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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一番慷慨陳詞,算是立了一個新節。待其說完,這個簡單的典禮也算是告一段落。


    本來,唐奕想辦的再隆重點兒,可是範仲淹沒讓。這本身就是有點讓人眼熱的事兒,低調點兒反而是好事。


    柳七公倍感光榮,隻覺這幾年教書育人付諸的辛勞都是值得的,直到散了場,依舊麵色潮紅,精神爍爍。


    儒生帶離之後,一眾朝臣也都禮貌性地上前與之相慶。


    範仲淹笑著走到他身邊,“怎樣?大郎此番安排可還滿意?”


    七公笑的像個孩子,“過了,過了,老夫怎麽當得起?”


    “當得起!”範仲淹笑道。“若無七公,觀瀾也沒有兩科,兩狀元、兩榜眼的佳話!”


    範仲淹可不是恭維,以他和杜衍等人的水平,像前兩科那般,中者居多不難。


    但是,要想在舉試之中出類拔萃,卻是不容易了。不但要有天賦,還要詩賦策論、經史子集,無一不出類拔萃。柳永的到來,確是補上了觀瀾最後一塊短板。


    若是沒有他的悉心教導,範純仁、尹文欽、鄭獬、馮京,能不能取得那樣的成績,在範公看來,卻是未知數了。


    “走吧,回了。”


    正要與唐奕一道攙著柳七公回去,卻有人把範仲淹叫住了。


    回身一看,是晏殊。


    讓唐奕扶著柳七公先回去。


    “同叔兄,何事?”


    晏同叔左右看看,見幾個“別有用心”的朝臣都緊盯著這邊,一把拉起範仲淹,就往道旁的僻靜之所而去。


    範仲淹有些樂笑不得,“同叔,這是何意?”


    晏殊滿頭花白,已經被皺紋圍死了的小眼睛精光連連。


    “我來問你,柳七公卸了教諭之職,可有人補位?”


    “呃。”


    範仲淹一滯,哪裏還猜不出晏殊打的什麽主意。


    可是......


    可是,觀瀾現在還真不缺填坑的。


    柳七公是退下來了,可是,咱們還有歐陽修,那詩賦水平可是一點不比七公差的。


    範仲淹明知故問,“同叔兄這是?”


    晏殊一看說到了正題,直了直腰板兒,故做傲然道:“老夫閑來無事,且來幫幫你。”


    “......”


    “可是,歐陽永叔已經答應接替七公之職了。”


    “嗯?”晏殊一愣。“歐陽修?那小子不是有公職在身嗎?”


    “他可以利用休沐之時來任客講。”


    “那怎麽行!”晏殊老手一甩。


    “觀瀾舉子是我大宋儲臣之精髓,歐陽小子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是誤人子弟嗎!?”


    “呃。”範仲淹想笑,卻是憋著。


    與這位晏同叔亦敵亦友幾十年,惡趣味地要看看他怎麽說辭。


    “朝廷這幾天一直有意把貢試的重心轉向策論,詩賦已經不似從前那般重要了。永叔隔幾天來講一堂,也就夠用了。”


    “嘿!”晏殊白胡子一吹,眼睛都立起來了。“你去問問那小子,敢跟老夫搶嗎!?”


    話說到這份上,晏殊也不藏著掖著了。


    “你,你就給個痛快話吧,讓不讓老夫沾這個光?”


    說完,就一瞬不瞬地盯著範仲淹,然後又補了一句:“不教詩賦,老夫也能教秋春文章!”


    “哈哈哈!”範仲淹朗聲大笑,不能再裝了,要不這老貨真急了。


    “晏同叔來我觀瀾授業,那是觀瀾的福氣,我範希文怎會不識好歹呢!?”


    晏殊聞言,心中大亮,得意地一撇嘴,“算你範希文識貨!明天老夫就讓人搬家,你給我備好住處。”


    晏殊愛享樂,早就想來觀瀾享福了。


    ......


    送走心滿意足的晏殊,範仲淹本以為可以回去了,卻不想,朝臣哪會放過他?


    別看晏殊有意背著人,可是,有心的人猜都猜得出這老家夥打的什麽主意。入了觀瀾,不但立像傳世,還有皇帝作文讚譽,誰不眼饞?


    ......


    宋庠搶先靠過來,不無責怪地對範仲淹道:“有這等美事,怎不早說?卻是讓晏同叔搶了頭籌。”


    龐籍最是直接,“客講,就這麽定了。將來置仕之後,再來你這兒養老!”


    而包拯也幹脆,“老夫能講刑訟。”


    龐籍一聽,“那我給儒生們講講邊境的軍政連動。”


    他在西北浸淫那麽多年,這個最是擅長。


    孫沔、賈昌朝、傅求等人遠遠地看著那些與範希文交好的朝臣都圍了過去,好不吃味。


    孫沔和傅求也想過去討個客講的榮職,但是,關係沒處好,知道人家不一定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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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太多,範仲淹反倒有點犯愁了。


    要是都來觀瀾客講,那他們這些正牌教諭也就不用上課了,把時間都騰給他們得了。


    可是,不接受還不行,都是名臣大儒,還都是與觀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拒絕了誰都不好。


    “我覺得倒不用犯愁。”唐奕安慰道。


    範仲淹抬眼斜了這弟子一眼,“你又打的什麽主意?”


    唐奕嘿嘿一笑,“都來唄,讓儒生選修,根據個人愛好和誌向,選擇性地接受專業教育,不是挺好?”


    這個想法唐奕早就有了,隻不過一直忙著別的事情,也沒花心思在這上麵。


    現在,觀瀾除了詩賦、經義、策論、時政這幾門正課,也就唐奕的財稅課,還有他和王德用老將軍的戰略課兩門細分出來的學科。


    要是硬往裏添,民學的數術、化學、物理也勉強可以算進去。可是,儒生們多是去聽個新鮮,卻是沒有認真鑽研的。


    可是,現在山門前立起來的柳七公像,一下把文臣名儒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


    這不是正好?正好豐富一下觀瀾的課種。


    龐籍來開個軍政連動課;


    包拯和唐介來開一個刑訟課;


    宋庠來開一個修史紀要課;


    富弼來開一個政務潛通之類的;


    嗯,再讓文扒皮來忽悠大夥兒忠君愛國。


    這畫麵不要太美好嗎!


    “......”


    範仲淹一琢磨,也對。


    可是......


    “可是,這麽多朝臣來上課,你卻把儒生們拆開,讓他們自己選課,有點太委屈這些重臣、名儒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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