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瘦,他對你照顧的也不算好。(.$>>>棉、花‘糖’小‘說’)”


    “那也輪不到你來插嘴,你鬆手先!”低斥出聲,殷荃掙紮。


    “讓我抱一會,我就這一個條件。”無視她的掙紮,顧樓南手臂忽而一卷,將她圈到了胸前。與此同時將下巴尖擱在她頭頂上,心滿意足的嗅起了她身上的味道。


    鼻間忽就被一抹濃鬱的甘鬆香充斥,嗅上去帶著股淡淡的暖意,像被揉碎的日光傾灑塗勻,與他那原本邪肆裏帶一點絕媚的容色相輔相成,恰到好處。與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他雖以百般無賴的方式抱住她,卻也很快便點到即止的鬆了手。


    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一些他身上的溫熱和餘香,殷荃眉心皺的比方才更緊,就連神色裏也徑自蒙上了一層不加掩飾的陰翳。


    她突然有些自我厭棄,並不因為始終死纏爛打的顧樓南,而是因為自己。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意誌力或許遠不如想象中那麽堅定不可撼動。


    越是這麽想著,她對自己的厭惡就更深一層,直到某個蓄滿了笑意的清朗聲線在耳邊響起,這才令她回神。


    “走,帶你去刑部。”


    正準備小憩一番的刑部尚書孫元益剛把官帽摘下來,廳外赫然跑進一名侍衛。


    “國師大人?”瞪圓了一雙虎目,原本還有些困倦的刑部尚書當即清醒了不少。與此同時,心中生出無限疑竇。


    這個時辰,國師大人不在宮中怎麽突然想起到他這刑部來了……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


    邊腹誹著邊將蒙了層烏紗的官帽重新戴好,孫元益邁開虎步隨侍衛一同朝外走了出去。


    來到外堂,隻見一襲頎長英挺的背影,是顧樓南無疑。


    孫元益笑著迎上去,走到他身後深施一禮。<strong></strong>


    “下官見過國師大人,有失遠迎,還請國師大人海涵。”


    “罷了罷了,本座也是一時興起……”聞言轉身,顧樓南邊說邊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雖眉目含笑,可那翡翠般的幽深眸子裏卻看不出半分波瀾。平靜的像鏡麵,一眼望去隻有渺渺無垠的虛像。


    站在他身旁,殷荃眯起眼,唇角勾一抹不著痕跡的戲謔。


    裝!叉!


    比起高貴冷豔的夏侯嬰,這混賬裝起叉來簡直不能直視!


    聽顧樓南這麽一說,孫元益心中的不解是越發濃烈了起來。


    一時興起……


    大人物說起話來就是高深莫測,一句話裏兜上十幾二十個圈子,這話越簡單,字兒越少,就越考驗人。


    孫元益心中困惑,一時半會也揣摩不出顧樓南口中那“一時興起”的確切含義,隻得幹聲笑笑,彎腰駝背的候在他跟前,以防某位難以捉摸的國師大人有什麽不時之需,自己一不留神給怠慢了。


    瞧著那刑部尚書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模樣,殷荃徑自抿了唇角,暗罵一句:媚俗!


    隻覺後脖頸微微一涼,孫元益幾乎是下意識間聳了聳雙肩,眉峰擰緊,暗自唏噓:哪來的涼氣兒……


    正疑惑間,他忽然瞅見顧樓南身旁跟著的女子,心中又是一陣不解。


    國師大人常年流連花間蝶穀,已經不是什麽心照不宣的秘密,卻是極少會將女子帶在身邊,即便是女婢,也不過隻帶出來過幾次。如今這女子雖是副極生的麵孔,可眼波流轉間好似蓄著一汪瑩瑩春水,羅扇般的羽睫微微上翹,掀動間如翩翩飛舞的鳳尾蝶,一霎便可奪了人的心魄。


    “孫大人,這些年來刑部辦過的大案要案不在少數,你也算盡職盡責。<strong>.</strong>”不著痕跡的將孫元益遮遮掩掩的視線盡收眼底,顧樓南邁動繡了銀線金花的錦靴,在深黑的木椅上坐下。與此同時,立即有人奉上茶盞。


    “國師大人謬讚,下官食國之俸祿,理應鞠躬盡瘁。”


    孫元益口中這麽說著,視線卻是一刻不停的跟著顧樓南的身形,心中腹誹連連,不知他究竟為何而來。


    刑部不比兵部,除非出了什麽天大的官員貪腐或是人命官司,否則是萬萬輪不到國師大人親自到此的。


    在心底將過往一年的案件翻來覆去挨個排了一遍,多是些地方的人命官司,無非為財為色,或是家中矛盾激化導致的錯殺。


    越是這般細細回想,孫元益就越覺發疑竇叢生。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莫非,還真有什麽事兒,是被他忽略的……


    正思索間,顧樓南那閑閑散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皇上勤政仁厚,乃我西涼國子民之福。我們為人臣,更應替聖上分憂,替百姓解憂,孫大人,您說呢?”


    輕描淡寫的滑著杯蓋,他的語速並不快,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隱藏其中,似是在與一旁的刑部尚書閑聊般。


    “國師大人說的極是!”


    聽著兩位國家重臣之間你來我往的拉鋸,殷荃抿唇站在顧樓南邊兒上,忽就不那麽急了。


    盡管她並不知道他會以什麽借口讓這個刑部官員自覺主動的交出三年前由各地送往此處的案件卷宗,但現在,她一點都不擔心。


    兩人之間的話題越發變得有些沒了邊兒,殷荃也是越聽越累,從天文地理到治國之道,


    再到百姓民生法製規章。兩人的嘴一旦動起來就沒停過,站在旁邊聽久了,殷荃隻覺得


    心好累。


    都說女人能說,事實上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真正能說的是男人才對!


    眼瞅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茶也添了數十次,顧樓南將薄唇壓在灰白的瓷杯邊緣,輕呷一口,隨即開口道:“從前並未發現,原來孫大人竟對國事也有這般獨到見解,我西涼國官員若是都能像孫大人一樣,何愁國運不盛?”


    被顧樓南這麽一頂高帽子穩穩當當的扣在了頭上,孫元益當即就要起身,不料卻被他一掌按在了手臂上。


    “孫大人,你如此關乎國運大勢,本座便給你個機會……”


    聞言,孫元益先是有些怔,緊接著立即撩起袍擺跪了下去,鄭重道:“還請國師大人明示!”


    瞧著孫元益匍匐在地的模樣,顧樓南眯起狹長的鳳眸,淡橘色的唇角微微上翹,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後方才緩緩開口。


    簡單交代了一句後,孫元益便從刑部直屬的檔案局內退了出去,寬大的房間內隻剩下殷荃和顧樓南兩人。


    見那棗紅袍角消失在門後,顧樓南當即湊到了殷荃跟前,嬉皮笑臉的模樣與方才在前堂內居高臨下深奧莫測的國師大人簡直判若兩人。


    “小荃荃,方才孫元益的神情你也看見了,這案子怕是比你想象中還要隱藏更大的內情,是塊硬骨頭啊。”邊說邊翻開卷宗,他的語氣始終散漫悠閑,哪怕是件天大的事兒,擱他嘴裏這麽一圈兒兜轉下來,仿佛也不那麽嚴重了。


    “你往邊兒點,我答應了他,自然要為他做到,否則便是失信於人。”


    “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尚且如此,你對我怎麽就不能好一點?”喟歎出聲,顧樓南瞧著她,唇邊浮著一抹邪邪的笑。


    “因為你問題太多。”頭也不抬的應了一句,殷荃說著轉了身子,用背對著他。


    “你這樣太敷衍了,善於求知有什麽不好?”鍥而不舍的貼了上去,此時的顧樓南似乎比往常更狗腿。


    “安靜,你太聒噪,影響我思考!”橫了他一眼,殷荃皺著眉心,一雙眼睛裏滿是欲待爆發的憤怒火星,直將嬉皮笑臉的某人給看的向後退了退。


    隻覺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殷荃深吸口氣,專注的查看著目錄。


    盡管青盧縣的葬書案在當時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是件足以震撼全國的大案,可畢竟時長曆久,現在再翻找出來還是頗有難度。


    正埋頭於卷宗之間,驀地,顧樓南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小荃荃,你來看看。”


    朝他探過頭,隻見“葬書案”三個由朱紅圓圈勾畫其中的大字赫然躍入眼簾。


    心中微微一震,她屏住呼吸,從他手中拿過厚重的卷宗,卻是半天也沒能挪動一根手指。


    盡管她已經從倪天擇口中知道了不少關於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可當記錄著這件案子的卷宗真正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突然就有些可恥的猶豫了。


    事實上,顧樓南說的並不錯,這件案子牽連甚廣,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旦觸及什麽不該觸及的東西,恐怕會遭逢無法想象的後果。


    曾經在現代,她因為一件震驚全市的案子成為了全市最有價值的金牌女律師,卻同時也因此丟掉了性命。現在,這是要舊事重演的節奏麽……


    如是想著的殷荃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察覺到她神色間不著痕跡的細微變化,顧樓南抿直薄唇,忽而伸手握住她捧著書的手指,狹長入鬢的媚眼勾一絲笑意:“怎麽這副神情,不打開來看看麽?”


    聞言,殷荃白了他一眼,用力將手指從他掌心中抽出。


    “我醞釀一下情緒不行嘛?”


    瞪圓一雙美眸,她突然就有些惱火。


    眼前的某人簡直就像塊粘力超強的強力膠,稍不留神便會被他給死死粘上,怎麽甩也甩不掉,簡直令人煩躁的不行。


    瞅見她眼中不斷翻騰而起的怒意,顧樓南摸了摸自己精致的下巴,遂歪了歪頭,邪肆的五官頓時染上一抹宛如實質般的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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