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蘇墨醒來的時候,是在楓林城的一處大宅院中。


    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給自己擦拭臉龐的白白,白白誤以為是自己將蘇墨吵醒,歉意不已。


    蘇墨坐起身來,望著周圍的一切,“這裏是哪裏?”


    “楓葉城,一個離著風火宗不是很遠的地方。”白白為蘇墨介紹。


    “怎麽會來到這裏?”蘇墨有些不放心,尤其是聽說離著風火宗不遠,自然很是擔憂。


    “九重樓的人帶我們來這裏的,據說是他們家的老板下達的命令,要把你接來這裏休養。”


    “九重樓?”蘇墨驚訝的不行,旋即又想到妖嬈的本事,也就明了。雖然這女人很狡猾,但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不會坑害自己。“她,她來了?”


    “沒有。”白白搖頭,“你和她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嗎?”


    “沒有。”蘇墨有點兒緊張的解釋著,“絕對沒有,這個你可以去問琉璃,琉璃可以幫我證明。”


    “那她為什麽對你這麽好?”白白緊追不舍的問著。


    這個問題對於蘇墨來說有些難以回答,總是不好告訴她,是那個女人看上了自己……


    猶豫了好一會兒,蘇墨歎口氣,幹脆沒有回答,而是詢問別的,“伯父和伯母呢?”


    “在這。”房門被推開,蕭騰就這麽直接走了進來,手和腳上的鎖鏈已經被九重樓找來的大能給解除。傷勢也因為九重樓派遣來的神族大能已然無礙。


    看到他沒事,蘇墨總算是重重的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蕭騰說。


    蘇墨摸了摸胸口,確定自己的外傷都已經痊愈,走下床來穿好鞋子,精神抖擻的說道:“既然大家都沒事,那我們盡快感到天海宗去。”


    “不用了,既然你認識九重樓的老板,這兩天我也做了一些事情。九重樓的情報天下第一,幾乎無所不知。我請求陳掌櫃的幫忙調查一下蕭蝶幾個人的消息,早上的時候陳掌櫃就已經把消息帶了回來。蕭蝶安然無恙,靈道身受重傷,還有一位名叫青竹的姑娘,傷的也不輕。現在他們正在趕來這裏的路上。”


    蘇墨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怎麽會這樣?有青竹和靈道兩個人跟蕭蝶一起去天海宗……”


    蕭騰無奈的歎口氣,“你們幾個把這幾個宗門搞的雞飛狗跳,天海宗那樣的三流宗門,遭遇你們這等未知大敵,怎麽會不找幫手。所以王天海花費重金請了幾個幫手,所以三人才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現在很擔心靈道那孩子的安危,蕭蝶帶回來的消息說,靈道極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蘇墨慌了神,靈道對自己來說,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這次跟著自己出來,倘若有個好歹,自己如何和自己交代,又如何和小可憐交代。


    “我去找他。”


    “他們在路上,你去哪裏找。”蕭騰說。


    “我能第一時間找到他和蕭蝶,你們在此等候便是。”


    說著蘇墨就要去找蕭蝶,結果被白白拉住,“出了城以後你再去,我不想你的秘密被九重樓的人知道,盡管他們號稱天下皆知。”


    蘇墨一想也是,告別蕭騰,衝出屋舍,就要出城去。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輛奢侈的馬車快速的到來,蘇墨略微一感應,神色一喜。


    蕭蝶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緊隨其後的便是青竹。


    兩個人看到蘇墨,都很內疚,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靈道沒有露麵,還在馬車裏,由此可見他的傷勢的確是嚴重的有些令人擔憂。


    “死沒死?”蘇墨問蕭蝶。


    蕭蝶生氣的說道,“你很盼著他死嗎?”


    “我的意思是,沒死就不要死。”蘇墨高興的爬上馬車,看到靈道倒在馬車上,全身包裹的就像是一個木乃伊似得。甚至連一隻眼睛都被蒙住。靈道還醒著,一隻眼睛望著蘇墨,半晌沒說話。


    “右眼……受傷了?”


    “嗯,可能會瞎。”靈道懊惱的說道,“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你,反過來,最倒黴的事情也是遇到你。老子小兩口今後明明是兩個人,卻是一隻眼睛,媽的,想想我就恨不得弄死你。”


    “我盡量想辦法,保住你的眼睛。”蘇墨小心翼翼的將其扶了起來,隨後將其抱起,下了馬車。


    靈道歎口氣,弱弱的說道:“眼睛的事情先放放,趕緊想辦法救命,我,我生機大部分被人斬斷……要不是九重樓派人一路上給我用神術續命,我恐怕都撐不到來見你。”


    “很抱歉,我之前也受了傷,在養傷,且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否則的話,我不會待在這裏等你來,一定會去找你。”


    “這話就不用解釋了,我明白,趕緊想辦法,我不想小可憐改嫁!”


    蘇墨抱著靈道來到自己的房間裏,白白和蕭騰看到蕭蝶回來了,一陣激動。但又在這種時候顧不上說話,一心牽掛靈道的安危。


    蘇墨給靈道診脈,覺得不夠準確,又將自己的一縷力量注入他的體內,查看的更為仔細。


    靈道的確傷的很重,很多地方的生機被人斬斷,且體內存留著很凜冽的劍意不曾消散。


    “很強大的劍道,誰做的?”


    “這個時候我不想說什麽報仇不報仇的事情,我就想問問你,我這是最後一次見你,還是以後還能見你。”靈道顯得有些緊張,他可以和蕭蝶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那是因為害怕蕭蝶會為此感到內疚,畢竟自己傷成這個樣子,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保護蕭蝶導致的。可麵對蘇墨的時候,事關生死,他還是沒有辦法真的繼續假裝坦然。


    “我會盡全力,總之,我不會讓你死。金剛前輩怎麽樣?”


    “也受傷了,自顧不暇。”靈道說。


    “你們遇到什麽境界的人,竟是搞成這樣?”白白輕聲的問道。


    “幾個天機境,三個靈源境,可惜的是,我們三個都不是蘇墨,所以才會這般下場,好就好在,哼,王天海還是被我們宰了!”


    “真是大手筆。”蘇墨感慨萬千,但更重要的還是感慨三人遇到這等實力的修行者,竟是還能全身而退。


    靈道忍不住的翻個白眼,結果把自己的眼睛弄痛,“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感慨了!到底怎麽救我,有沒有方案!我,我……我特麽的小腹以下生機盡斷,老子還沒留下一兒半女呢!你知道不知道!”


    “我說了我不會讓你死。”蘇墨轉身拿了一個碗過來。


    “那你到底說說怎麽救我啊!”靈道真的急了眼,恨不得給蘇墨一拳,如果他的拳頭能抬的起來的話。


    “這不是在幫你弄藥嗎?”蘇墨拿著一個碗很無奈的說。


    “藥在哪裏?”靈道緊盯著蘇墨手裏的那個碗,希望蘇墨能拿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來。


    結果蘇墨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開始向碗中滴血。


    “幹什麽?”靈道嚇一跳,以為蘇墨這是要自殘。


    “藥。”


    “要什麽?”靈道下意識的問。


    蘇墨生氣的看了他一眼,“這就是藥。”


    “你的血?你怎麽不告訴我,接下來我還得吃你一塊肉?”


    蘇墨愣了愣,竟是陷入了沉思。


    靈道一看他這模樣,哪裏會想不到他是在想些什麽,急忙搖搖頭,“你少來啊!我特麽的就是死,我也不會吃你的肉的!”


    “你的血,能,能救他嗎?”蕭蝶問。


    “我覺得問題不是很大。”蘇墨回答。


    白白想了想,也點點頭,“應該是沒有問題。”


    “他體內的那些劍意,我幫著逼出來就是,毀壞的生機,我的血應該能補救。總之,至少我不會讓他死,哪怕是喂他和一輩子的血。”


    一股誘人的香氣飄散在整個房間裏,沒有刺鼻的血腥味,如同藥香,如同香料。


    蘇墨劃傷自己的手腕無數次,才接了半碗鮮血給靈道,靈道下意識的伸手接過,考慮了半晌之後,才為難的說:“真,真要喝啊?”


    “少廢話。”蘇墨不高興的催促著他。


    靈道聞了聞,覺得味道很誘人,根本就不像是一碗血,為了能活下去,張開嘴巴就要喝,卻聽到白白出聲攔阻:“等一下。”


    靈道嚇了一跳,以為白白是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隱情沒有告訴自己。


    “怎麽,怎麽了?”


    蘇墨也奇怪的看著白白,不知道她為何喊停。


    白白解釋道:“我感覺到你的鮮血裏,有著極其精純又極其渾厚的生命力,如此強大的血液按照靈道剛才張開大口的樣子喝下去,我怕他會死。”


    “那,那怎麽辦?一點一點的喝?”靈道一聽不是什麽壞事,也就徹底的放了心。


    白白點頭,“最好是一點一點的喝。”


    於是靈道像是再喝一碗燙嘴的糖水似得,一點一點的喝著蘇墨的鮮血。


    效果並不明顯,甚至他喝了好一會兒,也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麽異常。


    “好像沒什麽作用啊?”靈道停了下來。


    “總是要等你吸收才行。”蘇墨解釋。


    靈道還想說些什麽,忽地感覺到全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股燥熱,旋即便是鑽心的疼痛,險些讓他把手裏的碗直接丟出去。


    “怎麽了?”蘇墨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接過靈道遞過來的碗,就見靈道汗如雨下,臉色蒼白如紙。


    “好,好難受。”靈道痛苦的說。“感覺像是身體裏著了火一樣……”


    “生命力如此精純的鮮血,進入到你體內以後,反應理應是這樣,忍著點吧,別無他法。”白白說道。


    說完之後,又忍不住的看了蘇墨一眼,為此感到震驚。


    青竹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就直接將蘇墨手裏的碗拿了過去,想都沒想直接一口喝了下去,隨後將碗還給蘇墨,“我也受傷了,需要修養,送我回去。”


    蘇墨點點頭,將青竹收回心府空間,繼而繼續觀望著靈道的情況。


    “我說,你,你特麽的這是什麽血啊?天道聖火啊?要,要燒死老子了!”靈道開始在床榻上打滾,不時的張牙舞爪。見此蕭蝶卻是高興了起來,忍不住的喊叫道:


    “靈道,你的手臂恢複生機了!之前你可是跟斷手斷腳了似得啊。”


    靈道短暫的愣了一下,也發現自己的雙臂的確是恢複了生機,當下極為的高興,可隨後,那難以忍受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他無法繼續再高興下去,繼續在床上打著滾。


    一股難聞的氣味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讓蘇墨幾個人都有些難以繼續待在這裏。


    “什麽味道,這麽臭。”


    “應該是他體內的雜質。”蘇墨想了想,給出一個猜測。


    “我去燒水。”蕭蝶轉身拉著自己父親離去,白白也覺得自己繼續待在這裏不合適,也轉身去外麵等著。


    靈道一看姑娘們都跑了出去,二話不說就撕扯著自己身上包裹的布條和衣服,“熱死了,熱死了,烤死了,烤死了。”


    “先忍忍,現在看來,我的鮮血的確是能救你的命,但不知道能不能治愈你全部的傷,你不要亂動,萬一牽動了別的傷口,我回頭還得給你治。”


    “你,你說說,你特麽的到底,到底算個什麽人呐……血都這麽強……”


    “能救命總是好的,哦,不要說出去。”蘇墨笑了笑,被那氣味搞的也不由的又退後幾步。


    靈道折騰了很久才安靜下來,炙烤的感覺逐漸的消失以後,不用蘇墨去查看,他也知道自己一定是得救了!隻不過全身的酸痛卻是比之前要更加強烈一些,就好像自己真的被放在火堆上炙烤了一番似得。


    蘇墨給靈道弄好洗澡水,將其丟盡木盆之中,原本幹淨的水立即變得如墨一樣,不禁把蘇墨嚇了一跳,也把靈道嚇的不輕,忍不住的嚷嚷著,“老子身體裏有這麽多的雜質?這是把一輩子的髒東西都排出來了?”


    “這水我覺得你可以留著。”蘇墨一本正經的說。


    “留著?留著幹什麽?給你蘸筆寫字嗎?”


    “當毒藥。”蘇墨笑了起來。


    靈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去你妹的,趕緊給我換換水,這水怎麽洗澡……”


    靈道折騰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時候,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倒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看著蘇墨為自己飛針走線,不時張張嘴巴,示意蕭蝶給自己嘴裏塞塊水果,像極了一位地主老爺。


    能活著的感覺真好,靈道劫後餘生的感慨特別多,甚至還悟出了一些大道理,比如要珍惜人生,珍惜眼前人似得。搞的就好像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哲學家,像極了道門的那些四處宣揚道義的神仆。


    “既然我活了下來,那幾個老狗可不能讓他們過的逍遙了!我必須要報仇才行。”靈道哼哼笑著說道。


    “等你養好傷,我陪你去。”蕭蝶想到王天海找來的那幾個幫手,一樣恨得咬牙切齒。


    蘇墨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因為不管兩個人誰去報仇,自己肯定都會跟著的。因為他們很清楚,沒有自己,他們目前說報仇,也隻是嘴上說說,心裏想想。


    “以後我們吃不上飯的話,咱就去賣血怎麽樣?”靈道見蘇墨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故意的開了一個玩笑。


    “恐怕不行。”蘇墨一本正經的回應,“因為我比你還怕死,血流多了,會死的。”


    “……”靈道難得有無語的時候。


    蕭蝶則是忍不住的笑了笑,不知是笑蘇墨一本正經的在和靈道開玩笑,還是笑靈道被蘇墨的話噎的不知道怎麽往下接。


    “伯父平安無事,那麽你想好了怎麽安排他們了麽?”蘇墨忽地問蕭蝶。


    蕭蝶愣住,尷尬的看著他,半晌搖了搖頭。


    “找南山劍宗報仇,不切實際,至少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仗著是道門的黑衣大神官,也都沒有辦法去找風信子算賬,因為道門不會允許我這樣做。”


    這個道理蕭蝶自然理解,畢竟南山劍宗在人族來說,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門。這樣的大宗門,道門絕對不允許與其發生衝突。除非他做了讓道門難以容忍的事情。自己父親這事根本就不具備讓道門無法容忍的資格,所以就算是蘇墨要和南山劍宗翻臉,道門絕對會第一個站出來阻止。


    隻是這件事情難道就這麽算了嗎?蕭蝶心裏很不服氣,卻又很無奈。


    風信子為何抓自己父親,自己不知道有情可原,古怪的是,連自己父親同樣也是一頭霧水!而且自己父親清楚的告訴自己,他在修行界這些年,不論是年輕的時候,還是現在,都和風信子,甚至是和整個南山劍宗都沒有任何的恩怨。風信子會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隻有他一人知道。


    “蕭宗的大仇至少我們報了,也算對得起死去的那些蕭宗弟子。風信子這件事情,我會過問,也會問出個所以然來……說句不好聽的,伯父伯母既然沒事,我就沒辦法和他撕破臉去解決這件事情,如果伯父伯母不幸被他殺害了,我一定會和你一起追究到底,為伯父伯母報仇。”


    “我明白的。”蕭蝶說道,“我是那麽愚蠢的女人?”


    “我隻是和你說一下,等下吃完飯的時候,我們和伯父伯母商議一下接下來他們的打算。如果風信子還不肯放過你父親,我會讓他付出絕對的代價。”


    “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為什麽要抓我父親,甚至是為了抓我父親,不惜滅掉蕭宗封鎖整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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