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審訊室擠滿了人。


    我走進辦公室,放下背包,再疑惑的走到門口,往審訊室的方向探了探腦袋。


    小紅剛好從審訊室的方向走來。


    “阿離,上官成來自首了。”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上官成自首?償”


    小紅認真的點頭,二具焦屍的案子一破,重案組也鬆了口氣。


    “他一大早來自首,陳警官剛好上班,我也剛到走到辦公室門口,於是陳警察讓我跟他一起審訊,做臨時的記錄。你不知道,這個上官成說的真相太驚人了。”小紅還一直處於驚懼狀態,手誇張的比劃著攖。


    我好奇的問道,“什麽真相會讓你這麽驚懼?”


    “二十歲的時候他認識一個道士,出於好玩養起了小鬼,沒想到被小鬼反噬,無奈,經過道士的點化,他爹為了救他,也養鬼,不過這養鬼不是他自己養,而是養在別人身上。叫什麽陣法我也忘記了,好複雜。之後間接害死了好多人,他爹也死了,那些人應該魂魄不齊,被鬼吞噬的,誒,阿離,哪有這麽狠心的人,害死自己的老爹,前段時間又逼死自己的兒子,這簡直就是變態,太變態了。”


    我大驚,這一切的主謀是上官成?那個溫潤的父親,那個一直展現著清廉又愛子的父親?


    怪不得當時上官浩的怨氣會那麽重,被自己一直敬重的父親給逼死.


    回到座位上,我整理案件的最後資料。


    南羽姍姍來遲,他手拎著一大包零食。


    “阿離,中午來個零食趴吧,慶祝焦屍案結了。”說完還轉頭看向小石,小李子和小紅。


    小紅當然舉雙手讚成。


    小石和小李子緘默,也就是認可的。


    陳警官因為他母親的去世,審訊完直接回家了。


    中午休息時間,我打了個電話給姚林和老道,正式的邀請他們來家做客,他們當然想也沒想就同意了。至於老道,如果爸媽知道他現在我在我身邊會作何感想。


    中午的零食趴,都是些我愛吃的零食,尤其蛋糕店送來剛出爐的蛋撻。


    南羽意欲為何,我當然明白。


    趁大家吃的正歡,我把南羽拉到一邊的陽台上。


    “南羽,對於上次說訂婚對你所造成的困難我很抱歉,其實你沒必要特意為我做什麽,我們之間,還是普通朋友為好,不然,我總覺的愧疚於你,良心不安。”


    我的一翻肺腑之言。


    南羽淡淡的笑了笑,掩起無盡的失落,“難道連對你好的權利都沒有,阿離,說訂婚是你,反悔是你,我南羽怎麽在你麵前就這些不堪了呢,還厚著臉皮舔著臉追著你。”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足夠戳入我心膜,我愧疚就像潺潺溪流,連綿不絕不急不緩的流遍全身,“我。。。”


    “好了,對你好是我的事,其實你不用愧疚,我甘之如飴。”


    我低垂著眸子,不去看南羽那灼熱的目光。


    “走吧走吧,那麽多你喜歡吃的零食,吃點,朋友給個麵子唄。”南羽嘻哈一笑,拉著我的手,走到辦公室,再拿起一個蛋撻塞到我手中,又跟小紅嘻哈起來。


    我看著手中的蛋撻,一點食欲都沒。


    這個下午恍愰度過。


    回到家,姚林,老道,龍影和黑貓都到齊了。


    老媽和老爸開始忙活,當老媽瞥見黑貓時,納悶的道了句,“阿離,這黑貓好熟悉,好像以前經常見到,就在你房間的窗外大樹上,不過最近有好長時間不見了。咦,真是奇了怪了。”


    我怎麽沒印象?


    這玄貓在我家待了很長時間?


    我蹲下身,順了順黑貓的烏黑光澤的毛發,黑貓萌萌的喵了聲,乖氣十足。


    “媽,咱們小區的黑貓多的事,你眼花了,好了,要幫什麽忙,盡管說,不然,我不知道從何下手。”我倚到廚房門邊,軟糯嬌氣道。


    老媽一笑,指了指洗幹淨還未切的菜,“這麽大姑娘了是該學學做飯,挪,把這些菜都切下。”


    我拿起一個土豆,想著切成細細的絲,悲劇的是像一根一根棍子。


    最終老媽把我轟出廚房,我這菜的切的太慘不忍堵。


    飯桌上老爸細看了眼老道,有絲麵熟,忍不住道,“你是姚林的師傅?”


    老道夾了口菜,吃的津津有味的點頭。


    “可奇怪,怎麽這麽眼熟嗎,喔,對了。。。”老爸想說什麽,被老那手肘一碰,老爸閉上嘴,安靜的吃著飯。


    飯後,我開始削水果,姚林和老道和老爸正看綜藝節目,一聲一聲的笑聲傳來。


    我和老媽在廚房收拾著。


    ***


    老爸在飯桌的話我記憶像被打開了一樣,老道以前確實長的不像這樣,滿臉胡子,長長的頭發紮到後腦勺。現在,剃幹淨了胡子,頭發也剃成蓄在頭上短短的,果真是太變樣。


    我打開電腦看起了最新偶像劇.


    仙劍類的,最喜歡,穿著古袍的男子帥呆了。


    放到電腦旁邊的手機響了,是姚林打來的,我疑惑的接起,他們不是剛剛走了嗎?


    “阿離。。。那個,我想問問,妖。。。妖嬈有找你嗎?”姚林緊張的咬字問著。


    這姚林該不會是想念妖嬈了吧,我直接道,“昨晚你們沒有互留聯係方式嗎?”


    “沒啊,她說找你。”


    “找我?”我一陣鬱悶,“才一天不見而已,我說姚林,你這麽貪戀一個鬼,你師傅知道嗎?”


    “這事你別告訴師傅.”


    我突然言語間一沉,“姚林,如果以後。。。你會不會憎恨我?”這次姚林和妖嬈的見麵,我是始作俑者,我隻是想解姚林的一麵相思,妖嬈答應會見麵目的本就不純,我。。。喉間像被什麽硬物擱在那,如鯁在喉。


    “別。。。阿離,我該謝謝你,你放心,我不是那種矯情的人,我承認我喜歡妖嬈,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你卻能一眼看透,還從中幫我見到她一麵,其實如果永遠隻見這一麵也足以了,她。。。根本不會喜歡我,我和她的中間隔著龍冥那座大山,是怎麽也挪不走的。”


    龍冥是座大山?還是蠻貼切的,烏黑的冰山,“那就好,姚林,等你能屏蔽兒女情長,你就悟道成功了。”


    “不是啊,師傅說可以結婚的,和悟道不衝突。”


    我一驚,這道士不是不可以結婚的嗎?“你師傅真是前衛。”


    “也不是前衛,我和師傅,就二個人,必是成不了什麽幫派,那麽,何必遵守別人幫派的規定,道士不可以結婚,那都是強人所難,故意胡謅的。”


    “嗬嗬,好了,我要看電視了。不告訴你師傅,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嗯,秘密。”


    掛了姚林電話,我鬆了口氣,食指放到筆記本的觸摸上滑動,筆記本右下角的電量閃著紅燈,沒電了,來不及找充電器,電腦便自動關機。


    我納悶的起身,抵到結實的胸脯。


    熟悉的氣息,聞不膩的泥土清香,我可憐巴巴的抬起頭,“難道電腦沒電是你造的?”


    龍冥一臉無辜,“你是多久沒充電了?怪我?”


    我沒好氣的一瞪,“肯定是你的冷氣凍到了,哼哼,你白天都幹嘛去了?”


    “考驗期還有查崗這回事?”龍冥眉頭一挑,悠哉的往窗戶邊一站,整個身子斜靠在窗簾邊,紫色的窗簾旁邊搭著穿著黑袍的龍冥,怎麽就覺的窗簾的檔次太低了呢?


    我撇了撇嘴角,往搖椅上一坐,腳尖一墊,搖椅轉了好幾圈,突然玩的不易樂乎起來。


    “再搖,我的眼要花了。”龍冥眸子寵溺的歎息,好看的輪廓在燈光之下美的迷離。


    “花了就花了唄,反正又不是我的眼睛。”


    “這麽自私自利的小女人?呃?”龍冥一步步走近,一直轉動的搖椅停了下來,硬生生與他麵對麵,鬼就是不一樣,那些存在的力量都超乎尋常,看看吧,我腳尖用力墊了墊,徒勞,搖椅紋絲不動。


    我苦著一張臉,“龍冥,不公平,力量差距太懸殊。”


    “不然,我們換換靈魂?”


    龍冥的建議讓我馬上捂住胸口,換靈魂?那我的全身豈不被他看光光了,我連忙搖頭,“不換不換,我是我,獨一無二,不能讓任何人有任何的玷汙。”


    “也包括我?”


    龍冥的眼光灼灼,他微微低垂著頭,薄唇牽扯出一抹弧度,卷翹的睫毛在燈光之下投射出一大片陰影,我愣愣的呆了呆神,好幾秒才鎮、定過來,“結婚了就不一樣。”


    “那。。。我們是不是要來一場冥婚?”


    “嫁給一個鬼?我爸媽會不認我這個女兒的。”我更是苦著一張臉。


    龍冥往我臉上一捏,“傻瓜,好了,今天上班忙嗎?”


    “不忙,剛剛結束了一個案子,應該有好一陣清閑了。”


    “這次的是什麽案子?”


    難得龍冥問我的工作,我突然興致大好道,“二具二十五年前的焦屍案,凶手今天早上自首了,是我一個死去同學的爸爸,內幕太驚人了,你不知道,他原來害死了他父親,又害死自己唯一的兒子。還真是應了陳勇那句話,他們家真的斷子絕孫了。”


    我滔滔不絕的說著,龍冥眉頭一皺,眸光晦暗不明道,“在現場有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我想想,現場被燒毀的很幹淨,就剩鋼筋了,不過,在焦屍的旁邊發現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玉石,飽滿的一粒,我當時戴著手套也可以感覺冰冰涼涼的。這樣是特別嗎?”


    龍冥的眸子一沉,轉過身,麵向著窗外,“那不是普通的玉石,丫頭,你接觸過它。”


    “什麽意思?”我從搖椅上起身,目光定定的看著龍冥。


    他被房間裏的燈光,窗外的月光,鋪灑的遠如浩瀚的星辰。遠的,就像我踮起腳尖也夠不著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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