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軍,大夏眾軍當之無愧的第一騎兵軍。白馬軍的編製為萬人,全部裝備沒有一絲雜色的純白戰馬,一人雙騎,身上的鎧甲也不是普通的製式鎧甲,而是精工坊的頂級鐵匠大師們花費不少心血打造的祥雲血紋鎧,整個鎧甲猶如天空中被風卷動的浮雲,那銀白色鎧甲,透過淡淡的陽光,可依稀看到鎧甲上麵的絲絲血紋,就好似那寒冬臘月,天地之間一片銀裝素裹,而在那雪白一片之中,卻有幾片紅色的梅花瓣。


    白馬軍的騎兵身後還有著一身招牌的白色披風,上萬騎兵發起衝鋒,颯颯風聲在耳畔響起,獵獵風中,披風隨風起舞,就好似一片白色的浪花,又好似那高山之上的雪崩,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狂湧而來。白馬軍那銳不可當的氣勢是在無數次衝鋒中形成的,就好像一把閃亮的腰刀,拔出刀鞘的瞬間,綻放出攝人的寒芒,無人敢試其鋒,軍魂,是的,那若有若無,但卻是存在,深深的感染著每一個士兵的軍魂,那魂如刀芒,讓白馬軍成了一支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刃。


    望著如山呼海嘯般湧動的大夏騎兵,耶律斜軫麵無顏色,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單手握住腰間那柄鑲嵌著拇指大小的幽綠色光芒的腰刀的刀柄,刀柄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狼頭,就好似一頭在月下發出狼嚎的狼王,刀柄隨著手臂而被拉出,那如芒月華在陽光下閃爍著逼人的寒意,天狼刀,傳說級武器,傳說中用狼神的最鋒利的狼牙打磨而成,十階逆天玄獸暴出的傳說級裝備。


    刀鋒如練,那綻放出的寒芒就讓人如坐針氈,那吹過的風也被那天狼刀迎風斬斷:“狼神庇佑,大遼無敵!”耶律斜軫坐在戰馬之上,猛然一拉馬韁。**戰馬長嘶而起,人若戰神一般,天狼刀揮舞而下,一股若有若無的刀氣將前方的空間劈開,戰馬雙蹄落地,人已經飛奔而出。


    “狼神庇佑,大遼無敵!”耶律斜軫身邊數百狼騎嘶吼著跟隨著耶律斜軫殺了出去,聲音就好似那遠方的驚雷,泛起一波*的漣漪在大遼十數萬人中響起。


    “狼神庇佑,大遼無敵!”兩萬狼騎兵組成一道鋒利的箭矢,衝下山坡,他們的身上沒有大夏騎兵那種昂貴的鎧甲,嶄亮的兵器,不過他們卻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那種狼群的剛毅,韌性,兩萬狼騎兵同樣是訓練有素,戰場上的殺戮讓他們磨礪著雙爪,隨著兩萬狼騎衝出,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在騎兵中釋放,狼神庇佑。嗜血奇術。


    嗜血奇術,傳說級天狼刀附帶的最強技能,鋒利的狼牙貫穿著獵物的咽喉,那血腥的氣味振奮著每一根神經,鮮血的滋味刺激著那沸騰的血液,嗜血奇術,配合狼騎兵使用,可發動狼騎兵之特殊效果,嗜血光環,提升狼騎兵30的戰鬥力,每殺死一個敵人獲得10的體力回複。


    “狼神庇佑,大遼無敵!”十數萬騎兵,整齊劃一的吼聲,掩蓋住了那滾滾的落雷之聲,那磅礴的回音在天空中回蕩,久久不散。


    一把內斂無光,卻暗藏殺機的利刃,一把出鞘就耀動星鬥,讓人不敢直視其鋒的寶刀,呼嘯著如潮水一般碰撞了一起,就好像那洶湧的巨*拍打在岸上的磐石,轟的一聲,卷起萬千的雪花。


    隆隆隆,雷聲大作,大夏和大遼最精銳的兩支騎兵就這麽的碰撞而上,白馬軍中,以陳慶之為核心,冉閔和趙雲兩人為箭尖的箭頭狠狠的撞上了對麵的狼騎兵,金陽丈天槊如同天空中的驕陽。金陽貫日,一道烈焰隨著金陽丈天槊擊飛而出,前方阻擋著冉閔的數個狼騎兵頓時被那灼人的熱浪席卷倒飛而出。


    陳慶之是儒將,而不是絕頂武將,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一個人的靈魂,而不是一個人的拳頭,而陳慶之還是大夏兵馬總統帥,自然不能以身犯險,所以打頭衝鋒的人就換成了冉閔和趙雲這兩個禁軍將軍。


    冉閔雖然有部分老人做班底,組建了千牛衛,但掄起精銳程度卻遠不如身經百戰的白馬軍,而趙雲更是白手起家,連老部下都沒有,一切都是從頭開始,羽林衛還有待錘煉,所以此番兩人隻是作為衝鋒箭頭上那鋒利的刺。


    冉閔曾以一人之力生生的將上萬鮮卑騎兵的軍陣撕開,讓萬軍分流,可見冉天王的武力之強,不過冉閔最強的不是武力,而是印刻在體內的沸騰之血,殺胡血,冉閔對上胡蠻天生具有50的戰鬥力加成,體力恢複速度提升兩倍。


    萬雨梨花槍。比起冉閔的暴力,趙雲的攻擊卻更加的華麗,那虎嘯祥雲槍上無數的光點猶如水銀一般擊出,好似春天那綿綿的細雨,落入大地,潤物無聲,隨著那萬千寒光閃爍,之間趙雲對麵的狼騎兵身上不斷的綻放著一朵朵嬌豔無比的血花,**的閃電追風馬如一條青龍穿過數人。


    冉閔與趙雲直接在狼騎兵的陣中挑開一個缺口,而後方,白馬騎兵緊隨其後。好像一個鑿子一樣硬生生的在一塊鋼鐵上鑽出一絲縫隙。


    “夏人休得猖狂,我來會你!”一個燕頷虎須,豹頭環眼的遼人將領舉和一柄重達四十餘斤的狼牙棒衝上前來,擋在趙雲身前,狼牙棒呼嘯帶風,那滿是鋒利倒刺的棒槌如果輪到身上,絕對能讓人成一個血葫蘆。


    趙雲輕哼一聲,不退反進,單手握住馬韁,雙腿緊夾馬腹,虎嘯祥雲槍那閃亮的槍尖猶如一條毒蛇,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出,槍尖沒有刺向對麵的那遼將,卻正中馬眼,槍尖好若一根針刺,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刺入,然後拔出,戰馬長嘶一聲,前蹄猛的仰立而起,馬上的遼將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忙拉住馬韁,那勢在必得的一棒立刻化作無形。


    **戰馬飛躍而過,一個回馬槍,槍尖從遼將後心刺入,遼將墜落馬下,被隨後衝上前來的白馬騎兵直接踏成了肉泥。


    陳慶之的戰術很簡單,就是鑿穿之術,用最精銳的白馬軍在遼軍正中鑿開一個洞,打亂大遼的軍陣,一舉而奠定勝負,而以冉閔和趙雲為箭頭的白馬軍確實在不斷的撕開大遼軍的陣線。


    不過白馬軍的對手不是一個普通的騎兵,而是大遼最精銳的狼騎兵,狼騎兵真正的精髓不在與多麽強大的衝鋒,而在於那堅忍不拔的韌性,那種有組織的群攻能力,群狼戰術,大遼軍將領中沒有能與趙雲。冉閔兩人抗衡的軍將,不過抵擋片刻卻是不成問題,隨著馬速逐漸降低,兩人的前進的步伐也越來越緩慢,而在兩側的狼騎兵卻發揮出了群狼戰術的精髓所在。


    三五成群的狼騎兵不斷的廝咬著白馬軍組成的箭矢陣,附加了嗜血奇術的狼騎兵在戰鬥力絲毫不比擁有著軍魂附體的白馬騎兵差,這是一場精銳對精銳的較量。


    兩軍精銳碰撞成一團,而那綿延二十餘裏的騎兵陣就如那漫上海灘的海浪,相互撞擊在一起,長達七尺的騎兵長槍輕易的貫穿了對麵遼國騎兵那薄弱的皮甲,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巨大的慣性直接讓長槍穿透了對麵騎兵的身體,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抽出長槍,然後在去挺刺。


    長槍貫穿了對麵兩個遼國騎兵,長槍已經屍體死死的纏住,就在夏軍騎兵想要去拔腰間的戰刀,迎麵,一道寒光閃動,當的一聲,一把長刀斜劈而下,遼國騎兵借助馬力,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帶起一片血霧和肉塊,那平板的鎧甲被劈開,不過遼國士兵的彎刀也卷了刃,不能在繼續劈砍,不過他也沒有機會再繼續劈砍,迎麵,一道長槍閃過一道寒芒,噗的一聲刺入他的身體。


    而後麵的夏軍士兵明顯的聰明許多,一刺之後,就放棄了長槍,從腰間抽出了帶有血紋的彎刀,當的一聲,與對麵的騎兵拚了一下,當啷,悲慘的遼軍手上的兵器顯然質量不過關,麵對具有斷刃屬性的彎刀,直接被斷成兩截,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帶著血光的刀已經劃過他的脖頸。


    三十萬騎兵混戰在這片平坦的平原之上,絞殺成一團,而這一切的罪魁,輜重營的將士卻站在那鐵索連環車組成的城堡內,望著那衝撞在一起,混亂成一團的兩軍,喊殺聲,震天動地,慘叫聲,不絕於耳。


    烏雲,滾動著黑壓壓的雲朵鎮,將半個天空籠罩,隆隆隆的雷聲好似戰鼓,不斷的為絞殺在一起兩軍擂鼓助威,向梁望著眼前那血腥的戰場,卻隻能默默的注視著,這樣的戰場,他們就算殺出去也於事無補。


    豆大的雨滴從天而減,打在向梁的臉上,略微有些疼,抬起頭望向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整個戰場都籠罩的烏雲,那豆大的雨珠好似一條斷了線的珠子,閃動著晶瑩的光芒,滴落在草地之中。


    一滴滴,一串串,隻是頃刻間,那天好似露了一個大窟窿,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將整個混亂的戰場籠罩其中。


    雨水拍打在趙雲的鎧甲之上,發出當當的聲音,長槍上混雜著雨水,血水隨著每一次揮舞,每一次刺出飛散著,在空氣中碎裂成無數的水花,濺射著四周的一切,百鳥朝鳳,趙雲再次使出群攻技能,槍影不斷的幻化著,飛舞著,無數的血花在雨中綻放,顯然無比淒美,一具具的屍體墜落馬下,然後被踐踏而死。


    趙雲不停的殺戮著,仿佛整個天地間都陷入了那種空寂之聲,聽不到一點的聲音,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慢放著,那晶瑩的雨點從天空中滴落,砸在對麵騎兵的鎧甲之上,濺起無數的小水珠,那雨水遮擋了對方的視線,那一眨眼的瞬間,長槍噗的一聲刺入對方的咽喉。


    殺,當趙雲從那個奇妙的世界中恢複過來,一切有恢複了那種喧囂,瀟瀟的雨聲,兵器的交擊聲,慘叫聲,戰馬的嘶叫聲,喊殺聲,籠罩著整個戰場之上,趙雲一直不停的殺戮著,他不知道已經殺死了多少遼國的將領以及士兵,他隻是不停的向前,向前,再向前,而在他的身邊,那個同樣不知疲倦的漢子,一樣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


    雨水遮掩著人的視線,掩蓋著四周的聲音,噗,再次擊飛一個試圖阻擋他的遼兵,對麵的士兵眼前露出一絲驚恐,隨後連喊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跌倒在地上,剛才那種遇到激流險阻,難以通行的阻力仿佛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同樣的揮舞,仿佛更加的輕鬆自如,不是自己的武藝在片刻中得到了提升,在這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戰鬥中,趙雲已經是氣喘籲籲,身上的那套黃金戰甲之上,多出了幾道白色的印記,一切都在驗證剛才的戰鬥是多麽的凶險,趙雲發現身前的士兵雖然同樣在衝鋒著,但卻少了之前士兵那種狂熱,那種視死如歸,是的他看到了驚恐,看到了對死亡的畏懼,雖然隻是那一瞬間,但這已經足夠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趙雲眼前隻剩下一道煙霧蒙蒙的雨幕,再無一個敵人,而身邊冉閔正扭過頭朝他望來,兩人回過身望去,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的身後,隻有不到數百白馬軍衝了出來,然後他們卻成功的鑿穿了遼軍大陣,兩人大笑之後,平緩了下呼吸,拉過馬韁,調轉馬頭。


    “兄弟,還有沒有力氣再衝一陣!”冉閔扭過頭對著雨幕中的白馬銀槍的小將趙雲道。


    “當然,我還沒過癮呢?走!”趙雲握住長槍,一拉馬韁,一人一馬已經再次衝入雨幕之中,冉閔哈哈大笑一聲,道:“痛快,殺!”在兩人身後,近千白馬軍士兵丟掉已經卷刃的戰刀,從戰馬上拿出備用的彎刀,默默無身的跟在兩人身後,再次殺入戰場之中。(!)草原上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轟隆隆的雷聲依舊在耳邊回蕩,但那漫天的雨幕卻已經遠離戰場上空,濕漉漉的草地上,在重新的露頭的陽光照耀下,顯得欣欣向榮,那油綠色的葉片努力的吐露著草葉芬芳,然而那淡淡的塵土味道中,一股無法消散的血腥氣味卻彌漫在空氣之中。


    轟,一個騎兵體力不支,全身上下傷痕累累的遼軍騎兵終於倒在了對麵騎兵的彎刀之下,壯漢倒在那草莖中的水泊之中,激起一片水珠,鮮血吧嗒吧嗒的滴落那清澈的水泊,那鮮紅的血液在水中猶如遊龍一般擴散開來,好似一片綻放的血紅的玫瑰,鮮豔刺眼。


    殺,一個大夏騎兵衛長,身上的鎧甲已經多出了幾個凹痕,甚至露出了裏麵被彎刀劈砍時留下的卷肉傷痕,那傷口之上已經沒有了鮮血的顏色。雨水將傷口洗刷的幹淨,泛著淒人的慘白,衛長氣喘籲籲的坐在馬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那略帶著幾絲血紅的雙眼盯著四周的一舉一動,手上的彎刀用白布條纏在手心之中,那帶著血紋的彎刀上麵密布十餘個小缺口,然而這已經是他的備用戰刀,他已經忘記了他殺死了多少個敵人,就在衛長恢複著體力,積累著力量的時候,一聲突兀的喊殺聲從斜側中響起。


    對麵來人是一個遼國的千夫長,手中同樣拿著一把血紋彎刀,那是從大夏士兵手中奪取而來的,大遼的武器質量明顯要差了幾個檔次,經過半天的廝殺,很多大遼士兵都會去搶大夏士兵手上的武器,至於他們的彎刀早就在劈砍之中卷了刃,或者被攔腰斷去,千夫長臉上還濺落著幾絲血點,鮮血還帶著淡淡的溫度。


    彎刀閃爍淡淡的血色,借助馬力劈砍而下,當,大夏騎兵衛長揚起彎刀去擋,然後手中的彎刀終於在無數次劈砍後,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斷裂開開。而千夫長手中的彎刀同樣也在同一刻折斷,大夏騎兵衛長丟掉了手上的武器,從戰馬的背囊之中,抽出一根弩箭,弩箭全鐵打造,長一尺三寸,四菱形箭頭鋒利無比,衛長沒有猶豫,雙腳離開馬鐙,整個人直接撲向大遼千夫長,兩人從戰馬之上滾落到草地上,濺起無數的的水花。


    兩人糾纏著,扭打著,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然而很顯然在力量上千夫長更勝一籌,大夏的衛長被死死的摁在地麵上,而脖頸好似被一道鐵箍住,無法呼吸的臉上憋的通紅,就在大夏衛長快要被憋死的時候,千夫長的力氣卻好像用盡了一般,向一側跌倒。仰麵朝天的千夫長望著那蔚藍色的天空,白雲悠閑的漂浮著,四周的喊殺聲,似乎在刹那間安靜了下來,在他的腹部,一道沒入尾巴的弩箭,不斷的釋放著他的鮮血,同樣也將他的最後生命帶離。


    咳咳咳,大夏騎兵衛長劇烈的咳嗽著,大口大口的貪婪的呼吸著四周的空氣,然而他卻沒有力氣在爬起身,如果此時有一匹戰馬踏踩過來,那他的生命也會隨之而去。


    戰鬥並沒有因為兩個人的結束而結束,整個大的戰場,已經混成一團,就好似剪不斷理還亂的麻團,雙方的騎兵依舊在不斷地的在廝殺著,趙雲和冉閔兩人就好似兩把彎刀身邊帶著上千騎兵不斷的在戰場內遊走,擊殺著大遼的千夫長,百夫長,收攏著沿途的大夏的騎兵,漸漸的形成一群三四千騎的衝鋒隊伍,反複的撕扯著戰場,讓大遼的騎兵無法組織在一起。


    單兵作戰,大夏自然要強於大遼,而掄起群體戰鬥,大夏卻沒有擁有著神器庇護的大遼騎兵厲害,而在這場已經徹底絞殺在一起,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戰場上,無疑大夏軍占據著戰場上的優勢,不過大遼騎兵的數量畢竟要多於大夏,所以戰場上的戰況依舊在膠著。


    戰場的正中央,白馬軍與大遼的狼騎軍無疑是整場戰鬥的核心,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每一個人都有著鋼鐵一般的意誌以及無數次在戰場上廝殺的經驗,就算已經混亂成了一團,但每一個士兵之間依舊保持著一種默契,就好像是一個整體一般,而對麵的狼騎軍同樣如此, 獲得狼神庇佑的狼騎兵在嗜血奇術的刺激下,無謂生死的戰鬥著,那狼的組織性在狼騎兵的身上彰顯無疑,三五成群的與大夏最精銳的騎兵絞殺在一起,卻絲毫不弱下風。


    陳慶之和耶律斜軫這兩個兩軍最高的統帥並沒有親自上陣,而是在身邊親衛的護衛下,望著麾下士卒在搏殺,作為兩軍的軍魂,親自上前搏殺無疑是愚蠢的,兩個人就好像是整個軍隊的靈魂,大腦。任何的破綻都可能導致這場大戰的失敗,而那些搏殺的兩軍士兵,目標無疑是對方的統帥,這不僅僅是一場力與力的較量,同樣是一種意誌與意誌的碰撞。


    戰鬥從清晨打到正午,從正午打到黃昏,夕陽漸漸的落入地平線中,而戰鬥雙方卻依舊糾纏在一起,直到雙方的統帥同時轉過身,鳴金之聲在席卷著草莖的微風中回蕩,這一場大戰才算高於段落。已經累的筋疲力盡的雙方將士在聽到鳴金之聲,在同時停了下來,然後與對手分開,然後以一種罕有的默契,脫離戰場,回歸本陣。


    這一場戰鬥,沒有任何的花俏,完全是實力對實力的對碰,雙方都沒有敗,然而對於大夏來說,這場戰鬥已經勝了,因為遼國已經無力在組織一次如此大規模的大戰,而輜重糧隊的危機已經解除,在國力遠勝於大遼的大夏不勝而勝,而大遼,雖然與大夏精銳的騎兵的對碰中並沒有落入下風,但是大遼卻不敗而敗。


    蒼涼的風吹拂著夜色,早已經準備好飯菜的輜重營在向梁的帶領下,將熱乎的飯菜送到了每一個將士的手中,對於受傷的將士,進行著止血,包紮,作為藥之國度,擁有著神農鼎的大夏在醫藥上發展可謂是一日千裏,從各地遠道而來的道士,貿易八方而吸引來的大夫,帶給大夏的不僅僅的大批的人才,還有著大夏最完善的醫學體係,更多的醫學配方,而大夏軍中每一個士兵身上都會帶有止血藥,繃帶,傷寒藥等等藥物,而在這時,大夏蒸蒸日上的國力在這一刻彰顯無疑,大批的士兵得到有效救治。


    而相比起大夏,大遼的士兵卻隻能在帶著潮氣的冷風之中吃著幹糧,喝著生冷的河水。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受傷的士兵在痛苦中呻吟,慢慢的死去,站在山坡之上的耶律斜軫望著兩軍不同的情況,內心苦苦的歎了一聲,就算大遼的勇士永遠不懼怕死亡,為了國家他們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但是國力的差距卻不是靠勇氣和生命就能逆轉的。


    這場發生在距離聖州五百餘裏的草原上的夏遼騎兵大戰,由於是在大遼特穆蒙古部落的範圍內,所以又叫特穆騎兵會戰,此戰,雙方參戰兵馬高達三十萬,是除了正麵戰場之外最大的騎兵集團作戰,大夏參戰十三萬,戰死三萬七千餘人,重傷一萬三千餘人,輕傷者無數,大遼參戰十六萬,戰死五萬八千餘人,重傷一萬一千餘人,輕傷者無數,對比傷亡大夏傷亡五萬餘,大遼傷亡七萬,雙方都沒有獲勝,主力猶存。


    特穆騎兵會戰,雙方不分伯仲,然而真正計算起來,卻是大遼敗了,除了大遼沒有完成堵截糧草的任務外,折損七萬精銳騎兵的損失對於國力已經幹涸的大遼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而對於大夏來說,五萬騎兵的損失雖然也有些傷筋動骨,但卻不至於傷了元氣,後方的輪備騎兵隨時都可以補充損失,而大遼此番損失的還有十數萬人兵器,鎧甲等等物資,而以大遼的生產力和倉庫存儲,根本就無法填補這麽大的損失,而相比起來,大夏那形成了完善產業鏈,在靈夏,楓林,商地,黃龍四地形成的四個龐大的兵工作坊區,可以快速的補充著大夏數十萬兵馬的損耗,而在上都,江源,撫州,塔州龍山,費拉阿,溪縣附近陸續發現了大型的精鐵礦以及一些還沒有發現屬性的特殊礦藏,而隨著大夏的發展,這些地方很快就會形成新的作坊工業中心,為大夏注入新鮮的血液。


    特穆騎兵會戰是夏,遼燕聯盟大戰的一個轉折點,標誌著大夏對遼,燕兩國聯盟全麵的壓製的開端,同樣也是遼,燕兩國開始從盛轉衰,步入泥潭的開始。


    烽火五年五月很快就過去了,六月的風帶著滾滾的熱浪席卷著整個東北大地,三國的對峙仍然在持續著,每日依舊是小戰不斷,大戰沒有,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平靜。


    大遼,占據著淩河南北廣袤的土地,北麵是遼闊的草原,居住著柔然,蒙古,契丹等等部落,這些馬背上的民族是大遼的根基所在,而南麵那山巒之中的平原穀地之中,卻多是漢人建立的村莊,城鎮,大遼采取南北衙的製度,北衙管理草原部落,南衙管理漢人,采取不同的製度管理兩個人群,也就是一國而製。


    遊牧民族多出勇士,以遊牧而居,是為大遼兵員來源所在,而漢人組成的城鎮,開辟的田地則是大遼糧草,稅金的主要來源,盡管南北分製,漢人治漢讓大遼內部十分穩定,如果是平常時期,以遼後的精明手腕,大遼蒸蒸日上指日可待,然而這場國戰的持續,卻斷送了大遼的發展。


    大遼季陽道,位於大遼中南部,與燕國隻有一山之隔,發源自周邊數座大山的春水貫穿季陽道最大的平原地區,由於這裏瀕臨燕國,曾是燕遼兩國西部戰場,所以季陽道人口並不多,大多是最近兩年,燕遼兩國從對立走向同盟,搬遷過來的百姓,依靠著春水兩岸發展出數個大型的鎮子,由於聯通燕遼,商隊來往密切,所以這裏還算富裕。


    不過任何一個地方,有富裕,就有貧窮,季陽道西北角落的金鄉,坐落在一片連綿的大山山腳之下,發源自山中的溪流灌溉著整個村子裏的農田,由於地理位置,金鄉屬於那種默默無名的地區。


    金鄉地區,除了金鄉鎮外,還有七個村落散落在周圍,七個村子沿著山麓分布,主要靠著狩獵,耕種,挖取藥材,售賣皮貨為生,金鄉七村之中有一個叫做金家堡的村落,就建在靠山向陽之地,村子有戶一百一十二戶,人口不到五百人,金家堡內男子善射,經常到山中圍獵,加上田中稻田所出,日子在金鄉一鎮七村中算是上遊水平,十分富足。


    而隨著兩國大戰的持續,日耗糧草萬擔,這些糧草除了部分用草原牲畜替代,更多的是從南麵漢人手中籌集,本來處於冬春交際之日,夏糧還沒有下來,百姓手中本就少有餘糧,開始的時候尚且能收集上糧食,然而隨著戰事的持續,以及各地官員借機橫征暴斂,老百姓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了,家中存糧都被征收一空不說,連上山圍獵打下的獵物也要上繳一半。


    這些大家都忍了,畢竟還有一半剩下,能讓大家填飽肚子,但在富有的大山也架不住這麽捕殺,原來在山腳隨處可見的獵物如今要深入山林十數裏,甚至更遠的距離才能打的到,花費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獵物也越打越少。


    金家堡的村長裏正是由百姓推舉出來的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壯漢,上過幾年私塾,又有一身好身手,是村中有名的獵手,雖然官府不斷的征收,村內已經沒有存糧了,眼看就要青黃不接,金裏正隻能帶著人上山圍獵,來貼補村中消耗。


    烽火五年六月二日,從金鄉鎮上又來了十數個征稅的稅吏,稅吏的頭頭叫李侯,人長的賊眉鼠眼,一副的奸詐模樣,不過這李侯卻是鎮上師爺的小舅子,別看李侯人長的超標,但姐姐卻十分漂亮,所以這李侯經常仗勢欺人,調戲良家女子。


    而每一次李侯來到金家堡都是鬧的一陣雞飛狗跳的,而這一次也不例外,李侯站在村口的大榕樹下,幾個手下已經敲著鑼到村內集合村民去了,不多時,村中老少就聚集了三百多號,大多都是女人孩子,還有一些老人。


    李侯掃了一眼在場的人,恩恩的扯了下嗓子,拿著架子道:“各位,這次我李侯奉縣令大人的命令前來收這個月的稅,每家一擔糧食,沒有糧食的用獵物充當,大家都回去準備準備,等會我挨家上門收!”


    李侯話音剛落,一個老頭已經走上前,老頭是老裏正,不過年歲大了,所以讓了位置給年輕人,不過在村內威信卻很大:“我說李官差,如果老頭子我腦子沒糊塗,三天前你才剛過來收過一次稅,怎麽又來收了。”


    李侯看著老頭,卻也不惱,他知道眼前這老頭威望大,鬧不好會惹出亂子,所以還算和顏悅色的道:“我說金老頭,你昨天還吃過飯呢?難道你今個就不吃了,再說三天前我收的是五月的稅,而今天收的是六月的稅,這可不一樣,往年的時候這稅可也是月初和月末收的,大家可從來都沒有說不是的!”


    金老頭看著李侯,被氣的差點沒喘過氣來,道:“李官差,你別欺負我們這些山野之民,月初,月末收稅那是去年的事情了,我大遼立國之後,這稅製就改成夏稅和秋稅,不在征收月稅,而且就算是月稅,也是月末收三成糧,月初收十幾錢的青苗稅,眼下各家哪還有糧食可收,就是獵物也是越來越難打了,你這麽鬧,早晚會惹出亂子的!”


    李侯卻是不以為意,撇著嘴道:“哼,我這也是奉命行事,如果前方我大遼數十萬兵馬與大夏拚命,我們這些老百姓總不能讓前方將士餓著肚子跟人打仗吧,而且這征糧是遼後親自點頭的,如果你們不配合,那就是抗命,後果你們自己知道,懶得跟你們廢話,今個這糧食必須要征收上去,沒商量。”


    李侯將人群哄散了,便讓手下去挨家挨戶的收糧,而自己則帶著兩人前往村頭李家,李家的男人為國戰死了,家中還有一個寡婦,說是寡婦,年紀卻不過十六七歲,正是花季的年齡,李家寡婦長的標致,相貌秀美,李侯可是惦記不知道多少日子了。


    “李侯,你又來幹嗎?”李家寡婦正收拾著院子,家中男人戰死了,這家中隻有她一個勞力,還有一個剛出生沒有半年的兒子,不過好在他丈夫以前當兵,賺了一些銀兩,加上戰死之後,官府給發了一頭耕牛,加上村裏各家照顧,這日子倒也過的下去,李家寡婦看到李侯,秀眉不由地一皺,頗為厭惡的道。


    “嗬嗬,李家小娘子,爺能來幹嘛,當然是來收稅的,當然了,如果小娘子你願意跟著爺,這稅以後自然也就免了,爺保證日後你吃香喝辣,衣食無憂。”李侯一臉yin笑的走上前,看著李家小寡婦那玲瓏的嬌軀,雖然穿著一身麻布衣裳,但難遮她那嬌美的臉蛋。


    李家小娘子輕呸了一聲,道:“你想的美,我就算是守一輩子活寡,也不會跟你,你想都別想!”


    “嗬嗬,夠潑辣,爺喜歡,不過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早晚讓你給爺暖被窩!”李侯嘿嘿壞笑著,倒是沒有直接上搶,而是直接對著身後兩人道:“去,將那頭牛牽上,就當是這個月的稅了!走,去下一家!”


    “李侯,你敢!”李家小娘子握著小拳頭,嬌喝一聲道。


    “哼,帶走!”李侯直接轉過身,理也不理的轉身就走,李家小寡婦一家可全靠這頭牛過活,怎麽可能讓人將牛牽走,一個竄步就衝了過去,就要去搶牛,李侯哼了一聲,幾步邁上前,拉住李家小寡婦的胳膊,往後一帶,卻不想用力過猛,李家小寡婦一下沒站穩,就摔倒在地,頭碰到院子一邊的石頭堆的棚子上,鮮血一下就從額頭上流了出來。


    李侯一下愣住了,沒想到這李家小娘子這麽輕飄,他還沒有用多大力氣,不過這一幕卻正看在從大山裏趕回來的金旺的眼中,金旺是金家堡的裏正村長,之前帶著村裏的青壯到山內去圍獵,這次運氣不錯,打到一個鹿群,總算能緩解一下村裏的糧荒,沒想到才回到村裏就有看到有稅吏的身影,金旺放下獵物,就直奔李家,因為那李侯打李家小娘子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都有他在一旁,所以李侯不敢太過放肆,沒想到這才到了院口,就看到李家小娘子被李侯一把丟了出去,腦袋磕在了牛棚上,鮮血直流。


    金旺一下子就火了,這幾個月,每個月都不停的上門收刮,這些他們都忍了,畢竟還能活下去,而且前方在打仗,他們是勒緊褲腰帶,隻要撐到了夏糧下來,一切就都好了,但金旺看到李家小娘子頭上的血,還有那幾個稅吏在牽著的牛,隱忍在心底的怒火一下就全都湧了上來,直接從腰間拿下劈柴刀,大步流星的走到李侯身前,臉上有些扭曲的道:“我砍了你。”


    李侯還沒從李家小娘子跌倒的慘劇裏回過神來,就看到金旺兩眼冒火的衝了上來,砍刀劃過尖嘯的風聲,啊,李侯之輩砍刀砍飛了出去,那砍柴刀可最是鋒利,這一下就直接將李侯胸前砍了一個大窟窿,潺潺的鮮血順著傷口就流了出來。


    “你,你居然敢殺官差!金家堡造反了,金家堡造反了!”兩個稅吏平素作威作福慣了,看到金旺殺了頭頭,腦袋甕的一下,就暈了,哪裏還顧得去牽牛,直接就向村外跑去,邊跑還邊大聲叫喊。


    不過他們這一喊,卻讓本來清醒過來,有些後悔的金旺給喚醒了,媽的,反正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索性反了他娘的,金旺一咬牙,竄出院子,從背上取下獵弓,對著那兩個大喊大叫的稅吏就是兩箭,而這時跟隨金旺回來的青壯獵手們也都跑了過來,看到金旺殺人,也是一愣,金旺看著有些驚愕的鄉親們大聲道:“鄉親們,這幫子當官的不給咱們活路,咱們也不能坐著等死,反正這官差也是殺了,造反的罪名是逃不掉了,索性直接反了,也能有口飽飯吃。”


    “反了,他娘的,虎子,二子,你們帶著人去村口,給我將那些稅吏都給我堵住,一個都不能放過!”一個早就憋和氣的年輕人聽到金旺的話,反而大呼了口氣,既然反了,那些平日裏欺負人的稅吏自然逃不過,正好殺了祭旗。


    烽火五年六月二日,季陽道金鄉鎮金家堡裏正手刃稅吏,殺死征稅的十三個稅吏,扯起造反大旗,聯係金鄉鎮轄下數個村子,一場埋伏了許久的星星之火終於被燃燒了起來。


    六月四日,金鄉七村中五村扯起造反大旗,由金旺為首領,聚集了八百五村善於射箭的青壯為義軍攻打隻有不足百人守衛的金鄉鎮,金鄉鎮克,金旺打開鎮上倉庫,分發糧食,兵器,被壓迫的金鄉百姓紛紛響應,一場規模浩大的遼國內部農民起義自此拉開了序幕。(!金鄉農民起義就好像是草原上那一顆火種。以燎原之勢快速的蔓延了開來,一時間,季陽道烽火聯翩,陸續又有數個鎮子爆發了農民反抗起義,當地官員被殺,尤其是當這些官員家中那堆積如山的糧食被發現,百姓的怒火被徹底的點燃了。


    季陽道西北安城,安城是一座低級小城,人口剛剛破萬,屬於季陽道西北安縣的首府,小城建立在通往南麵平原的要道之上,溝通南北,有一條不大的河流從安城南麵流過,在安城周邊分布著十餘個村鎮,形成了一個小型的人口群落。


    金鄉鎮就是隸屬安城的一個偏遠鎮,不過因為金鄉鎮農民起義,快速的點燃了整個安縣各地的反抗浪潮,來百姓紛紛揭竿而起,打死官府派下來無休止的索取地方的稅吏,然後攻打各地的鎮子,然後用鎮上的武器武裝自己。開倉放糧,一時間,本來還算平和的安縣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安縣縣城,隻有一條十字形的主街道,以及幾條不算繁華的偏街,在安縣一個平民小院外,一個商販打扮的中年人扛著扁擔左右四下掃視了一眼,然後有節奏的敲擊著院門,不多時,一個男子將門打開,將人引入,四下張望一眼,看沒人注意,這才將門關閉。


    “羅大哥,你可算是來了,外麵的情況如何!”那白淨的男子穿著一身麻布衣裳,身上透著股書生氣,此人叫方傑,蝶樓分派各地的聯絡官之一。


    羅石走進院子裏,直接到水缸前,用瓢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全都喝了進去,消了消身上的暑氣,這才走到樹下,道:“嗬嗬,自從五天前,金鄉農民揭竿而起。拿下了金鄉鎮,就好像是將火種丟入了柴火堆,這一下可算是燒了起來,安縣下轄六鎮,北麵的四個全都鬧騰了起來,百姓組成的起義軍足有近五千人,其中金鄉的起義軍人馬陸續接納了不少青壯,人馬達到了一千五百多人,這些家夥一攻占鎮子,就將大戶,官府倉庫都給打開了,而那些大戶和官府內可是堆積著滿滿的糧食,尤其是那些官老爺,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那些貪官全都被捆起來,點了天燈,別提那個殘忍了。”


    “哈哈,這就是大人不下的燎原之火種,這下可算是燒起來了,咱們是不是也該行動了!”方傑有些興奮的道,方傑出身書香世家。不過在烽火大陸呆了幾年,身上那些酸腐的氣息去了大半,雖然身上還有一些書生氣,但更多的卻是匪氣,因為他在歸降大夏前,可是一個山大王。


    羅石忽扇著扇子,陽光透過那大樹透過幾縷碎陽,灑在他的臉上,羅石點了下頭,道:“恩,是該動動了,雖然起義軍人馬不少,但武器卻少的可憐,大部分人還用著農具鋤頭,還有就是竹竿,要是遇到遼國正規軍,怕是一個衝鋒就給打散了,安城附近就隻有五六個兄弟,怎麽行動還得仔細斟酌一二!”


    方傑點了點頭,道:“安城內部還有五百遼軍,其中有一百騎兵,雖然這些兵馬都是二線兵馬,但戰鬥力也不是那些老百姓組成的義軍可以對抗的,而且根據季陽方向傳來的消息,這次金鄉農民起義讓季陽道的官員很是震驚,決定堅決鎮壓,已經有一千人從季陽城出發,前往安縣,怕是這一兩日就到。如果加上城內的五百人,怕是那些義軍很可能被鎮壓下去,義軍內部大多都是農民,沒有什麽組織,就按著之前的計劃,由我打入義軍中,為義軍出謀劃策,拿下安城,然後用安城內的武庫武裝義軍,然後打起大旗,聚集各方義軍,這樣很快就能形成一支不小的力量,隻要打敗前來鎮壓的士兵,咱們就能趁勢南下,攻打季陽道其他州縣,將火徹底燒起來!”


    “恩,如今之計也隻有如此,大人說過,這場農民暴動必須要掌握在咱們的手中,金鄉這邊一亂,我想很快其他遼國地方也會陸續有不少起義,其他地方咱們管不了,不過在這安城內咱們卻要牢牢控製住局勢。我馬上就將在地方的幾個蝶蛹召集起來,然後發動咱們拉動的人,準備奪取安城。”羅石說著站起身,與方傑又說了幾句,兩人再次分開,羅石離開不久,方傑也帶著一個小包裹離開了院子,向城外走去。


    烽火五年六月五日,在大遼聖州,承天城內的吳用得到了金鄉起義的消息,吳用當即喚來西門希等蝶樓的高層:“各位。火種已經點燃,眼下正是大遼青黃不接的時候,是我們發動的時候了,西門希,你馬上派人與埋伏各地的蝶蛹聯係,到中旬為止,我要看到大遼遍地烽火。”


    “是,大人!”西門希眼中閃爍著精光,蝶樓為了徹底將整個大遼點燃,送入火海之中,布置了大批的蝶蛹埋伏在大遼各處州縣,甚至是偏遠的村落,而如今的大遼就好比是一個巨大的柴火堆,隻要將火種點燃,那麽就會形成大火燎原之勢。


    吳用心裏有些激動的做了一番吩咐之後,回到後院之內,快速的書寫了一陣,然後將墨跡吹幹,放入一隻信鴿之內,放飛之後,這才回到後院之中,坐在躺椅之上,輕舒了一口氣。


    早在特穆騎兵大戰結束之後,隨著土城防禦的日益完善,大夏就已經開始秘密的將部分精銳兵馬送回後方,進駐到大夏的沐風郡內的向陽,樂安等地,準備兵出野狐嶺和羅霄關,針對遼燕兩國領土進行侵占,以調動與大夏對峙聖州北的遼燕聯軍。


    金鄉起義對於遼國的震動不弱於一個小型原子彈,雖然眼前的農民起義隻是一個苗頭,但也已經觸動了大遼統治的基礎,然而遠在聖州的蕭後並沒有接到地方叛亂的消息,季陽道巡使劉延是一個漢人,自幼飽讀詩書,才高八鬥,不過有才的人並不一定有能力。這劉延就是一個華而不實,自負才學過人,但實際上除了做做文章,他根本就狗屁不會。


    劉延沒有真本事,但卻有一張能將死人說活了的嘴,還有那一手漂亮的文章,靠著這個倒是騙了不少的人,他的治下出現了叛亂,劉延得到消息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出大事了,轄內出現叛亂,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鬧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劉延當即將手下心腹幕僚找來,商議如何處理。


    要說劉延找的這個幕僚,倒是有真本事的,不過卻是一個有真本事的小人,雖然人長的儀表堂堂,但卻滿肚子的壞水,為人貪財好色,平素最愛的事情就是流連青樓,而一個幕僚本身並沒有多少銀兩收入,而他每日在青樓的花銷卻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他的身後站在一個有錢的幕後老板,所謂那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幕僚早就得了幕後之人的囑咐。


    那幕僚被劉延找來,才一進院,就火急火燎的走上前,道:“劉大人,這事情可不好了,鬧不好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甚至會牽連九族!”雖然劉延在烽火大陸上沒有九族,但正室加上小妾卻有四個,孩子也有三個,也算是拖家帶口,聽到幕僚這麽說,劉延自然被嚇的不輕。


    “這可怎麽辦好,那些該死的刁民,沒事造什麽反,真是害人不淺,不行我要馬上上書,調撥人馬,將安歇該死的愚民給鎮壓下去!”劉延慌神的道。


    “大人,萬萬不可啊!”幕僚連忙阻攔,劉延聽到幕僚叫住他,也是一愣,他對於這個幕僚還是十分信任的,因為很多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這個幕僚都能輕鬆的幫他化解,聽到幕僚這般說,劉延也停了下來,等著幕僚解釋。


    “大人,如今之民亂不過是疥癬之疾,不過是一群泥腿子打著旗造反,能有多少人,要武器沒武器,不過是一群拿著鋤頭的愚民而已,安城附近鎮子內部隻有少數守軍,自然無法奈何這群刁民,這才讓這群刁民做大,聽上去有好幾千人,但實際上戰鬥力有限,在安城咱們還有五百人馬,隻要從季陽城內調撥一千兵馬前去,一千五百人足以將那些亂民鎮壓下去,如今前方大戰不可開交,此事要是捅了上去,就怕蕭後震怒,直接要了大人的身家性命,不如先派人鎮壓,壓下去之後,在將事情稟明,畢竟這事因為糧食而起,可以盡數將責任推到戶部,大人到時候非但沒有半點責任,說不得還能得個彩頭。”


    “恩,就這麽辦,讓城內的蕭不裏溫帶隊前去。”劉延一想是那麽一回事,於是點頭同意了。


    金鄉鎮,拿下了金鄉鎮後,金旺的義軍快速的增加,人馬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餘人,從地方府庫以及繳獲上隻得到了不到三百把兵器,餘下的眾人依舊拿著鋤頭,竹竿,在鎮內駐紮了兩日之後,金旺知道自己必須作出決定,雖然起義軍隻有一千五百餘人,但跟隨義軍的百姓卻足有上萬,這些可都是嘴啊!


    如今安縣北麵四個鎮子全都叛亂,三地都有人跟他一樣豎起了大旗,這兩日的功夫,金旺就派了人去聯係三個首領,不過卻還沒有消息傳回,不知道三人究竟是怎麽個意思。


    “首領,外麵有一個書生前來求見,說有要事稟報!”一個青壯走了進來,對著金旺道。


    金旺抬起頭,哦了一聲,道:“去將人喚進來!”


    方傑走進鎮衙,一路搖頭苦笑,這義軍還真是一群烏合之眾啊!沒有半點紀律性可言,這麽下去,等到季陽的兵馬趕到,怕是支撐不了多久就要被鎮壓下去了,方傑走進正堂大廳,卻看一個中年漢子坐在上首,漢子濃眉虎目,一臉的彪悍之色,倒是一個人物,方傑上前抱拳拱手道:“書生方傑前來拜會大首領!”


    “方先生,不知道所來何事!”金旺讀過兩年書,不過讀的並不多,但對於讀書人卻是十分敬重,而對方雖然穿著粗鄙,但身上卻一塵不染,而且那眉宇之間自有一種書生之氣,聲音裏自然帶著一絲尊重。


    方傑嗬嗬一笑道:“大首領禍之臨頭,卻不自知,可歎啊!可惜那些將命都栓在大首領身上的可憐百姓了!”


    金旺一個站起身,對著方傑道:“先生何出此言!”


    方傑甩袖而坐,道:“你既然選擇了造反朝廷,就應該有所計劃才是,而方傑從鎮外而入,卻無一人盤問阻攔,進入鎮內,卻是上萬百姓四處哄搶,毫無管理,這還不算,就連所謂的義軍也是散漫無比,沒有一點紀律,這樣的義軍如何能抵擋即將到來的官軍。”


    “官軍?來了多少!”金旺知道,他們反抗早晚會有官軍前來鎮壓,所以他才會派人去找另外三個起義的首領,打算合兵一處,雖然金旺不知道太多事情,但大遼與大夏正在打仗,各地精銳都被抽調一空卻是知道的,這也是他敢造反的原因,不過在一些大城內仍然有不少的兵馬,而這也恰恰是他擔心的。


    “不多,一千而已,不過卻有五百馬軍,如果加上安城之內的一百馬軍,光是這六百馬軍就足以踏平你們這些義軍!”方傑很不客氣的說道。


    “這可怎麽辦好。”金旺有些焦急的道,不過看向四平八穩的方傑,連忙上前,抱拳躬身道:“方先生,我金旺一人之身死則死矣,然金旺身後還有上萬父老鄉親,還請先生教我!”


    方傑嗬嗬一笑道:“金首領心懷百姓,倒不失本性,好吧,為了上萬百姓,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方傑話音未落,又一個義軍匆匆的跑了進來,道:“大首領,義莊的胡宗寶首領親自帶著八百青壯前來拜會。”


    “哦,快快有請。”金旺聽完臉上又是一喜,真是缺什麽來什麽,連忙對著那義軍士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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