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聲細語呢喃自己的心意:“絕,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不會騙你,三百年前是這樣,三百年後的今日也是如此。<strong></strong>”


    北夜滄絕似歎了一口氣:“瑤華,你的心意本尊都懂。”


    她伏在他懷中:“我聽說,當年你留在人間的影身愛上了笙歌……是真的嗎?”


    北夜滄絕麵色不變,眺望遠方的視線收回來,凝視懷中的女子,勾起邪魅一笑:“本尊聞著好大的醋味啊。”


    瑤華聞言,羞紅了臉,微微偏過腦袋,女兒家的嬌羞盡顯無遺。


    他勾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一雙勾人心魄的鳳眸無盡魅惑:“本尊隻是逢場作戲,唯有你才是本尊心頭之愛。”


    他從來不屑於去解釋什麽,現在卻為了瑤華一點點的失落情緒破天荒的開了口,隻此一點,瑤華便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展顏一笑,如涓涓水流:“瞧你說的害不害臊!”


    “本尊對自己的女人說情話,都不可以嗎?”他勾著一抹輕笑看她羞赧的神色。


    瑤華羞得滿麵嫣紅,伏身在他懷中,隻露出一頭如瀑青絲。


    良久後,悠遠的聲音從空中徐徐傳來,飄散著冷香:“絕,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你。我不奢望能與你生生世世,隻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一定要告訴我……你一定要告訴我……”


    北夜滄絕從中聽出了濃濃的哀傷之意,他撫摸著她的發絲,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慰受傷的孩子,輕柔的小心翼翼。


    但是他沒有說話。


    雲麓仙居。


    經大夫探診,百裏的傷勢雖重好在都是皮肉傷,並無重大內傷,隻需好好休養便是了,如此一來,眾人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可以放進肚子裏去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天色灰蒙,冷風如刀,這個初冬蕭瑟清寒的厲害。


    笙歌站在百裏房間的窗戶旁,透過木窗的縫隙看到沐清正在一點點將湯藥灌進昏迷不醒的百裏口中。


    身上一暖,笙歌回頭看到正在為自己披披風的步崖,他的臉色有些憔悴。


    “天冷了,記得多穿點。”步崖要為她係前麵的披風帶子,被笙歌抬手擋了擋。


    “我自己來吧。”


    步崖同她一起站在窗戶旁,看到房間裏仍在昏迷的百裏,道:“百裏掌門已經昏迷七日了。”


    “是啊,沐清不眠不夜在這裏已經七日了。”笙歌垂下眸子掩住此時的眸色。


    其實百裏昨日便已經醒來,隻是除了她與當事人之外,沒有人知曉。


    她不知道,為什麽百裏明明已經醒了,卻要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惹得沐清****焦慮愁容滿麵。


    “步崖,我們走吧。”笙歌喚他。


    步崖稍稍一愣,緊接著隨上笙歌的步伐,順著腳下的小路一路行走,二人似乎都沒有所謂的目標。


    “笙歌,這是你這七天來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笙歌不解的看他。


    步崖愧疚的垂下腦袋:“我知道你還在生氣,當時都是我莽撞才會著了魔族的道,不僅沒有把丹藥找回來,還害的百裏掌門傷成這樣。<strong>.</strong>”


    笙歌點點頭:“原來你以為我在生氣。”


    步崖頓住腳步,詫異的看向她:“難道不是嗎?”


    笙歌也停住腳步,白裘披風在風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這件事你雖然有些莽撞,但是我沒有理由生氣的。”


    “你下山尋藥是為了我師父,我又怎麽會怪你?怪就怪魔界之人太狡猾,我們防不勝防。”


    步崖臉色沉悶下來:“那你這幾日怎麽都不理我?”


    “有嗎?”笙歌似在回憶,“可能是這幾天事情太多抽不開身,你也知道師父的傷不能再拖了……你別多想,我又不會故意避著你。”


    “不。”步崖神色堅定,“笙歌,我能夠確定這幾****一直都在避著我,除了必要的公事詢問,你不會和我多說一句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是你還在生氣所以不肯理我,既然你沒有生氣,那你為何總是對我避而不見?”


    步崖的神色有些激動,藏青色的袍子揚在風中卻有幾分灰敗之意,而他的神色卻很堅定,似乎執意要一個答案。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又似乎隻是一瞬。


    眼前的藍衣女子淡淡開口,藏在冷風中的聲音涼薄:“除了公事,我們還有什麽可談的?”


    步崖驀地睜大了雙眸,雙手不自控的抓住她的肩膀搖晃:“笙歌,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還記得那晚月下林間的驚鴻一吻,他的一番肺腑之言,沒有等到她的答複。


    “笙歌,我愛你,你明白嗎?我愛你!”步崖有些控製不住手上的力道,捏的她肩膀生疼,即便隔著厚厚的衣物,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肩膀一定青了,足以看出此刻的他是有多麽憤怒,因為自己的淡然不語。


    素白的小臉抬起來,看著他:“我記得我說過,我有愛的人。”


    “是,你說過,可是你說他已經死了。”


    “可是我的心裏忘不了他,你明白嗎?”笙歌雙手握著步崖的右手引導他放在自己左胸口上,讓他感受那顆早已對愛冰凍的心的溫度,“步崖,他活在我的心裏,無關生死,就是這個地方,你感受到了嗎?”


    步崖狠狠地抽出手來,他想說自己什麽都沒有感受到!他想說自己明晃晃的一個大活人抵不過一個死人嗎!


    樂視,當他眼角瞥到她無助到麻木的神色時,忽然有些後悔,他不該這麽逼她的,明知她心中另有他人,自己還如此逼她。


    “對不起,笙歌,我……”步崖欲言又止,忽然伸手拂去她披風上的落葉,許下誓言般說道,“我不會再逼你了,笙歌,我會學著等待,等你忘了他,等你看見我的好,等你愛上我。”


    你對他的愛,無關生死。


    我對你的念,跨越時空。


    我會等著,等你愛上我。


    又起風了。


    步崖抬頭看去,灰蒙蒙的天色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


    寒風又來,不知初雪何時到?


    迎麵跑來一名弟子,行色慌張:“師姐,不好,洛公子那邊出事了!”


    “哪個洛公子?”步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笙歌神色突變:“是洛少棋!”


    洛少棋自從上次大戰後一直重傷未醒,與雲闕一同在別院中修養。起初都是沐清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這段時間雲麓仙居事情太多,沐清忙不過來,笙歌便遣了其他弟子專門照顧。


    雖然一直沒有醒來,但也沒有重傷瀕臨之境,不料今日,突生變故。


    笙歌與步崖趕到的時候,洛少棋仍是毫無生氣的躺在榻上,嘴角一抹鮮紅的血色,一旁兩名弟子竭力製住發瘋的雲闕,地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笙歌的聲音有些氣惱。


    架住雲闕的兩名弟子看到笙歌下意識收手,不料雲闕突然掙脫向榻邊跑去,伸出仍在流血的右手腕放在洛少棋唇邊,殷紅的鮮血從手腕處深深的傷口中流出來,滴落在他唇齒間。


    蒼白的嘴唇殷紅的瘮人。


    “雲闕,你在做什麽?”笙歌大驚,幾步上去便要攔他。


    雲闕抵不過步崖的力氣跌坐在榻邊,他盯著自己手腕的血,驚喜的看向笙歌,便像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水源一般。


    “我的血能救主人,我的血能救他……再不救他就要死了,你們快放開我!”


    步崖詫異的問:“你怎麽知道自己的血能救他?”


    雲闕道:“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那天主人的脈搏很弱,弱的好像即將要消失一樣,我想起自己服過還魂丹,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會嚐試,沒有想到,主人喝了我的血之後,傷勢真的有所好轉。”


    笙歌看著麵前衣衫淩亂,發絲躁亂的雲闕,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白的如雪一般,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有好幾道傷口,有的正在向外滲血,有的已經結痂,顯然,雲闕在很久之前便在用自己的血為洛少棋續命。


    眼前的邋遢之人,哪裏還是那個最重容貌的弈劍聽風閣的管家雲闕?現在的他隻是滿心想救活自己主人的雲闕。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血喂給他喝?”步崖皺眉,不讚同的道,“這樣下去,你的命也會保不住的。”


    雲闕苦笑著搖頭:“隻要主人活著,我怎樣都無所謂的。”他側臉滿目深情的望著昏迷的洛少棋,“我的命是主人給的,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回主人一條命,那也值了!”


    言罷,雲闕起身便要抓桌子上的匕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即便放****的血,我也要主人活過來!


    “攔住他!”笙歌大喊。


    雲闕已經攥住匕首,銀光一閃便要向動脈劃去,步崖手上用力,一道流光打過去,匕首脫手而去,直直刺向門外。


    下一秒,泛著銀光仍占有血跡的匕首落在了沐清手中。她抬眸靜靜的看著匕首上的幾滴血跡,正順著刀尖向下流,她沒有忘記,自己也是服過還魂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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