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愷把頭埋進了她的脖子裏,他的心為什麽會這麽痛呢?看著這樣的閆夏他為什麽覺得自己比她更難過?


    他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在那一年遇見閆夏,而是在兩年前遇見她,那時她已經是一個學會假裝堅強的小刺蝟。


    撫摸著她的短發,由於做了造型手感有些硬,他還是喜歡她自然柔順的頭發。


    閆夏的呼吸越來越輕,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還沒起。


    “喂!起來了!”薑新愷抬起腳不停踢她被窩裏的大腿,“睡的怎麽跟頭死豬一樣!”


    “大清早的吵什麽吵?”閆夏翻身而起,閉著眼就開罵,“聒噪得跟隻麻雀一樣!”


    薑新愷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此時造型獨特閆夏,“要我拿鏡子給你照照嗎?黑烏鴉小姐!”


    閆夏終於肯睜開眼睛,對他翻了個大白眼,隨後低頭看見自己身上這件黑色連衣裙,她似乎想起了什麽。


    爬下衝到化妝台前,看著鏡子裏那個生物,她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她!


    “啊!~”


    閆夏的驚聲尖叫嚇跑了窗外樹枝上的麻雀,也把屋內那隻大麻雀耳膜震破了。


    “我怎麽會變成這樣!薑新愷你給我個解釋!”閆夏衝過去一把抓住薑新愷的衣領,雙眼怒瞪著他。


    薑新愷貼心地彎下腰,他總不能讓閆夏既仰著頭又踮著腳吧?


    不穿高跟鞋的閆夏跟薑新愷還真是有著非常有愛的身高差


    “你自己喝的爛醉,睡暈過去了,怪我囉?”薑新愷一臉無辜。


    “我沒說這個!”閆夏咬牙切齒道。


    “那你是問你為什麽衣冠不整呢?還是妝怎麽會花得跟鬼一樣?還是說雞窩頭造型呢?”


    “你是不是皮癢了!?”


    “閆大小姐,真不關我事啊!你自己在車上睡著了,我隻負責把你抬啊!”


    “衣服跟頭發且不說”閆夏有些心虛,她的睡相一直不怎麽美好她承認,“我這臉你總要解釋一下吧?我睡覺還能把妝給睡花了?說!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在我臉上肆意揮霍了!?”


    “妝花了肯定是因為你自己哭花的啊!我還能在你臉上畫畫?閆夏。你以為我是七歲小孩啊?”


    哭?


    閆夏抓住薑新愷衣領的手緩緩鬆開。


    我怎麽會哭?我已經好久沒哭過了!我為什麽哭了呢?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頭好痛


    閆夏眼眸低垂,薑新愷看不清她眼裏的情緒。


    “你快點把自己捯飭一下,剛剛叔叔來電話,他們已經上飛機了,我們要去接機。”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就知道說廢話!出去!出去!我要洗澡了!”閆夏把薑新愷推出門口,鎖上了自己的房門。


    薑新愷沒有離開,盯著房門出神。閆夏這個樣子應該是不記得昨晚的事了吧?


    這樣也好。


    在家長麵前,閆夏永遠是乖乖女的裝扮。因為她不希望自己萎靡、黑暗的一麵被他們看到,這樣的話她就又要被送進醫院或者軟禁在家。


    薑新愷鄙視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白天看起來是個無害少女,到了晚上就四處招蜂引蝶。要不是他知道她不會亂來,隻是以此為消遣活動的話,他說什麽也要挽救自己這個失足妹妹。


    他還清晰記得兩年前初次見她的場景,她笑得很燦爛,也很熱情地招待了自己和媽媽。他本可以不用住進閆家,但是在沒看見自己這個繼妹之前他還是有很多顧慮,他擔心繼妹會欺負自己媽媽,他深知自己媽媽有多溫婉優雅。


    可是在見過閆夏之後,他打消了顧慮,更多的竟是喜愛。大概是因為他小時候體會夠了孤獨的感覺,站在這樣的一棟房子裏,有這樣一個“可愛調皮”的妹妹跑來跑去,仿佛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個溫暖的四口之家一樣。


    再後來。他逐漸看清了這個妹妹的真麵目。閆父也跟他聊過一些閆夏的事,他開始喜歡纏著這個妹妹,因為待在她身邊他會變得像個活生生的人,因為他想要幫她解決所有的麻煩,因為他對她存了不同的心思。


    閆夏的叫聲把薑新愷從回憶裏拉回到現實,他看到閆夏已經衝到自己媽媽麵前,抱住了她。薑新愷也微笑著邁步向前。


    “阿姨!你可回來了!想死你了!”閆夏跟薑媽媽撒著嬌。


    “你這丫頭,眼裏根本沒我這個親爹是吧?”


    “叔叔,你不是連這種醋都要吃吧?”


    “新愷,我不在這段時間,閆夏沒惹麻煩吧?”閆父的表情有些認真。


    薑新愷微笑著搖頭。


    “哼!薑新愷可是每天都給我惹麻煩!阿姨,他的廚藝真的好差啊!你回來了就等於是拯救了我的胃!”閆夏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閆父和薑媽媽都被她的可愛模樣逗笑了。


    薑新愷單手攬過閆夏,“看來需要找些東西堵住你的嘴了啊!”


    “我的嘴可是很挑的!”閆夏傲嬌的別過頭。


    “走吧,我預定了餐廳,包你喜歡!”薑新愷推著他們的行李車,四人一起有說有笑地走向停車場。


    茶餘飯飽之後,又聽完兩位老人家講述了許多旅途趣事。閆夏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說出口自己的那個打算。


    “爸,阿姨,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怎麽了?這麽嚴肅的樣子?”薑媽媽關心道,閆夏在他們麵前通常都是嘻嘻哈哈的樣子。


    “昨天我的一個高中同學回國了,顏蕾。爸你還記得吧?”


    “恩!是個畫畫的吧?”


    “對!她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我準備搬過去和她住。”


    三人皆是一怔,尤其是薑新愷,她怎麽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自己呢?他本以為他們的關係還算得上親密。


    “不行!”閆父拒絕的態度略顯強硬。


    “爸,你不可能永遠把我箍在身邊的。”此刻的閆夏態度認真,像極了七年前的閆夏。


    閆父有一絲慌神。


    “爸,我今年2歲了,還是一事無成,天天在家啃老,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想出去闖一闖,我閆夏的人生不應該隻是現在這樣。”


    “我可以養你一輩子。”閆父說這話的時候眼裏有閃爍的光芒。


    薑媽媽沒有說話,這種時候她是沒有立場的。薑新愷卻再也坐不住了。


    “我們單獨談談!”薑新愷拉住閆夏的手,走進一間包房順手反鎖了門。


    “你想談什麽?”


    “這件事為什麽不事先跟我商量?”


    “薑新愷,我閆夏的事什麽時候需要你來過問了?”


    薑新愷看著她的眼睛,他看見了她對自己的排斥。


    “昨晚的事你全都忘了?可是你自己求著我管你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走了!”閆夏拉開的門又被她身後的薑新愷推了回去,順勢還把她抵在了門上。


    “想不起來是嗎?我不介意幫你!”不再給她還嘴的時間,低下頭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


    閆夏深褐色的瞳孔瞬間放大,她看見了薑新愷濃密的眼睫毛,腦海裏開始浮現一些片段。


    在家門前,她想起了夜空中有很多閃亮的星星,還有這張熟悉的近在咫尺的臉龐。閆夏不自覺地閉上眼,又依稀想起了一些他們之間的對話。


    薑新愷感覺到她的不認真,幹這種事的時候都要開小差,氣不過的他抓住她的雙手,微微用力像是在提醒她要專心一點。


    小小的痛感把她拉回現實,閆夏竟然沒有條件反射性地攻擊要害,而是輕輕別過頭,神情呆滯。


    薑新愷退後了兩步,閆夏轉身開門就走,沒說一句話。


    閆夏幾乎是逃出餐廳的,仿佛後麵有什麽猛獸追著她似的。


    她獨自走上街,雙眼無神,漫無目的地走著。


    剛才我是被自己哥哥親了嗎?我竟然沒有打死他?雖然我在他眼裏是有“些許”開放,但我玩愛情遊戲的時候都最多停留在擁抱階段,他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吧?更何況我可是他妹妹啊!他是不是瘋了?我也瘋了吧?為什麽當時沒有推開他?


    一想到這裏,又回憶起昨晚和他在家門前的那一幕自己當時是腦子進水了嗎?怎麽會說那樣的話啊?


    閆夏一邊在心裏咒罵自己一邊敲打自己的笨腦袋。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智障。”


    熟悉的嗓音在這耳邊響起。


    抬頭一看,怎麽又是薑新愷!!!


    閆夏轉過身準備繼續逃,卻被眼疾手快的薑新愷拉住了,還順勢一帶摟入了懷。


    薑新愷把下巴擱在她的小肩膀上,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們同意了。”


    同意什麽?不會是同意我們在一起吧?不會吧?他們這麽開放?再怎麽說我們在法律上也是兄妹啊!


    閆夏在心裏咆哮道。


    “剛才,對不起以後我還是你可以依賴的哥哥。”薑新愷摸著她的後腦勺說。


    他話裏帶著的悲傷,連閆夏也能感受到。


    哥哥直到這一刻,閆夏才真正意識到他的身份,在此之前,她沒把他當作哥哥。薑新愷於她來說大概也是一個消遣活動。


    馬路邊停靠的某輛轎車裏坐著的人目睹了這溫情的一幕。


    “繼兄,薑新愷是吧?閆夏,你每次都給我招惹這種程度的情敵,以後我真是要好好感謝你!”歐晟哲看著手中的資料,微笑的模樣比生氣時看著還要瘮人,那雙笑眼仿佛要把薑新愷淩遲處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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