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抿抿唇,轉身,讓哈日那和練紅綾找來了府上所有關於西涼國曆史、地理的書籍。[]


    明兒要見未來公公了,她總得好好了解下這地方的曆史地理,最好能一擊必中,一次拿下皇帝公公!


    翌日,趴在書堆中的殷荃睜眼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


    臉上粘著幾頁紙的她猛然驚醒,卻發現夏侯嬰正坐在自己對麵一瞬不瞬的瞧著自己,頓時虎軀一震,險些從圓凳上給摔下去。


    隻見他輕描淡寫的掃一眼自己跟前的書,隨手拿起一本朝她看過來,那雙冷月清輝的眸子裏蓄著一抹極深的神色,令人揣摩不透。


    此時的他看上去早已恢複了往常那般清絕高冷的模樣,儼然一副冰雪雕琢的輪廓。除去那稍稍浮現於雙腮上的尷尬,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視線定格在他修長秀致瑩白若玉的手指上,殷荃看得直走神。


    她眨眨眼,桃花般粉紅的雙唇微微張著,雙眼一瞬不瞬在夏侯嬰那瑩潤裏仿佛泛著一抹淡淡珠玉光暈的輪廓停駐,甚至時不時吞兩口口水。


    幻覺?


    究竟是她出現幻覺了還是夏侯嬰比昨日看上去更新鮮誘人了?!


    尼瑪誰來告訴她啊!!


    那流雲般斜飛入鬢的濃密眉峰,那深不見底如珠如玉的濃黑眼眸,還有那瑩白若雪的肌膚!那紅若滴血的薄唇!


    啊啊啊!


    望著夏侯嬰那張似乎聖潔中染了幾分妖媚的清絕麵龐,殷荃糾結的直想撓牆。


    才一個晚上!


    這才過了一個晚上怎麽感覺那貨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變得更神聖更耀眼更奪目了!!


    這不科學啊!


    難不成他練的武功可以像ps或者美圖秀秀那樣自帶美顏效果的?!


    尼瑪她也想學啊!!


    純天然無汙染還強身健體啊!


    比起韓國整容簡直不能更環保啊!


    似是察覺到殷荃灼燙如宇宙射線般絲毫不加任何掩飾的赤裸裸的目光,夏侯嬰從手中書本上抬起視線朝她看去,唇鋒微掀:“怎麽?”


    啊……那blingbling的背景和目光根本無法直視啊!


    神啊……求您拯救我吧!


    生出了一股用頭磕桌子的欲望,殷荃被夏侯嬰晶鑽般熠熠生輝的視線看的縮了縮脖子,繼而下意識間偏開了視線。[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沒有……”


    總不能直接問他為啥一夜之間就好像變得更帥了吧……


    如是想著的殷荃鬱悶的想哭。


    “你整夜都在看這些東西?”正鬱悶間,夏侯嬰清冽如水的聲線在耳後響起。


    “嚇?”聞言一怔,殷荃眨眨眼,扭頭朝他看去。


    隻見那本邊緣泛黃卷起的《開國通考》在他瑩白若雪的手指間顯得格外破舊,對比鮮明。她歪了頭,開口:“看了……”


    “就因為要見父皇?”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麽?”扳直視線瞧著他,殷荃皺眉。


    瞧著她,夏侯嬰清冽的視線忽就一軟,菲薄唇鋒動了起來:“其實你不用這樣。”


    被他柔軟的視線看的心尖兒一顫,殷荃抿抿唇,用食指圈起垂落胸前的長發,小聲笑道:“這個啊,其實沒什麽啊……嘿嘿長知識嘛……長知識……”


    盡管她嘴上說的頗有些不以為然,可心裏卻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咆哮。


    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胸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暴躁,殷荃卻對此很無奈。[.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自從昨天的事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好好直視夏侯嬰了。


    總會不由自主的去回想他柔軟濕潤的唇摩挲在自己身上的那種奇異觸感,似帶著股電流,一霎流竄全身,如煙花般亮麗,令人無限向往。那一刻,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似在春風中綻放,染一抹和煦暖意,令人從心到身都仿佛得到了一場洗筋易髓的滌蕩,纏綿悱惻中帶一點蕩氣回腸,雖讓人臉紅心跳,卻更想悉心享受。


    看著她臉上兩抹淡淡的粉紅,夏侯嬰抿抿唇,原本幽冷的黑眸閃了閃,遂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尷尬。


    他知道他昨日失控,險些對她做出些不可挽回之事。


    “昨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察覺到夏侯嬰眼中一閃即逝的異色,殷荃小聲開口。


    聞言,夏侯嬰張了張眼眶,想要開口,卻被她揮手打斷:“我知道你在這種事上不善言語,所以我來就好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懂的……”說著,殷荃伸手在他手指上捏了捏,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我們什麽時候進宮?”


    “你準備好了便可,本王在外麵等你。”聽罷,夏侯嬰勾勾唇角,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說完便起身走出了房間。


    循著他頎長的背影看了一眼,原本稍稍有些平定下來的殷荃頓時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進宮啊……穿什麽好啊?!


    第一印象很重要!


    可是她到底穿什麽好啊……


    殷荃對著木頭櫃子裏那層層疊疊的衣服糾結的想扯頭發,切切實實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衣到穿時方恨少。


    進宮時已經接近申時,由夏侯嬰牽著朝前走,殷荃有些走神。


    盡管此時她的心緒已經平複了不少,可要說完全不緊張,那無疑是自欺欺人。


    從她穿越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非但沒有金手指,更不會像穿越小說裏的女主一樣是真金白銀人見人愛,她隻有最低限度的期望,那便是不要被皇帝公公給嫌棄。


    跟在夏侯嬰身後跨進了偌大的永和殿,踩上濃黑大理石地磚的瞬間,她隻覺一股清風拂麵,說不出的舒暢。


    宮殿並不很深,當中靠近黃金龍壁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張色澤略黑的楠木長榻,長榻上放著一張四方形雕工精細的小幾,上麵擺著一盤棋。


    殿中靠近長榻的方向左右兩旁各置著三把同色楠木椅,椅背上雕刻著與木榻相同的花紋。


    長榻兩旁各放置著一個青銅鶴燈,鶴燈線條優美流暢,日光下泛出淡淡的金綠色光芒,鶴的眼睛以祖母綠鑲嵌,幽暗光芒中染一抹淡淡煙氣,看上去栩栩如生,別致通靈。


    大殿正中擺著一個絲質屏風,屏風上畫著一隻青麵獠牙狀似麒麟的獨角異獸,殷荃皺皺眉,總覺得那異獸有些像象征法律公正的獨角珍獸獬豸。


    殿內燃著淡淡的龍涎香,嗅著那柔和的味道,殷荃心緒逐漸平複。


    在殿內等了片刻後,才有一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由太監攙扶著的老者走了出來。


    隻是,那老者並非獨自一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在眉宇間與夏侯嬰有些相似的男子。


    “你來了。”天璽帝說著在長榻上坐下,原本跟在他身後的兩名宮女頓時一左一右垂首在長榻邊站定。


    見著夏侯玨,夏侯嬰並沒有太吃驚。


    握住殷荃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後者很快反應過來,隨他一同站到了天璽帝身前,跪地道:“兒臣(臣女)拜見父皇(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罷,老四,這位便是你要娶的女子?”天璽帝擺擺手,那張看上去如斧鑿刀刻般不怒而威的麵容上染一抹疑問和好奇。


    “回父皇的話,正是。”微微頷首,夏侯嬰麵色始終平淡,如波瀾不驚的平整海麵,縱使夜風也推不起一絲浪潮。


    聞言,天璽帝朝殷荃看去一眼。盡管他臉上布滿著歲月的刻痕,可那透亮矍鑠的目光卻始終具備著極強的穿透力,仿佛一眼便能洞穿靈魂。


    被天璽帝瞧著的殷荃有些不自在,雖不自在,卻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他掃射過來的視線。


    目光微閃,天璽帝抿抿灰白唇髭下的嘴唇,忽而伸手撚起了下巴上的胡須。


    事實上,他對殷荃倒也並非完全陌生。


    他知道,這個女子就是當初逃婚的那一個……


    因此,這次夏侯嬰向他提起這門婚事,他確實有些驚訝。


    殷荃……


    敢這麽毫不畏懼迎上皇帝目光的女子,大抵也就隻有這麽一個了。


    的確是個有點膽識的女子。


    如是想著的天璽帝忽而朗笑出聲,洪鍾般的聲音在殿內響起:“殷姑娘怕是對朕的這個兒子有些陌生,這位是太子,夏侯玨。”


    似乎完全不打算提及婚事,天璽帝話鋒一轉便看向了端坐於夏侯嬰對麵穿一身藏藍錦袍胸前繡著大片祥雲圖案的太子。


    原本緊繃的心弦忽就放鬆了下來,殷荃聞聲,起身朝夏侯玨微微行禮,道:“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正說話間,她從眼角瞥見端著深栗色托盤前來送茶的宮女,神色忽而晃了晃。


    殷茹?!


    柳如月的女兒什麽時候當上宮女的?!難不成,是殷正廷將她送進宮的?!


    尼瑪,這種時候還要來灑點狗血嗎?!


    心念電轉,殷荃雖有些震驚,可唇角卻始終保持著美好的笑意。


    挑眉朝她看去一眼,夏侯玨勾唇,鷹隼般鋒銳的眸子微微眯起,繼而勾起半片唇角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往後,夏侯嬰就要交給你照顧了,他那人生性涼薄,還請你多擔待……”


    “多謝皇兄關心。”麵無表情的將話茬接了過來,夏侯嬰冷月清輝般的眸子裏泛起一抹幽然寒光。


    呃……


    聽著這麽一段夾槍帶劍火星四射的對話,殷荃頓時有些無語。


    這兩人還真是毫不掩飾……


    當著自己老爹的麵也要這麽針鋒相對麽……


    她看看那兩人再看看皇帝,當即張大了眼眶。


    竟!然!睡!著!了!


    尼瑪!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夏侯嬰他爹也太……太有個性了啊!


    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風中淩亂的殷荃下意識的朝夏侯嬰瞥去一眼,卻看到了正在為夏侯玨添水的殷茹。


    眉心微皺,她心中湧出一抹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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