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宮中的流言,沈洛雖沒在意,卻也是明知而不加以製止。(.無彈窗廣告)他怕也是想讓宋雲程和六皇子為謠言所累,徹底的杜絕蔣家及朝臣上奏請立宋雲程為皇後的可能,還有以後在選儲君上將六皇子排除在外。


    他到底仍是忌憚蔣家和蔣家軍,哪怕蔣家如今早已不如以往,蔣家軍也折兵損將過多。


    劉諱領著捧著不少折子的小太監往德章宮裏去,小太監放下折子便就出去了。劉諱站在那兒猶豫許久後,小聲著道:“皇上,今兒大臣們將折子送上來時,隱晦的提醒了奴才一句,宮中有關貴妃娘娘和六皇子的流言太甚,為保證皇室血脈正統,讓六皇子和皇上滴血認親。”


    劉諱的話還未說完,沈洛就一把將手裏的折子扔過去,怒罵了句:“狗奴才!朕重用些你,你就敢過問起朝中之事!”劉諱嚇得立即跪下求饒:“皇上饒命,奴才不敢!”


    沈洛沒搭理他,隨意翻看了幾本今日呈上來的折子,裏麵幾乎都是一樣的內容,要他和六皇子滴血認親。滴血認親倒也沒什麽,隻是這不過是後宮裏的一些小謠言,他故意讓謠言擴散,卻是要鬧出這樣嚴肅的場麵來。一想到宋雲程和六皇子的名聲被謠言所毀,他已經傷害她們母子,若是再來滴血認親,豈不是再將她們傷害一次?沈洛生出幾分的不忍來,正要將怒火都發泄在朝臣的奏折上,見劉諱還在地上跪著,便頓了一頓。


    他將折子扔到劉諱的跟前,道:“朝中大臣都上奏請朕和六皇子滴血認親,謠言對貴妃和六皇子的傷害已經夠大,朕若是也不信她們,怕是要真傷了貴妃和六皇子。是不是朕的兒子,朕心裏清楚。”


    劉諱簡略的翻看了下那本奏折,也開口道:“奴才也覺得不適宜滴血認親,此舉事關貴妃娘娘的名聲,一旦皇上和六皇子滴血認親,證明了六皇子是皇上的龍嗣,卻是要給貴妃娘娘冠上不貞的帽子。<strong>.</strong>”


    “也是如此。”沈洛點頭道。“宮禁森嚴,貴妃身邊伺候的人眾多,八皇弟再荒唐也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隻是眼下流言被擴散之廣,已經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也唯有以滴血認親來堵朝中眾臣以及天下百姓的口,否則,宋雲程和六皇子將一輩子都要頂著世人的懷疑。想到此,沈洛也不由得想滴血認親來堵世人悠悠眾口,結束這場荒謬的謠言。


    “皇上,您可不能如此輕易的向大臣們妥協啊,您忘了您剛登基之時的情形了嗎?”見沈洛略有遲疑之色,劉諱小聲的提醒到了一句。


    果然,劉諱這話將沈洛點醒,他立即想起當初被蔣成臨及一幹大臣左右掣肘,什麽事都是他們說了算,他這個皇帝就如同擺設。好不容易扳倒了蔣家,又除掉了坐大的林家,他又豈會讓當初的情況重現。


    “你說得對,朕又豈能因此就向朝臣妥協,而且此事事關貴妃的名聲。”沈洛道,將案桌上的奏折全都推到一邊去,喊了王秀全和劉春進來,“你們兩個把這些奏折分一下,奏請朕和六皇子滴血認親的折子全都打回去,記一下都是哪些大臣,朕到要看看他們想怎樣來逼朕!”


    說完,就出了德章宮,劉諱趕緊的起身跟著出去。沈洛想了想,就往宣寧宮的方向去了。


    宋雲程絲毫不受宮中那些謠言所影響,看著乳娘喂了奶後,就將六皇子抱過來,臉上滿是慈愛親切的笑容。見沈洛過來便把六皇子給乳娘抱著,才上前去請安行禮:“臣妾見過皇上。<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沈洛扶著宋雲程起來道:“宮裏宮外到處都是抨擊你的謠言,你倒還樂得自在,竟像無事人一般。”


    宋雲程與沈洛坐下來,笑著道:“這嘴長在他們的身上,臣妾怎麽管得著?那也就隻能管著自己的耳朵不去聽了。”


    “朝中大臣都上奏讓朕在六皇子的滿月宴上,與六皇子滴血認親。這些個大臣就聽幾句謠言聽風就是雨,一旦朕答應他們滴血驗親,便就悔毀了貴妃的名聲。”說到這些沈越洛便是滿肚子的氣。


    宋雲臣程笑著勸慰了一句:“臣妾的名聲倒是不打緊,大臣們考慮的也是合情合理,宮嬪莫若皇子。隻是滴血認親事小,因幾句謠言就置喙皇家之事,朝臣也因謠言而逼皇上與六皇子滴血認親,皇上威嚴不足才以致謠言肆意傳播,朝臣不恐皇威事大。”


    宋雲程這番話猶如一盞明燈,徹底點亮沈洛麵前的團團迷霧:“滴血認親破除謠言,隻會讓他們覺得朕向他們妥協,隻要朕說六皇子是朕的兒子,朕倒要看看誰還敢說不是,皇權威嚴,豈能由幾句謠言而有所動搖。”


    宋雲程亦是道:“蔣家軍勇猛無敵,能成為在戰場上無人能敵的神話,也是哥哥及其將領治理有方,有賞有罰之外,兵士們對將領的言行不敢有絲毫質疑。”


    沈洛對蔣家軍忌諱不已,卻也不得不承認,蔣家軍是戰場上的神話。他點著頭道:“朕已經將那些折子都打了回去。”又喚了王秀全進來:“傳旨下去,宮中若是再有人無端議論貴妃娘娘和六皇子之事,就杖責二十。另外立即發檄文昭告天下,貴妃乃是朕之愛妃,六皇子乃是朕之愛子,天下臣民百姓不得再編撰構陷皇家之事。”


    “是。”王秀全應下,領旨下去了。


    王秀全才走了沒一會兒,承德宮的玉春就來了,在宣寧宮外求見沈洛,說是四皇子病了,請沈洛過去看看。他才宣寧宮沒一會兒功夫,承德宮就派了人過來,沈洛心中生出幾分的不喜來,正要訓斥玉春,就被宋雲程攔下。宋雲程麵上顯出幾分擔憂來:“小孩子最是容易生病,四皇子怕是生了什麽大病,皇上還是過去瞧一瞧吧。雖說治病有太醫就行了,可皇上卻是能讓蕭充儀心安。”


    經宋雲程這一勸,沈洛沉下氣來,便隨著玉春往承德宮去了。等著沈洛走後,宋雲程讓乳娘將六皇子抱下去,歎了聲與絳雲道:“朝中大臣的奏折剛呈上來上來,皇上就來了宣寧宮,接著皇上又下旨昭告天下深信我與六皇子。蕭充儀她們可是真的懷疑六皇子的身世,自然想著借滴血認親的把戲徹底的除掉我。”


    “幸虧您說服了皇上。”絳雲放下心來道。


    宋沒在繼續說此事,從一大堆的東西裏挑選出幾樣不錯的東西來:“月白色袍不是明麵的禮物,總還是要挑選一樣禮物的,另外十王妃也是要送樣像樣的禮物。”


    絳雲從一大堆的東西裏挑了一支翠玉凝脂簪子和一尊白玉獅子座雕,道:“十王妃添置的首飾少,這簪子也適合十王妃,至於給王爺的禮物,自然是越貴重越好。您的心意都全在那袍子上了。”


    春香過來道:“十王爺的生辰可還在咱們六皇子的滿月宴後麵,說不定會收到許多的好東西,皇上的賞賜怕也少不了,您倒是急著先將給十王爺和十王妃的禮備上了。”


    “早些準備好總是妥當些,也不至於臨時抱佛腳辦得匆匆忙忙。”宋雲程道,一邊示意絳雲將這兩樣東西先給裝起來,等沈越生辰的時候送去。


    沈洛到承德宮裏見太醫剛離開,知四皇子是真病了便生幾分擔憂之心,快步往殿內而去。看林素瑤坐在床榻前照顧四皇子,忙問道:“翊兒怎麽樣了?”


    林素瑤起身來行了禮後,才小聲著道:“有些咳嗽,臣妾擔心才讓玉春去請了皇上過來,方才太醫看過,喂了藥,眼下已經沒什麽大礙睡下了。”


    沈洛這才放了心,看了四皇子一眼,確實睡得香甜。四皇子雖無事了,隻是他已然來了承德宮便也就在育德宮裏坐下,懶得再去別處。林素瑤壓低著聲音囑咐了乳娘和伺候的嬤嬤好生照顧四皇子,才與沈洛回了正殿裏。


    才回正殿裏坐下,林素瑤便就道:“方才的時候有王公公傳了旨意過來,說是要杜絕宮中的那些有關貴妃娘娘和六皇子的謠言,皇上還要發檄文昭告天下。貴妃娘娘能得皇上如此信任寵愛,臣妾是真羨慕貴妃娘娘。”


    謠言一事已經解決,再聽林素瑤提起來,倒也沒多想,隻是道:“宮中的謠言豈能當真,若是真如朝臣所請在,在滿月宴與六皇子滴血認親,那朕就是真糊塗了。隻要朕說六皇子是朕的兒子,若是再有人在宮中非議,便是挑釁朕的權威。”


    林素瑤聽著,心中略想了番,試探的問道:“凡事不會空虛來風,聽說還是宣寧宮裏傳出來的消息,難道皇上對貴妃娘娘一點懷疑也沒有嗎?”


    原是因謠言而要在朝臣麵前立皇威,沈洛甚是愉悅的,可是聽林素瑤這一提醒,心裏便陡生疑心,愣了好一會兒,也是在心中問自己可是當真對宋雲程深信不疑。他本是多疑之人,這樣一樁事情畢竟非同小可,他竟然從未對宋雲程生過半點疑心,如今想來,當真是令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林素瑤也猜不出沈洛到底是何心思,便又故意替宋雲程說話:“滴血認親的確會毀了貴妃娘娘的名聲,若無確鑿的證據,的確不宜如此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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