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這一句話,好似一塊大石投入了本沉靜的湖水之中,激起水花無數。雲煙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位王爺,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道士也可以成婚?


    “王爺,您這……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雲飛揚一時間也忘了要尊敬這王爺了,看著他,臉上笑容不再。


    “本王千裏迢迢來此,就為了和你們開一個玩笑?”男子反問。雲飛揚一聽,沉默了。按理來說,他應該馬上答應這門親事的,畢竟這是他曾經發誓要效忠的人,但是,家裏這個祖宗,真的會答應?明顯不會啊!而且,皇上那邊,也已經談好了,眼下這種狀況,著實不適合再答應王爺。


    思及此,雲飛揚跪在了地上:“王爺,雖然我很想答應您的這個要求,但是小女已經有了婚約,無法退婚。”


    “鳳空塵那邊?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很快會退婚吧。”男子的語氣很淡,說道。


    “這,王爺,沒有具體證據之前,請不要亂說。小女已經是準皇妃了,未來要入宮的,您的要求,怕是這次真的無法應下。”雲飛揚的態度堅決。


    男子聞言,點了點頭:“將軍不必如此拘謹,本王又不會搶婚,既然鳳空塵他已經要娶雲煙了,那我也不好奪人所好,先告辭了。”


    男子難得的說了一句長話,不過說完,便離開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看著男子的背影,雲煙笑了:“父親,沒想到你也會有這種時候啊。”


    聽雲煙這話,雲飛揚氣的翻了個白眼,怒罵道:“你個孽障!要不是為了你,我至於這樣低三下四嗎?”


    “但是,我看父親從一開始對他就很恭敬啊,低三下四?我可沒看出來。”雲煙淡淡的說著,雲飛揚聞言,笑了:“行了,別貧嘴,夜裏才歸,你讓家中人有多擔心你知道嗎?你娘她。”


    “我娘已經死了。”雲煙打斷了雲飛揚的話,提醒道。


    雲飛揚聞言,笑容一僵,隨後,換了個話題:“你姐姐雲蓮一直盼著你回來,從中午就開始等著了。”


    “是嗎?”雲煙挑眉,在看到雲蓮後,連個笑容都沒給她。雲蓮也好,還是後娘也罷,她都不會接受,畢竟,前任終究是死在了這兩個人的手裏。而縱容她們的雲飛揚,也是有錯。她雖然不能做什麽,但是,她也可以不融入這個家。


    雲煙走的幹脆,雲飛揚看著雲煙的背影,最後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對雲蓮和雲夫人道:“你們兩個,都先回去吧,煙兒那孩子現在還對你們有隔閡,日後會好起來的。”


    “爹爹,女兒做錯了什麽?”雲蓮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雲飛揚。雲飛揚聞言,沉默了。做錯了什麽?他怎麽會知道啊!


    “老爺,妾身跟隨您這麽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可是你看看雲煙那孩子。”雲夫人哭了起來,看著雲飛揚,委屈十足。


    雲飛揚被哭的頭疼,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如果要是知道雲煙為何會對這母女如此抵觸,他就不用頭疼了。


    一家人,總該是和和美美的才好啊,這樣隔閡,疏離,終究會散去。


    “你們兩個,都別難過,之後我一定會找煙兒問清楚,雲家的人,不能如別人家一樣,散成一盤沙。”雲飛揚的態度堅決。話落,也進了府。


    當雲飛揚走後,雲蓮的臉上不見了剛剛的楚楚可憐,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憤恨:“娘,雲煙真的會吃我們這一套嗎?如果不吃的話,我們該怎麽辦?”


    一旁,雲夫人聞言,擦幹了那幾滴鱷魚的眼淚,冷笑一聲道:“如果她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那就直接的找人。”女子話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雲蓮見此,心中一喜。反倒是希望雲煙繼續和她作對。畢竟,人隻有死了,才會真正的沒有威脅。


    入了夜,雲飛揚來到了雲煙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父親?如果是為了那對母女的事兒,還是不要進來了。”雲煙的聲音淡淡的傳出來,屋子中,雲煙正喝著剛剛紅月為她端過來的薑湯。說是今天淋雨,要驅寒。雖然並不在意,但是,有人關心還是感動的。


    “煙兒,為父有別的事情。”雲飛揚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雲煙聞言,這才給雲飛揚開了門。然後就見到雲飛揚的手裏拿著一張請柬,頭疼不已的樣子,令人好奇。


    “父親,這是什麽意思?”雲煙看著遞給自己的請柬,笑了。


    “煙兒,這件事,你務必要幫為父。”


    “父親貴為大將軍,也需要別人幫忙?”雲煙調侃,但是話說的卻都是真心話。雲飛揚是什麽人?連皇帝都要尊敬,禮讓三分的人啊。


    讓他害怕的事情,當真是太少了。


    聽雲煙的調侃,雲飛揚也是苦笑:“沒辦法,別看你爹我看著像是很厲害,但是事實上,我也有不能應付的人啊。當將軍這麽多年,如果說,最讓我忌諱的,便是和這神風將軍府打交道。”


    “神風將軍府?”雲煙挑眉。看了眼手中的請柬,隨後笑了。這神風將軍府和雲家向來勢不兩立,怎麽會送請柬來?


    “對啊,沈朝安那小兔崽子搞什麽要將神仙粉的危害傳給大家的活動,每個大臣的手上怕是都有這樣的請柬。不過,去的人,卻不會超過半數。半數之中,大多數也隻會是命家中的兒女前去”雲飛揚淡定的說著。


    說到這兒,雲煙大致猜出了個大概:“神仙粉的影響很廣,你們也清楚,隻是你們有不能參與的原因在其中對嗎?大人的原因。”雲煙加重了那大人的原因幾個字,隨後對著雲飛揚一笑。


    “是啊,沈朝安這兔崽子,實在是太心急了。地獄街,地獄街那是什麽地方?它作為不該存在的街道,在京城裏存在這麽多年,聲勢震天,後台會是怎樣的人,誰敢去想?他倒好,仗著神風將軍府的勢力,直接來個要連根拔除,這不是老虎嘴上拔毛,惹禍上身嗎?”


    雲飛揚鬱悶的說著。


    雲煙聞言,接過了這張請柬:“那麽,這件事我便代替父親去好了。”


    “這麽痛快?”雲飛揚沒想到雲煙會如此痛快的答應,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雲煙聞言,淡淡一笑:“這裏有我想知道的事,所以算是互利了,我不會以此向你要什麽的。”


    “你倒是算的清楚。”雲飛揚無奈的搖頭,然後離開了。


    雲飛揚走後,雲煙看著手中的請柬,眸子中劃過一絲暗芒,或許,在這其中,能夠找到神仙粉的真正源頭吧。


    神仙粉不是來源於某條街道,而是來源於某個人,而這個人是誰,在這場宴會中,也許就能夠清楚了。


    想到這兒,雲煙將東西收好。


    神風將軍府,那是個傳說一般的地方,在這裏,有著最華美的一切,堪比皇宮規模的院落,堪比首富之家的華麗。


    翌日正午,雲煙帶著丫鬟紅月來到了這神風將軍府門前。門前,站了許多明顯和她一樣是來赴宴的人。大多都是麵色不悅,少數的則是淡定做派,有的人,更是誇張了從家中搬來了椅子。


    見這場麵,紅月笑了,小聲道:“小姐您當真是料事如神。”


    雲煙聞言,笑嗬了一聲,沒有說什麽。這神風將軍府的沈大公子,是傻子?當然不是,如果是傻子的話,怎麽能讓皇帝下令命他為此次神仙粉事件的總負責?如果是傻子,又怎麽會到現在都安然無恙的活著?


    依照地獄街那黑心地兒的手段,換成別人,指不定屍體碎成幾段了。地獄街之所以沒有動作,不是不想,而是動了,但是沒成功。能夠讓地獄街束手無策,選擇放任狀態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他的請柬請來的都是無用之人?


    這些大家族的家主,大官都不會到場。這應該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隻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不過,從這些猜測中,雲煙得出的結論就是,今天的宴會,寧可遲到,絕不早去。


    事實,也真的如她所想,宴會還沒開始呢,這些人先被晾了一圈兒。她遲到了一個時辰,換成現代的算法,那是兩個小時。


    時間還不是清晨,可想而知,這些嬌貴的公子小姐們,此刻的心中有多鬱悶。


    “小姐,看這神風府是不會開門了,不如奴婢也回去給您拿著椅子吧。”一旁,紅月一臉擔憂的說著。


    就在此時,隻聽到一陣叫賣聲響起:“賣椅子嘍,十兩銀子一把。”


    十兩銀子!你可以買上五把椅子,商家還要給你找錢。隻是,在這些人都已經站的累了,而且個個兒不差錢的情況下,幾乎是瞬間,一堆眾人帶來的仆從,便上前去瘋搶了起來。


    “呀!小姐,奴婢這就去給您搶啊不,買一把。”紅月被這架勢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馬上跑了出去。


    然而不等跑遠,就被雲煙拉住了。


    “小姐?”紅月不解。這一會兒椅子就搶光了,小姐她怎麽還不慌不忙?


    “椅子買了也沒有用,很快神風府的府門就會開了。”雲煙的語氣很淡,隻有紅月與她自己兩個人可以聽得清楚。


    紅月聞言,瞪大了眸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還不過,因為早晨雲煙便說中了,所以紅月也就信了。


    隻要老老實實的站在她的身邊。


    那邊,椅子瘋搶一空,仆從們拿著椅子,鬥誌昂揚的回到了自家主子身邊。然而,還不等這些人落座呢,神風府的府門……開了。


    這一瞬,如果不是良好的修養,眾怕是當場就叫罵了出來。


    於是,在神風府門開了之後,這些本就麵色不善的人,麵色徹底的黑到了家。


    神風府大門一開,裏麵小廝開口了:“我家公子有令,買了椅子者,請帶著你們的椅子,一起滾回去。”


    滾回去?


    這種話,除了神風府的人,哪個敢說?眼下這些公子小姐們,哪個不是頗有身份?哪個不是家中嬌生慣養出來的天之驕子?


    可現在呢?一句滾出去,卻讓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隻能灰溜溜的回去了。不為別的,隻因為,這裏是神風府,是神風將軍的家。敢在這裏撒野的人,不論王孫貴族,不論你身份貴賤,一品大員也可當場斬殺。


    這是神風將軍的特權,一個令人看了眼紅的特權。


    買到凳子的走了,而沒買到凳子的人,則是萬幸自己沒搶到。然而就在此時,小廝又開口:“我家公子說了,想買椅子而沒買到的人,請你丟下你的錢袋,然後滾回去。”


    我靠!


    這大概是此刻,所有人的心情了。他們感情比之前買到凳子的還要慘?


    這次,有人不幹了。


    “你們這是搶劫?”


    “就是啊,老子活了這麽多年,還就真沒被人劫過。”


    “神風將軍府怎麽了?就算是皇宮,老子也不怕!”


    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這神風府的門前,就炸開了鍋。


    那小廝也不慌張,淡定的從身後拿出了兩隻大錘,在門上錘了兩下,咚咚兩聲,震得人心中發顫。


    小廝看著眾人,一臉的不屑:“我們家公子說了,搶了椅子的,是沒心眼兒的,不配做我們神風府的客人。


    想要去搶而沒搶到的,是既沒有心眼,又沒有實力的,更不配做我們神風府的客人,若是你們不走的話,我們就按照神風府的祖製,讓你們永遠都走不了。”


    小廝的話說的淡定,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眾人聞言,也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能一群人主動離開。


    跟神風府叫板,他們終究還差了一截兒。而且,沒想到椅子,真是讓人顏麵盡失。就算讓他們進去,他們也沒了臉了。


    當這群人走後,整個神風府門前,隻剩下了十人。這十個人,身上衣著依舊光鮮,顯然是剛剛過來,而且都沒有參與到人群之中。


    而這十個人,算上帶來的隨從一共才二十幾人。才是神風府真正想要的客人。


    “各位裏麵請。”小廝改了剛剛對待那些人的態度,恭敬的對眾人道。


    雲煙聞言,帶著紅月走了進去。


    對神風府門前剛剛發生的一幕,紅月隻覺得萬分驚訝。再看雲煙,連眼神都變了。小姐她該不會是神仙吧?


    進了神風府,雲煙真心理解了,何為優雅大氣。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湖。這裏,和各處的建築都格格不入,池塘中,有著一艘大船,小廝請眾人上船,然後朝著湖對麵的神風將軍府走去。


    感情,這裏是別有洞天啊。


    這一片人工湖,是要消費了多少銀子?雲煙隻覺得震驚。


    “小姐,這兒可真美。”紅月小聲在雲煙的耳邊說道。


    雲煙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在穿上的眾人,也都是各做各的,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聯係。


    算上雲煙自己,這船上隻有三名女子,和彼此帶著的侍女,其餘的一概是男子。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神風將軍府的人這麽做的原因,令人無法猜測。


    也正因為如此,才造成了一船的人尷尬的場麵,大家誰都不想先說話,誰也不想先示好。畢竟,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哪個願意笑臉迎上別人?


    坐在雲煙身邊的,是一名穿著粉色繡花長裙的女子,女子生的嬌媚,一如這湖邊上所生長著的芙蓉一般,看著賞心悅目。她的對過,是一名穿著紫衣的少女,少女眉眼彎彎,掛著笑容,看起來十分靈動。這便是沒有去買椅子的另外兩名女子啊。


    其中,身著紫衣的少女,雲煙是知道的,這是名滿京城的宮秀兒,宮家的姑娘,一向都是彪悍著稱,結果卻出了宮秀兒這個奇葩,讓宮家長了不少臉。


    從而的,這宮秀兒也在京城裏出了名。這女子,最愛琴棋書畫,偶爾也會繡繡花,聽起來,是個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而身邊的粉衣少女的話,雲煙便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沉默著的眾人,讓小廝鬆了口氣。公子已經交代了,在沒見到他之前,不允許這些人私下裏熟絡,若是有跡象,一定要馬上阻止。這才派了他過來,而不是尋常時候的接待。


    湖不算太大,很快的,便到了對岸。這船上的男子們,倒是很有風度的選擇後下去,照顧了雲煙等人。下了船,雲煙等人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真正的神風府。


    神風府的牌匾,是燙金大字所刻成,門口兩座石獅子威嚴聳立,漆紅色的大門,象征了高門貴府的庭院深深。在這神風府之後,又會隱藏著多少的悲歡,眾人無從得知。


    百年世襲下來的將軍府,給人一種肅穆感,讓人不敢放肆。


    饒是這些見慣了大場麵的少年郎,也都是驚訝不已。


    “各位,請跟我從東院入內吧,我家公子在東院等著各位。”話落,小廝為眾人打開了東邊的一扇大門。


    入內後,花團錦簇,應接不暇。


    這裏,比皇宮後花園,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隻留了一條極為偏窄的小路作為路徑的神風府東院,幾個人中,一名男子笑了起來:“早有傳聞說,沈公子愛花,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男子的話中,有調侃,也有敬佩。調侃沈朝安的癡,敬佩他能找到如此多的花,並且種好,這裏,簡直就好似一片世外桃源一般。


    “冷公子,我家公子他素來愛花,不過,這些花,卻是外人送來的,與神風府沒有任何關係。”小廝在一旁為男子解說。一句話,道出了送過禮的人的心酸。


    給神風府送禮,容易嗎?


    人家收了禮物,還不一定會記住你是誰,而且,也並不在意!這是真坑啊。


    “嗬!倒是真美。”這次,開口的是粉衣女子,讓人意外的,粉衣女子沒有她看起來的那麽乖巧,反倒是語氣冰冷。


    雲煙聞言,稍稍驚訝。


    很快,在小廝的帶領下,眾人總算是見到了傳聞中的沈朝安。這個名為沈朝安的男人,此刻正在花叢另一端,伺弄著他的花草。


    見到雲煙等人過來之後,笑了笑,然後道:“一等,稍後就好。”


    一句話,讓眾人當場就想摔桌不幹了。開什麽玩笑!他們的時間都很寶貴好嗎?


    當然,心中有這種想法,麵上誰都不會露出來。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精明,都在沉默等待。等著看誰先忍不住,叫停。


    於是,在眾人的淡定之下,沈朝安開始給他的花澆水,然後給花除草,除蟲,然後甚至翻上新的土!伺弄的精心,令人發指。


    雲煙淡淡的看著男子做的這一切,深深的無力了。她就知道,雲飛揚不想來的事情,絕對不是一般的折磨人。這沈朝安,哪裏是來請她們赴宴啊,這分明是來給她們下馬威。意思是,不管你們和神仙粉有沒有關係,在我神風府出手後,你們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


    這事兒,誰都明白,但是誰也都清楚,這是個事實。現在,這些人隻需要沉靜的等待,然後回到家中後,將事情對家中主事的人說一聲。由他們定奪。


    當沈朝安將一切伺弄好之後,已經是半晌,眾人頂著日頭,依舊隻能淡定的看著沈朝安。似乎這人也算是良心發現,在眾人快頂不住的時候,他回房間了。換了一身幹淨的華服,麵帶笑容的走到了眾人麵前道:“各位,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而來。”


    要演講?雲煙來了興致,她等了這麽久的演講啊。


    “各位,請入宴吧。”沈朝安沒有雲煙想象中的愛說話,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入宴吧,然後,就讓小廝帶著眾人去專門準備好的宴客廳了。


    沈朝安喜歡花這一點,真心是體現在了各處,就好似這宴客廳吧,簡直就是花的海洋,處處都少不了花的點綴,令人眼花繚亂。


    “小姐,這兒可真漂亮。”一旁紅月小聲在雲煙的耳邊說道。不敢大聲。


    雲煙聞言,默不作聲。看著桌子上的各種糕點,深深懷疑這裏也會有什麽文章。從開始到現在,這位沈公子,無不表現出了他別扭的性格。


    連試探做的都那麽隱秘,哪一點不對了,就遭了秧。在這種時候如果被趕出去,才是真丟人。


    這樣的想法,不隻是雲煙有,眾人都有。


    剛在外麵站了那麽久他們已經心有餘悸了。


    “對不起各位,讓各位久等了。”就在眾人都不動聲色的時候,沈朝安進來了。然後隻見到他客套了一句後,就笑著開始吃飯!


    對,是吃飯!


    完全沒有在意別人的開吃,絲毫不去關心雲煙等人。眾人一看這狀況,指不定一會要出什麽幺蛾子。他們來的時候,可都沒吃太多東西啊。


    雲煙二話不說,也拿起了筷子開吃。丟人再說丟人的,至少比餓死了好了。


    所謂的宴會,簡直就好似現代的食堂一般,眾人悶聲悶氣的,誰也沒有開口。但是心中都開始腹誹這沈朝安。


    當眾人吃過了飯之後,沈朝安才開始正題。


    飯桌上,飯菜全部撤掉,取而代之的,是美酒佳肴,空著的大廳中,也出現了舞姬的身影。男子撫琴,女子跳舞。好不優雅。


    靠!


    眾人又懵了。這神風府的節奏,和他們不同啊。


    “各位,不好意思,我們習慣食不言寢不語。”沈朝安開口,淡淡的解釋道。


    對此,眾人已經完全沒話說了,飯都吃完了你告訴我這個?


    “沈公子,今日找我們前來可有何貴幹?”終於的,之前便調侃過沈朝安花園的冷公子耐不住了,開口問道。


    男子話落,沈朝安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口道:“來人,把他丟出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眾人呆呆的看著隻說了一句話,就被神風府的人給抓出去的冷公子,有一種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態來表達此刻心情的無力感。


    “各位,請聽我說。”沈朝安又說話了。這下,真心是沒人再接茬。


    見眾人不語,沈朝安笑了,那張不算好看,卻異常耐看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疏離的笑容,緩緩說道:“近日,我從逍遙山上下來,沿路發現了許多叫賣神仙粉的人,一時間好奇,沒想到,這一買下,才發現了其中的惡劣。”


    哪個不長眼的把東西賣給他了?雲煙心中腹誹,看著沈朝安那副生氣的樣子,稍稍感慨。這個看起來很無厘頭的男人,意外的有正義感啊。


    “各位,也許大家都不知道,這神仙粉,是用作害人之物。”沈朝安繼續激動的說著,然後命人給雲煙等人一人拿了一包。


    “這東西,我前幾天在一個鎮子上見過,整個鎮子都被禍害的不成樣子。”說話的,是一名男子,男子的身上穿著淺色的長袍,他的頭上戴著鬥笠,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但是,語氣卻是生冷,顯然,對神仙粉,他也很不喜。


    “看起來很嚇人。”這是宮秀兒給的答案。


    “這玩意,和我們有什麽關係?”這是豪放的粉衣女子。


    雲煙見兩名女子都發話了,她也不好不說話,隻好道:“依我看,還是聽沈公子繼續說吧。”


    沈朝安聽雲煙這話,便接過了話題,繼續道:“這東西,一旦長期服用,便會令人產生幻覺,甚至於為其傾家蕩產,最終走向死亡,如果不全部銷毀的話,是個隱患。”


    “但是,怎麽銷毀?”對過,江家的江許開口了。這江許,是個狀元郎,因為拒絕了公主的婚約,娶了一名人家庶出的女子,最後公主大怒,求著皇帝,削了他的官職。


    從那之後,他棄官從商,倒是做出了名堂。


    對神仙粉這種東西,他不在意,但是如果能結交下神風府,他倒是願意。


    眾人對待神仙粉的態度,其實大致都是如此。


    “事情很簡單,事實上,我已經查出了這件事的主謀是誰,隻要我們有辦法抓住他的把柄,很快就能將神仙粉的源頭斷掉。”


    沈朝安一臉決然。


    眾人聞言,皆看向了他。


    饒是雲煙,都有了幾分好奇。她一直很想知道那神仙粉的來源是從哪裏來的。


    “紅家。”男子話落,雲煙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紅水瓏。”


    果然!預感成真!


    “這個,不大可能吧?”雲煙是第一個發出疑問的。沈朝安聞言,看了眼雲煙,眸子中劃過一絲審視之色,隨後解釋道:“本來我也這麽想,但那時,的確是他。”


    “是那個開賭館的啊,我就說嘛,這人很奇怪。”


    “原來是他,直接命人抓起來不就行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而雲煙卻是陷入了自我世界之中。水瓏?不可能!就算此刻彼此分開,他也不會騙她的。當時,他那痛苦的神色不是作假的,那無力的態度,還有那一抹苦笑。


    “絕對不可能是他!”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的時候,雲煙突然大聲道。跟隨著她的紅月見此,嚇了個夠嗆,急忙拽著她的衣袖,小聲叫道:“小姐。”


    “雲姑娘是吧?”在眾人來此之前,沈朝安早就已經將人都調查了清楚,所以很輕易便認出了雲煙。


    雲煙聞言,點了點頭。


    “姑娘說不是紅水瓏,那麽,你覺得會是誰呢?”沈朝安詢問。直覺告訴他,她似乎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絕對不會是紅水瓏。”雲煙鄭重。


    “這可未必吧?如果我沒記錯,那紅水瓏是你的未婚夫,你護著他是應該的。”說話的,是那粉衣女子,話中,還帶著嘲諷。


    雲煙聞言目光驟冷:“與那件事毫無關係。如果神仙粉的主要源頭真的是他的話,那麽,我會親手殺了他。”


    雲煙此刻,氣勢逼人,隻是一眼,便讓剛剛說話的粉衣女子閉了嘴。看著雲煙,眼神中劃過一絲怨毒。


    “姑娘不必生氣,事實上,白姑娘也隻是怕大家被引導。錯過了該注意的地方。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剛剛獨自一人說是水瓏公子,有些不妥,不如,各位一起來查此事如何?”


    沈朝安向眾人發出了邀請。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答應沈朝安,就是要和神風府站在同一條船上,日後同進同退,這神仙粉的事情很棘手,正因為棘手,各家的家主才都沒來。他們如今,又怎麽能隨便做主?


    “我不答應。”眾人都清楚不該答應,然而,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說不答應的,竟然是剛剛激動的雲煙。


    “嗬!你該不是怕了吧?”粉衣女子嘲諷。


    雲煙聞言,笑了:“不是怕了,而是,為什麽我要幫著你們懷疑水瓏?你們算什麽?”話落,雲煙轉身離開。


    敢於無視神風將軍府的,除了她,當下真心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沒想到,這京城的姑娘,也有硬骨頭。”男子那邊,一名穿著深紫色長袍的男子,半趴在桌子上,鳳眸慵懶的盯著手中的琉璃杯,笑了。


    “風公子?”沈朝安試探著叫了這人的身份,男子聞言,點頭,然後丟下琉璃杯道:“神風府與風家是世交,作為世交,理應共同進退,雖然這次的事情隻是沈公子辦的,但是,皇命在身,我們幫你,義不容辭。有什麽事情,沈公子直接對風家吩咐就是了。”


    說完,男子離開了。


    這男子,是京城風家的公子,風莫離。這人放蕩不羈,但是卻很有眼光,做什麽事情都是有利可圖才出手。如今,他這麽說了,很多猶豫的人也終於點了頭。最後十個人裏,八個答應了。另一個沒答應的,是那叫做宮秀兒的女子。


    宮秀兒一副柔弱的樣子,對眾人說她要回家征求意見。然後就離開了。


    在對於這個結果,沈朝安說實話是沒預料到的。本來,按照計劃最少會有十個人。但是沒想到,那些人太蠢,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隻剩下十個了。後來,又出了雲煙這個幺蛾子,以至於現在人手不夠。


    沈朝安愁了。


    比起沈朝安的愁,雲煙事實上更甚。回到雲家,雲煙第一件事便是找上了雲飛揚。


    雲飛揚的書房內,雲煙同雲飛揚麵對麵坐著,喝著茶。


    “氣順了?”雲飛揚看著雲煙,笑著問道。


    “哼!”雲煙冷哼。


    “神風府一向心高氣傲,受了氣也是理所應當的,這也是在告訴你,為父不是萬能。因為我,不是皇帝。”雲飛揚歎息。


    然而就在此時,雲煙忽然用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他。將他看的發毛。


    “你在看什麽?”雲飛揚隻覺得毛骨悚然。


    “父親,您知道神仙粉的事情嗎?”


    “怎麽問這個?”雲飛揚皺眉,顯然,他對這件事很不感冒,確切點說是嫌棄。


    “別管,總之你知道神仙粉嗎?”雲煙不耐,再度問道。


    “知道是知道一些,但是,煙兒,這件事你不要攪合進去,太亂了。”雲飛揚眉頭緊鎖,要求道。


    “我清楚,總之告訴我。”雲煙的回答一向是模糊,不會給雲飛揚一個正常的答案。


    雲飛揚見此,知道雲煙是打定主意要參合進去了,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這神仙粉能夠在京城之中活動起來,大概還要歸功於昨日來此的淩王。”


    “他?”雲煙驚訝。


    “是啊,神仙粉的主人是誰,大家都不清楚,但是,淩王,水瓏,樓相思,這三個人,是這件事的突破口,想要真正斷了這神仙粉的來源,他們三個人是必須要得罪的。所以,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如今,沈家的小孽障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邪了,難不成在逍遙山上凍傻了?”


    雲飛揚很鬱悶。


    雲煙聞言,嘴角一抽:“也就是說,如果不讓這三個人吐出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的話,那麽這神仙粉終究還會有吧?真是讓人驚訝啊,淩王也會參與?”


    “據說是因為欠了人家的人情,王爺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雲飛揚說起淩王,尊敬道。


    雲煙聞言,撇了撇嘴道:“我還真沒看出來。”


    “哼!淩王可比鳳空塵那個小兔崽子好多了,當年要不是因為淩王主動離開,皇位哪裏有鳳空塵的?”雲飛揚說起此事,再次歎息了。


    雲煙不想聽他繼續歎息,準備離開。然而,在雲煙要走的時候,雲飛揚再度開口:“煙兒,這件事水太深了,你不要參合進去,這是為父唯一能告知與你的。”


    “恩,我知道。”雲煙這麽說著,但是心中已經決定了,她要去見水瓏!


    為了自己,也為了水瓏。


    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讓她牽腸掛肚,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左右她的情緒,更不曾有一個人,讓她心動到這種地步。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挽回,前提是,水瓏會將神仙粉的事情理清。


    她不是個大善人,但是,也看不過神仙粉來害人,擾亂了別人的幸福。自己沒有幸福,就要珍惜別人的,因為沒有,才知道這東西的珍貴。


    她對於用神仙粉掠奪別人幸福的人,隻有不齒。若是水瓏不能與神仙粉的事情脫離幹係,她和他之間,也就真正的無法繼續了吧?


    心中這般想著。雲煙走回了自己的院落。


    當雲煙走後,喝茶中的雲飛揚,歎了口氣。自從這個女兒變了之後,他歎氣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說什麽我知道了,明顯是還要參合進去啊。


    牽扯如此大的事情,別說是他,就算是他和神風府聯手,都未必能夠擺平。能夠支撐著地獄街繁榮,能夠令神仙粉逍遙過世的人,怎麽會是能輕易被他們這些孩子撼動的呢?


    “可惡!歸根結底,都是神風府那小兔崽子惹的禍!”雲飛揚憤怒的自言自語道。


    而另一邊,神風府內,司農花草中的男子,忽然打了個噴嚏。疑惑之極。奇怪,天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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