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吃牛羊肉長大的,體質確實不一樣,折騰了三個時辰,還能有力氣哭。


    不說蕭巧哥哭的多淒慘,又有多讓人哭笑不得,單這份強悍就讓唐奕徹底無語了。


    但是話說回來,還真就是個女孩兒?


    大夥兒看唐奕的眼神兒都變了,這家夥的嘴不會真有什麽邪門兒的本事吧?


    “咳咳!”吳育幹咳兩聲,以穩心神。


    此時,這院子裏除了眼冒綠光的眾人,就隻剩下簫巧哥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了。


    沒好氣的瞪著唐奕,“還不進去勸勸?”


    “剛生了孩子,再哭出個毛病。”


    “哦。”唐奕應聲抬腿進了屋。


    可是,這可怎麽勸?


    大夥兒心說,唐奕這回算是攤上事兒了。


    也是他活該,非要娶三個,來麻煩了吧?


    按說,生男生女此為天定,誰也左右不了。而且,誰也保證不了頭胎就生男孩不是?


    這事如果是蕭巧哥一人生產,那還好說,可偏偏是三個正妻一起生產,那就不一樣了。


    其他兩個都是男孩,就簫巧哥一個是女孩,不心生芥蒂才怪?


    而且,唐奕這廝偏偏還嘴欠,來了那麽一句一語中的。


    大夥兒抱著膀子準備看熱鬧,看這小瘋子怎麽辦。


    嗬嗬....


    怎麽辦?硬著頭皮涼拌唄!


    唐奕衝進去,就見簫巧哥躺在床上麵色蒼白,雖疲態難隱,但是精神還是不錯的。把心一橫,豁出去了,開始順嘴胡謅。


    “好!”


    這嗷嘮一聲,門外都聽的真真切切,嚇了大夥兒一跳。


    “好啊,大功一件,小爺重重有賞!”


    被唐奕這一嗓子驚的,蕭巧哥哭聲一頓,瞅了一眼唐奕,又瞅了一眼正在被穩婆洗涮的閨女,哇的一聲繼續哭開了。


    “好什麽好啊?我要兒子。”


    “你傻啊!”唐奕湊到床邊,抓著蕭巧哥的手。“兒子哪有閨女好?”


    簫巧哥哪裏會上他的當?


    “我要兒子!”


    “兒子也沒閨女省心。”


    “我要兒子!!”


    “兒子太多了,不值錢了。”


    “那我也要兒子!”


    “老子三個兒子都快泛濫了,你要再不生個閨女,爺就納上十房八房小妾專門給我生個閨女出來,當寶貝了!”


    “你愛納不納,反正我就要兒子。”


    “咱能不提兒子了嗎?”


    “我要兒子....”


    “好,給你兒子!”


    唐奕怒了。心說,小娘們兒,老子還治不了你了?


    騰的一下躥起來,朝著使喚婆子大吼:


    “去給那兩位傳個話,從今往後,她們三個就隻能生兒子,老子就抱著這一個閨女稀罕到老,誰也不許給我生閨女!”


    噗...


    婆子沒忍住,輕笑出聲兒。


    咱們這位殿下還真是極品,這也能下道令?幾位娘娘的肚子也得聽你的才行啊?


    ......


    可是話音兒傳到外麵,又是另外一回事。


    賤純禮一拍大腿,“完了,完了!”


    抓著曹老二的胳膊,“他他他......他剛剛是不是又用那張嘴了?”


    曹老二怔怔點頭,“說,說了......以後都生兒子。”


    說到這裏,二人對視一眼,“不會....”


    “又應驗了吧?”


    ......


    ————————


    話得分誰聽,曹老二和賤純禮那兩個沒正經的聽的是:“隻生兒子,不要閨女。”;可簫巧哥聽到的卻是:“老子就抱著這一個閨女稀罕到老。”,登時感覺心裏暖暖的。


    雖然知道這話裏安慰大於真心,可是還是麵色緩和,心虛呢喃:


    “大郎......真的不介意嗎?”


    唐奕看著蕭巧哥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回身坐到床頭,攬過蕭巧哥的身子,枕在懷中。


    “傻丫頭,你男人是什麽樣兒你不知道嗎?”


    “爺可沒有那麽多講究,男孩女孩都不重要,重要的,都是我的孩子。”


    蕭巧哥心懷甚慰,閉上眼睛,很是享受。


    “那小妹也想要個兒子,不管,大郎賠小妹一個兒子。”


    唐奕輕輕應著,“好!”


    這回蕭巧哥卻是沒有搭話,隻是嘴角牽起一個幸福滿滿的笑意,在唐奕懷裏拱了拱,安然睡去。


    她終還是太累了。


    唐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痕,之後就那麽抱著她,一動不動。


    ......


    嘉佑三年。


    冬月初六。


    唐奕的嫡子唐風、次嫡唐頌,長女唐雨降世。


    臘月十七。


    涯州驛馬將癲王新子身份文諜送抵開封,趙禎閱罷,禦筆親批,收大宗正寺收錄,發下金牒身告。


    同時又下了一道旨:


    “癲王唐奕探海有功,大宋賢臣曆年餘,航數萬裏,覓得金銀三千萬兩,以豐國庫。特賞金五十、帛百匹。”


    是不是少了點?


    給朝廷進貢了三千萬兩金銀,就賞這麽一點點?


    嗬嗬,大頭兒在後麵呢。


    ......


    同旨而發的,還有另外一道旨。


    賜癲王嫡子唐風金珠寶帶、紫袍玉垚,領光祿大夫榮職。


    次子唐頌,封安陽郡王,食邑八百,世襲子孫。


    長女唐雨,封河陽郡主,食邑五百。


    ......


    旨意一下,滿朝嘩然,卻無臣敢議!


    這看似是一道真正犒賞唐奕的旨意,可是誰都知道,這賞的絕不是那麽簡單。


    ......


    不是太輕,而是太重了!


    唐奕的嗣王爵,當初趙禎是明旨下令世襲子孫,也就是不降爵。


    所以說,嫡子唐風命裏注定承襲唐奕的爵位,這一點並不讓人意外。光祿大夫的榮職雖然高了一點,但也說的過去。


    可是,唐頌晉安陽郡王,唐雨晉河陽郡主......


    這就有點過分了。


    一般的王公世子若非嫡長子,降生給個榮職,長到十幾歲賜個侯爵,要是以後真成了朝廷棟梁,臨死給個國公就是榮寵無雙了。


    哪有這一落地就封郡王的,別說唐奕還是個異姓王,就算是趙姓皇族也沒這種事兒。


    好吧,皇族都說小了,趙禎自己的親兒子也沒到一下生就是郡王的地步啊?


    別的不說,趙宗麒和趙宗麟這兩個皇子,到現在趙宗麒還隻是皇子,趙宗麟好一點,那是因為明擺著他要接掌皇位,也隻是今年才封的郡王。


    可是,再看看唐奕那一家子。


    老子是世襲的嗣王,兒子裏一個等著接班,一個是世襲郡王,還有一個郡主。


    大夥兒心說,好事辦到底,送禮送全套,幹脆把那個庶出的唐吟也封了得了唄!


    嗬嗬,臘月二十二。


    年終大朝的前一天,趙禎再下旨意,封癲王子唐吟正五品右散騎都衛,把最後這一塊兒也給補上了......


    一些腦袋不夠用的朝臣開始羨慕嫉妒恨起來,唐奕這當真是榮寵無雙,二十多歲的大宋第一權貴,羨煞旁人了。


    腦袋夠用的則是無奈苦笑,再高的爵位有什麽用?官做的越大,權力卻越來越小。封唐奕全家,不過是楊文廣去接掌兵權的一個補償而已。


    ......


    此時的涯州,正歡騰一片。


    從臘月初六,唐風、唐頌、唐雨三個小家夥的滿月酒那天開始,這個年關就已經算是提前開始了。


    涯州從軍到民,大假兩個月,一直到出正月。沒別的,就是高興。


    ......


    大年三十。


    唐奕一家八口,加上尹洙、吳育、賈昌朝一家,還有在涯州的一眾親朋共度年關。


    一大早,唐奕親自到碼頭,迎接一艘北來的官船。船上載的是一雙母子,從洛陽萬裏南下歸來。


    唐奕看著官船緩緩入港,不由得向西看去,心中念道:


    “那兩個愣頭青,也不知道走到哪裏了?什麽時候能回來?”


    ......


    ——————


    唐奕在太平洋的西岸遠望,而他嘴裏念念的那兩個“愣頭青”此時卻在大西洋的東岸,尋找著回家的路。


    如果唐奕看的足夠遠,從所處的涯州向正西方向極目遠眺,看穿南亞,望破中亞大陸,從地中海東岸縱穿整個地中海......


    他就會看到,在狹窄的直布羅坨海峽上,正有三艘滿載著東方寶藏的巨艦,從大西洋上轉入地中海。


    而那粗大桅杆頂端迎風飄揚的大宋龍旗,則是在向西方世界昭示著大宋勇者的到來。


    ......


    時至午夜。


    祁雪峰披著錦繡的大紅披風,頭帶長翅烏紗頂冠,迎著海風佇立在船頭。


    夜空無月,卻繁星璀璨,蔚為壯觀。


    祁雪峰麵容有些哀傷,喃喃自語:“過了今夜就是年三十,來年許是就能在家過年了。”


    “怎麽?”身後戲謔的接話之聲。“白山兄想家了?”


    祁雪峰淡然一笑,不回頭也知道是宋為庸那廝。


    “怎麽還不睡?”


    宋楷行至祁雪峰身邊,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白山兄不也睡不著嗎?”


    說完,看著漆黑的海麵喃喃道:“有點不踏實。”


    祁雪峰訕笑,“為庸還覺得應該往南?”


    宋楷攤手,“反正我覺得是這麽回事兒。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什麽地中海出不去,最後還是要繞回到這裏繼續南下,那就不應該聽那個大食騙子的話,去什麽聖城。”


    “直接回去就得了唄,家裏肯定都擔心咱們呢!”


    說到這裏,宋楷幹脆轉向祁雪峰,對著他苦勸。


    “有這條船上的馬種在,咱們回去就是功德無量了,還陪著那個騙子瞎轉悠什麽?他無非是想讓咱們送他回家罷了。”


    祁雪峰道:“拉韋是個還不錯的人,隻不過他信奉的神讓他看上去有點神神叨叨,遠沒到騙子的地步。”


    宋楷撇嘴搖頭,“不是騙子能讓那個西撒什麽克斯王,差點當騙子給絞死?”


    祁雪峰訕笑,“我們應該感謝他,至少有他做翻譯,幫咱們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而且,他去過大宋,意味著隻要有拉韋的指引,我們就已經找到了回家的路。”


    “咱們已經感謝過了啊!”宋楷不以為意。“救了他的命,還送給他那麽多瓷器,這不就是感謝嗎?”


    說到這裏,宋楷就肉痛,不出來不知道,一出來嚇一跳。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不是金銀,而是大宋的瓷器、大宋的絲綢......大宋的一切!


    現在想想,在美洲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是傻帽,純種的傻帽!


    那時為了多運金銀,把一百多船的“壓艙石”連送代扔,都便宜了那些美洲土著。


    ......


    別以為壓艙石就是石頭,這一百多船的“壓艙石”,是唐奕臨走之前特意換成的宋瓷。


    沒錯,用了一百多船的瓷器來壓倉......那時候,宋楷,包括祁雪峰,還覺得唐奕這麽做有點多餘。


    結果,繼續向西,找到了這片叫歐羅巴的新大陸才知道,唐奕太有先見之明了。


    在這幫“土老帽兒”的眼裏,大宋放個屁都是香的,都特麽比金銀值錢!


    ......


    此時的歐洲,剛剛開始從不定居的遊牧生活向農業耕作轉型,相對更先進的農業工具和耕種技術剛剛開始發展。


    甚至是鐵製工具,這種中原地區用了一千多年的東西,歐洲才剛剛開始興起,甚至很多地方還沒用上呢。


    總之,現在的歐洲在宋楷眼裏,連遼夏這種蠻夷都沒法比。


    在大宋一文錢一個的破碗,隻要帶點花兒,就能換等重的黃金;不算上等的絲綢,那些領主、王公就願意用任何值錢的東西來交換。


    宋楷甚至用五把破鐵鍬換了十匹馬種。


    沒錯,十匹馬換五把鐵鍬......


    換完了,宋楷才知道,那個跟他交換的大領主有一個相當於幾千畝地的大農莊。


    可是,幾千畝的農莊隻有兩把生鐵鍬、一副破鐵犁杖、兩把鐵鋤頭、四把鐵鐮刀......其餘的農具還用的是木頭的。


    從那之後,宋楷的奸商本質暴露無餘,把十匹種馬換鐵鍬的數量減到兩把了。


    沒辦法,這東西我們帶的也不多啊,物以稀為貴嘛!


    至於那個拉韋,則是宋楷他們無意間撿來的。


    ......


    據拉韋他自己說,他是真主安拉的信徒,來自地中海東岸的聖城。


    那裏和大宋一樣,是文明人的世界,有無數的智者和神靈。


    而他做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曾經從埃及一直航行到大宋的泉州,也曾把生意遍布到每一個地中海沿岸城鎮。


    當然了,這些話宋楷是不信的。


    要是真像拉韋說的那般,他也不會被西撒克斯國王以騙子的名義囚禁起來。


    可能就連拉韋自己也想不到,救他的不是他的真主,更不是他吹出來的財富,而是僅僅因為他會漢語。


    若不是好客的西撒克斯國王認為,那個遙遠的東方國度是曾經和突厥異教徒戰鬥的盟友,這家夥已經變成一個長舌鬼,吊死在不列顛島上了。


    不過,拉韋會說中原漢話確實幫了大忙,否則,單靠手語和猜測,大宋與歐羅巴國王們的交易顯然不會這麽順利。


    ......


    ——————————


    歐洲和阿拉伯的曆史蒼山也不太熟悉,侃大山吹出個大概還行,讓我細寫那就費勁了。


    目前涉及的雖然東西不多,可是為了以後著想,還是要查現很多資料。


    這宋楷祁雪峰的情節會寫的很慢。我盡量保證每天四千字。


    時間不長,也就兩天,過了這段兒就好了,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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