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連城擰眉不耐,“真是煩,你隻要開誠布公,在全天下貼一個告示,你蕭臨楚就是愛鳳雲輕,她騙了你也好,傷了你也罷,你都愛她,你不打算追究,那她肯定會樂顛樂顛的出現了!”


    蕭臨楚抿唇不說話,經過了時間的洗滌,越發堅毅俊美的臉,隱藏在窗欞的陰影下,半明半暗。


    外麵,魏書聽了簫連城的話,緊擰著眉頭,不請自入道,“皇上,四爺的話,微臣不敢苟同!鈐”


    蕭臨楚沒有發話,魏書倒是冷笑了一記,雙手環胸看著魏書道,“不敢苟同,就不要苟同,把話憋在肚子裏,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


    魏書橫眉怒目,“難道為人臣子,連一句諫言,都不敢說出來嗎?洽”


    “說不說出來,是一回事,但是怎麽說,又是另外一回事!”簫連城冷哼,睨了一眼魏書道,“明天的事情,我會照你的吩咐去辦,但是我提醒你,鳳雲輕不同普通女人,你跟她的誤會越來越深,可不要怪我!”


    他轉身就走,出門之後,瞥了魏書一眼,魏書氣的臉紅脖子粗。


    他雙手抱拳道,“皇上,您做了這麽多,真的隻是為了逼那個女人回來?”


    蕭臨楚聽這話,有些不爽,臉色沉冷的道,“她是我妻子!”


    “皇上,您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魏書大聲的道。


    蕭臨楚搖頭,神色幽冷,“她是我妻子——”


    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


    魏書氣極,上前一步道,“三哥,您忘記那個女人是怎麽對你的?她在大婚的前一夜逃走,還跟雪鸞宮牽扯不清,甚至跟張媛媛那個妖女聯合起來算計你,並且給了你一刀……”


    蕭臨楚麵色慘白,眸光陰鷙,他的手緊握成拳,顫抖著移動,撫上自己的胸口,冷聲道,“滾!”


    “三哥,你別執迷不悟了,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市井混混,她不僅跟四爺有染,還跟六爺有著舊情,她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魏書幾乎是怒吼著出聲,顧不上君臣之分,上前一步視死如歸的看著蕭臨楚。


    蕭臨楚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他劍眉緊皺,那煞白的俊容浮起了一抹寒色,他一字一頓,殺氣十足,“我叫你滾,聽不見嗎?”


    “我就不滾,三哥……”魏書還想在說,卻被蕭臨楚一拳打在了下巴上,他沒有料到蕭臨楚會動手,被打了個正著,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蕭臨楚闊步上前,一把拎住了魏書,冷聲道,“記住,鳳雲輕是我妻子,若是再有半點不敬,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


    魏書嘴巴囁嚅,半響沒有出聲,他用陌生的眼光看著蕭臨楚,最後被蕭臨楚一把丟了出去。


    他和蕭臨楚一起長大,比他虛長幾歲,從未見過他真正動怒的樣子,這次見了才知道,他怒起來比撒潑的簫連城,恐怖多了。


    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蕭臨楚深呼吸,他摁著胸口,另外一隻手撐著窗欞,微微的眯起了狹長的鳳眸。


    鳳雲輕,有種你就永遠不要回來,否則,否則……


    否則他還能怎樣?


    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連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他都千方百計的為她開脫。


    他還能,怎樣?


    *


    鳳雲輕和阮璃趕到藍雪國的時候,正是藍雪國一年之中最熱的時間。


    大街上,遊人如織,所有人衣香鬢影,打扮入時,唯有鳳雲輕和阮璃,灰土土臉,仿佛從犄角旮旯裏出來。


    事實上,兩人確實是從犄角旮旯的山溝溝裏出來。


    五年的時間,兩人已經習慣了黃土村的寧靜,站在這熙攘的接頭,鳳雲輕有瞬間的恍惚感。


    果果更是第一次出來,看見街頭的所有東西,都好奇的睜大眼睛。


    她指著一個賣糖畫的,在阮璃的背簍裏,蹦躂著想要下來,“娘,娘,我要那個……”


    阮璃扭頭,看了孩子一眼,蹲下身子放下了果果。


    果果好奇的擠到糖畫老人旁邊,看著他用紅紅的糖汁,澆灌出漂亮的圖案。


    果果開心的拍手,那糖畫老人一見果果的衣服,雖然幹淨整潔,但是縫滿了補丁,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隨即嫌棄的看著果果道,“走開,別弄髒了我的糖畫!”


    果果在小山村裏,接觸的都是淳樸的山裏人,平日裏又被鳳雲輕和阮璃捧在手心,哪裏受過這種白眼,頓時嘴巴一撇哭了起來。


    鳳雲輕和阮璃趕緊上前,阮璃將果果抱在懷裏,鳳雲輕則是丟了兩粒銀子在糖畫老人身前,蹙眉道,“狗眼看人低!”


    那人見鳳雲輕出手闊綽,雖然穿的破舊無比,但是渾身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所以拿了銀子不再說話。


    鳳雲輕撿起一個糖畫,過去蹲在那裏,哄著果果。


    果果破涕為笑,拿著糖畫,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事情。


    鳳雲輕和阮璃在鬧市中心,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果果正是對什麽都好奇的年紀,一刻都不肯安分下來,剛剛洗漱完畢,就拉著阮璃要出去逛逛。


    阮璃拗不過,就隻能帶著她出門,留鳳雲輕一個人在客棧休息。


    鳳雲輕將母女兩人的行禮收拾好,又給自己換了一身男裝,坐在那裏,百感交集。


    躲來躲去,最後還是自投羅網。


    她又怎麽會看不出,蕭臨楚那麽做,隻是在逼她現身。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愛也好,恨也罷,她都必須現身,解決往日的恩恩怨怨。


    如沐晗所說,或許,她的時間不多了。


    整理好了一切,阮璃和果果還是沒有回來,鳳雲輕有些擔心她們,打算出門找人。


    可是剛剛出了客棧的門,就被兩個黑衣人挾持,她來不及呼救,兩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擄進了一輛馬車。


    馬車顛簸,鳳雲輕掙紮不已,旁邊的黑衣人威脅的亮了亮刀,她立馬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那兩個黑衣人。


    一路無話,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鳳雲輕被從馬上上拉了下來,她兩隻手被反綁,嘴巴裏塞了破布,說起話來支支吾吾。


    看著這個地方,鳳雲輕立馬明白了,綁她的人是誰。


    她掙紮著,想要喊叫出聲,卻被後麵的黑衣人推了進去。


    奢華的宮殿裏,一個年過半百,卻身材偉岸的男人,一身黃袍,不停的走來走去。


    鳳雲輕大叫,卻叫不出聲,那人回過身看著鳳雲輕,大笑著上前,抱住了鳳雲輕道,“小乖乖,爹爹可想死你了!”


    鳳雲輕扭捏著,想要掙脫繩索和嘴巴裏的破布,藍楓越伸手,拽了她嘴巴裏的布,解開她手上的繩索,諂媚的笑著,“小乖乖,你風塵仆仆,辛苦了吧?”


    鳳雲輕蹙著眉頭,揉著自己酸痛的胳膊,睨著藍楓越道,“你怎麽知道我來藍雪國了?”


    藍楓越笑的仿佛狐狸一般,鳳雲輕冷哼一聲,不悅的坐在一邊,揉著自己被勒疼的胳膊,斜著眼睛看著藍楓越。


    藍楓越上前諂笑,“小乖乖,你就不用理會你爹爹我怎麽知道你來藍雪國了,你先說說,你有什麽打算吧?”


    鳳雲輕蹙著眉頭,“我能有什麽打算?我回來的目的,隻是想要讓蕭臨楚不要為難你,為難藍雪國!”


    藍楓越跺腳,“哎,我的傻丫頭喂,蕭臨楚雖然隻手遮天,但是想要為難你爹爹我,他道行不夠,你就跟爹爹交交心,露個底,蕭臨楚這美男,你究竟要還是不要?”


    鳳雲輕抬起頭,看著藍楓越,“這麽說,你生病是裝的?病的快要死了,也是裝的?”


    藍楓越眨巴眼睛,不說話,鳳雲輕跳起來,“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既然一直派人監視著我,都不知道讓那些人告訴我一聲,你根本沒有病嗎?你這樣,不是白白的讓人替你擔心?”


    鳳雲輕怒氣衝衝的道。


    藍楓越心虛的看著她,“小乖乖你怎麽知道,我一直看護者你?”


    鳳雲輕蹙眉,冷聲,“這些年,你根本沒有找過我,倒是蕭臨楚找我的消息,鋪天蓋地,這不像是你的風格,還有,他找了我那麽久,都沒有找到我,這其中肯定有你的原因!”


    藍楓越點頭,連連稱是,“小乖乖你真是,冰雪聰明,爹爹能有你這樣的女兒,三生有幸!”


    鳳雲輕扭頭看著他,“少拍馬匹,既然你沒事,也能應付蕭臨楚,那我就帶著阮璃一起走了!”


    她轉身就走,藍楓越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低聲道,“小乖乖,小乖乖,你聽我說,其實爹爹找你回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鳳雲輕緊蹙秀眉,“什麽事情?”


    藍楓越還沒有開口,鳳雲輕就趕緊打斷,“接任皇位的事情,想都別想,我不是做皇帝的料!”


    藍楓越的話,被堵在喉中,怔楞的道,“小乖乖,那爹爹該怎麽辦?”


    鳳雲輕不耐煩,“你的六個女兒呢?她們個個聰明絕頂,你找她們好了!”


    藍楓越大哭了起來,“可憐啊,我無依無靠,小時候死了爹娘,唯一的女兒不要我啊,老天爺,你收走我吧,我活著惹人嫌啊……”


    鳳雲輕受不了他這幅唱戲的樣子,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蹙著眉頭嫌惡的道,“閉嘴!”


    藍楓越不理會,越唱越起勁兒,最後唱的自己眼淚都流了出來。


    鳳雲輕怕了他,生怕他引來外人,祈求的作鞠道,“皇上,父皇,爹爹,親爹,你饒了我吧,你告訴,你到底想要怎樣?”


    藍楓越這才停止大哭,一臉正色道,“爹爹知道,要你登基為皇,著實為難你了!女兒家,就應該躺在家裏享清福,每天闖闖禍,撒撒嬌,短暫的一輩子就過去了!但是這藍雪的江山,交給別人,爹爹實在是不放心啊!”


    鳳雲輕睨了他一眼,“有什麽不放心?”


    藍雪這樣,都沒有被他玩壞,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藍楓越歎息一聲,一本正經,“以前不知道有自己的親骨肉,就可以隨便的玩,大不了藍雪國江山易主,百姓不見得過的比現在更加差勁兒,可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實在是怕……”


    他搖搖頭,不說話。


    鳳雲輕蹙眉,“怕什麽?好好的,又沒有人能算計到你!”


    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卻這些年,被蕭臨楚軟硬兼施,都沒有逼問出來,可見藍楓越的心思手段,遠遠高過蕭臨楚。


    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在她的心裏,能夠在皇室如魚得水的,都沒有幾個簡單的主。


    藍楓越歎息一聲看著她,“你自己沒有做娘親,不會明白為人父母的感受,我啊,是怕自己哪一日死了之後,這藍雪國的人知道你是我的骨肉,所以戕害於你!”


    鳳雲輕翻了翻白眼,“你別散播陰謀論了,好好的,別人害我做什麽?”


    “小乖乖沒有生在皇宮,不知道宮裏的陰暗,如果是我,做了皇帝,嚐到了權利的滋味,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也是排除異己,殺掉所有會對我產生威脅的人!”藍楓越看著鳳雲輕,低聲說道。


    鳳雲輕沒有說話,也不再反駁,藍楓越蹲在她的身邊,拍怕她的手,“小乖乖,回父皇身邊吧,起碼在父皇活著的時候,安排好你以後的路!”


    鳳雲輕看了他一眼,搖頭,“我的路不用你安排,你照顧好自己!”


    藍楓越伏在鳳雲輕的腿上,哭的傷心無比,“小乖乖你還是不肯原諒爹爹,你怪爹爹從小拋棄了你……”


    鳳雲輕肉麻的看著他,嫌棄的道,“你起來,誰不肯原諒你了?我隻是不想呆在藍雪國太久,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藍楓越一聽,哭的更大聲,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鳳雲輕趕緊捂住耳朵,怒吼,“你夠了,再哭我立刻就走!”


    藍楓越這才消停,鳳雲輕放下手歎息道,“你說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麽就為老不尊?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不要動不動哭天搶地?”


    鳳雲輕的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太監唯唯諾諾的聲音,“陛下現在不便見客,四爺您還是請回吧——”


    鳳雲輕臉色一變,扭頭看著藍楓越,藍楓越指了指桌子底下,鳳雲輕利索的一溜煙鑽了進去。


    藍楓越走過去,拉了拉桌布,完全遮住了鳳雲輕,這才微揚下巴走了出來。


    簫連城衝破了侍衛的阻攔,走了進來,鳳眸環視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了那蕩來蕩去的桌布上,勾唇邪邪的笑著道,“藍雪陛下好大的雅興,一把年紀了,玩什麽捉迷藏?”


    他上前,一把撩開了桌布,鳳雲輕見藏不住,趕緊爬了出來,可是爬的時候腦袋又碰到了桌腿,疼的她呲牙咧嘴。


    藍楓越心疼不已,上前揉著閨女兒的腦袋,憤怒的看著簫連城道,“臭小子,你做什麽?嚇著了我的小乖乖,我跟你拚命!”


    鳳雲輕拿開了藍楓越的手,敵意的看著簫連城,簫連城雙手環胸,看著一身男裝打扮,英姿勃發的鳳雲輕,眯眸一笑,“三嫂,好久不見?”


    鳳雲輕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冷哼,“誰是你三嫂?你認錯人了,我跟你沒有見過!”


    鳳雲輕心裏,滿滿的都是怒氣,想到阮璃懷孕,卻遭到簫連城的拋棄,恨不得立刻就將眼前這嬉皮笑臉的人,暴打一頓,給阮璃和果果出氣。


    簫連城哪裏知道,鳳雲輕的怒氣從何而來,雙手環胸挑眉道,“三嫂,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


    “我說了,我不是你的三嫂,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男人!”鳳雲輕怒吼,瞪了簫連城一眼,從他的腳上惡狠狠的踩過。


    簫連城被踩的呲牙,看著鳳雲輕的背影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鳳雲輕剛剛想要出去,就被迎麵走來的一幫老臣,撞了個滿懷。


    她微微一愣,趕緊讓到了一邊。


    那些老臣,簇擁著一個手帶七八個扳指,穿的跟金錢豹似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看見藍楓越,也不行禮,趾高氣昂的道,“皇叔,聽說你這裏來了客人,我就過來看看!”


    藍楓越皺眉,瞪了自己的侄子一眼,嘲諷的道,“看吧,看吧,這裏有一個你的同類,你們兩個剛好可以拜拜把子!”


    藍楓越拿著茶杯的蓋子,指了指簫連城,簫連城一見藍楓越將自己跟那個蠢貨比在一起,頓時不悅,擰眉道,“小爺哪裏是這位八爺的同類,跟八爺比起來,我簫連城可差遠了!”


    那人一臉嘚瑟,“四爺,這您就謙虛了,世間誰不知道?掄起風流倜儻,所有人都比不過您赤月國的皇四爺啊!”


    簫連城冷哼一聲,不屑跟這草包說話,拔步朝著外麵走去。


    鳳雲輕站在門口,回頭看著那些人,簫連城走到她的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袖,“走,喝酒敘舊去!”


    鳳雲輕一把打掉他的手,擔心自己被簫連城纏上,索性走了回去。


    簫連城見她不走,擔心把人跟丟了,就回去繼續看戲。


    藍楓越環視眾人道,“你們來,所為何事啊?”


    “皇上,微臣是為了皇儲的事情,如今藍雪國內憂外患,皇儲不定,江山動蕩啊皇上!”那追隨金錢豹的老臣,作了一鞠道。


    藍楓越坐下,慢條斯理的喝茶,“藍舂啊藍舂,你成天正事不做一件,倒是學起別人謀位來了!”


    藍舂笑著上前,一拱雙手,“好說好說!”


    藍楓越笑著放下茶杯,“乖侄兒,親親侄兒,你告訴叔叔,怎麽突然之間,你就想做皇帝了?”


    藍舂正色,“赤月國的皇帝說了,他會支持我做藍雪國的皇帝,沒有任何條件!”


    藍楓越微微一笑,挑眉,“我侄兒出息了,竟然找到了蕭臨楚這棵大樹!”


    藍舂得意洋洋,“那是當然!”


    簫連城擰眉,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鳳雲輕一眼,見鳳雲輕神色不善,低聲道,“三哥不可能支持這個草包,這草包在說謊話!”


    鳳雲輕抿唇不語,藍舂繼續道,“藍楓越,你都一把年紀了,從皇位上退下來吧,皇帝的位置,我替你做!”


    藍楓越繼續不說話,藍舂就將話說的很難聽,“老東西,你無兒無女,留著皇位,真的想要傳給你那幾個便宜的幹閨女兒?要是真的不放心她們,我替你娶了她們好了……”


    鳳雲輕聽見這些穢語,眉頭一蹙,上前道,“誰說他無兒無女?你把眼睛睜大了看清楚,我,覃暖,就是他藍楓越的兒子!”


    她冷冷的盯著藍舂,一字一頓,“親生兒子!”


    藍舂看著鳳雲輕,驀地站起身,指著鳳雲輕的鼻子道,“你胡說八道,哪兒來的野小子,趕出去,趕出去!”


    “放肆!”藍楓越站起身,瞪了藍舂一眼,沉聲,“傳周丞相,李將軍,藍將軍和文大人見架——”


    鳳雲輕抿唇,知道藍雪國封了將軍的同姓王,隻有藍霖,頓時蹙著眉頭,有些猶豫。


    她其實是打算把爹讓給藍霖的,並不想要回來跟他爭搶什麽,但是現在……


    她怔楞的時候,太監已經走了出去,所有的老臣,視線都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掃視。


    簫連城拉了她的衣角一下,“喂,你不怕三哥找到你了?”


    鳳雲輕白了他一眼,不說話,忽然之間想起什麽,扭頭看著簫連城道,“蕭臨楚在哪裏?”


    簫連城雙手環胸,嘚瑟的不說話,鳳雲輕瞪著他,在心裏腹誹,接著回頭看著藍楓越道,“父皇,既然要召集要臣,是不是要把不相幹的人趕出去?”


    藍楓越點頭,一看旁邊的侍衛,“你們,送藍舂出宮,以後這個人再入皇宮,直接亂棍打死!”


    侍衛領命,藍舂掙紮著叫了起來,求救的看向幾個老臣,可是這些人牆頭草,一見藍楓越有了親生兒子,頓時倒向了鳳雲輕這邊,個個跪地叩拜,哪裏會理會藍舂。


    藍舂就這樣,掙紮著被趕了出去。


    很快的,藍霖幾個文武大臣,被請了過來,藍霖麵色剛毅,白皙的臉被曬黑了很多,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跟以前在赤月國的時候,判若兩人。


    鳳雲輕心虛的看著他,藍楓越說了很多,她都沒有聽清楚,唯一聽清的就是,封她為藍雪國的皇儲,兩年之後,正式登基為帝。


    所有人跪地叩拜,藍霖也不意外,眾人走了之後,藍霖獨獨留下。


    藍楓越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你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就沒有話可講?”


    鳳雲輕上前,蹙著眉頭道,“藍霖,對不起,我,我……”


    “對不起什麽?”藍霖怒吼,咆哮著看著鳳雲輕道,“你騙我,讓我跟著這個老東西回藍雪國,做牛做馬,你自己卻躲去了雪鸞宮?”


    鳳雲輕被吼的啞口無言,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藍霖氣急,雙手掐腰,深深的吐息,皺眉睨著鳳雲輕道,“你不想跟張芊芊搶,所以把蕭臨楚讓給了張芊芊,你不想跟我搶父親,所以就把我騙來藍雪國?鳳雲輕你這個——”


    他咬牙切齒,伸手想要打她,鳳雲輕卻瑟縮一下,閉上了眼睛緊緊的蹙眉。


    可是手到了她的腦袋旁邊,哪裏舍得真打?


    藍霖一拍她的腦袋,勾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拉到懷中。


    鳳雲輕久違了這樣溫暖的懷抱,熟悉的安全感,大哭一聲,叫了句,“藍霖,我還以為你會怪我恨我……”


    藍霖搖頭,咬牙切齒,無奈的道,“認識你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嗎?”


    鳳雲輕哭的更加厲害,眼淚洶湧。


    站在外麵守著的簫連城,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勾唇一笑,三禽獸,你的對手可真是不少哦……


    藍楓越見鳳雲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上前拍拍鳳雲輕的肩膀,“小乖乖,你先聽我說,等一下說完了,爹爹讓你哭個痛快!”


    鳳雲輕眼睛紅紅的回頭,看著藍楓越,藍楓越咳嗽一聲,“你現在呢,恢複女兒身,在諸國的儲君中,招個駙馬幫你!要麽呢,就幹脆收了藍霖,做你的鳳君,你們兩個共同打理藍雪國,怎麽樣?”


    鳳雲輕抬頭看著藍霖,臉色一變,藍霖也有些不自然,往後退了一步,離鳳雲輕遠一些。


    鳳雲輕眸子中,波光瀲灩,搖搖頭,“不要了,我這些年扮男人,都扮習慣了,我還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現,這樣,還能有借口攔一攔蕭臨楚!”


    藍楓越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那就先這樣吧,等父皇想好了萬全之策,再找你商量,你先跟藍霖去玩兒吧!”


    鳳雲輕點了點頭,看了外麵守著的簫連城一眼,又無賴的看著藍霖。


    藍霖微微一笑,“我有辦法!”


    他下巴一點,跟著自己進來的護衛,“你跟殿下換衣服!”


    那護衛領命,鳳雲輕趕緊脫下了外衫,跟侍衛換了衣服,碩大的帽子一戴,倒是將她的臉遮去了七八分。


    她低著頭跟在藍霖的後麵,藍霖趾高氣昂的走了出去,路過簫連城的時候,還頓在那裏,調侃的看著簫連城道,“四爺,這大晚上的,還守著我們藍雪皇宮,真是辛苦你了!”---題外話---


    親們,有月票速速砸來,今天加更了哦,趙姑娘寫的實在是太慢,大家見諒啊,有月票的都投上幾票,趙姑娘感激不盡!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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