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淳於恒提到了狼群,瑞禕就看到周遭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起來,便知道這件事情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79xs.-她從文獻中也曾讀到對於狼群的解讀跟敘述,她知道這是一群群居的凶猛動物,尤其是大漠中的狼群來去無蹤,凶惡異常,就算是落單的馬遇上狼群都逃不脫他們的魔爪。


    瑞禕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總覺得淳於恒提到狼群的時候,那莫名的意味深長好像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


    商議完路線之後,大家各自散了,瑞禕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梳洗過後,一時間也無法入睡,腦海裏翻滾著的全都是狼群的各種文獻記載以及傳說。大燕並不是沒有狼,隻是多處於山中,數量並不甚多,且瑞禕也並未親眼見到過。能知道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書中看來,因此跟狄戎這些見過狼群的人是無法相比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瑞禕心中雖然惴惴,但是也並不覺得害怕,這是一個整體的隊伍,就算是真的遇上狼群,隻要自己並不慌張拖了大家的後‘腿’,她覺得這事就足夠了。


    碧闕山在赤勒山的南方,兩山中間夾著半個西海跟半拉沙漠,要從碧闕山到達西海,要穿過一小段的沙漠,而這一段就是狼群出沒的地域,最危險的地方。


    冬日的碧闕山確實如同淳於恒所言並沒有多大危險,偶遇幾隻出來覓食的動物,看到他們這一群人要麽成為他們的口中食,要麽就逃命去了。碧闕山道路十分的複雜,這裏並不是隻有一座山峰,而是重重疊疊宛若進了山群,難怪呼赤炎特意請了淳於家的人來領路。步同對這一帶雖然也熟悉,但是比起淳於家的人來說到底是差了一籌。一路上步同緊跟在淳於恒的身後,瑞禕看著也是覺得有意思。


    到了第二天天氣將黑的時候,瑞禕就感覺到了這一帶山脈出現了變化,前麵的山群中枯木橫生,萬物凋零的冬日之景。然而走到這裏,已經能看到路上有淡淡的翠綠的野草的蹤跡,而且天氣也有些溫暖起來,這讓飽受寒冷之擾的瑞禕愜意的長舒一口氣,看的一旁的呼赤炎抿‘唇’微笑。


    瑞禕本來是坐在尉大娘馬上的,但是尉大娘實在是很忙,經常要幫著班高格做事,來回帶著瑞禕不方便,於是不會騎馬的瑞禕就被轉移到了呼赤炎的馬背上。呼赤炎的馳電是匹十分高傲的馬,一開會並不樂意瑞禕坐在她的背上,若不是呼赤炎壓著,怕是一屁股就把她顛下去。


    但凡是好馬都是十分有個‘性’的,這一點瑞禕倒也能理解。


    等到天黑透之後紮營落腳,瑞禕已經熱得把外頭的裘衣給脫下來了,四周的樹木綻放著翠綠的芳姿,腳下的山地上處處都是綠草,樹木清新的味道令人覺得從裏到外愜意極了。


    看著四周景‘色’的變化,瑞禕也知道沙漠怕是很快就要到了。


    尉大娘帶著人生火做飯,班高格領著人支起帳篷,瑞禕不愛去搭理鼻孔朝天的淳於珊,就自己去一旁幫著尉大娘做飯。瑞禕做飯不拿手,但是嘴上功夫還是有的,做不出來說得出來,且瑞禕愛讀野記雜文,倒也找到了幾種野菜加菜,尉大娘很驚奇的問道:“怎麽連野菜都認識。”


    大家閨秀不是都不輕易出‘門’的嗎?連野菜都認識讓她都有些自慚形穢了,她還真的不太認識這些。


    “書上看來的,也不算是什麽大本事。”瑞禕輕飄飄的說道,摘了幾把野菜給了尉大娘。“反正我也就隻能摘摘野菜,是打不得狼群的人。”


    一旁恰好經過的淳於恒:……


    這是說給他聽得吧?


    哼!愛記仇的‘女’人!


    尉大娘笑的渾身打顫,旁邊幫忙的幾個人也都忍笑的很辛苦,大家都是有眼睛跟耳朵的,誰還看不出來淳於兄妹對於瑞禕的敵意。


    瑞禕愛喝湯,吃飯不喝湯就好像炒菜不加鹽一樣。但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她也不會為難別人,但是尉大娘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瞧出來瑞禕的習慣。雖然不能頓頓有湯喝,但是沒湯的時候也會給瑞禕備上一杯水。.</a>有了這些野菜,尉大娘笑著對瑞禕說道:“晚上有湯喝了。”


    瑞禕的眼睛刹那間就亮了。


    尉大娘看著直笑,對著瑞禕說道:“大姑娘你先去歇歇吧,我這裏人多了也施展不開,就這麽大的地方,飯好了叫您。”


    瑞禕脆生應了,連忙給別人騰地方,不添‘亂’的時候她還是很有眼‘色’的。


    那邊帳篷‘弄’的不太順利,畢竟沒有那麽大的地方,得先砍倒幾棵樹騰出地方來。這帳篷是給瑞禕還有淳於珊住的,瑞禕瞧著大家還要砍樹,就過去跟班高格說道:“我晚上不住帳篷也可以的,要砍樹就太麻煩了,將就一晚沒事兒。”


    淳於珊也在,聽著瑞禕的話白了她一眼,不過沒敢說難聽的話,淳於恒就在她身邊呢。


    呼赤炎恰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就問出什麽事情了,瑞禕就把事情給他講了講,道:“班將軍還要帶人砍樹實在是太辛苦了,我晚上不住帳篷也沒什麽,這裏天氣也暖和了,不像之前那麽寒冷用不著帳篷擋風,讓他們也休息吧,大家休息好了明兒個還要趕路呢。”


    因為碧闕山裏的樹木常年生長,每一顆至少也有一人懷抱粗,想要砍倒不是簡單的事情。他們通行的道路僅能容兩匹馬並行,到了窄處一匹馬隻能勉強通過,要紮帳篷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呼赤炎四下裏看了看,確實發現這件事情有些難度,並不是做不到,隻是要做到會消耗很多的體力。尤其是這裏天氣已經變暖,晚上會有野獸出沒,若是大家過於勞累失於警戒便得不償失了。思量一下,呼赤炎很快就做了決定,放棄紮帳篷。


    大家明顯的都鬆了口氣,有幾個人看著瑞禕的時候還‘露’出幾分和善的笑容。


    “晚上的時候你就在我旁邊,我看著你。”呼赤炎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用,有尉大娘呢。”瑞禕連忙說道,“不用帳篷真的沒事。”她以為是因為不紮帳篷,呼赤炎會覺得不好意思。


    呼赤炎看了瑞禕一眼並沒有多言,那邊尉大娘已經喊著要開飯了,大家瞬間都圍了過去。晚上飯的很簡單,因為有野菜湯大家還是吃得很開心。瑞禕將幹糧掰碎泡進湯裏,慢慢的吃著。旁邊呼赤炎吃飯的姿態很優雅但是速度卻很快,這是戰場上曆練出來的,瑞禕早已經知道了。


    他都放下碗了,她還在捧著碗慢慢吃。也不見他起身,瑞禕就覺得呼赤炎真的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跟士兵同甘共苦,就算是吃飯也從不另開小灶,而是跟大家一個鍋裏吃。就這一點,真的是很少有人做得到,但是呼赤炎身邊的人卻不覺得有什麽不習慣的,想來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等到了西海,捕魚給你吃,尉大娘做的魚湯很鮮美。”呼赤炎道。


    聽著他猛不丁的吐出這麽一句,瑞禕咽下口裏的湯,這才說道:“在馬場的時候已經喝過了,確實很好喝。尉大娘一手好廚藝,倒是比你給我找的廚娘還要好些。”


    “你喜歡她的飯菜,就讓她跟著你就是。”


    瑞禕:……


    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淳於兄妹,淳於恒還好些神‘色’自然,淳於珊卻麵帶異樣。尉大娘是很早的時候就在呼赤炎身邊伺候的老人,那時候他被送到雲澤城,就是尉大娘在身邊伺候著。如今他登基做了汗王,尉大娘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輕易不會‘侍’奉人了。她知道之前尉大娘一直在雲澤城替汗王看著百香園,這次回戎都才把人給帶回來,但是沒有想到帶回來的原因竟是因為裴瑞禕喜歡她的廚藝。


    的確是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尉大娘耳朵尖,那邊就聽到了,大聲笑著說道:“汗王說話可要算話啊,正好我們家俊子跟著大姑娘能學些本事。以前這小子不愛讀書,看見字就頭大,如今也能捧著書本似模似樣了,我這開心的不得了呢。”


    尉大娘心裏想著,隻要他們汗王願意成親延續後代,不要說給大姑娘做奴才,做一輩子的奴才她都願意啊。


    瑞禕可不知道這裏頭的彎彎繞,也並不明確地知道尉大娘在呼赤炎身邊的地位身份,但是知道尉大娘是呼赤炎信得過的人。此時聽著呼赤炎這樣講,就順口說道:“隻要你舍得我就想要啊,大娘跟在我身邊,我不曉得省多少心呢。”


    她還真敢要!淳於珊一時都傻眼了。


    “嗯。”呼赤炎淡淡的應了,“以後她歸你管了。”


    尉大娘抿‘唇’直笑,瑞禕也高興地很,隻有淳於兄妹麵‘色’不怎麽好。


    淳於恒打量著瑞禕,發現她是真的不知道尉大娘的存在是什麽意義,也發現呼赤炎把人給她也不是玩笑之言。但是他更能確定的一點是,呼赤炎當著他的麵這樣做並不是無心而為,他是在警告他,不讓他動裴瑞禕。


    說不清楚心裏是個什麽滋味,淳於恒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觀察裴瑞禕,至今為止他都沒能成功的抓到她任何的錯處。這個‘女’人聰慧的令人心驚,能做到這般,也的確有本事讓人高看一眼。


    但是,隻有腦子聰慧,在狄戎為畢竟過得很好,這裏還是憑的武力懾人。


    瑞禕雖然堅持,但是晚上呼赤炎依舊在她旁邊坐下休息。尉大娘給她鋪了兩層氈毯就怕硌著她休息不好,上頭還搭著一件黑貂皮的毯子當被子。又拿著一把不知道什麽磨成的粉在周圍撒了一圈,她看著就問道:“這是什麽?”


    “驅蟲粉。”就在這個時候呼赤炎走過來的,一腳踏進了粉圈內在瑞禕身邊坐了下來。


    瑞禕背靠大樹,坐在氈毯上,膝蓋上搭著那貂皮毯子,看著呼赤炎真的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好趕他走。隻得輕咳一聲說道:“以前沒見尉大娘撒這個。”


    “以前不是有帳篷,用不到這個。”


    瑞禕覺得自己真蠢,然後就聽到了淳於珊的嘲笑聲。


    哎。


    尉大娘給她鋪的這個‘露’天的小地毯還是足夠她用的,她索‘性’也不說話了,躺下後閉著眼睛開始入眠。許是閉上眼睛的緣故,周遭的聲音反而越發的清晰起來。她能聽到不遠處班高格正在分派守夜的差事,上下夜輪著來。還聽到尉大娘正在折斷樹枝往火堆裏添柴,有了火光,野獸就不敢輕易靠近。還能聽到遠處岐景龍跟士飛光在低聲說話,兩人似乎意見有些不一樣,略微爭執兩聲,然後聲音低了下去。還聽到步同那特有的聲調在念叨什麽,細細聽去全是地名……


    然後,她還聽到了近在咫尺的呼赤炎的呼吸聲。


    哎,這擾人的夜啊。


    在這樣的環境中,瑞禕也很快的就睡著了。馬上呆了一天,她畢竟不是經常騎馬的人,還是很疲勞的。


    呼赤炎瞧著瑞禕睡著的容顏半響,將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給她蓋好。那邊淳於恒已經放輕腳步走了過來,緊挨著呼赤炎坐下。對於他放輕腳步這個舉動,呼赤炎還是很滿意的。


    “明兒個就要穿過沙漠,計劃最好是兩天之內走出去。”淳於恒壓低聲音徐徐說道,“所以速度上一定要快,不知道裴姑娘能不能吃得消。”


    這是為了避免遇上狼群偷襲,盡量的以最快的速度穿過。萬一要是被大規模的狼群遇上他們這一小隊人,還是很有危險的。大規模的狼群如果出現,就算是小規模的馬隊也要被消滅殆盡,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就算是呼赤炎也不敢輕慢。


    淳於家對於碧闕山這一帶熟悉,就是因為他們能掌握大部分狼群的習‘性’。現在這種時候很少會在這裏遇上狼群,但是很少不代表會真的遇不上。瑞禕當初計劃穿過沙漠,雖然也會考慮到沙漠中有狼群,但是沒親眼見過的人,絕對不會想到狼群的凶狠。那時候呼赤炎聽說了瑞禕的計劃,就已經打算自己親自跟著過來,然後要讓淳於家的人領路,這是最安全最便捷的方法。


    當然,這些過程就不需要瑞禕知道了。


    最後能不能真的找到純血馬,呼赤炎也並不是很在乎,畢竟也沒抱多大的希望,這一趟,就當是讓瑞禕習慣體會一下狄戎人的生活好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呼赤炎開口說道,瑞禕雖然嬌生慣養著長大,但是吃苦的時候也是眉頭不皺一下的。這個他是親眼所見,所以絲毫不會有懷疑。


    淳於恒聽著呼赤炎幹淨利落的回答,心裏有些吃驚,但是嘴上沒說什麽,繼續說道:“那樣就最好了,狼群的生活習‘性’雖然不太容易改變,但是萬一咱們要是遇上回來的或者是路過的狼群,也會是很大的危險。”他們人少,這是一個很大的弊端。


    兩人商議一番,呼赤炎就看著淳於恒說道:“明兒個你領頭走就是,後頭的人自然會跟上。”


    淳於恒點頭表示知道了,這才起身離開去休息。


    瑞禕睡夢中,忽然就聽到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很低,仿佛就在不遠的地方流連一般。


    她猛地睜開眼睛,透過上方的層層的葉子,還能依稀看到閃爍的星子在發亮。旁邊清晰可聞的呼吸聲傳來,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靠著樹枝沉睡的呼赤炎,遠處的篝火已經滅掉大半,隻剩下餘光將這一片照的半明半暗。閃爍不定的火光下,呼赤炎白日略顯剛硬的五官,此時許是因為那雙眼睛並未睜開的緣故,難得有幾分柔和之意。


    之前睡夢中聽到的聲音,此時已經消無聲息,瑞禕失笑一聲,原來是做了夢。一‘摸’後背上全是冷汗,這會兒驚悸未定,心口的跳動還有些急促,一時半會的無法入睡,她索‘性’輕輕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遠處還有守夜的衛兵的影子在不停地走動,其餘的人三三兩兩的圍在四周或靠著樹,或簡單的鋪點東西躺在地上,還有鼾聲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裏這聲音越發的清晰。


    瑞禕盡量的不讓自己的聲音驚動旁人,坐起身後挪動著身體自己也靠向背後的大樹壓驚。


    樹幹上的樹皮帶著歲月的滄桑,背靠上去就感覺到了粗糲的摩擦感,後背靠在上頭硬硬的帶著些微的刺痛,不過一會兒就已經習以為常感覺不到了。


    夜晚的風有幾分寒涼不似白天那麽溫暖,瑞禕腦子裏這會兒想起很多的事情,很掛念家裏人不知道怎麽樣了。她的離開甚至於都沒回去跟家人告別,九姨娘一定會哭的驚天動地。大夫人估計會歎息幾聲難過幾天,但是一定不會覺得很傷心。至於渣爹,大概會很可惜少了一個聯姻的好棋子。瑞華會為她掉幾滴眼淚吧,新哥兒……想著想著瑞禕也有幾分難過起來,這樣的夜‘色’裏,很難不會去想家裏的人。


    瑞禕歎口氣,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這種想哭的感覺,讓她覺得糟糕透了。


    等到把眼睛拿開,就對上了旁邊呼赤炎的眸子,那淡藍的眸子在這月‘色’下別有一種風情,就像是山頂的雪峰融化成水,化作小溪涓涓流淌的河流,清澈透底。


    “打擾你了?”瑞禕低聲說道。


    呼赤炎搖搖頭,看著瑞禕問道:“怎麽不睡了,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沒事,就是做了個夢,一時睡不著了。”


    “那你哭什麽?想家了?”


    瑞禕一愣,本不想承認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睛分外的真誠,竟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會大燕嗎?”


    有機會的話……瑞禕想了想,“如果有,我是想回去的。”那裏畢竟是養大她的地方,那裏有她的親人,有她留戀的東西。


    呼赤炎就不說話了,眼睛看向前方,林子裏頭黑漆漆的,篝火的光芒並照不多遠,影影綽綽的樹枝影子,更添幾分‘陰’霾之意。


    “為什麽想回去?大燕的人有幾個對你好的,能把你放心上的,也不過就那三兩個人而已。”


    這話說的真戳心,瑞禕就有些不高興了,哪有人揭人傷口這麽狠的。


    “就算是隻有一個人待我好,那裏也是我長大的地方,有著無法替代的情感。”瑞禕生硬的說道,其實人眷戀一個地方,並不是這個地方真的有多好,隻是因為那個地方有你想見的人。呼赤炎這人說話一下子就捅破了別人心裏試圖一直偽造的美好,連個念想都不能維持,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很糟糕。


    呼赤炎自然聽出了瑞禕話裏的不滿,他轉過頭來看著她,“如果有一日周沉毅來接你回去,你會跟他走嗎?”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呼赤炎忽然提及,瑞禕不免一愣。而這一愣,落在呼赤炎的眼中就仿若默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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