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咱們這次的任務結束了,有什麽感想啊?”不久之後彈殼將bmp-1停在一片陌生的街道上,自己和候銳開始肩並肩的步行,嘴巴中還不肯休息的問道。


    “累,怕,疼!”候銳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哈哈哈,習慣就好了,這個時候你應該感激自己還活著。”彈殼說著順手牽羊的就在路邊一棟房屋的院子裏扯過來一件長袍,動手三兩下就套在了身上,遮住了滿身的血跡與傷口。候銳馬上有樣學樣的也弄了一件套上,這下兩個人都偽裝了起來,走在路上也不那麽紮眼了。


    “像這樣的任務,需要執行到什麽時候?”天色漸亮,經過持續的戰鬥,一夜的時間是眨眼就過去了,候銳雖說與本次行動中的成員說不上有多熟悉,但回憶那一張張鮮活的麵孔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還是讓候銳感覺到了莫名的哀傷,於是就不自覺的問了起來。


    “新晉成員需要在大型任務中服務兩年,你的領路人沒有告訴過你這些嗎?”


    “我沒有領路人,很多東西都不知道。”


    “野狗你真是個奇怪的家夥,不過你學習的很快,也許可以活的久一些。”彈殼說著忽然在路邊一輛汽車的車門位置蹲了下來,掏出一串小工具就開始捅咕車鎖。一分鍾之後,彈殼與候銳兩個人就已經駕駛這輛車轉上了另一條街道。


    “彈殼?”


    “幹嘛?”


    “你感覺我現在最欠缺的是什麽?”候銳決定向這個小個子的耍刀高人請教一下。


    “太多了,近身格鬥方麵、零零碎碎的小技巧,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


    “是什麽?”候銳趕緊追問。


    “5000美元。”彈殼又一次呲起了招牌小白牙,一臉敲詐人的欠扁表情。


    “……給你給你,快點說。”候銳沒好氣的回答。


    駕駛汽車的彈殼難得的正經了起來,他的臉上雖然在笑,但雙眼的寒光卻讓候銳看著禁不住悄悄的發抖,身體都不由的往外挪了挪,本能的想要遠離這個危險的人。


    “野狗,你最大的問題就是還對這個****世界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你對執行任務還有猶豫,你在殺人時會手軟,而這早晚會害死你,還有你身邊的人。”彈殼一口氣說完就轉回去繼續看路,剩下候銳自己陷入了沉思。


    麵對任何人都不會手軟?任務安排說殺誰就殺誰?不管對方是小孩還是老人,統統解決掉,能作到那程度還能算是人嗎?我可不想變成那個冷血的樣子。最起碼對於任務之外的附帶傷害要減小到最低限度吧!候銳內心並不同意彈殼的說法,但此時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在後半截車程中候銳就再沒有和彈殼交談。


    大約兩小時之後,蘇爾特西南120公裏處的一個小山丘後麵,候銳和彈殼終於見到了精靈和馬克,這兩個家夥也已經進行了偽裝,在他們身後甚至還跟著一頭小小的毛驢,看著就好像一對再平凡不過的鄉間夫婦,但敏銳的候銳還是注意到馬克的左手吊在了脖子上,而精靈走路的姿勢有些跛,由此那場殲滅戰的激烈程度是可見一斑。


    “撤離方式那?”彈殼將腦袋伸出了車窗,望著精靈問道。


    “徒步穿過邊界,和來的時候一樣。”


    “真倒黴。還以為這次能飛回去那。”


    “不要再提這些沒意義的事情,目標已經確認死亡了吧?”


    “斷頭、爆炸再加上燃燒,這如果還不死,那我也沒什麽其他的辦法了。”彈殼聳了聳肩回答。


    “那咱們就此分手吧!”精靈說完就翻身騎上了小毛驢,而剩下的幾人也就此分散,踏上了返程。


    大約一天半之後,候銳駕駛著彈殼留下的汽車已經靠近了利比亞邊境,這個時候與黑水激烈戰鬥的後遺症開始顯現了出來,候銳身上的幾處槍傷雖說都不致命,但是在無法安心修養的狀態下候銳的身體終於扛不住了,他開始發起了低燒。


    又一次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到是一片滾燙,粗略估計也得有38度左右。無力的放下手,候銳邊歎氣邊將水壺抵到了嘴邊,誰知水壺卻已經是空蕩蕩的沒有一滴水了。


    “真倒黴。”候銳隨手將水壺扔到了後座上。誰知這個小小的動作卻牽動了手臂上的傷口,讓候銳又冒出了一頭的薄汗。一直等到疼痛減退,候銳這才撩起了繃帶,看了看有些發黑的槍傷創口。


    “不會是要感染吧!”候銳有點擔心,他隨後將繃帶歸位,又抓起一張簡易的地圖看了起來。


    現在候銳距離邊境線還有10幾公裏,但再往前走就無法繼續開車了,要不然就會被利比亞的邊境駐軍發現,那些從走私販與毒販身上吸血的兵大哥可不是吃素的,就憑現在候銳的狀況,萬一被攔住那可就真回不去了!


    就在候銳暈暈沉沉的思考越境的具體方法時,遠處一輛中巴車突然開了過來,最後還一個刹車就停到了候銳這輛小轎車的旁邊。


    “#¥%%……&*”一個帶著遮陽帽的男子對著候銳開了腔,不過他說的卻是阿拉伯語。


    “對不起,你能說英語嗎?”無奈的候銳連戒備的力氣都沒有了,發燒讓他的身體四肢都變得軟綿綿的,隻好是趴在方向盤上對遮陽帽說話。


    “需要幫助嗎?我的朋友?”遮陽帽馬上用一口純正的英語問道,一聽就可以確定,這是一位西方人在開口講話。


    “我生病了,你是什麽人?”生病叫候銳不得不尋求幫助,既然遇上的是西方人那總要比警匪難分的當地人要好上一些。


    “我是瑞克神父。”說著戴遮陽帽的男子已經下了車,拿著一個大水壺就靠了過來。暈暈乎乎的候銳努力睜大眼睛,總算是看見了瑞克神父那標誌性的小白領。這樣候銳才沒有用橫放在膝蓋上的ak直接突突了對方。


    瑞克神父先用手摸了摸候銳的額頭,接著又把水壺遞給了候銳,接著才帶著關切的語氣說道:“你的確在發燒,需要馬上躺下來休息。”


    “但是我要穿過邊境,到******去。”接過水壺的候銳立刻猛灌了一氣,終於是打起了幾分精神。


    “太巧了,我們也正要去******,也許我們可以一起上路。”瑞克神父建議道。可候銳卻不敢馬上答應,萬一這個來曆不明的神父是個毒販或者其他什麽危險人物,那自己和他同路,不就等於是送羊入虎口嗎?


    在候銳還猶豫不決時,中巴車的司機開始按喇叭了,估計是在催促瑞克神父上車。


    “我的朋友,你真的需要主的幫助,教堂的車上永遠有屬於你的位置,不過這個東西你可不能帶上車。”瑞克神父說著就指了指候銳放在大腿上的ak步槍,滿是虔誠慈悲神情的臉上難得的嚴肅了起來。


    “算了,我……”候銳本來是要拒絕上車的,不過說話時他忽然腦袋一暈,整個人就那麽失去了意識……


    不曉得究竟過了多久,候銳才被一陣搖晃驚醒,他睜開眼就驚奇的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中巴車的最後一排座位上,幾個年齡很大的利比亞婦人在照顧著自己,而中巴車這時也已經駛入了一片山穀,不再是利比亞邊境那片荒蕪的戈壁了。


    “瑞克神父?”候銳想了想還是叫了一聲。馬上,坐在車頭位置的神父就走了過來,順便還遞給候銳一瓶水:“你醒了,我們已經通過邊境的檢查站了。”


    “那些士兵沒有為難你嗎?”候銳好奇的問道。


    “我們聖徒教堂經常會到******運輸藥品,有時候也捎帶一些其他的東西,所以檢查站的士兵一般不會為難我。”瑞克神父說著就坐到了候銳的身邊,伸手還檢查了一下新更換的繃帶,一副熟練的模樣,估計平時神父也沒少幹護理傷病員的活。


    “那我真是太幸運了。”候銳慢悠悠的喝著水,任由神父查看自己的傷口,一直等他停下來這才繼續問道:“尊敬的神父,這次你幫助了我,需要我怎麽來回報你?”


    “不不不,我不需要你的回報,這一切都是主的安排。”瑞克神父先是擺手拒絕,跟著又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標誌,周圍那幾個老婦人一看也馬上跟著畫起了十字。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也許你能夠幫我實現。”候銳正感動那,瑞克神父卻忽然語氣一轉,露出了一絲頑皮的微笑。


    “請說吧神父。”


    “我希望你能夠擺脫以往危險的生活。要知道以刀劍為生者,必將死於刀劍之下。”瑞克神父很明顯是話裏有話。


    “……”候銳久久都沒有出聲,他隻好躲閃開神父期待的目光。幾分鍾之後,失望的瑞克神父隻能無奈的搖搖頭,拍拍候銳的肩膀就返回了車頭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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