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碧霞居,沈洛的悲傷與睿智的鋒芒藏匿完好,滿的歌舞笙簫,看過幾許,乏了便讓人退下。(.無彈窗廣告)正想著往宮裏楓葉林走走,看看那滿樹光禿禿的地方是何種景致。


    沈洛便來了,太監拉長的喊聲未落下,沈洛已經快步走進殿中,看到撤到一半的酒和吃食,忙製止道:“難得見十皇弟有此雅興,酒便先別撤下去,朕與十皇弟倒是許久未曾在一塊飲酒了。”


    宮人便將酒放下,沈洛自上前去給自己和沈越都倒了一杯酒,道:“聽說十皇弟從山崖底回來之後,便常獨自飲酒。”


    沈越僭越的先將杯中酒飲盡,歎道:“臣弟隻是有些唏噓愧疚,因臣弟之故害了貴妃,臣弟雖盡力相救,卻是臣弟安然無恙的回來,貴妃娘娘至今下落不明。戰場上多年拚死殺敵,臣弟身上留下了不少傷疤,也幾次險些喪命,臣弟也未曾怕過,皺眉過。可能是宮中平靜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心裏反而貪生怕死了。”


    沈洛的目光一直盯著沈越看,雖然眼前之人一副多愁善感之色,甚至還帶了幾分的倦憊之意,可沈洛看到的仍是那個曾經在戰場上驍勇善戰的沈越,一柄利劍能數丈之內取敵軍首領性命的血性將軍,沈越他藏不住。


    “朕可是聽出十皇弟這話中的意思是技癢了。不如,十皇弟與朕去校場裏比試一二,也可看看十皇弟這段日子以來武功可有退步?”沈洛試探的道,也想借此來試探一下沈洛的功夫到底如何。


    哪知沈越推辭道:“皇兄說笑了,臣弟一直以來舊傷複發無常,上回跌落懸崖之後,又牽引舊傷複發,邱太醫開的藥吃到現在也不見起色,臣弟能拿起劍隨意舞舞尚且可行,若是說與皇兄比劍,恐不到一個回合,臣弟便就丟劍認輸了。(.)”


    說罷,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飲盡。


    沈洛笑笑,也將杯中之酒全數飲盡。


    放下酒杯來,沈越笑道:“皇兄既是來找臣弟喝酒的,這般喝也沒什麽意思,臣弟倒有個提議,此時節天氣甚好,不如我們去太液湖泛舟飲酒,可擺脫掉宮中的沉悶,別有一番自在。”


    沈洛點頭讚同:“十皇弟倒是修得一番風雅閑趣,便就如此,朕這就命人去準備。”


    等沈越和沈洛到太液湖後,卻見楚燁也在太液湖中泛舟飲酒,楚燁命人將小舟劃到沈洛和沈越的畫舫龍舟前,拱了拱手行禮道:“小王不知皇上和十王爺也來此處泛舟飲酒,前來見禮。”


    沈越笑笑,朝楚燁拱手道:“閑人誌同罷了。”


    沈洛也道:“既然順道,楚三皇子不如一同上朕這龍舟來,三人一同喝酒暢談。”


    “恭敬不如從命。”楚燁道,不等小舟完全靠近龍舟,便就一躍而起,輕鬆的落在龍舟的船頭,穩穩當當。


    沈越出船艙來迎,讚了句:“楚三皇子好功夫。”


    “十王爺謬讚。”楚燁向沈越拱手抱拳隨沈越走進船艙裏,又向沈洛行禮請安:“見過皇上。”


    沈洛起身來笑道:“不必拘禮,今日在這太液湖中,我等便放下那些君臣虛禮,隻當是兄弟一般飲酒暢聊。”


    話雖如此,沈越和楚燁又豈會真放下沈洛是皇上的身份,有些話不該說的仍是不該說,兩人笑著應下。三人同席而坐,倒是先飲了好幾杯酒,才從太液湖風光聊至宮中的幾處清淨好去處,之後沈越和沈洛再聊到詩詞歌賦,楚燁因不是大齊人,對大齊的有些詩詞歌賦並不懂,便隻能坐在一旁幹喝酒。[]


    一個時辰後,幾人都有了幾分的醉意,沈洛嘴角開始帶著防備的笑看著沈越和楚燁,沈越卻是隨意,偶爾笑談一句,隻說趣事,楚燁則妙語連珠的說著雲楚國的人文地理,絲毫不掩飾自豪的神色。


    如此,便在沈洛的眼裏,沈越和楚燁成了完完全全的兩個貪享安逸遊玩的人。


    沈洛突然向正把握著酒壺直接仰頭往嘴裏倒酒的沈越問:“十皇弟,你說你是在軍營中時暢快,還是在宮中暢快?”


    這話回答哪一個都不對,沈越醉色的笑笑:“喝酒最暢快!”說罷,使勁的晃晃手中的酒壺,確定真是無酒了後,才一撒手,將酒壺直接從船艙撐開的窗戶口扔了出去,扔進了太液湖中。


    秋風涼涼入骨,沈越突然就來了句:“皇兄陪著臣弟與楚三皇子一塊喝酒總覺得有些別扭,皇兄本就政事繁忙,陪後宮嬪妃的時間不多,這會兒後宮嬪妃定是心裏罵死臣弟與楚三皇子了!”


    見著那艘小舟一直緊跟著龍舟,楚燁也道:“淺嚐輒止,咱們三個大男人在龍舟上遊湖暢飲確實不妥,十王爺還是同在下去在下的那葉小舟上去吧,龍舟還是留給皇上和各位娘娘。”


    龍舟已經快靠近亭岸,沈越推辭道:“本王有些醉了,下回再與楚三皇子相邀吧。”說罷,便向沈洛道:“皇兄,臣弟該告退了。”


    見沈洛點了頭,沈越這才出了船艙,縱身一躍,已翩然落在亭岸中。沈越如何看不透楚燁的用心,是想挑撥他與沈洛之間的關係,讓沈洛對他更加懷疑,若是沈越與楚燁相處的多了,說不準哪一日朝中那班忠於沈洛的臣子就該彈劾沈越私通外敵,謀逆亂上了。


    沈越已走,楚燁自不再多留,便起身來向沈洛也拱手告辭,飛身回了他原先的小舟。雖一直風度翩翩,未曾在沈洛麵前露出半點的端倪來,卻對未能成功的挑撥沈越和沈洛的關係上心有不甘。


    大齊與雲楚國近年來雖未開戰過,楚燁卻也是早就聽聞過大齊的兩位常勝將軍,蔣永和十王爺沈越。如今蔣永已死,沈越也因沈洛多疑而被奪了兵權幽居在深宮裏,可隻要沈越還活著,真的雲楚國大兵壓境之時,這兄弟兩人難免會放下成見,同心對抗雲楚國。如此一來,雲楚國想要聯同其他幾國吞並大齊的宏圖大願就要難上許多。


    楚燁留在大齊當質子,主要是聯合楚昭容一起從內部瓦解大齊,讓沈洛自斷臂膀。如今先前在朝中頗有聲望的蔣家因為蔣永的死和沈洛的猜疑,漸漸隱退,當下朝中有勢力又得沈洛信任的就隻有林家、楊家、安家。這三家又自詡是忠良之後,不可能會背叛大齊。楚燁首要的便是要先挑撥沈洛除掉沈越,接著除掉這三家,那麽大齊朝廷定然會大亂,屆時雲楚國大兵揮兵而來,定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隻是,讓楚燁苦惱的是,他想要去拉攏一些大臣,總有人暗中阻撓於他,像是有一雙眼睛一直都盯著他,事事都想在他前麵,之前跟他有盟約的大臣,不是無故被卸職,就是無故病死家中。而那些拉攏不來,想暗殺掉的大臣身邊總有無數高手保護。如今,他隻能借沈洛使力。


    到風華宮裏,楚昭容神色凝重的向楚燁道:“會不會是皇上對我們的信任隻是假象,其實皇上一開始就在懷疑我們,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


    楚燁搖搖頭:“不會,皇上是個疑心重的人,他對所有人都有懷疑,對我們也有防備,不過,我們兩個背井離鄉的雲楚國皇子和公主遠沒有戰功赫赫的十王爺對皇上的威脅大。所以皇上最防備的人是十王爺。我覺得,暗中盯著我們的人應該是十王爺的人。別看這個十王爺瀟灑無拘,他的心思可比皇上深沉難猜的多。”


    楚昭容不以為此,道:“皇上雖然對我有所寵愛,可每次都會在承寵之後賜一碗避孕的湯藥。”


    “依著沈洛的疑心,他就算是真心愛你,也斷不會讓你生下皇子來,不管怎麽樣,你生下的孩子可還是有一半的雲楚國血統。”楚燁解釋道,然後又吩咐了楚昭容一句:“你平日裏多與後宮嬪妃走動走動,有些話,皇上不會跟你說,卻保不準會同那些嬪妃說。”


    “我明白。”楚昭容應下,看了眼屋子外有宮女正匆忙跑進來,立即示意楚燁先躲在屏風後。


    宮女匆忙進屋子裏來,還未開口說話,楚昭容便開口問道:“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


    宮女趕緊答道:“回主子,皇上方才同十王爺和楚三皇子在太液湖上喝酒來著,喝得有些多,又吹了風,眼下正頭疼著,好些嬪妃都去了德章宮裏侍疾,您也趕快過去吧。”


    楚昭容自不遲疑,換了身衣裳就趕緊往德章宮去了。


    德章宮裏,沈洛一身明黃裏衣躺在龍榻之上,眯著眼,卻因著頭疼皺著眉,林素瑤在床沿邊上坐著,一群的嬪妃擔憂的看著,楚昭容進去後,並未聲張,小心的向太醫詢問了幾句,聽著太醫說沒什麽事,便就放了心在一旁安靜的站著。


    不過是個喝酒後吹風引起的頭疼罷了,這些嬪妃那眼裏的擔心,淚滿盈眶的樣子,楚昭容瞧著,可真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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