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頭兒暗自腹誹,王知州真是個妙人,竟能想出這麽一個餿主意,讓王通判去整治唐瘋子。 更新最快


    忍不住搖頭偷笑:“這讀書人的花花腸子就是多,虧他想得出來!”


    再一想起那個人間極品“王通判”,差頭兒又忍不住混身一個激靈,這下有熱鬧看了。


    倒不是王知州和王通判相交莫逆,王通判聽說王知州受了委屈,必定要為他出頭討回一個公道。


    事實上,王知州和王通判的關係......


    還關係?兩人就差沒抱著對方的孩子跳井了。


    好吧,事實上的事實上是,海州衙門口兒裏有一頭算一頭,都恨不得抱著王通判的孩子跳井。


    這王通判就是一人間極品!


    才華、能力皆是一品,這一點無人不服,無人不敬。


    可那一身賣相,再加上那副臭脾氣,就算是再厲害的人物也招人煩啊!


    此人極為強勢,一年前,剛調任海州通判的第一天,就給王繹來了個下馬威,跟知州來了個正麵硬剛。神奇的是,王知州還沒強過他。


    再後來,衙門裏上到知州,下到捕快小吏,都見識了這位王通判的厲害。他吩咐的事兒,辦差一點都不行,甚至換個樣兒辦也不行,非得是按他的來,才算了事。


    這一年,他不光管著海州刑名,田務海事、民生朝奏這貨都要插手。也是奇了怪了,樣樣辦的都不差,樣樣兒都成績卓然,王知州就算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可是,你就算再有能力,也沒你這麽辦事兒的啊?功勞都是你一個人的,別人都喝西北風去?


    所以,王通判在海州的人緣兒是差到了極點。若非公務必要,府衙上下和這貨多說一句都嫌費舌頭。


    總結來說,這位就是脾氣臭、口才好、學問大、人緣差!


    本來,今天來接癲王殿下,連叫都沒叫他,晚上的宴請也沒他的份兒。


    可是現在......


    就癲王這個行事作風,王通判是肯定看不慣的,不當宴開懟,都對不起王知州的一片苦心。


    ......


    唐奕當然還不知道王繹給他找來了一個極品。


    他現在在碼頭上左右四顧找了半天,最後一問才知道,人都走了,就把他給扔下了。


    無語地瞪了一眼祁雪峰,“都怪你,這回可好,腿兒回去吧!”


    祁雪峰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局促地搓著後頸,“一時觀船心切,忘了。”


    “忘了......”


    唐奕也是服氣,無法,悻悻然地出了船廠。


    得!曹佾也是夠絕的,不就是贏了你幾個小錢嗎?連輛車都沒給唐奕留下,隻得和祁雪峰一路走回了館驛。


    剛到住處,說是知州帶著府衙的人已經走了,人員住宿也已經安排妥當。


    還沒等他找曹國舅算帳,君欣卓就忙不迭地擺弄他洗漱更衣。說是州府一會兒有接風宴請。


    像這種一幫人假模假式地坐一塊相麵,吃也吃不好,聊也聊不透的場麵活兒,唐奕一般是不去的。可是,對那個王知州剛才就怠慢了,要是不去,興許就把人得罪了。唐奕一琢磨,還是算了,去一趟吧。


    赴宴倒不用所有人一起出動,隻有唐奕、曹佾和潘豐。本來小宗麒做為皇子也當出席,可是他還太小,唐奕不想他那麽一丁點兒就去受罪,便沒讓他去。


    地點就設在府衙之內,出得館驛,府衙的使吏已經等在那裏,一路指引,把唐奕等人帶到府衙。


    雖然來過幾次海州,但是府衙唐奕還是第一次來。頗感意外的是,海州府衙還不小,比開封府還要稍大一些。至於氣派程度,那就沒法和開封府比了。


    總之,占地確實不小,一應設施齊全,甚至有專門用來宴請使官、眾吏的宴廳。


    等唐奕到達之時,菜肴美酒早就齊備,廳外往來的使女、歌姬也不算少,想來宴中還有歌舞助興。


    隻不過,唐奕到了之後,等了半天,正主兒卻還沒出來。


    曹佾、潘豐不由苦笑,這個王繹別看是名相之後,可心眼兒卻真是不大,癲王擺了他一道,沒轉天兒就要還回來。


    對此,唐奕還真沒覺得什麽,因為牆上掛著一幅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也不是喜歡那字,而是,那幅字是


    《傷仲永》。


    唐奕膩歪地看著這副字,心道,誰沒事兒閑的,把這破文章掛這兒了?


    熟悉唐奕的都知道,他和這篇作文有“仇”。


    當年,就因為這個作文,惹得範仲淹草木皆兵,差點沒把唐奕逼得跳井,就差沒拿小鞭子抽著他做學問了,生怕他成了下一個方仲永。


    回頭兒跟曹佾撇嘴道:“一會兒讓他們把這破玩意摘了,看見它我就吃不下飯!”


    “哦?癲王殿下不喜歡這字就要摘了,那要是殿下不喜歡這府衙,是不是老夫也得拆了?”


    不等曹佾說話,卻是後廳的王繹邁步而出,出言搭話。


    ......


    王繹也是很有分寸的人,隻讓唐奕等了一刻多鍾,稍表不平,也就不拿架子,出來見人了。


    隻是,一出來就聽見唐奕在那兒放嘴炮,一時沒忍住,頂了回去。


    曹佾一看氣份不對,急忙上前圓場引薦。


    倒不是怕了這個王繹,不過是覺得,到海州第一天就和知州幹起來,有點不太好。


    唐奕雖然心裏納悶兒,這位火氣不小啊?可一聽是王繹,頓時心裏也就放下了,依禮待之。許是把他對王曾的好感和敬仰,轉到了他兒子身上吧?


    可惜,王繹卻不想這麽就算了。見了禮,主賓落坐,立時又把話頭兒牽了回來。


    “癲王殿下不喜歡這字?”


    還不熟,唐奕也沒法吐槽,隻是委婉道:“字是極好,隻是文章嘛......”


    “於別人是警文,於奕卻有一些舊日往事讓人不快。”


    “哦?”王繹一挑眉毛,玩味笑道。“這是本州通判親筆所書之警世之文。掛在此處,意在讓官吏、使臣饈食醉飲、安逸享樂之時,抬眼望去,不忘本心呢。”


    “不想癲王殿下如此不喜,倒是值得斟酌了。”


    唐奕聞一言皺眉,火藥味兒有點重啊?


    俗話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到了唐奕這裏,有一沒二。


    一次,我忍了;兩次,就過份了吧?


    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主兒,就算老子有錯在先,你有一說一,哪的癤子往哪貼膏藥,這陰陽怪氣的說給誰聽呢?


    一股火氣直往上躥,“我說不好,那是我的事兒,不用王知州扣帽子。”


    不等王繹回頂,“哦?”廳外一聲朗朗之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倒要聽聽,哪裏不好!?”


    “謔!?”


    唐奕不自覺地往後稍了一步。


    味兒有點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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