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蘊:“如果陛下沒有其他的事,還請盡快安排邢部調查當年容妃之事。[]執明也便就此告辭。”


    龍椅上,帝王靠了靠,手一揮:“頒聖旨。”


    龍椅左下一太監,敢忙領了旨上前,朝堂眾臣跪下,唯有楚蘊,手執折扇,微微鞠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朝太子殿下回朝~~”


    楚蘊抬起頭,盯著那太監笑了下,那側顏絕美,眸中卻帶著無數的冰寒,像刀子一般,狠狠的朝他刺去。


    那太監嚇的手顫,不知當讀還是不該讀下去。


    隻聽手執折扇的那紅梅公子,楚蘊一句一頓的冷言:“陛下可別忘了,萬事都講個你請我願,陛下有權利命令執明,執明也有可能拒絕陛下,還是勸陛下不要妄下這一道聖旨。”


    眼角有一絲狹促的光,又挑了挑眉頭,有一絲玩味,又讓人震懾,這是巫靈司四大護法中最為年輕的一個,也是最有謀略,苗疆伽若祭司最為得意的弟子,術法高超,據說曾在海上一己之力對抗蛟龍,幻術更為逼真。


    所以,縱然他是太子,但隻要兩個字,他不肯,就是昭告天下,太子長恭為帝,他也不會管這朝堂半分。


    現在王朝虛弱,多年來抓勞役,修築邊防,已經遭到了民怨,這十多年來,帝王又多病,容妃死後,也不甚像原先一樣對朝政殷勤。


    底下除太子長恭外,又無長成的皇子。邊塞又有虎視眈眈的外患。帝王終究長歎息了口氣,朝堂上,突然異常安靜。


    帝王:“就按之前眾卿的建議,容妃之事交於邢部關章以及宮中內務府曹何二人去辦。<strong>.</strong>”


    楚蘊:“謝陛下。”


    楚蘊低頭,再一拜,便跟著眾人一起退朝。


    荊邪跟著重瑾在一個小茶館裏聽書,此時正講到邙山之戰,蘭陵王率領五百將領衝進敵方包圍圈,一張假麵,慷慨激昂,直逼城下,救下洛陽。


    說書人賬後一人擊鼓,口哨聲模仿惟妙惟俏,正是邙山之戰後,士兵為了謳歌蘭陵王,而創的知名‘蘭陵王入陣曲’。


    氣勢不凡,古樸悠揚,配上說書人,抑揚頓挫,情緒激昂的音調,隻覺身就在這戰場之中,但是曲調卻是悲壯渾厚的。


    畢竟,這是戰場之上的歌。


    而蘭陵王最終的結局,便如同這‘蘭陵王入陣曲’一般,一生戎裝,為國家抵禦外寇,盡心盡力,卻落個被帝王忌憚,一杯鳩酒賜死。


    荊邪聽的入迷,再看重瑾,隻見那張尚稚氣的臉,眼淚啪嗒、啪嗒的順著往下滑。落在衣襟上,一片潮濕。


    這時,楚蘊從朝堂回來,聽人說他們在這,就直接找了過來,在門口付了錢,走進去,悄悄坐在他們身邊。


    楚蘊摸出紙巾放在荊邪手邊,荊邪隻覺不知怎麽安慰重瑾,指尖突然有一道觸感,那種感覺,立馬摸起來,直覺是紙巾,就摸了,直接推到對麵,小重瑾麵前。


    再一看,重瑾的眼神突然瞥向她的旁邊,楞了一下,轉過頭,一看竟然是楚蘊。


    楚蘊在她麵前做了一個噓,繼續把這個故事聽完。


    重瑾外公,曾經便是威名赫赫的一朝將軍,但是因功高蓋主,不得已隱姓埋名,就連唯一的舅舅也從小被送進了逍遙門,並且終生未娶,不參與朝廷紛爭。


    說實話,三皇子-重瑾,他討厭這個皇權,但是還是有點小小的私心,蘭陵王是外公最敬佩的英雄,但是最後蘭陵王已經借口隱居,不問朝事了,卻還是被帝王一杯毒酒賜死。


    何況現在,這是一個頃刻都會崩潰的國家,如果晉王朝亡了,那他便是亡國的皇子,待遇不會好,但若晉王朝沒亡,其他人做了皇帝,掌管了朝政,那麽他這畢竟是皇室繼承人之一,三皇子的身份。


    恐怕以後待遇不會好,而且會更差。


    他是三皇子,重瑾。


    他也喜歡安定,可是世道不允許他這樣抉擇,知道母妃被賜死的時候,那時父皇就站在他身後,對他低聲道了一句:“我沒能救她。”


    朝中皇權再衰弱,後宮的流言再盛,他是帝王,隻他一句話,他卻隻輕描淡寫了句,讓母妃死,然後他又低聲說,他沒能救她。


    這朝中二殿下死了,太子長恭十四年前就失蹤了,當年帝王也沒能救得了容妃,今日的楚蘊(太子長恭)自然也不會救他的國。


    而剩餘的皇子中,五皇子仲念隻有兩歲半,四殿下殷玥是個女孩,而且還未必就是皇室的種。


    所以生於皇室,作為國危之時最年長的皇子,他不能退,隻能進。


    他不能讓這個國家落入他人之手,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亡國後裔。


    ~~~


    很快,當年容妃的事,便已經調查的如火如荼,十四年前容華宮的宮人有些還在,宮中掌事的公公、十四年前的禦廚也都還在。


    事件很快便查到了左皇後身上,先前三皇子母親,茗妃的死,楚蘊也讓人暗中調查著。現如今四殿下殷玥公主已經回宮,若是查到當年左皇後生下殷玥公主,不是因為怪胎,而是殷玥乃左皇後與人通~奸所生。


    殷玥又是自小養在國師府,與國師府的長公子殷笙一起長大,而現今殷笙正在帶軍抵抗倭寇,就怕到時公子殷笙率軍反殺回京。


    所以,帝王這招棋,借調查當年容妃之事,並拿巫靈令逼出太子長恭,實在不妥。


    殷笙這人,除了九歲拜相,聰明絕頂外,關於殷笙的真實能力,一切都是個未知。就包括上次,公子殷笙召喚鬼兵滅鴛鴦館一事,楚蘊都不覺得,那就是公子殷笙真正的能耐。


    不過君無戲言,既然要查,那就查個水落石出好了。


    夜晚,荊邪睡不著,便跑到楚蘊房間裏,看著他在點著燈,於燈下寫著厚厚一疊什麽。


    便走過去,他的房間跟之前在雍州城、在陵安時候的一樣,大廳內有一個榻榻米,榻榻米上麵放著一矮桌,矮桌上擺了茶水,點心。


    荊邪去倒了一杯水,然後走過,在楚蘊書桌的對麵,搬了椅子,悄聲坐下。


    楚蘊:“怎麽,下麵住的不好?”


    荊邪:“不是,我睡不著。”


    楚蘊:“那就搬過來吧,正好幫我辦點事。”


    荊邪:“不要。”


    荊邪一努嘴,她可是清清白白一姑娘,他是日後要成仙的,跟他住,萬一那啥了,名聲不好了,日後她還怎麽嫁人。


    然後懦懦了一句:“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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