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就如頭天陸黎詩和李易商量的來,他們用完朝食就提著聘禮去向蕊娘的爹娘提親了,當然,那些聘禮有陸黎詩幫李易準備的,也有李易自己準備的,排場雖沒有阿忠的那麽大,但梨園山莊小東家親自上門,誠意是絕對的到位,加上蕊娘的父母早就把李易當自家女婿看了,根本就沒任何的刁難,就兩家人一起選了個吉日,差不多就定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陸黎詩替李易準備的聘禮中,有一份就是之前她從木料店房掌櫃那弄來的沉香所打造的首飾盒,因著這個首飾盒的設計獨特新穎,可謂是驚世之作,所以一曝光就讓本就是生意人家的蕊娘父母抓到了絕佳的商機,以至於當他們晚上在家中清點聘禮時,一看到這個就馬不停蹄的,呃,也有些失禮的趕到了萬榮居。


    然則,陸黎詩卻沒有一口答應,她倒不是不能把圖紙賣給他們,況且她之前在梨園山莊時,找蕊娘父母談話,就是與他們談蠶絲麵膜紙跟藥泥的獨家銷售權的,也就是說,她在西北地開的這家店的真正掌櫃的,正是蕊娘父母,又所謂做生不如做熟,她更沒有道理不繼續和他們合作,但她還有一些其他的顧慮,也是這些顧慮讓她隻給出了一個過些時日再給答複的回答。


    她的顧慮中有一樣最要命的便是,若她一旦離開,就沒辦法繼續提供新的圖紙,那麽朝這個方向發展的生意不可能走得很遠很穩不說,其他商家也會迅速的效仿,她從來不會低估古人的智慧,光從她僅僅提供圖紙,師傅就能完美的打造出來這點,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製作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相當了得,而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也還是那句話,他們要拚的就是一個先機,誰家先掛出新的東西,誰就是大贏家。


    再則,現如今,她同周颺鬧成這樣,從梨園山莊出來也是早晚的事,還能不能從麗娘她們那裏及時的拿到麵膜紙是一個問題,雖然該cao心這些的是蕊娘父母,但相應的,也會跟著出現很多的變數,所以她現在沒有時間想其他的,隻能牢牢的抓緊還握在自己手中的牌,總之她不能讓一大家子人跟著混吃等死不是?


    暫時撇開這些不說,信兒和李易這兩家的婚事倒是妥妥的定了下來,婚期還定在了同一天,就是臘月二十三那天,很巧的是,那天也正好是陸黎詩真正的生日,又很不巧,更是周颺大婚之日,雖然這個時候大家都還不知道,但再晚兩天,周颺大婚的消息就成為了整個西北地最為熱烈的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有人在等著嫁,比如信兒;有人在等著娶,比如李易;有人在不停的寫著畫著算著,比如陸黎詩;也有人在不停的抓藥、煎藥、針灸,比如吳長卿,沒錯,自倪雪影、平一寒、阿忠、司徒相繼走光光後,他就繼續開始替陸逸卓解毒了,好像是說陸逸卓的毒已經解到了最後也是最緊要的關頭,所以他比之前更專注,也更認真,當然,也不排除他是靠這個來暫時忘記一些事。


    再細數一下,他把自己和陸逸卓已經關在房間二十來天了,他是每一天都在不停的給他陸逸卓施針喂藥,而陸逸卓是每一天都在昏睡著,陸黎詩等起初還有些擔心陸逸卓的身子受不受得了,但看到吳長卿的用藥中有不少滋補的藥,又看到陸逸卓臉色倒是一天比一天紅潤了,就也習慣他這麽昏睡著了,直到有一天……


    因為之前來梨園山莊做工的木匠師傅汪師傅,說他家長子年底要取媳婦,陸黎詩也承諾讓他們在山莊辦酒席,可又因著之前的地動關係,山莊損失嚴重,不過人汪師傅是個很守信的人,寧願推遲婚期也要等梨園山莊重新開張再辦酒席。


    陸黎詩為了表示感激和誠意,真的是很花了一番心思,選擇在汪師傅家長子成親這天重新開張不說,還幫汪師傅家請了幾個戲班,還以她的名義做東請了不少西北地的名門望族來吃酒,弄得汪師傅一家是麵子和裏子都賺足了,高興之情溢於言表,就差拉著全家跪下給陸黎詩磕頭了。


    吃完酒,陸黎詩又和山莊的幾個主要管事聚在一起開了個會,簡單的商議了下關於山莊今後的發展問題,然後就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萬榮居,隻是她剛到萬榮居門口,就被一臉焦急等待著誰的吳長卿給嚇了一跳。


    陸黎詩快速的跳下馬車,也沒來得及管一同去吃酒的陸宿夫婦等,三步兩步就走過去道:“哥哥,你站在這裏幹嘛呢?出什麽事了?”


    “阿黎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有一個……”吳長卿看到陸黎詩,似很激動,不由分的抓起她的手想說些什麽,卻被從裏麵出來的信兒給及時的拉了一把。


    信兒看到陸黎詩,起初一個愣神,繼而一把把吳長卿拉離了好幾步的距離,那架勢,似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此刻正懷著身孕呢。緊接著,她又對著吳長卿耳語了一番,吳長卿聽完後,似有些不讚同,於是信兒就又對了他耳語一番,誰想他這次居然有些靦腆的笑了下。


    “你們……”陸黎詩看著他們微微皺眉,她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個家夥在弄些什麽名堂,但看到吳長卿笑,便意識到應該是好事,也就耐著性子等他們“謀劃”完再說了。


    結果,他們一結束交談,就聽到吳長卿很不自在的假咳一聲,“阿黎,那什麽,我本來想說義父的毒解得差不多了,相信不日便能完全清楚過來,但信兒怪我說得太早了,我很抱歉。”


    也不等陸黎詩反應,信兒鼓著腮幫子瞪了吳長卿一眼,“你怎麽那麽笨啊!叫你瞞著,你還是給說了出來,這下哪還有驚喜可言!”


    陸黎詩略帶狐疑的來回看了看他們,又不等她搭話,跟著下車來的陸宿家的就先一步驚歎道:“真的嗎?老爺他真的快好了嗎?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一定也是夫人在天有靈,一定是這樣!”


    信兒又瞪了吳長卿一眼,而後小跑過去挽住陸宿家的的胳膊,“陸嬸,既然老爺他再幾天就能醒了,咱們趕緊去準備些香燭什麽的,酬酬神吧?”


    陸宿家的欣慰的戳了戳她的頭,“你這丫頭,真是到了快要嫁人了,才知道懂事呢,不過你說的對,我們是該好好酬酬神了。”


    陸黎詩望著她們倆說著說著就挽著手走掉了,不禁搖頭失笑,又一瞬間的晃神,便聽到吳長卿說道:“阿黎,你忙了一天了,趕緊進去歇會吧,馬車我來幫著陸叔趕進去。”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陸黎詩真覺得累了,點了點頭,應了聲就進去了,隻不過她的步伐很慢,很慢。


    阿爹……就要醒過來了,這是好事,可是醒過來之後呢,醒過來之後……


    腦子一直盤旋著這個問題,導致陸黎詩走著走著,就不自覺的走到了陸逸卓的房門口,微微一愣,又默默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望著陸逸卓還沉睡著的臉龐,陸黎詩輕手輕腳的去擰了條帕子替他擦臉,擦完臉又擦手,一隻擦完又換另一隻,很輕,也很仔細,細到連指甲縫都有擦到。


    “阿爹,哥哥說您快好了,對了,雖然您有見過哥哥,但等您清醒過來後,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他,哥哥是我替您認的一個義子,他很厲害的哦,是平一寒平神醫的關門弟子,世人都叫他‘鬼手公子’呢,厲害吧,阿爹的病也是哥哥給瞧好的哦,所以等您醒來以後,一定要對他好才可以哦。”


    “阿爹還記得姨母麽,就是我娘親的那個雙生妹妹,我們來這裏的時候找到了她,唔,雖然這話不該由阿黎這個晚輩來說,但阿黎覺得姨母對阿爹的心意是真的,雖然阿爹您一直惦記著娘親,可都惦記了那麽多年了,也是時候該放下了不是嗎?阿黎相信姨母會代替娘親對您好的,是姨母的話,阿黎也相信娘親不會怨您的。”


    “還有哇,在西北角有一座大山莊,叫梨園山莊,是阿黎同颺王殿下合夥開的,說到合夥嘛,其實他出錢,咱來管理罷了,但是阿黎沒那麽笨,能賺的銀子還是有多多的賺哦,而且那山莊是以阿爹的名義開的,雖然……雖然日後咱家大概不會以那個來謀生,不過阿黎有寫一份賣掉山莊的協議給颺王,隻要他簽字同意,您就會得到一筆足夠多的東山再起的資金,以及咱們還有一間金鋪,一間茶鋪,一間專賣女子用品的鋪子,一間絲織品鋪,相信不用颺王簽字,咱也可以很好的過日子呢。”


    ……


    陸黎詩也不管陸逸卓聽不聽得到,她就一直那麽自說自話的說著類似於遺言的話語,似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更似怕不在這個時候說,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這麽平靜的說了。


    ……


    “阿爹,其實阿黎真的希望您能夠早點醒過來,那樣阿黎就不用再那麽累了,阿黎真的好想好想好好的睡一覺,踏踏實實的睡一覺呢,可是若您真的醒過來,阿黎又不知該如何對您說,現在的阿黎……已經不再是您深深愛著,深深保護著的那個阿黎了……”


    而就在陸黎詩的話音剛落,一隻大手就那麽無力又急促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這話……是何意?”


    陸黎詩渾身一僵,慢了幾拍的順著那隻手往上看,極慢的往上看,最後看到一雙明顯在隱忍著某些情緒的雙眼,她眼神閃躲了會,終是閉上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阿爹早就醒了,信兒和長卿瞞著不說,隻不過是他們三個合謀想給她一個驚喜,可這個驚喜……嗬。


    算了,該來的還是要了來,好在她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真好呢。


    再睜開雙眼,陸黎詩目光清明的對陸逸卓道:“阿爹,如果您現在能起來,就隨我一道去書房吧,稍後我會把這話的含義完整的說與大家聽,也許那些話會讓您們覺得匪夷所思,但請相信我,每一句都是真的,以我的性命啟示。”


    說完這話,陸黎詩便不再管他,起身就走出了他的房間,繼而去通知大家一道去書房,包括後來一直住在萬榮居照顧陸逸卓的白憐蕊,得巧阿忠有事來找信兒,陸黎詩想了會,就把他也叫了進去。


    “我讓大家來,是想對大家說一個我隱瞞了很久的秘密,這個秘密說出來大家可能會不相信,但我希望大家在我全部說完之前不要打斷我,也不要質問我,若等我說完之後你們還有疑問,我便會一一解答,可以嗎?”


    等人到齊了,陸黎詩先讓他們各自找地方坐好,也是在得到大家的點頭同意後,她才很平靜的開始講訴原來的她是做什麽的,叫什麽,多大年紀了,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幾時來的,來了之後又經曆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以及那個陸黎詩死前都做了些什麽,又是怎麽死的,事無巨細,有條有理。


    很明顯,隨著她的“秘密”一點一點的曝光,書房內便引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驚雷,倒吸氣聲就跟伴奏似的此起彼伏,不可思議的眼神更似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淩遲著她,她也很佩服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堅持的講著。


    “好了,我的秘密說完了,大家有什麽想問,或者有什麽想說的,可以說了。”故事說完,陸黎詩掃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想平靜的等待他們同樣平靜的反應,但注定這是不可能的。


    “這不可能!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每一根頭發絲我都認得,這絕不會錯!我的好小姐,您快別嚇我,您是不是累了,或者魔障了?我我我明日去請個師父回來瞧瞧可好?”陸宿家的第一個發出了質疑。


    陸黎詩答:“陸嬸,您冷靜一點聽我說,之前的我也絕不會相信這樣的事,然則事情真正發生在我身上了,叫我不信也得信,您早前還說在天之靈,在天之靈,這個‘靈’到底指的是什麽?您可有仔細想過?其實我就是一個‘靈’,如果您還聽不明白,我就再說一次,這個身體還是原來的那個陸黎詩的身體,並沒有變,變的隻是靈魂罷了,再打個比方,就如我手中的這個荷包,等我把銀子取出來,再換些碎銀子進去,難道荷包就不是原來的那個荷包了嗎?”


    “雖然您說的都有理有據,可是我還是沒辦法相信,您說您是在被退婚的時候……來的,那之前的事,您為何還記得?”陸宿第二個發出質疑。


    陸黎詩答:“這個問題恕我沒辦法解釋,我隻能說,當我來的時候,就保留了部分那個陸黎詩的記憶,然則,出現在我腦中的也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比如在我沒看到您之前,我最多隻知道您的名字和身份,隻有等我見到您之後才能對號入座。至於您們都沒有發現破綻,那就得歸功與信兒了,那時那個陸黎詩剛自盡……未遂不久,我便借著身子不好,記不清事去問信兒,更多更準確的事,也都是信兒告訴我的,這一點,我不想隱瞞。”


    “我不信!我不信!我死都不會相信的!我家小姐還活著!”信兒聽到這話,就痛哭著跑了出去。


    阿忠尚在震驚中,看到信兒這樣,又不能不管她,對陸黎詩抱了抱拳,就追了出去,一句話沒說,更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如果大家還是不信,我就再說得詳細一點,一個人再怎麽變,性格都不會變不是嗎?除去哥……長卿不說,在座的都是對那個陸黎詩了解最深的人,我同她的性格有半點的相同麽?沒有吧?再則,梨園山莊的那些設計和布局,也非我輕視她,但她絕對做不出來也是不爭的事實,因為那些都是我以我那個年代的設計來弄的,放眼現在,也絕不會有人效仿得出來。還有,我能預測到地動,也並非從話本中看到,那是我根據我那個年代發生過的地動的經驗所得,如此,大家要是再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見他們都沉默了,陸黎詩唯有最後下了一記猛藥。


    ------題外話------


    稍後再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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