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薔柳和紅鸞在馬車內聽得真切,宮宛如死了?就這麽死了?宮薔柳眸光閃爍,卻是有些複雜,大人本想讓宮宛如幫自己洗白,可是她居然死了,死得好意外。(.)那種感覺。就像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就隻給她狠命一擊,可是一個晴天霹靂的事實告訴你,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宮薔柳掀開了轎簾,看著那馬背上的高大男子,背影冷漠。


    林潼眼底漫過幽幽冥火:“本座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人!”蘇摩大喊了一聲,可是已來不及,眾人隻見林潼一夾馬腹,已然催馬前去!蘇摩隻好帶眾人速度跟上。


    轉眼已到了將軍府前,將軍府和都蔚府一牆之隔,宮宛如被鳳秋溪所摔傷,便一直在將軍府中修養。大將軍繁忙。沙場點兵是常有的事,慕容雪又得巡城。他便想讓蘇摩來捉人,可是沒想到……遲了一步。


    他當時為了慕容震,特地請了大夫給宮宛如看病,大夫說她髒腑微損,修養幾日就能緩得過來,怎麽說死就死了。到了門前,林潼翻身下馬,跨步便直闖將軍府。門口守衛阻擾,林潼震飛二人。將軍府內突然湧出大批士兵,各個都手持長矛。


    林潼的東廠侍衛也已擺好了陣勢,雙方嚴正以待,就等一聲令下。林潼聽著裏麵傳來嚶嚶的哭泣聲。摁著嗜血劍的手緩緩鬆懈,他說:“本座是來慰問慕容將軍的,爾等還不給本座滾開。”


    眾人不肯讓,林潼收緊手指,嗜血劍一出,就是割下了一個人頭,那人頭落地,血淋淋的,眾人往後退了一步,瞬間蜂擁而上,雙方打了起來,刀劍聲不絕於耳。林潼手中嗜血劍猶如怒龍,掃過幾十名士兵,那些士兵均倒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林潼手執沾染著斑斑血跡的嗜血劍,絕色妖顏,隻有肅殺寒意。那墨發被風吹得淩亂。襯著黑衣冷冽。妖冶紅色和暗沉的黑,仿佛地獄修羅。他掠過眾人,直闖哭聲發出之地。


    宮薔柳和紅鸞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後。


    那些被打落在地的士兵執了長矛欲再度出擊,卻被林潼的東廠侍衛給攔住。蘇摩斷後,阻擾他們進攻大人,他看著啞奴紅鸞跟大人而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大概是宮宛如的居室。


    房裏麵齊聚著慕容鶴夫婦、慕容雪以及一些丫鬟和家丁。慕容鶴見林潼氣勢洶洶而來,不禁有些惱怒,他從房內出來:“九千歲擅闖將軍府,是什麽意思?”


    林潼目光掃過躺在床上的宮宛如,他勾了勾唇:“慕容將軍節哀,本座是聽說都蔚夫人出事了,特來看看有沒什麽可幫忙的。”


    慕容雪從人群中走出,他目光落在了紅鸞的身上,隻見紅鸞對上他的目光後迅速地別開了眼,至於那個啞奴,他倒是沒怎麽主意,慕容雪冷笑了一聲:“九千歲的好意,我們慕容家心領了,現在宛如屍骨未寒,還請各位不要叨嘮了她!九千歲,請回了罷!”豆來共巴。


    林潼長身玉立站在那裏不為所動,幽冷目光盯著慕容雪:“敢問都蔚夫人是怎麽死的?”


    慕容雪凝了眉:“自縊而亡。”


    “自縊而亡……”林潼似不可置信:“此事未免太過蹊蹺,慕容將軍,宮宛如是臣相之女,是你將軍兒媳,更是都蔚夫人,本座覺得不能就此罷休,到底是自縊還是他殺,還有得考究。”


    慕容鶴吹胡子瞪眼,勃然大怒:“九千歲你可不要太過分了,來我將軍府鬧事,也得有點分寸。”


    “分寸?”林潼上前一步:“本座從來都是講究分寸的,本座奉皇上旨意,一手掌管東廠,百官生殺大權皆在本座手中。慕容將軍,若是你有什麽不是,本座照抓不誤!慕容將軍若是有異議,可去聖上那參奏。”


    林潼越過慕容雪身邊,那慕容雪一掌襲來,林潼心中鬱卒,一掌回擊,將慕容雪給震飛了出去----


    “雪兒!”慕容鶴瞪大了眼睛,飛快地跑了過去,將軍夫人見狀也跑了出來,忙扶著吐血的慕容雪:“兒子你怎麽樣?將軍,這九千歲太不把我們將軍府放在眼中,一定要請聖上做主呀!”


    宮薔柳心中有些擔憂,大人為了她,不惜和將軍府當麵撕破臉,她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擔心,大人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以後可是要怎麽收場啊。(.無彈窗廣告)


    她看到大人已至宮宛如的床前,自己跟了過去。隻見宮宛如麵容僵硬蒼白,脖子上有青紫勒痕。


    林潼探出手指在她鼻間,果然是沒了呼吸。他執起宮宛如的手腕,也感覺不到脈息。真的死了?


    “林閹人你放開我妻子!”慕容雪喘著氣,卻還是掙紮著要起身。


    “雪兒,讓爹來!”慕容鶴抽出一柄長矛直指著林潼背後,他大喝一聲,長矛刺了過去。


    宮薔柳眼尖,伸手握住了們慕容鶴的長矛,慕容將軍到底是征戰沙場幾回,老當益壯,那被她握住的長矛中有著深厚內力,慕容鶴長矛一挑,掃向宮薔柳麵門,卻被林潼的嗜血劍一劍劈了去。長矛應聲而斷,林潼手中嗜血劍指著慕容鶴:“老將軍,本座敬重你建功立業,不想對你動手,不要逼本座。”


    紅鸞看著床上的宮宛如,眼中恨意流泄,她一直把自己當做棋子當做殺人工具,她卻一直未自知!姐姐的死就是和她脫不了幹係,她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的麽,不!她要讓她死無全屍,紅鸞抽出匕首朝著宮宛如的脖子割去,手腕上一緊,被啞奴給纏住了,紅鸞瞪著她:“你做什麽?”


    宮薔柳搖了搖頭,宮宛如怎麽死的還是個謎,大人要宮宛如的屍體一定是有用,她當然要阻止紅鸞了!


    “放開我!”紅鸞心中癲狂,想起死去的姐姐就覺得心痛難擋,一時間,她跟宮薔柳起了衝突,宮薔柳隻好用武力解決,紅鸞不是她的對手,當即就被她給反手綁住了。


    這時,林潼已點了慕容鶴的穴道,到底是一朝將軍,他來將軍府要宮宛如死屍本就有些說不過去,便適可而止了。


    慕容雪和將軍夫人見狀,也隻好束手無策。


    門口進了幾個東廠侍衛,林潼吩咐道:“將屍首帶回刑獄!”那幾名侍衛快速上來將宮宛如的屍首給卷走了。


    林潼剜了一眼被小東西製服的紅鸞:“沒有本座的命令,自作主張毀屍首,該死!”他手中嗜血劍劈了過去,卻被宮薔柳給擋住了,宮薔柳抱著他的劍柄,搖了搖頭。


    林潼本想殺掉紅鸞,宮宛如死了,她留著也沒什麽用了,可是看著小東西哀求的眼神,他還是沒能下得去手,不如先確定宮宛如死沒死透再說,若真死了,他絕不留下紅鸞。


    林潼帶著眾人剛到將軍府門口,宮臣相乘坐馬車而來,可是宮薔柳看到自己老爹麵色淡定,他的女兒死了,他怎麽這麽無動於衷?


    林潼將宮海青叫到一旁說話,宮薔柳不知道大人和老爹說了什麽,老爹看起來悲痛欲絕,宮臣相問道:“九千歲可否讓下官再看一眼女兒??


    “臣相你節哀!”林潼應允,等宮臣相見也見了,淚也掉了幾滴,他便讓人將宮臣相給送走。臨走前,宮臣相看了一眼宮薔柳……


    宮薔柳渾身一震,老爹那眼神,怎麽好像將自己給看穿了似的……想起在錦衣衛,老爹一直幫自己說話,她在心底歎了一聲氣,其實這個老爹也沒這麽壞呀,現在看到他這麽難過,她心裏麵也很不是滋味。


    林潼分配兩路,他帶頭一路往東廠刑獄而去,另一路讓蘇摩將宮薔柳和紅鸞送回青絕府。


    塚離在東廠門口迎接林潼。


    林潼邊走邊問:“阿離,本座問你,這世上是否有一種藥,叫做曼羅根,吃了後,可呼吸停止,脈搏不跳能詐死?”


    塚離緊跟在林潼身後:“大人,阿離遊曆四方的時候,聽過此藥,此藥用起來也甚是危險,若是三日後未醒,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三日。”林潼勾了勾唇:“有沒什麽辦法可以讓她提早醒來?”


    塚離搖了搖頭:“不曾聽說過。”


    林潼吩咐道:“嗯,看好宮宛如的屍首,若是丟了,你們也不用活了。”


    塚離道:“屬下遵命。”見林潼步入刑獄,塚離便將宮宛如的屍體給帶到單獨的驗屍間去了,重重機關,外人想盜也盜不走。


    林潼朝著瞎子嬤嬤那間牢房走去,瞎子嬤嬤還是那個動作,她靠在牆壁上抱著孝元皇後的靈位死都不肯撒手,林潼目光微動,他扯了扯唇……


    微微一個停頓,轉了身回府。


    門口,蘇摩在等著他,林潼剛跨入青絕府,便聽到一道熟悉的女音:“林潼,薔柳去哪兒了?”


    林潼一個轉身,就見墨染夏手中兩柄彎刀投擲了過來,他嗜血劍格開:“本座還想問你呢,有沒有她下落?本座正抓她呢!”


    “你----”墨染夏撿起彎刀,衝上去,卻被一身青袍的薄少給擋住了,薄少居高臨下地看著墨染夏,冷喝:“鬧夠了沒有?”


    墨染夏跺了跺腳:“你們都是臭男人,就隻會欺負我們女人!”


    林潼看著跑開的墨染夏,目光落在了薄少的身上:“不去追麽?”


    薄少搖了搖頭:“脾氣發了就好了,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時日,發生了很多事情?”


    林潼嗯了一聲:“你總算回來了。”薄少等於他的左手,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他也是需要幫手的,眾觀身邊的所有屬下,唯有薄少這個盟友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薄少執長簫走進,他伸出手拍了拍林潼的肩膀:“為難你了,還好你沒有退縮。”


    林潼勾了一下唇:“你認識本座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麽時候見本座畏頭畏尾過?”薄少假咳了聲,看了一眼蘇摩,想說什麽卻岔開了話題:“一路回來,聽說了很多,聽說玉女派赫連貞一直在找藍家三少,好像是要集結武林各大門派,推選藍家三少為武林盟主,一同對付祀月教。”林潼說道:“曆屆武林大會都是二月裏召開,今年會提前麽?”薄少勾唇:“也不是不可能。”林潼眯了眯眼:“進去說話。”


    “好,你我可要對飲幾杯?”


    林潼笑了一下,吩咐蘇摩去讓容嬤嬤準備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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