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鳳眸中蘊著笑意,玉手緩緩撫過大拇指上的祖母綠扳指,黑棋子落下,將年更笙殺了個片甲不留,鳳眸瀲灩,揚唇笑道:“年尚書。你輸了。”


    輸了棋子還輸了兒子?年尚書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廝,道:“這青絕府不是誰都入,也不是誰都能出,你可得好好伺候九千歲!”


    那小廝道:“奴才謹遵尚書大人教誨。”


    這時,塚離匆匆來報,說是計都派了大批錦衣衛包圍了青絕府,授太後懿旨,要追究樊翰之死。


    林潼揚起長睫,妖嬈眼線將他襯得越發詭魅如狐,勾唇道:“那便請錦衣衛指揮使計大人進來喝杯茶吧。


    “屬下領旨!”塚離的身影匆匆離去。


    年更笙身邊的小廝看了林潼一眼,這王上王,人上人,談笑間殺人於無形。掌握文武百官生死大權,也就隻有錦衣衛敢這般囂張生事。他此番從容淡定,想必心中早就想好了計策應對。


    看他悠然自得地撐著手,慵懶間有幾分散漫,修長濃密的睫便是連女子看了都為嫉妒,生得這般妖孽,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偏偏是個太監,真是可惜了呀。


    計都帶著一行錦衣衛入內,他手握在腰間的繡春刀上,目光冷然地看著花廳中人,掠過年更笙時微微一愣,這新任尚書。是宮中德妃生父,德妃膝下二皇子又青出於藍,年更笙如今入了青絕府,隻怕也是存了狼子野心吧?佞臣為伍,大梁國運堪憂。


    計都棱角分明的硬朗五官上有著威嚴之色,他拿起一道明黃色的懿旨在手,高高舉了起來,“九千歲林潼,涉嫌殺害錦衣衛副指揮使樊翰,現太後奉命本官將林潼帶回錦衣衛候審。”


    在場的人除了林潼,其他人都跪了下去,口中念著“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潼長睫微揚,波瀾不興地看著計都:“口說無憑,就是不知道計大人要憑什麽讓本座甘願受刑?”


    計都道:“事發當晚,本官曾經與你交手,你身上還受了本官的應龍行之傷。是與不是。查驗即可。”


    嘴角勾起一抹發狠的笑意,林潼笑得輕狂:“那麽計大人的意思是要本座脫了衣裳給你查驗麽?”


    計都皺著眉,麵無改色道:“九千歲若是心中坦蕩,有何不可呢?若是脫不得,說明九千歲心中有鬼。”


    “放肆,憑你一個區區錦衣衛指揮使,還敢要本座脫衣服?計都,你這錦衣衛指揮使便隻有這點能耐了麽?倒是越發下作了!”


    “你----”計都咬了咬牙齒:“九千歲既然不配合,那本官也隻好奉命行事了。”當時沒能擒住他,他事後想來便是後悔,沒想到他居然連樊翰也給殺了,不過他身上中了自己的應龍行,這是難逃的罪責。


    計都一個揮手,一批錦衣衛蜂擁而上。


    “竟敢這般無禮,本座今日就取了你計都的項上人頭!”林潼掌心拍在棋盤邊,掌心內力將棋盤的黑白子射向計都,計都眼瞳一縮,手中繡春刀出鞘,他飛身而起,繡春刀劈碎了棋子,黑白棋子瞬間化成了粉末。


    如果不是計都要抓小東西,小東西便不會有事,如果不是計都那麽及時地貼了欽犯榜,小東西不會出事,太後的懿旨,嗬!那便先讓計都死,再讓太後死,還有那個宮宛如,非得把她削成三千六百片不可!


    那小廝看了一眼年更笙,年更笙朝著他搖了搖頭,如果九千歲當晚上真的去救了宮薔柳,那便說明那宮薔柳在他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便能捏住他的命門。


    小祥子飛快地將嗜血劍扔給林潼,然後出去找救兵去了。


    林潼和計都出了花廳,在花廳院內交戰,打鬥間,計都才發現林潼果然也是個大丈夫,身中他應龍行的傷,卻還是硬朗地跟他過了四十多招,是不怕死還是驕傲?


    打到一半的時候,眼看計都漸漸占了上風,林潼手中嗜血劍立於土中,他挽了一個手勢,剛發出“黑琰”二字,計都也正準備備戰之時,忽然一道聲音高亢地傳了過來。


    “報----”


    眾人看去,隻見一名錦衣衛匆匆來報,麵色倉皇,計都道:“怎麽了?”


    那人走到計都得耳邊,說了一些話。計都臉色一變,睨了一眼林潼,說了聲“撤”便攜眾錦衣衛飛快地離去了。


    林潼拔出嗜血劍,“本座的青絕府,豈是你來去自如!”一個咬牙,便要刺去,卻沒想到那年更笙叫住了他:“九千歲且慢!”


    林潼捏緊著嗜血劍看著年更笙:“年尚書什麽意思?”


    年更笙笑得一臉沉浮,卻是設想周到:“錦衣衛此次以下犯上,更是不把九千歲放在眼中是要處置,但九千歲要報仇不是在現在,當今太後指名錦衣衛要捉拿大人,想來也是跟九千歲有些嫌隙了,九千歲若是跟太後關係鬧得太僵,隻怕為難的人是皇上,我們如今都在同一條船上,下官自然也是為了九千歲考慮。”


    “哼,聖上禦封本座為九千歲,太後卻處處與本座作對,是不將皇上放在眼中麽!”最近讓蘇摩緊盯著錦衣衛,知道了太後的懿旨,便派了蘇摩去擒拿計都的養子,一來可以在他使用黑焱神功前引開計都,他的黑焱神功被反噬,他最近體力又消耗得厲害,中了應龍行的傷,強行使用黑焱神功,隻怕會控製不當引起兩敗俱傷;二來,借年更笙在此,追出去殺計都便是要看看這人會不會阻止自己,給他一個讓自己相信他的理由。當他看到自己狼狽處境,他才能跟自己連成一氣,讓年更笙自己作為這個九千歲也還是要受製於人,讓他發現自己貪得無厭想要做攝政王擺脫君王製度的決心。


    “九千歲息怒----”年更笙看著他身形矯健,完全看不出有傷的樣子,但是計都那應該也不會搞錯,總之與林潼這種狐狸做交易,他自是會小心著點,勾唇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丈夫能忍得呀,隱忍方才能絕地反擊呀。”


    林潼笑看著年更笙,手中嗜血劍劃過手臂,血養了嗜血劍,這才對年更笙說道:“年尚書,裏麵說話。”


    年更笙點了點頭,先讓林潼進了花廳,太子大婚,邊關行,如今回來了,自是要好好想想計策,如何殺了太子鳳慕臨那個廢物。


    重新在花廳內做好,小祥子重新沏茶。林潼看著那年更笙道:“太子大婚後,皇帝便將地下殿內的一頭食人怪給遷到了東宮下,上次太子大婚沒刺殺成功,你我想要再次刺殺,隻怕不行。”


    年更笙麵色沉重:“九千歲所言極是,下官聽說那食人怪十分厲害,可抵萬軍,隻怕難以對付。”


    林潼道:“食人怪喜陰,不喜陽,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太子,引出宮去。”


    “太子出宮……”年更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此舉甚好,不過太子怎樣才能出宮?”


    林潼慢悠悠地道:“菊花宴上驚現白菊,便是最好的引子。年尚書肯定也聽說過十五年前皇宮的一場血案,當時的孝元皇後被臻元做成了人彘,當時的大皇子鳳秋軒被人剁成了肉醬,殺人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晚上做噩夢麽?而那太子又是孝順之人,如此?”


    年更笙一點就通透,他的女兒在宮中為妃,若是……勾唇笑了起來:“九千歲果然英明,下官這就告退去準備起來!”


    林潼微仰了下巴,那雙狹長妖冶的雙瞳,泛著驕傲的光芒,他看向著站在一旁的小廝:“叫什麽名字?”豆估坑號。


    “奴才小木子。”


    “小木子……”林潼眼中閃過一道精怪的光芒,對著那趕回來氣喘籲籲的小祥子道:“小祥子,將這位小木子帶到勤洗院,讓他倒夜香去。”


    小木子一聽是要自己倒夜香,便急了:“九千歲不是說要奴才伺候大人洗腳麽?”正準備給他洗腳時候下點東西呢!


    林潼掃了他一眼:“給本座提鞋你都不配,更別說洗腳了。”


    小木子咬了咬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劍眉染上殺氣,這個陰損的太監,真該死。


    小祥子跟在林潼的身後:“大人?那個小木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問太多,小心本座勾了你的舌頭。”


    小祥子縮了縮腦袋:“小祥子不敢。”


    塚離帶著大批東廠侍衛而來,看到林潼化解了一切,這才不好意思抓了抓頭。


    林潼看著他興師動眾,冷嗤了一聲:“下次本座若真是遇了險,要你來救,隻怕會作死自己。”


    “呃,這個,大人,屬下……屬下……”塚離也不知道自己為嘛,做事總是拖泥帶水,改不掉呀。


    林潼也不跟著塚離計較了,“好了,本座要回房了。”


    “是!”塚離低垂著頭:“恭送大人回房!”


    等到了絕情閣,那神醫江魚魚又背著醫箱過來給他施針療傷。


    “她身子怎麽樣了?”


    江魚魚道:“胎兒流完了,屬下準備了補血補氣的藥,養上一些時日就能沒事了。”


    沒事就好,想起幻境中十個孩子,有長得像他的,有長得像她的,他扯了一下唇:“二個月的胎兒在肚中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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