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看他,一雙清澈靈秀的眸子裏充滿疑惑。[.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為什麽?”笙歌什麽都沒有意識到。


    “沒有為什麽,笙歌,答應我,不要單獨和林成軒來往。”他盯著她說。


    “……好啊。”本來也沒有打算和林成軒有什麽單獨的往來啊。


    見她呆呆的點頭,夜滄絕麵色微霽,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仿佛要觸碰她的臉頰。


    他的手指最終落在她嘴角處:“沾上香菜了。”


    他的笑如黑夜中盛開的曼陀羅花,暗淡中的驚豔。


    她看到他指尖上幽綠的香菜葉子卻羞得臉紅,又羞又窘,緋紅一片,她低垂著頭一時無言,頗有些想找地洞鑽進去的意味。


    夜滄絕不再逗她,招呼了一聲笙歌趕忙低頭吃飯。


    月色尚好,晚風正清,麵館旁的紅色燈籠安靜的高高掛起。


    “老板,結賬。”笙歌吃飽喝足,招手吆喝。


    “哎,來了。”老板過來,“姑娘,一共二十文。”


    笙歌摸向腰間的手猛然一頓,放錢包的地方怎麽空空的?她慌亂的找著錢包卻無果,突然想起自己來時在街上的一幕。


    “夜大哥,你相信洛少棋嗎?”二人走在街上,笙歌一身男裝小聲問他。


    一旁的夜滄絕神情漠漠:“他坦言出身魔族,可你有沒有想過,嗜牙已是魔君之一,洛少棋卻能與他不分伯仲,那他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會不會也是魔君之一?甚至更高?”


    笙歌沉悶的點頭,忽然撞上一人,笙歌驚呼,“啊!”


    “小心點。”夜滄絕皺眉,及時伸手摟住她。


    笙歌向後看去,那人行色匆匆:“這人太沒有禮貌了,撞了人也不知道說聲道歉。”


    現在想來,定是那時被人順手偷了錢包。


    笙歌抬眸正巧看到老板殷切的目光瞧著自己,頓時心虛臉紅的低下頭,手還在腰間不停地摸索。[]


    夜滄絕看出她的異常,湊過來問:“怎麽了?”


    “夜大哥,你有沒有拿錢包?”


    “沒有。”


    笙歌衝他勾勾手,神秘兮兮的說:“夜大哥,我和你說個事――”


    “……什麽?”


    笙歌忽然起身,拉著夜滄絕就跑,夜色匆匆,周邊景物快速向後退去。


    “老板,我改日再來付錢啊!”


    話音未落,老板已快速反應過來這是想吃霸王餐,頓時氣急,怒嚎一聲,抄起爐灶旁的棍子就追了上來,順帶叫上了路邊攤販,刹那間,笙歌與夜滄絕被十幾人追著,皆是張牙舞爪的拿著棍棒揮舞。


    夜滄絕由著她緊握自己的手:“錢包沒了?”他已經明白過來。


    笙歌無奈的答:“對啊,八成是被偷了。”回頭一望,頓時驚詫,“我不是說了改日付錢嗎?後麵怎麽那麽多人?”


    雲麓仙居規定,對凡人不得妄用法術。


    笙歌心急如焚,想著這麽跑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這種事情也拖累夜大哥,眸子裏亮光一閃:“我有辦法了。”


    她目光四掃,搜尋著適宜躲藏之地,拉著夜滄絕蹲在一處偏僻角落,忽然一拍他的肩:“夜大哥,你先在這兒呆一會,我去引開他們!”


    夜滄絕手上一冷,溫暖柔滑的觸感頓然消失,心中片刻失落,看著那抹綠色身影故意跑到大路引開追債之人,細長的丹鳳眼中閃過疑惑,臉色忽然深沉複雜起來。


    夜風凝露,吹散浮塵,誰的悲歡離合,在天地間。


    “站住,別跑!別跑!”


    “傻瓜才不跑呢。”笙歌在心裏誹謗。


    拐進一條街,笙歌跑的氣喘籲籲,忽然耳邊紛雜的腳步聲弱了,心中一喜,速度放緩,四周是陌生的景致,黑瓦白牆。


    笙歌緩緩停下腳步,站在一個路口上,四麵看去空無一人,剛輕鬆下來,突然間眼前出現了老板猙獰的麵容,笙歌苦笑著後退,拔腿就跑,突然意識到四麵八方都有人出來,她被人包圍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什麽事情咱們好好商量。”笙歌擺著手,裝出一片柔弱模樣。


    “拿錢來!”老板毫不客氣的伸手,“不然別怪咱棍棒無眼!”


    笙歌在老板眼中看到自己一身的白色男衫,這才想起自己今晚為了方便女扮男裝,裝柔弱扮可憐似乎是行不通了。


    頓時鬱悶起來,今日為何不穿女裝呢?不然還可用下美人計……


    笙歌咳嗽一聲,挺起腰板,試圖講理:“老板,是這樣的,我錢包被偷沒錢付賬,但我住在醉香樓,你可以隨我一同回去讓我師兄拿錢。”


    老板聞言與其他人對視一眼,似在猶豫,突然間揚手,滿臉的不相信:“沒有錢給我打!”


    “啊!”頓時,笙歌嚇得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晚風在耳邊吹拂,詭異的寂靜,她小心的抬頭。


    天邊一輪圓月,他站在滿天星幕下,絳紫衣衫隨風而動,俊臉冷顏,戴著半指黑色手套的右手握著一柄長劍,站在不遠處凝眸看著她。


    “滾。”聲音冰冷如墜冰窖。


    夜滄絕握劍信步而來,所到之處煞氣逼人,老板一行人嚇得後退,刹那間人影去無蹤。


    “夜大哥。”笙歌失神地站起來。


    夜滄絕收起長劍,麵色冷肅的凝神看她。


    “怎麽了?”笙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為什麽孤身犯險,引開他們,卻讓我躲起來?”夜滄絕問她,聲音淡漠冰冷,充滿怒氣。


    “笙歌低著頭不語。


    “笙歌。”他的語氣突然溫柔,如情人間的呢喃。


    她下意識抬眸,隻見一片黑影壓下,下一刻,他冰涼的薄唇壓向她的,唇齒相依,輾轉悱惻,柔軟卻冰冷的觸感令笙歌僵在原地,睜大了雙眸呆愣的看他,他唇齒間溢出輕笑,骨節分明的手指閉上她的雙眼。


    他加深了這個吻。


    笙歌癱軟在他懷中,眼神迷離帶著疑惑。


    夜滄絕捧起她的臉,離她不過咫尺,聲音醇厚悅耳:“這是懲罰,笙歌,以後不準孤身犯險。”


    笙歌還沒有從那個吻中反應過來。


    他淡笑出聲,在她額頭上落下繾綣一吻,眸子裏千年溫柔沉澱了月色,輕輕拉過她的手,夜色下看到她羞紅的雙頰,頓時心情大好。


    “以後萬事有我,不準拋下我孤身犯險,聽到了嗎?”


    “……嗯。”


    笙歌輕咬下唇,偏著頭偷偷看他,漆黑的夜色街道上已空無一人,清涼的晚風吹不散心中熾熱的溫度。


    眼角瞥過一閃紅色身影,笙歌凝神細望。


    紅衣女子身量纖纖,夜色下詭異的撐著一把紅色紙傘,在黑沉的暗道中翩翩而去,忽而轉身露出側臉,麵容白皙,眉眼魅惑,一顰一笑姿態妖嬈,奪人心魂。


    紅衣女子像是看到了笙歌,櫻唇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目光諷刺輕蔑,不可一世。


    狐妖千妝豔!


    笙歌忽然大叫出聲:“千妝豔,夜大哥,那是千妝豔!”


    夜滄絕疑惑看去,空蕩蕩的暗道夜色黑沉,並無人跡。


    “怎麽不見了?”笙歌驚愕,說著便要向那條小道走去。


    夜滄絕拉住她:“你看錯了,千妝豔已死,怎麽還會活過來呢?”他聲音帶笑,看向暗道的眸子裏卻是深沉詭秘,詭譎暗湧。


    “或許是看錯了。”笙歌自嘲的搖搖頭,可方才那一幕如此真切,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嗎?


    醉香樓的影子出現在不遠處。


    笙歌突然鬆開夜滄絕的手,怔怔地看著前方,夜滄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醉香樓後門,百裏漠塵麵無表情的站在漠漠夜色下,背影淒冷孤寂。


    她鬆開他的手,臉色有些不自然。


    “師兄,你怎麽在這兒?”


    百裏漠塵掃過二人,目光定在笙歌身上:“我有話和你說。”


    “你們聊吧,我先回去。”夜色蒼蒼,看不清夜滄絕的神色。


    背後傳來關門之聲。


    百裏漠塵開口:“笙歌,你覺得夜滄絕此人如何?”


    “師兄,怎麽突然這麽問。”笙歌有些吃驚。


    “我一直感覺昆侖鏡就在嗜牙手上。”百裏漠塵僅穿單衣,顯得身形單薄,“當時他說起昆侖鏡,神情認真沒有一絲反駁,可最後昆侖鏡便成了古陽鏡,嗜牙也被殺死無法再次說明,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如果……我是說如果,倘若夜滄絕別有異心,那我們豈不是什麽都不知曉。”


    “還有上次千妝豔,她的口吻明明就是認識夜滄絕,雖然最後死在他手上,可有一點很奇怪,千妝豔曾是魔族大帝手下妖王,卻對夜滄絕態度怪異,會不會,夜滄絕本就是魔族之人?”


    “怎麽會,夜大哥是昆侖派大弟子啊!”笙歌立即反駁,但聲音戛然而止,她想起白日與師父說起夜滄絕時,師父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


    “夜滄絕,為師記得昆侖派大弟子並非是他……或許是新入弟子資質奇佳也未可知,待為師聯絡你師伯,查問一番……”


    “師兄,我今天好像在街上看到了千妝豔。”笙歌躊躇著說出來。


    百裏漠塵神色激動:“她不是死了嗎?當初夜滄絕一劍――等等,難不成他們本是同夥,隻是做戲給我們看?目的是……目的是上古神器!”


    “哐當”一聲,木門被狠狠踹開,夜滄絕神色冰冷站在身後,細長的丹鳳眼中犀利無比,雙眸嗜血的紅,透露著森森寒氣,他諷刺地勾起嘴角,長劍泛起駭人的紅光,四周陰風驟起,殺氣濃厚。


    哪裏還有那月色下的半分溫柔繾綣。


    “本想再留你們幾天,既然你們已經猜到,那我也不必再隱瞞下去……”


    夜滄絕身後紅衣魅惑蹁躚,半張麵容露出來,暗夜下的白色紙傘猶在眼前,千妝豔嬌柔一笑伏在他身上,眸子裏冰冷的目光刺向笙歌,仿佛在諷刺她可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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