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前,林潼撩開袍角起身到她的床前:“怎麽了?”


    “大人!”宮薔柳撲到他懷中抱住了他的勁瘦的腰,剛一刹那,她還以為今天白日做的都是一場夢,夢醒來,大人就不在了。


    林潼見她埋在他的懷中一言不發。就隻緊緊地抱著她,他好像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害怕……


    “本座在,沒事。”


    宮薔柳還是不說話,越幸福就越害怕,真怕,這一切會變。她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一點?宮宛如死了,想要害她的蘇摩也死了,她應該安心才對。可是前路漫漫,還不知道大人到底要做什麽,這種未知還是給了她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多怕幸福是易碎的水晶球啊,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一切!


    宮薔柳仰首,秋水雙瞳,楚楚含情:“大人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林潼垂下眼凝視她:“嗯?”


    宮薔柳說道:“以後不論大人身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大人都不準像上次那樣將我送走!”


    想起上次雪夜送行……


    他以為從此就失去她了,心痛得像是要死去。現在提起他的心都還有些抽動,他抱緊著她,雙臂有力地將她給箍緊。


    不給任何承諾,答應不了的,永遠不說。


    “大人,你答應我呀?”宮薔柳見他沒反應就著急起來,還記得停屍房內,大人為了她的安全,自己選擇置身危險中……


    她的大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信任他了。


    林潼在心裏麵歎了生氣,他緊而有力地扣住了她的五指:“小東西。以後的事情我們不說,現在就隻要當下,可好?”


    宮薔柳眉頭褶皺深刻了一分,大人可以誘哄她,可以騙她,她也可以,以後留個心眼,絕對不會留下大人一個人了,點了點頭,也裝作乖巧:“我聽大人的。”


    “乖!”情到深處,林潼抱緊了她!我怎會再讓你受一點點傷,小傻瓜!


    用了晚膳,林潼讓小兔兒和咒兒都在房間裏陪著她,他出了門,直往書房。


    太多沒有弄清楚的事,沒吃下去的忘情丹。突然痊愈的手臂……


    是誰。一直在他們的身邊,操控這一切?


    書房內


    薄少手扣了一杯熱茶,那氤氳的熱氣,幾乎蒙住他清俊的容顏,他就著白瓷杯抿了一口:“我今日去查了那明月公子的身份。”


    林潼抬眸看著薄少:“結果呢?”


    薄少將將白瓷杯放下,凝了眉:“東羌第一富商歐陽家族的二公子,歐陽明月。歐陽家族家大業大,富可敵國……也是野心勃勃的一家人,把生意做到了我們大梁來。”


    林潼眯著眼睛:“沒那麽簡單?”


    薄少勾唇笑了一下:“的確,那歐陽明月深居簡出,之前不曾聽過他經商什麽的,這次卻是不知道為何突然來了大梁。”


    林潼拿出金鏤雕放在了薄少的麵前:“你看看這個東西,本座昨日在醉香樓看到東羌人,為首的是一個叫謝東的人,這金鏤雕,就是從他身上拿的。”


    薄少撿起金鏤雕看了半響:“東羌稀世珍寶金鏤雕,唯有一塊!這東西價值連城呀!”


    林潼勾唇道:“是不是隻有皇宮中才會有?”


    薄少沉吟了一會:“應該是。”


    “那就是說,亥城內,有東羌皇家的人混入。”林潼想起了那位明月公子,他氣度不凡,身上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王者氣勢。


    可是那謝東既在醉香樓明目張膽地展現金鏤雕----


    他跟明月公子應該不是一夥的,不然不是作死自己麽!在主子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展現金鏤雕。


    “東羌皇族----”薄少皺眉:“大人,會和上次假公主一案有牽涉?”


    “不排除。”林潼看著薄少:“上次沒救成公主,本座會再找一個機會營救。”


    “好!”薄少看著林潼:“公主一定要救,否則我這麽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本座知道!”林潼眯了眼睛:“盡快查清楚那明月公子的來曆,本座很想知道,那個黑衣人所說的殿下是誰!”也許所有的事情,就隻有一條線索呢!


    薄少一臉深思:“好。那個謝東,我會先跟著!去查探一下有沒有線索!”


    林潼點了點頭,手中的銀製長命鎖在掌心發出玲玲當當的聲音。


    薄少說道:“對了,我有一事不明白!宮宛如的曼羅根知道是誰給的了麽?”


    林潼搖了搖頭:“不知。”


    薄少問道:“她死前你們沒逼問她麽?”豆以麗號。


    林潼不以為然:“一個要死的人,明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我們不可能會放過她,你覺得她會說麽?何必白白浪費精力!”


    薄少點了點頭:“也對,查麽?”


    林潼凝眉道:“本座心中有了計較,此事你無需操心。”他看了一眼天色:“時辰也不早了,你回罷。”


    “這才多久……”薄少揶揄笑道:“莫不是要陪那小嬌妻去了麽?”


    林潼目光瞥過門口,唇邊笑意更深:“你的,也來了。”得意的人,總是會遭報應的。


    薄少微頓,就聽染染大喊了一聲“薄哥哥”----


    林潼嗬嗬笑了一下,然後退了出去。


    小嬌妻麽……倒也符合,走出書房,林潼望了一眼月色,從邊關回來,已用去三顆回天散的解藥,眼看又要初一了。林潼回到絕情閣的路途中,塚離在半道中等候。


    塚離說道:“大人,宮宛如的屍首已火化送回將軍府。”


    “嗯!蘇摩到了麽?”


    塚離回道:“已到了,都安排好了,等傷好就去複命。”


    “很好!”林潼眼底閃過幽深的光芒,事情遠遠不想表麵看到的這樣簡單,林潼沉思了一會兒:“阿離……去幫本座準備一樣東西。”


    “好!”塚離靠近林潼,聽了他的吩咐後,然後匆匆退下去。


    等回到絕情閣時,便看到小東西蹲在地上給小兔穿花衣裳,林潼走過去蹲下來,從身後擁住了她。


    “大人,你們商量完啦?”宮薔柳替長胡須小兔穿好背心,將長胡須小兔子捧高給他看:“怎麽樣,好不好看?”


    林潼望著地上穿著藍色碎花背心的長毛小兔,再看看穿著紅色碎花的長胡須小兔,他勾唇道:“兩隻兔子都是母的?”


    “不知道誒,如果是一公一母,那我們不是會有好多兔寶寶了?”


    “是兔兒們有很多兔寶寶,不是我們!”


    “啊~哈哈!”宮薔不柳好意思地笑了笑:“口誤,口誤!”


    說到寶寶,林潼想起了慕容震,那個甜糯糯地喊他姨夫的小不點,他擔憂道:“小東西,慕容震沒有娘了……會不會很可憐?”


    欸,其實她也操心過,宮薔柳放下小兔,轉過身,牽著大人的手,說:“大人,宮宛如也不是什麽好娘親……也許,對震兒來說,會是好事呢?”震兒不是宮宛如生的,她是現代穿越過來的呀!所以她才那麽狠,把震兒給推下荷花池!


    林潼伸手撫過她的眉眼:“你想不想要小寶寶?”


    宮薔柳抬眸看著他,一直都知道生娃會痛不欲生,可是女人隻有找到那個自己愛的男人,才會有勇氣去勇敢,她當然想要小寶寶了,更想幫大人多生幾個孩子。


    一個女人,隻有為心愛的男人生娃,才是幸福的。她點了點頭:“喜歡啊,很喜歡。”


    林潼林潼嗯了一聲……


    喜歡小寶寶就好。


    這樣,萬一他不在了,還能有小寶寶陪著她呢,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宮薔柳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薔柳不急,等大人準備好當爹那天就行!”


    “好!”林潼將宮薔柳打橫抱起,抱到了床上,他垂下紗幔,扯過被子蓋住了二人。


    沒有注意到,站直的兩隻小兔,目不斜視。歡呼鼓掌啊,終於可以偷看啦!


    林潼扯開紗幔一角,掌風揮向燭台,蠟燭滅了,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當中。


    小兔小蛇們什麽也看不到了……嗚嗚……討厭的大人……被窩裏,林潼吻住她的唇,吻一路向下,感覺到她在他的挑撥下逐漸沉淪,他便渾身血脈噴張,覺得興奮。芙蓉帳暖,紗幔搖曳,青絲糾纏,此刻隻想要在溫柔鄉裏徹底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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