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認真!我要你先證明你自己,隻有水平和我相當的人,那才有資格知道我在想些什麽。”暴露出候銳的位置,但龍隱接著卻說出了一番大有深意的話,緊接著用右則腋下部位夾著98k步槍的龍隱他就一步步的往後倒退,很快消失在了針葉林當中。


    無論龍隱他出於何種目的,槍聲一響候銳可就藏不住了,以前那些捉迷藏的小伎倆,這下在組織成員有針對性的搜查之下,一定會迅速的暴露,所以候銳飛快的想了想,然後就一頭紮回石塊凹陷處,用匕首迅速割下兩條驢腿之後,轉身就毫不猶豫的朝白雪皚皚的山峰攀爬而去……


    轉眼四個小時之後,當候銳他一口氣爬到2800米左右的山峰高度時,在他身後就出現了隱約的人影,從對方身上的服裝來看、那些應該是紅皮的山地組成員,裝備最好、對地形適應性更好的他們首先追了上來。


    匆匆六個小時之後,當天色黑了下來,氣溫更是迅速就降低到了零下10度左右,不敢短時間內爬的太高、太快,於是候銳他就找到一個背風的角落蹲了下來,默默咬著所剩不多的煙熏鹿肉,然後遙遙看著下麵那星星點點的燈光,心中默數敵人已經超過了15人,就連太陽犬和酸雨的人馬也已經和紅皮的山地小組匯合到了一起。


    在山區不比平原或丘陵地帶,海拔落差、強紫外線、低溫和缺氧,這些因素隨時都有可能會致人死命,所以不管是候銳還是後麵的那些追兵,大家在行動之餘都需要先保障自身的生存,於是在天黑後就沒人肯再往前多走一步了。


    相同的道理,在黑暗中摸索著下山、那根本就是自殺的行徑,所以紅皮山地組的人馬也不擔心候銳會偷溜,於是當候銳停下腳步時,那他們也是樂的安營紮寨,畢竟沒人願意在寒冷和強風中掙紮遭罪。


    一夜無話,當第二天清晨的橘紅色陽光、照在積雪上形成大片大片的溫暖反射時,候銳他也又一次從遮光布卷成的大蛹中鑽了出來,匆匆掃了一眼下方、距離自己又接近不少的追兵身影之後,候銳他就再一次轉身往更高處爬去。


    很快的,當養精蓄銳一夜的候銳突破3500米海拔高度時,他身處的地形地貌可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黑色的、裸露的岩石已經是越來越少,95%以上的地麵都是被積雪和堅冰所覆蓋,所以候銳他為了繼續前行,隻能用短矛和匕首、樹藤草草製作了一個簡單的登山鎬,然後幹脆將巨大的遮光布割開,將其大部分裹在身上保暖、小部分纏在腳上變成了一雙厚實的雪鞋,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繼續在滑溜溜的堅冰上往高爬。


    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裏麵,候銳他遭遇了低溫、冰雪和強風的多重阻攔,所以每前進一步那都是格外的艱難,而且更糟糕的情況是,後麵那些準備有冰爪靴、繩索和防寒服與鶴嘴鎬的組織成員,他們卻趁機縮小了不少跟候銳之間的距離。


    “嗚嗚嗚……”


    始終被冰冷的強風一直一直吹,候銳的體力和體溫都在迅速的流逝,而山間強風帶來的唯一好處就是,丁野他派出的小羚羊輕型直升機,一連嚐試幾次都無法靠近候銳他們所在的山脈,更不用提對他實施攻擊了,這麽一來想要最終解決候銳,還是需要靠後麵的那些人員。


    永無止境的強風,仿佛是從地獄的最深處而來,它不但要凍僵候銳的身體,還在逐漸摧毀候銳的意誌,此時此刻候銳的眉毛、睫毛和胡子上早已經掛滿了冰霜,雙腳和手臂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隻是憑借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移動,手指腳趾早已經失去了知覺,等到下山時還能不能保住他們都是未知數,可候銳現在卻是什麽都顧不上了。


    “刺溜”一下子,當候銳他再次邁步時,左腳恰巧踩到了傾斜堅冰上的一小層薄雪,結果立足未穩的候銳整個人就猛地往下出溜下去,並且更具毀滅性的卻是在下方20米的位置就是一處突出的結冰巨石,一旦候銳他滑出去那也不用丁野和太陽犬他們再操心了,肯定是粉身碎骨、化為冰屍的下場。


    生死關頭,候銳的全部鬥誌和體力統統都釋放了出來,他用腳去蹬、用手去抓,一次又一次將手上簡陋的登山鎬往堅冰上拚命的刨去,想盡一切辦法來穩住自己越滑越快的身體。


    10米、5米、3米……,眼看著候銳即將飛出岩石而墜落時,隻聽“叮”的一聲,登山鎬尖端的匕首突然就刨到了一塊岩石上麵,結果候銳就感覺自己的肩關節被猛地一扯,然後他的身體就這麽穩定了下來,不過這會兒他的一隻腳都已經懸空,慌忙中連續急蹬了3-4下,這才掙紮著從那塊巨石的邊緣處爬了回來。


    “呼呼呼!”死裏逃生的候銳,癱在冰雪上喘著粗氣,這番掙紮消耗了他最後儲存的那點體力,眼下他全身癱軟、幾乎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隻能大口大口的呼吸、感覺冰冷空氣抽入肺中的那種刺痛感。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好冷好累呀!如果躺在這裏讓一切都結束吧!


    一股軟弱的情緒突然間就從候銳的腦袋中冒了出來,可是候銳他不等這股悲觀情緒蔓延放大,立刻就鼓足勇氣將其驅散:不行!就算是要死,那我也要奮力蹦躂蹦躂!


    2分鍾之後,勉強打起精神來的候銳,他就用左手摸索著、終於從背上的背包中摸出了一塊生驢肉,飛快塞到了剛剛滑倒時不小心蹭的血流不止的嘴巴中,強忍著疼痛與心中的悲涼,一絲一絲的咀嚼起來。


    因為沒時間去加工這些驢肉,然後又因為低溫的原因,這些生肉早已經凍的如石頭一般堅硬了,不過為了恢複體力、候銳他必須強迫自己把它們吃下去,另外為了杜絕食用生肉可能會導致的致命腹瀉,所以候銳還需要先用嘴巴把凍肉給化開,跟著嚼得稀爛才能下咽。


    就這樣,在原地一共休息6-7分鍾之後,候銳這才重整旗鼓,再將另一塊凍肉塞進嘴巴之後,爬起來就重新往高處爬去……


    又一天終於過去了,天黑時候銳他已經攀爬到了海拔約4000米左右的高度,在這裏已經再看不到一塊黑色的岩石了,候銳他想要找一個背風過夜的地方都十分困難,到最後隻能在堅冰上艱難的挖洞,然後整個人半鑽了進去、謹防半夜被強風給吹下山。


    這麽一天下來,身後那些追兵距離候銳都不到500米遠了,照這樣繼續到明天早上、最多是明天中午左右,候銳他就會落入對方的射擊範圍內,急迫的情況已經是刻不容緩。


    要知道紅皮小隊山地組裝備的瑞士造sg553突擊步槍,本身就是一款適應多山區域使用的槍械,尤其擅長遠距離點射,可以預見當太陽再次升起時,候銳他就會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那麽在子彈的幹擾下,候銳的攀爬行動就會變得更加岌岌可危了。


    一路逃了這麽久,掙紮吃了那麽多苦,難道明天就要死在這座雪山上?


    俯身看著下方的星點燈光,內心迅速憂慮到了極點,所以候銳他是丁點的睡意都沒有,瞪著大眼睛一直挨到了天亮,跟著他就看到山下不遠處,追擊他的敵人收起了簡易的睡袋,然後形成一條漫長的散兵線,一步步的逼近上來。


    在黎明降臨之前,候銳他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這次真的注定挨不過去了,那他幹脆也不打算再跑了,他決定在原地堅守戰鬥,絕不能真像一條流浪的野狗般的給人輕易宰掉,他臨死前也要狠狠的咬敵人一口,趁自己還有體力多拉幾個墊背的一起上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下方那些敵人終於進入300米左右的距離時,山地組中兩名精準射手已經率先停下了腳步,找好位置將狙擊步槍給架設了起來,大致瞄準了候銳過夜後未曾現身的位置,至於山地組和酸雨小隊的其他人員則是繼續往上攀爬,並且還謹慎的再次拉大了彼此間的距離,謹防候銳有可能實施的偷襲。


    高山有高山的局限性,在這裏因為強風、空氣稀薄、強光等等因素,即便是擁有最先進的槍械,那想要擊中遠處的目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山地組成員他們才會繼續往前推進,直到他們逼近到候銳身邊150米距離時,那也就再也沒有什麽因素能幹擾子彈的彈道了。


    該來的終究會來!拖延到上午十點左右,從下方和兩翼接近的敵人,他們已經開始搜查候銳藏身的那片區域了,7-8個人影在冰塊間晃動、其中最近的一個即將走進候銳身邊35米的紅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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