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


    一聲怒吼自牙縫中吐出。


    回去後,日色已經正午,楚蘊讓荊邪下去看客棧後廚有沒有什麽備餐,轉而眸光對上劍客白羽:“幫我支開她。”


    白羽桃花眼輕挑:“好處?”


    楚蘊:“等我拿到了天文扇,給你瞧一眼。”


    白羽:“稀,誰稀罕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二十年隻能用一次。指不定誰拿到,誰遭受滅頂之災呢!”


    楚蘊眉一挑:“所以,你是在詛咒我?”


    白羽故作一驚,猛然往後一跳:“莫非,你已經到手了?你可別,我隻是有一事疑問,這天文扇跟你們巫靈司究竟有何關係?”


    楚蘊也不怎麽回答,隻是看著他:“你自己不會調查?”


    一個白眼,白羽:“你們巫靈司,不會也想借用天文扇,找那前朝玉璽吧?”


    楚蘊抿唇:“天文扇本就是巫靈司的東西。”


    白羽:“?”


    白羽跳下板凳,直接走近楚蘊:“那鴛鴦館還敢找你們巫靈司,不是自投羅網?”


    楚蘊:“未必,天文扇隻是尋找前朝玉璽的線索之一,鴛鴦館能請巫靈司,隻能說明,他們另有準備。”


    白羽皺眉:“那現在就你們兩人,你也敢亂動?你不知道這江湖,想奪取此扇的人比比皆是嗎?”


    楚蘊瞥他一眼:“可這東西,我不得不奪。”


    白羽哈哈大笑:“真是,巫靈司的東西,竟然不能以巫靈司的名義奪回。”


    楚蘊:“那是因為另有隱情。當時扇子是巫靈司丟的,也是鴛鴦館的人撿的,要拿,巫靈司還是要本著巫靈司的原則。”


    白羽:“所以,伽娜司命就讓你拋開巫靈司的身份,去搶、去奪?”


    楚蘊:“你最好別擅自以為。”


    白羽:“哼!你還是小心你自己,上次你書信說在南海受的傷,還沒好吧?”


    楚蘊不語。


    下午,楚蘊捂住胸口說難受,讓荊邪跟白羽去藥材鋪尋一藥引——燈心草。


    荊邪緊張,便一路跑的很快,卻被白羽攔下:“這雍州城心存戒心的人這麽多,你覺得你慌慌張張的去往藥鋪跑,不怕被有心人利用,給你帶毒的燈心草?”


    荊邪:“所以,我是去隔壁城買。”


    白羽皺了皺眉:“我是說,別慌裏慌張,引人誤會。楚公子那病,沒什麽大礙。”


    回送一個大大的白眼,荊邪:“那是得病的不是你,你當然這麽說。”


    白羽輕哼一聲:“哦,那你把人打傷了,現在不能動了才擔心,當初幹嘛動手?”


    荊邪:“你~?”


    荊邪:“當初又不是我非要動手。而且他說是胸口痛,那胸口又不是我摔的。”


    白羽:“嗬,你就賴吧!”


    荊邪:“我沒有。”


    白羽:“那你還記得以前嗎?”


    荊邪:“不記得了。”


    白羽:“七歲時候呢?”


    荊邪眼一橫:“白羽,你別讓我找你報仇。”


    七歲,正是七歲那年,劍聖殺了掌門,以及逍遙門參宴的眾位師叔。


    而劍聖,是白羽的師父。


    白羽:“真是有人樣沒人心,虧我當初冒死救過你。”


    荊邪翻他:“你師父的罪,是不是得你來還?所以你當初救我是應該的。”


    白羽:“死丫頭!”


    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巫靈司一處樓閣,酒氣熏天,臭味熏天,楚蘊捂住口鼻,走進去。


    這盜聖葉千魂正抱著個酒壺在一堆橫七豎八的帷幔中躺臥,雙目黯淡,惟獨那一隻手,看見有人來了,握著酒壺的沿子往旁邊的矮桌一擱。


    甚是瀟灑,有力。


    楚蘊鬆開手,聞了聞,鼻子嗅了又嗅。


    盜聖哼笑一聲:“離體的魂魄,聞不到,就不要裝。”


    楚蘊:“閣下厲害,聞到的,都比我不能聞到的能忍。”


    盜聖神色顯然是有一瞬的動怒,一瞬後,又閉著眼,麵不改色。


    楚蘊又靠近了一些,看著地上丟掉的膏藥:“自暴自棄?”


    盜聖:“你覺得呢?”


    一個輕蔑的眼神拋過去。


    楚蘊不理會,隻托著手,左手支著下巴,饒有意味:“月滿樓,樓滿空,月滿樓空。”


    楚蘊:“你的小沫沫,恐怕要對你那些舊情人下手了吧?”


    月滿樓,樓滿空。巫靈司去年的情報顯示,雍州城,月滿之日,曾聯合周圍城鎮,加上朝廷人手共三千捕快,一同圍捕盜聖-葉千魂。


    然當時搜遍全城都未見其蹤跡。


    而那些日日懷春的姑娘,便在自家閣樓悄悄的點燈,希望逃亡時,盜聖能夠記得她們中一個,進來看一眼。可是萬樓皆空。


    於是,當時女子閨閣裏就盛傳著這樣一句:“月滿樓,樓滿空,月滿樓空,情滿心,心滿君,情癡不自知。君知否?”


    盜聖心中一震,但還是閉著眼:“我一個將死之人,何必要聽你亂語?”


    楚蘊放下了手,指了指他那半張臉:“難道你就不想恢複你的容貌?”


    葉千魂呸了一口:“別用那些肮髒的醫術騙我,這藥膏,這配方我全都試過,全都通通沒用。”


    然後,說著、說著,盜聖坐了起來,從榻上下來。


    認真端詳著楚蘊:“今個,我就賴死在巫靈司內,你們還有什麽話可說?”


    楚蘊斜晲他一眼,隻皺眉,蹲下身,捏著鼻子把那膏藥拎起來,又房在那盜聖麵前。


    盜聖:“幹嘛?”


    盜聖暴怒,這藥膏丟了個把時辰,已經有些難聞,趕忙一把推開。


    這次,楚蘊是早有準備,退的也極快,鬆下捏著鼻子的手,在那藥膏上麵捏了捏,又在快速在盜聖已經壞掉的臉上抹了下。


    盜聖惡狠狠的瞪著他:“想我早點毀容?”


    楚蘊毒舌:“難道你這臉還好好的?”


    盜聖不語,神情猛然更加黯淡,抱起酒壺就拚命的灌,還一邊灌,一邊吼,吼著哀歌。


    楚蘊嫌棄的皺了皺眉,繼續端詳著這藥膏,又端詳著他麵上那沾了點藥的破潰皮膚。


    最後一句驚蟄:“這藥膏,誰給你的?”


    盜聖停下酒,睨他:“一女仆而已,難道不是你們巫靈司的?”


    楚蘊:“巫靈司的人?”


    楚蘊:“怪不得,你這臉一直好不了,原來連人都不會識了。”


    盜聖猛然一驚:“是有人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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