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個月蒼十萬更了十四萬的分兒上,這個月就別催更了。


    讓我緩緩!保持一天四千可好?


    知道你們急,我看著也急!!


    還有就是,明天可能......


    唉!


    ——————————


    堂堂大宋宰相,雖說是貶到涯州來的,但是特麽也別拿豆包不當幹糧啊!


    富弼確實為人忠厚,可是連個接船的人都沒有,有點說不過去。


    富相公漲紅著臉又等了半天,連個穿官袍的都沒看見,倒是有幾個衙門裏的差役從身邊走來走去。


    可顯然也不是來接富相公的,而是在碼頭維持秩序的。


    得....


    看來是沒戲了。


    富弼心說,吳春卿不來接他,那他就自己去唄,倒要看看,吳老頭兒見了他是怎樣的說辭!


    逮過一個衙差,富弼還算客氣,“敢問差官,府衙怎麽走?”


    差役正忙著,不過見問路的老人家麵相不俗,不是讀書人,就是大貴之家出身,且問的是府衙,也不敢怠慢。


    恭敬回道:“進城沿主街一直走到頭,即是府衙所在。”


    “不過,老伯趕的不巧,今日府衙那邊應該是沒什麽人。”


    “若是報案,或者找人,怕是要落空了。”


    “嗯?”富弼眉頭一皺,心說,這麽大個城池府衙居然沒什麽人??


    登時責任感就往上湧,暗責一聲:吳春卿到底是怎麽幹事的!?


    立馬板起臉色,“吳育現在何處?”


    衙差一怔,更加確信這位爺來頭不小,竟可直呼吳相公的名諱。


    “吳相公此時正在碼頭東麵。”


    好吧,一聽吳育也在碼頭,還特麽不來接人,富弼更是惱火,不等衙差說完,調身就走,摸準方向,朝東麵行去。


    ......


    ——————————


    還好,碼頭雖然人多,可是吳育所在並不難找。


    因為,前麵碼頭已經被官兵給圍起來了,一看就知道吳相公在此。


    富弼先是遠遠看著,冷哼一聲,吳老頭兒架子還挺大,見帶著官兵維持秩序之人他也認識,便背起雙手,四平八穩的行了過去。


    “咳咳!!”到了近前,清咳兩聲。“吳育何在?”


    領頭那人正在指揮官兵別讓百姓靠近東碼頭,本就焦頭爛額,耳邊突兀的一聲,令其更是煩躁。


    “吳相公忙著呢,沒空搭....”


    話隻說了一半兒,就見富相公一臉嚴肅的站在他跟前。


    “哎呦喂,您老來了啊!”


    範純禮一聲怪叫,轉的那叫一個快。


    “您瞅瞅這事兒弄的,還說一會兒這邊完了,就派船去外海接您呢。”


    富弼臉色一黑,心中吐槽,你們還知道老夫要來啊!


    嘴上也不忘揶揄,“臭小子,越來越沒規矩,回頭告與汝父,看範公如何收拾你!”


    “嘿嘿...”範純禮賤賤的笑著。“富相公哪是那種人呢?從小到大,就您老最善,最疼咱了。”


    富弼聞之也是笑了起了。


    許是自己太過刻板,就偏愛那些活潑的孩子,這批小輩之中,富弼最喜歡的還真就是範純禮。


    笑罵一聲,“端是貧嘴。”


    隨之又轉入正題,“吳育人呢?你們這是....”


    “哦....”範純禮這才想起還沒通知吳相公,富相公到了。


    “吳相公在那邊正忙,您....”


    話沒說完,卻是跑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人沒到,脆生生的聲音卻是先到了。


    “三哥快來,要開始了!”


    好像根本沒主意到範純禮身邊的富弼,玉手一探,很自然的拉起範純禮就走,根本不顧什麽男女有別。


    範老三促不及防,隻得順著少女的勁頭兒往前走。


    “秀秀,你慢點。”


    又覺怠慢了富弼,回頭招呼,“您老隨我來。”


    玩味的看著二人,富弼心說,這應該就是賈子明的女兒賈秀秀了吧?


    看著二人如膠似漆,竟生出一股惡趣味來....


    這要是傳回京城....


    估計範老爺和賈相爺,有得吵嘍。


    ......


    也不覺不妥,邁步跟著二人朝裏走。


    雖然剛到,可是所見所聞讓富弼也看出來了,涯州遍地黎儂,民風開放,與中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沒走多遠,就見一大群人圍在一處,盡是熟人。


    有老賈家裏的六公子,有觀瀾民學的一眾麵孔,還有治河功臣沈存中。


    當然......還有吳育。


    此時,吳春卿正撅在一張桌案之前,一門心思的盯著麵前的一個怪東西。


    不等,範純禮開口,富弼己因怠慢之氣而清咳兩聲,隻等吳育回頭,看看這老貨是何表情。


    可是...


    富相公又被無視了。


    吳育根本沒聽見,還盯著民學的年青人們擺弄著桌上的東西。


    富弼這個臊啊,連範純禮都看不下了,湊到吳育身邊,“吳相公...富相公到了。”


    “嗯....”


    嗯....??富弼心說,什麽叫“嗯”!?


    範純禮又道:“已經上岸了.....”


    “先送富相公回宅歇息....”


    “......”


    “就在您身後呢。”


    “哦??”吳育終於回魂兒了,回頭一看,真是富弼。


    結果蹦出一句:“且先等會兒,忙著呢。”


    “......”


    “......”


    富弼這個氣啊,心說,吳春卿啊,吳春卿,越活越回去了!


    他哪裏知道,吳育現在別說是接富弼了,如若把富弼扔海裏眼前這物件就能成功,吳老頭兒會毫不猶豫的一腳把富彥國踹下海。


    因為,正如唐奕所說,眼前的這個東西,不但傾注了觀瀾民學相當一部分人的十幾年心血。而且真的是能改變時代的好東西。


    它叫....


    有線電報!!


    ......


    ————————


    沒錯。


    就是這麽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難之又難的東西!!


    有唐奕的理論基礎,有線電報就不難,無外乎,電能、銅線、電磁感應器,三樣兒東西就能造出有線電報。


    但是,就是這看似最簡單的三樣東西,整整難了民學的人十幾年的時間。


    電能。


    好說,後世的人幾乎都知道,切割磁力線可以產生電子流動。


    可是,要說明白這個道理,要搞懂正負極,甚至直流還是交流,就浪費了唐奕相當長的時間。


    銅線。


    也好說,大宋解放了金屬貨幣,發行紙幣,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銅金屬的稀有程度。


    而用銅來拉絲製線,自古就有,且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大規模的製造也非難事。


    但是,絕緣又成了問題。在橡膠沒有應用之前,根本沒有適合應用的絕緣外皮。


    其實橡膠也不行,因為其特性不耐高溫,且易老化,但是作為導線的基本要求還是夠了。民學的人隻能是先用著,以後再繼續尋找替代品。


    還有就是電磁感應器。


    名字聽起來高大尚,其實就是最最基本的電阻繼電器。


    在後世,隻要是見過實物,有資源,連初中生都成造出有線電台,而且是聲波接收的那種“高級貨”。


    但是,這裏是大宋。


    唐奕懂原理,但也不是專業。他把基礎教下去,之後的事就隻能靠民學的人自己一點點去摸索,去創造。


    唐奕隻是一個“1”,後麵一直到“10”都是民學的孩子們沒日沒夜的一點一點累積出來的。


    ......


    ————————


    此時此刻,擺在吳育麵前的,就是一個最最簡陋、最最低級的“接收機”。而一根五裏長,裹著橡膠外皮的銅線,則是連接著大海深處的野豬島。


    在那裏,同樣是最簡陋、最低級的一台單點、單向發報機正在待命。


    幾個觀瀾民學出身的年青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陽光地裏的日晷,隻等約定的時辰一到....


    “可以了...開機....”


    “發報!!”


    當陰影正好指向申時之時,韓久久嬌軀一振,下令開機。


    滴...


    滴滴滴...


    十一世紀,人類的第一道電波向大海對麵的涯州城,傳播開去!!


    電報很簡單...


    隻有四個字:


    涯州....你好。


    ......


    ————————


    “來了!!!”


    海對麵的吳育,看見接收機上的劃針劇烈的晃動起來,忍不住失態大叫。


    “快!!快!!”


    “快記錄!!”


    不用吳相公提醒,沈括已經等不及的按照劃針在紙麵上劃下的軌跡奮筆疾書,記錄下每一個細節。


    “點....劃...劃...點。”


    整個人專注至極!!


    ......


    旁邊的富弼都看傻了,這幫人瘋了不成?


    一時之間也忘了與吳育計較,靠到其身旁。


    “這是做甚??”


    “別添亂!!”吳老頭一點都不客氣。


    現在哪有心思管富弼?接收機確實動了,可是在沈括沒有徹底破譯之前,誰也拿不準那律動的劃針之下到底是亂碼,還是野豬島上的人為發報。


    “且等存中的結果。”


    富弼不說話了,心裏卻打定主意,要和吳育絕交!


    另一邊。


    劃針終於停了下來,沈括又把記錄下來的簡單“點劃”,按順序,幾個一組,翻譯成數字。


    數字又是四數一組......記錄下來,隨後便開始翻找身邊的《廣韻》。


    富弼好奇又撇了一眼,鼓搗到現在,隻剩四組,十六個數字...


    而吳育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搶前兩步:


    “是什麽??”


    沈括緩緩抬頭,全身都在顫抖。


    “涯州!!!你、好!”


    “當真?”


    吳育亦是激動莫名。


    “真的是...涯州你好??”


    “千真萬確!!”沈括大吼。“我們成功了!!”


    “好!!好!!好!!”


    吳育握著拳頭,重揮三下連叫三好。


    “快!!速將喜訊報知京師!!”


    “讓唐子浩出錢,老夫這回要扯一條從涯州到瓊州的線路,看看兩百裏外能不能有此效果。”


    富弼在一旁,不但聽的呆呆傻傻,看也看傻了。


    看著沈括手裏那四個字,老相公腦袋裏冒出一堆問號。


    “這...這是何物??”


    特麽大鐵盒子會說話了?


    吳育心情大好,終於有工夫搭理搭理富相公了。


    一臉得瑟,指著桌上之物道:“此為‘電報’,神奇無比!”


    “電報?”富弼不懂。“何為電報?”


    隻見吳育一臉的嫌棄,“電就是電,報就是報!!什麽叫何為電報?”


    “電??什麽是電?天雷閃電??”


    “對!!”吳育點頭。“就是閃電!不過...”


    “電報所用之閃電乃人力所及,非是天贈。”


    人力都能造出閃電了?富相公一臉的發懵。


    隻聞吳育繼續道:“不是這鐵盒會說話。”


    “而是.....”


    神密一笑,湊到富弼耳邊,“知道這聲‘涯州你好’是從哪裏來的嗎?”


    “哪裏?”


    “那裏!!”吳育一指海麵,遠處隱約可見的裏豬島。“從數裏之外,由同樣這麽一個鐵盒子而來!”


    “啊!?真的假的?”


    富相公此時就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這也太荒誕了吧??


    在這個出門靠走,治安靠狗,通信靠吼的時代,縱使富相公滿腹經綸,也無法理解吳育口中那玄之又玄的東西。


    不過,等富弼終於聽明白,電報到底是何物之後。他也震驚了。


    千裏傳訊,瞬息而至!!


    這是隻有神怪故事裏才有仙法,居然被大宋弄出來了。


    老相公簡直無法想象,民學的年青人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涯州你好....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四個字,卻重於萬斤,絕對不辜負改變天下這個名頭。


    很簡單的道理,且不說這千裏傳訊在別處會是何應用。


    單單是國防政務,聯通諸州,就已經足夠改變大宋的很多東西。


    打個比方。


    如果早有電報,那麽...


    軍事的指揮周期將變得無限短,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王安石那份假旨剛出京,唐奕就可通過電報知曉一切,他可以從容的一路北上。


    如果早有電報,大遼資助五國部的情報一經得到,大宋就可以急電遼河口加以防範,可能閻王營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如果早有電報,狄漢臣可以就坐在開封的樞密院裏指揮燕雲之戰,甚至南疆軍務亦可由他一人掌控。


    在瞬息萬變的戰爭之中,把通訊周期從幾天,十幾天,甚至幾個月,縮短到一瞬間......這種優勢將是顛覆性的!!


    包括大宋政務,各州各府有何急務,一封電報,馬上朝廷就能作出反應。


    那是什麽效果?


    富相公終於明白吳育為什麽撇下他了....


    ......


    ”涯州...你好!!“


    這四字之重,確實比他富弼要重得多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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