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觀瀾書院的儒生們被曹滿江折磨得跟牲口一樣。


    對於這個“獨臂閻王”,儒生們恨倒是不恨,好吧,其實是不敢恨。


    一提老曹的名號,章惇他們現在都直哆嗦。


    但,唯獨對唐奕,儒生們恨不得扒了這孫子的皮。


    奶奶的,出了這損招沒兩天,自己就跑到桃花庵去躲清閑了,又是醒時花前坐,又是醉時花下眠的。


    在別人看來那是避世之句,可在觀瀾儒生們看來,這就是赤果果的炫耀。


    此時,已經被折磨得沒人型兒的章子厚,一見唐奕還是白白淨淨,身邊還有兩個******陪著,怎能不恨,掄起掃帚就打。


    “你這賊廝,看打!”


    唐奕心說,什麽情況?


    容不得他多想,急忙向後一閃,避過大掃帚,且把章子厚閃了一個跟頭。


    這貨一擊不中,更是氣急,不依不饒地爬起來,又要再打。


    正好,這時山上下來三五個穿儒袍的黑漢,一見這邊打起來了,站在一旁嘿嘿笑著看熱鬧。


    唐奕好好瞅了兩眼,卻是宋楷、龐玉他們幾個。


    “看個屁,還不快攔住他!”


    不想,宋楷他們根本就沒動的意思,不但不動,反而幫章惇加油。


    “章子厚,是爺們就揍他!”


    “拿你那娘們兒拳,掏這孫子的肚子!”


    “注意下盤,靠,儒子不可教也!撩陰腳,你倒是用啊!”


    ......


    唐奕支應著章惇,心裏徹底無語了,這幫孫子才兩個月不見,怎麽越來越不像個儒生了。


    可是,話說回來,章惇哪裏打得過唐奕?讓他兩隻手,他也不是個兒啊。


    支把了半天,連唐奕的邊兒都沒沾到,還招來一群看熱鬧、說怪話的。


    最後,氣的章子厚把大掃帚一扔,憤憤地瞪了一眼唐奕,“你等著!”


    然後,調頭就走。


    隻不過,想走?晚了。


    走到外圈,就見曹滿江冷冷地站在山道上看著這邊,章惇下意識地一縮腦袋,“曹,曹教諭。”


    曹滿江瞪著章惇,“廢物東西!”


    老曹張嘴就罵,唐奕還在琢磨,估計章惇要炸。卻不想,章惇連個屁都沒放,低著頭認下了。


    “立正,向後轉!目標碼頭,兩個來回,半個時辰跑不完,中午飯就省了吧!”


    “出發!”


    唐奕目瞪口呆地看著章惇朝山下衝了出去,心中不由一陣哀嚎。


    心說,老曹啊,不是你這個訓法啊!把這幫人都訓成磕頭奴才,我以後還怎麽使啊?


    正要上前與曹滿江說話,不想,曹滿江環視了一圈看熱鬧的儒生,已經開口了,“打個架都他-媽打不贏,要你們這幫飯桶何用!?”


    靠!


    唐奕眉頭皺得更深。


    隻見一眾儒生,除了宋楷他們幾個在偷偷撇嘴不服,另外的,沒一個有表情的,跟個木頭一樣,低頭受訓。


    “來來,老曹,咱找個地方說話。.”


    唐奕覺得,有必要改改了。好像之前他想的太簡單了,老曹這麽訓下去,可是不行地。


    曹滿江掃了一眼散了的儒生,壓低聲音道:“我們也正要找你呢!”


    “你們?”唐奕一疑。


    老曹也不多說,直接就帶唐奕到了範仲淹的住處。


    範仲淹一見唐奕回來了,隻問了一句,城裏的事情都辦妥了?就把話頭引到了觀瀾書院上。


    “近幾月你惡評纏身,也不好再拿書院的事情讓你分心。”


    唐奕左右看看,心說,看來問題還不小啊!


    “到底怎麽回事兒?”


    範仲淹苦笑一聲道:“事情好像不是像你想象的那般發展,現在,新的軍製之法在書院裏倒是成型了,但是....”


    “但是怎地?”


    “但是,最近滿江和我們都發現,書院的儒生血性是有了,可就是太聽話了。”


    “太聽話了?”


    確實太聽話了,這一點,唐奕一回來就見識了。


    章惇敢跟唐奕掄掃帚,說明是有血性的。可是,一見曹滿江,馬上就老虎變成貓,連個屁都不敢放,這也是唐奕要說老曹不能這麽訓的原因。


    唐奕要的不是聽話的“兵”,而是有棱角的文人。


    其實,唐奕和範仲淹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這些儒生從小接受的儒學教育根深蒂固,用強力把軍人的骨血注入到他們的身體裏,即使他們不認同,但是尊師重道的觀念還是會左右儒生的言行,除了最開始稍有反抗,等到適應之後,反倒比無知軍漢更加的順從聽話。


    老曹擔憂道:“你之前說,不讓俺訓聽話的兵,而是要有血性。可是現在,我已經在各方各麵都鼓勵他們去對抗,哪怕打架,也是隻罰輸的,可你也看到了......”


    “是我沒想周全。”唐奕沉聲道。“這幫儒生,說白了,就是不習慣破壞規矩。”


    範仲淹點頭。


    “確是如此,宋楷、龐玉那幾個孩子,平時就頑劣,再加上和你呆久了,要比他們好上很多。”


    唐奕心說,您這是誇他們,還是損他們啊?


    老曹接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幾個混小子是書院裏混得最舒坦的。跟你學了一身本事,都用在老子身上了!”


    唐奕翻著白眼道:“你就直接說,近墨者黑,不就完了。”


    轉頭對範仲淹道:“那別的儒生就沒跟著宋楷他們學著點?”


    當初,定下工分製的規矩,又故意少發飯票,除了體驗生活,學會自立,就是為了讓他們腦子活份點兒“自謀出路”,別讀書都讀傻了。


    按說,這些宋楷他們最是擅長,別的儒生照樣兒學樣兒,也應該很快適應才對。


    “學著點兒?”


    唐奕不提還好,一提,範仲淹更是憂心重重。


    “現在書院拉幫結派更是嚴重,別說學著點,平時不打架就不錯了!”


    “......”


    “按說不能啊?”


    唐奕就奇了怪了,讓老曹做“壞人”,又標準化了吃穿用度,按理說,這幫儒生不應該還分化得這麽嚴重才對。


    這事可不是唐奕一相情願的事情,而是有心理學依據的。


    照範仲淹和曹滿江的說法,現在書院分成幾波。


    以宋楷他們為首,學業不怎麽樣,卻生活的很好,軍訓很好的一波。


    以二章、二程為首,聽話的一波。


    以曾鞏、張載為核心,年齡較大的一波。


    等等等等,反正各波學子玩不到一塊兒,學不到一塊,相互看不起,相互不對付。


    ......


    “唉!”


    又聽了老曹說了許多平時的細節,唐奕一歎,看來,隻能用更狠的招兒了。


    “還是不夠絕,明天看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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