警花梁璐對楊連長直言不諱,楊連長對我們立刻建立起了信任。他愁眉苦臉的告訴我們我們幫不了他,我們卻執意要他說出實情。


    楊連長歎了口氣說:“既然你們能把彈頭給我送來,就證明你們確實是想幫我。實不相瞞,兩天前我們連裏麵確實少了一個人。但是比起有逃兵讓我更擔心的是,那個人還是帶著一杆槍走的!”


    “那個人是誰?”梁璐直截了當的問。


    “他叫穆一龍,還是個新兵蛋子!”楊連長說到這裏歎了口氣,然後接著說道:“可是你們小看了這個新兵蛋子,他是個神槍手,說他能彈無虛發、百步穿楊一點都不過分!”


    我很喜歡槍械,但是我沒玩過。梁璐槍不離身,比起我這個愛好者顯然對於槍械更有發言權,她問楊連長說:“他之前接受過射擊訓練麽,一個新兵怎麽可能剛入伍不到一年就成為神槍手呢?”


    楊連長看梁璐不信,就進一步跟我們解釋說:“這小子入伍的時候就是我帶的他,第一次射擊訓練,他告訴我他之前從沒拿過槍。在他開了十槍之後,我發現他隻有一槍正中靶心,其他九槍全部脫靶。我本來以為他那一槍是蒙的,就讓他換張靶紙再打十槍。可是結果出人意料,跟上一次完全一樣,一槍十環,另外九槍脫靶!我入伍這麽多年,從來沒看到過這種情況。你說這小子的槍法到底是準啊,還是不準?說他準吧,十槍又九槍脫靶;說他不準吧,可是每開十槍就有一槍正中靶心。最後我決定再讓他開十槍,然後我用望遠鏡盯住靶子,看看他到底是怎麽打的。等這十槍開完,我當時驚得半天沒有換過神來,原來這小子根本就沒有脫靶,他槍槍都打在同一個點上,所以靶紙上麵隻有一個窟窿!三十槍三百環,別說是我沒見過,估計有史以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點。當時我就知道從今往後射擊比賽的冠軍非我們連莫屬了,別說是在整個師團,就是放眼全世界,這小子的槍法也絕對是一流的啊!可是……”


    楊連長說到了這裏歎了口氣,我們都不理解,手下有穆一龍這種天賦迥異的神槍手,誰都會覺得如獲至寶,楊連長怎麽還唉聲歎氣的呢?看我們疑惑不解的樣子,楊連長告訴我們說:“這個穆一龍我怎麽說他呢,在沒發現自己是個神槍手之前還挺老實的。自從我們把他當尖子重點培養之後,慢慢的我們發現這小子……我說句糙話啊,這小子就是畜生!”


    畜生?這個措辭可挺有意思的啊,我也參加過軍訓,知道部隊裏麵的軍官是怎麽罵人的。別的國家軍訓都是為了讓年輕人體驗部隊的生活,而我們軍訓的目的跟打殺威棒差不多。站軍姿、走隊列,估計學校就是想讓新生收收心而已,自然希望軍官對我們越嚴格越好。所以軍官對我們的訓斥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但是我還真就沒聽那個軍官說士兵是畜生。這個穆一龍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才能讓楊連長用如此惡毒的語言來形容他呢?楊連長倒也沒說什麽具體的案例,估計是因為他覺得家醜不可外揚,反正最後他說:“這個穆一龍是那種典型的隻顧自己快樂,不顧別人死活的人。我在去師部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他的同鄉,他告訴我穆一龍在他們村裏是出了名的混小子,打爹罵娘、惹是生非,在家裏實在呆不下去了,才應征入伍,混入到了我們的隊伍中來。”


    “那他為什麽會當逃兵呢?”梁璐問。


    “他平日裏被我和教導員看著,也沒惹什麽大禍。可是後來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女孩,兩個人談起了朋友。這小子墜入愛河之後跟我請假去跟那個女孩見麵,我們部隊裏麵有規定,新兵沒有探親假。被我訓斥了一頓之後這小子突然間變得安分了,我本以為他聽進去了我的話,可是沒想到……他在站崗的時候打暈了自己的戰友,拿著槍跑了!”


    “他手裏有多少發子彈?”這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聽到這裏梁璐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楊連長聽了這個問題臉色更難看了,他抬起右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魯德聰看了之後說:“六發啊?”


    楊連長搖了搖頭說:“是六十發!”


    梁璐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我知道想穆一龍這種彈無虛發的神槍手,六十發子彈就相當於他還會殺害五十九條人命。我們需要在十天之內找到他,跟需要在他再次殺人之前將他繩之於法。梁璐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我覺得我也該體現一下自己存在的價值,所以我問楊連長說:“您這兒有穆一龍的照片麽,我們想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梁璐也立刻表示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楊連長給我們一張穆一龍的照片。因為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名字,隻要我們再知道穆一龍的樣子,那找到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楊連長聽我們這麽說,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手機,遞給我說:“這是我從穆一龍手中沒收的手機,裏麵有他的照片。”


    我接過手機,因為室外陽光太強烈,看屏幕反光太厲害,所以我一扭身,用身體擋住陽光剛想看看穆一龍的廬山真麵目。這時我聽到了一聲槍響,抬頭一看,發現剛才還在跟我們說話的楊連長,隨著槍聲的消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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