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三天,我的身體恢複得飛快,不止飯量大了了很多,而且非常嗜睡,通常一睡就是大半天。張師兄回來過一次,不過我沒問他任何事情。因為我打過電話給強公,他一切安好,就是有點忙而已,國都的亂局難以控製,為了爭奪玉棋盤殘片,各門各派的高手們全都出來了。


    搗了羅家老巢的事情,可謂是讓我切切實實地當了一回英雄,就連小白見到我都沒有了往日的囂張。留駐局裏的隊員時不時的都送點水果來,更甚有女隊員送了幾束花給我,可是第二天就枯萎了,水果也幹癟得很快,我以為是地下二層沒有太陽的問題。


    大難不死後我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通常是一頭鑽進三層,直到困乏不已時才回房間睡覺。我在神話傳說中實實在在地走上一遭,不得不正視起民間奇聞異事的真實性。


    資料庫裏的秘聞也讓我長了很多見識,尤其是民事靈異調查局,從建局以來所經手的案件,千奇百怪。在裏麵我也了解到了,出去執行公務時的風險性是很高的,一個不慎就會死掉,甚至靈異局裏還有過幾個犧牲了老隊員,被人煉成了屍傀。


    那麽多的資料,我也隻是粗略的挑選了比較重大的事件瀏覽了一遍,上麵記錄的三件事情讓我提起了好奇心。


    第一件事是羅家的,在戰爭時期倭寇侵略天朝,屠村的事可沒少幹。在某天小日又屠了一個村子,恰好那個村子是羅家的祖地。接下來的就不必細說,總之那一大隊鬼子兵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第二隊人馬去找,又是如此,反複了四五次,倭寇們都怕了。


    第二件事是建國前的,第一代民事靈異調查局局長,組織了一批人馬上昆侖山執行秘密任務,僅有一位隊員存活。四十多年前那位隊員當上了局長,他這回在靈異界上發布了一條信息,於是糾集了數百位身懷大法門的,高手之中的高手一同上了昆侖。


    這一去持續了整整兩年,活著回來的隻有八人,強公赫然在列,他是第一代局長的徒弟之一。其餘五位是程家人,兩位是羅家人。


    第三件事是強公回來後,又當了幾年的代理局長,直至第三代局長上任。


    話說在小時候就對強公的事情略有耳聞,因為天生駝背,很小的時候幫地主養了兩年鵝,某天他太餓了,就殺了一隻來吃。地主大怒本想打死這個小駝背,卻來了一位陰陽先生,他替強公賠償過後,就帶著他離開了。直至三十年前,他才回到東方家族。


    三件事串聯起來很有趣,首先是羅家,建國前後直到至今,羅家人的身影都頻繁出現。其次是強公和張師兄的師叔侄關係,按照事件的發展說來,我們一門在當年幾乎滅門,當時隻有強公一人,他拉扯大了張師兄和巫師姐,其後應該也動用了一點權力讓張師兄上位,才能讓本門在靈異界有了立足之處。


    最後是昆侖,為什麽靈異界的人從建國之後就一直往昆侖山跑呢?那不是一兩個人,而是傾巢而出。我想到前兩次上昆侖相距五十年左右,而第三次五十年馬上快要到來了,如果他們上昆侖上是為了找什麽東西的話,顯而易見前兩次都是失敗的,那麽第三次即將要去,幾乎是必然的了。


    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今次的玉棋盤事件,尤為可能是觸發上昆侖山的契機。因為它上麵的線索,也指向了昆侖山。


    很多時候好奇心太重不是一件好事,該知道的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我隻能把種種疑問都埋在心底,耐心等待它真正浮出水麵的那天,況且,貌似也不遙遠了。


    強公回來時我正在睡大覺,當醒過來後看到他留給我的便條才知道。


    上麵寫著醒後下三層資料庫找我。


    一看到這張便條,我急匆匆地就跑下了三層。


    到達資料庫後,我看到有一個人正坐在檔案管理處的書桌旁做著筆錄,於是就走了過去。但是那道身影在熟悉的同時,也顯得有點陌生。待真正走進那人之時,我不禁驚叫起來:“強公,你......!”


    眼前之人的確是強公無疑,可是他的模樣大變樣了,準確的說,好像幾天不見就老了二十歲。以前烏黑的頭發白了一大半,臉上的皺紋也更明顯了。


    “沒事,你過來坐。”強公抬頭看了一下我,然後示意我做到他麵前的那張椅子上。


    我下意識的就坐了下來,不過我默不作聲,就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以後,他終於放下了筆,回看著我笑了笑,道:“叫你下來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本來下來之前我想把問題留到最後,但是看到了強公的模樣,我忍不住了:“強公,在三天前,我將要死去的那一刻,不經意看到了張師兄拿著刀子從你的背後掏出了一顆蛋,我很想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與當時的事情有沒有著關係?”


    強公沉默了一下,他才緩緩說道:“今天叫你下來的目的,也是要把一些秘密告訴你,這隻是其中之一。”


    我聽罷頓時坐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幾口氣,準備聆聽他即將要說出的秘密。


    誰知道強公的第一句話就把我嚇得夠嗆。


    “阿木,你現在是陽煞之體。”


    “什麽?陽煞?”當我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我驚得跳了起來。


    陽煞是大凶之煞,通常用作風水凶局方麵的一個詞。但是我知道強公口中的陽煞,指的是我的魂體,不過陽神之體被後卿的煞氣汙染了,隻會變成邪煞,怎麽又變成了陽煞了?陰煞可以形容厲鬼,邪煞代表了僵屍之類的邪崇。而陽煞的可怕之處就是殺人於無形,比如在風水局裏,某棟房子正門對著尖銳之物那是頂心煞,不及時處理,房子主人會有血光之災。如果門前或窗前正對兩個高大的建築物的空隙,那就是天斬巨煞。建築物越高,殺氣就越大;建築物的空隙越小,殺氣就越重。


    以上說的就是陽煞的其中兩種,可是陽煞這個詞要是應用在魂體上麵,那可不得了了。


    或許想象一下,陰煞和邪煞是針對性的,而陽煞是呈輻射狀的,他去到哪裏,哪裏就會有血光之災,送命之危,嚴重的話甚至連一隻狗也幸存不了,所以謂之煞星一點都不為過。


    冷汗很快就打濕了我的脊梁,聽到這個消息對我來講無疑等於又是一道晴天霹靂,要是哪天不經意地進入離魂狀態,靠近我的人又將會有如何下場?就算不進入那種狀態,平常跟我有親密接觸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定的影響的,這麽說來,以後我就隻能搬去深山老林做寡人一個了?


    以前還在上學,就碰見過一個人衝撞了陽煞的現象。剛開始是被開水燙傷了手,第二天就摔斷了手臂,第三天從醫院回來又出了車禍弄斷了腿骨。後來叫強公去看了,僅僅是因為鄰居家不知何時無意地將一把殺豬刀對正了他的窗口。


    “那怎麽辦?我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和家人見麵,不能結婚生子了?”我大驚失色地看著強公,心口仿佛被重錘狠狠地捶了一下。


    “還有關於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既然想知道,那還得從昆侖山說起。”強公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就跟我說起了關於昆侖山的驚天之秘。


    強公的師傅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祖,他上昆侖是為了尋找那虛無的仙人。那時不知是誰傳了出來一條信息--昆侖有仙。


    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可以想想在當時的靈異界,掀起了多大的一場動蕩。於是無數人踏上了尋仙之旅,去尋找那漂渺無蹤的仙人。結果是理所當然的失敗了,以無數條人命作為代價。可是後人不死心,第二次征途開始了,也是以失敗為告終,有某些原因從而導致了震怒,下令去破除牛鬼蛇神,掃蕩了整個靈異界。


    強公當年是跟著他的師傅去的,還有幾位師兄師姐。


    神仙沒碰上,倒是遇上了一條真龍和一隻麒麟,最終全軍覆沒,死傷無數。他的師傅沒死,但是下落不明,失蹤了。師祖臨走前囑托了強公回去照顧好他師兄弟的後人,然後他獨自進了昆侖山深處一去不回。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一行人碰上了一條傳說中的龍,與一隻麒麟在搏鬥,那場大戰是打的天翻地覆乾坤顛倒,最後麒麟戰敗,死掉了。


    真龍身受重傷,騰雲駕霧而去,戰場上隻剩下了一隻麒麟獸的屍體。


    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的,在分配麒麟屍體不均勻的情況下,發生了內鬥,最終羅家,程家,和師祖建立了聯盟,奪了麒麟屍。剝開一看,裏麵卻隻有幾隻還沒發育完整的麒麟蛋。


    羅家想獨吞,又被程家和師祖他們聯手驅趕了。


    最終的分配是這樣的,麒麟蛋和麒麟血歸師祖,剩餘的都歸程家了。


    為了保存好麒麟蛋,更為了某種原因,師祖用大法門,將麒麟血與強公身上的血給置換了,麒麟蛋就埋進了強公的駝背上。他說這樣的話就可以讓麒麟蛋繼續保存,還能讓強公活著走出昆侖山,更能以後回來之時多了一些保命的手段。


    不知道是一股什麽樣的執念,讓師祖硬生生地把強公變成了一隻非人的怪物,而強公也甘心情願,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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