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新冊封的幾位主子在宣寧宮外候著,等著給您見禮請安呢。(.無彈窗廣告)”素心進內殿來稟道。


    這些人被冊封都有好些時日了都不見來宣寧宮裏見禮請安,偏偏挑了今日。宋雲程也明白這八成是沈洛的意思,找些人來看她笑話,挖苦她幾句。宋雲程身子不爽,本不打算見她們。


    卻是在內殿裏就聽見外麵有人故意提高著聲音在道:“姐妹們還是別等著了,許是貴妃娘娘還沒起呢。”


    “聽說昨日有侍衛進了宣寧宮呢?”一個嬪妃問道。


    “噓,這話可別亂說……”


    素心已經站在門口,朝著正說得熱火朝天的新主子們微微躬身,道:“貴妃娘娘請各位主子進殿內先坐著,娘娘馬上就到。”


    眾人這才停了嘴,跟著素心往殿內坐下,素心又讓宮女奉了茶上來,便就退了下去。


    宋雲程讓絳雲從庫房裏挑了好些東西出來,所謂見禮請安,就是這些新進宮的嬪妃以新人的身份過來給高位分的嬪妃請安,高位分的嬪妃是要準備見麵禮的。等宋雲程準備好一切後,才款款出來。


    眾人自然不敢失禮,均跪下請安道:“臣妾等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金安。”


    “起身吧。”宋雲程微微施手,示意眾人起身落座。


    “倒是難得幾位新妹妹到這會兒才想起來要給本宮請安。”宋雲程笑著道,端起桌邊上的一杯茶來淺淺酌了口,眼睛的餘光一掃眾人。


    如花年紀,人比花嬌,錦衣華服,玉翠滿髻。原先在甄選十王妃時,這些人還懼怕著她這貴妃的威名,如今一躍成了皇上的女人,倒也不懼怕她了。


    “入宮已數日,未曾來宣寧宮裏給貴妃娘娘請安,是臣妾們禮數不周,還望貴妃娘娘恕罪。<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率先開口說話的是安若彤,態度恭敬謙卑,到底是安國公府教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宋雲程也不以此為難她們,放下茶杯來淺笑道:“畢竟進宮得急,教引嬤嬤有諸多宮中規矩未能教導得過來,也不是眾位妹妹的過錯,要怪就隻怪咱們皇上對眾位妹妹心裏牽掛的緊。孟美人,你說是不是?”


    宋雲程故意點了孟蓉香的名,當初甄選十王妃時沈洛和楊淑妃極力提拔孟蓉香,想是孟蓉香也清楚她是要當十王妃的,哪知道突然楊淑妃就找到她們說要讓她們進宮服侍皇上,從正一品的十王妃突然變成了一個四品小美人,上麵還有婕妤、九嬪、四妃壓著,孟蓉香心裏如何能舒服,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歡沈越的。


    果不其然,孟蓉香哼了一聲,陰鬱的道:“宮裏慣來行些不成體統的事,貴妃娘娘身在妃位也不多勸諫皇上一二。”


    宋雲程笑笑,這孟蓉香的膽子也忒大了些,道:“孟美人說笑了,眼下掌著後宮大權的是楊淑妃,本宮這宣寧宮早已形容冷宮,難得各位妹妹還記掛著來看本宮。各位妹妹都出自世家大族,教養得宜,日後有眾位妹妹伴在皇上身側,可要多勸諫皇上一二。”


    “是。”眾人應下。


    宋雲程輕嗬了口氣,顯出幾分的困意來,下座的梁才人開口道:“貴妃娘娘看著神色倦怠,想是夜裏操勞未眠,隻是昨晚皇上好像是歇在德章宮。”說罷,疑惑的眼神看著宋雲程,“臣妾聽說昨日夜裏宣寧宮來了男人……”


    梁才人的話還未說完,宋雲程就怒喝了聲:“大膽!豈由得你一個小小才人來編排本宮!”


    宋雲程這一喝,殿內坐著的人竟沒生出半點懼意來,坐在梁才人旁邊的嚴寶林道:“貴妃娘娘做了這樣的事害怕人說不成,貴妃娘娘藐視後宮禮法規矩又豈是這一回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嚴寶林入宮時日不長,倒是對後宮裏的秘聞知之甚多。”宋雲程看了嚴寶林一眼,這個嚴寶林住在凝香居,與進宮已久的申寶林同住,想必是從申寶林那兒聽了許多宮中的事。


    “宮中瑣事聽聽也罷,嚴妹妹,且不可當真。”安若彤溫和的笑著道。


    安若彤說了這話,其他還想埋汰宋雲程幾句的也不好再開口,畢竟她們一群新入宮的低位嬪妃跑到宣寧宮來頂撞一個貴妃,著實是大膽武逆,若是宋雲****要落罪於她們,想是皇上也護不得。


    這位的脾氣秉性,她們入宮這麽些日子早已摸清些。


    宋雲程因著發燒頭疼的厲害,也無心同她們說這些綿裏藏針的話,示意絳雲和素心將選好的禮品送到各位新人的手上,眾人均謝恩退去。


    絳雲又端了藥過來伺候宋雲程喝下,等宋雲程喝了後,又遞了手帕過去給宋雲程拭嘴,才憂心道:“怕是這會兒滿宮裏都是主子****後宮的閑言閑語了。”


    “流言止於智者,再來,本宮既沒有做過此等的事來,又何須害怕。隻是這流言若真追究起來,怕是皇上要心中難安。”宋雲程說罷,便躺在涼榻上歇下。


    絳雲拿了薄毯過來給宋雲程蓋上,喚了素心素怡進來伺候著,她便往外麵忙活去了。


    宋雲程雖染的風寒重,卻是因著自己寫的方子,又知曉如何忌口,養了兩三日差不多寒氣就散了,隻是仍有些頭疼。


    晚來風涼,宋雲程好了風寒,這才敢出去走動走動。


    卻是不想,才出宣寧宮便聽得宮闈牆角四處宮人們議論紛紛,都在相互說著那日夜晚宣寧宮裏如何折騰,何時進了男人,男人是何時離開的,更有離譜的說別看皇上一直沒宣寧宮,宋雲程可沒寂寞著,好些男人都辦成太監的模樣進了宣寧宮,到天亮時分才離去……總歸是各說紛紜,各種版本都有。


    照理說宮裏都傳成這般了,沈洛和楊淑妃既沒有開口製止也沒有因此事來質問為難宋雲程,因著她們都明白,這事要真歸根結底查探起來,也隻能處置宋雲程宮裏的幾個太監,非但拿捏不到宋雲程半分,還會讓人詬病沈洛已有幾月不來貴妃宮中,而且在明知貴妃被宮人所害身中迷香不但不相幫還派自己的貼身侍衛前去宣寧宮羞辱宋雲程。怕是守在邊關的蔣家軍就要直接將矛頭刺向沈洛的後背了。


    “蕭才人的身子還未好?”宋雲程突然問道。


    絳雲點了頭,也納悶的道:“也是奇怪,蕭才人不過是中了些暑熱,竟然都病了這麽些日子了,太醫還天天的往澄輝館裏去。”


    宋雲程歎了聲:“宮中太醫的醫術未免也太不濟了!”也不再多言,帶著絳雲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雖不在意那些刻意的流言,可到底聽著還是令人心裏不舒坦。隻是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芙蕖池。


    眼下已是七月底,池中的花早已開敗,連池中的蓮蓬都已被摘光,隻剩一池的殘葉綠水。不過這兒確是個清淨的地方!


    不過在涼亭中稍坐片刻,就聽一陣悠揚笛音至,輕輕婉婉。絳雲看著遠處的人感慨道:“波詭雲譎的皇宮中,難得十王爺總能別有一番閑情逸致,絲毫不沾染到皇宮裏的這些爭鬥中來。”


    的確,隔著芙蕖池,一身杜若藍錦袍的沈越隨意的靠在朱漆柱子上,專注的吹著笛子,宛若世間的一切皆與他無關,一副風輕雲淡自在瀟灑的樣子。宋雲程看向他的時候,沈越放下了笛子,也看向宋雲程。四目相對,宋雲程總覺得沈越的目光裏有些別樣的情愫,不自在的別開頭去。


    不消半刻,沈越已經出現在宋雲程所在的涼亭裏,看著宋雲程略顯幾分倦怠憔悴的容顏,想到前幾日聽說她病了的事,關心的問了句:“貴妃娘娘的身子可大好了?瞧著貴妃娘娘的臉色還有些不好,還是請太醫看看的好。”


    宋雲程忙推辭著謝道:“有勞十王爺關心了,本宮已無大礙。”說罷,退開兩步,與沈越隔遠了些。


    沈越看出宋雲程的推拒和顧慮,補充了句:“是可靠的太醫,貴妃娘娘不必擔憂。”


    “身體是本宮自個兒的,本宮不會不在意自個兒性命,十王爺不必多憂。”宋雲程道,對沈越多了幾分疏離之感。


    之前那些甄選十王妃的新嬪妃可勁兒纏著沈越,如今入了後宮後,可個個的避開了沈越走,自然是怕宮裏傳出她們跟沈越的流言來,怕因此而連累母家。這沈越連那十多個年前貌美嬌豔如花的閨秀千金都沒看上,偏偏與宋雲程時常遇上,若是讓宮人撞見,怕是真要起流言了。


    “時辰不早,本宮該回宣寧宮了,就不打擾十王爺的興致了。”兩人同處一個涼亭裏實在不妥,宋雲程欠身道,轉身出了涼亭,匆匆的走了。


    路上,宋雲程向絳雲道:“以後咱們也該避著些十王爺,芙蕖池和碧霞居附近能不來便不來。”


    “主子思慮的是,十王爺畢竟身份特殊,咱們不該與十王爺有過多來往。”絳雲應下,小心的扶著宋雲程。


    走了一會,宋雲程突然頓住,菀歆居可就是在碧霞居的邊上,崔婉言可千萬別做出什麽不該有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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