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白日晴天,可是東方闕還真是不見天日,靜丹和其他幾名女弟子跟在赫連貞的身後,元舒嘀咕道:“靜丹師姐,這裏好陰冷古怪啊!”


    靜丹目光掃了一圈,這才說道:“藍家三少口味還真是奇怪。建一座鬼域一樣的宮殿----這不是裝神弄鬼嚇唬人麽!”若不是聽說藍家三少武功蓋世,她們也不會來這種陰森冷暗之地,覺著像那陰曹地府,要去投胎一樣。


    月十二十分維護他的主人,聽玉女派這些人嘰嘰喳喳便覺得聒噪,他說:“我們三少不需要嚇唬人,你們莫要在我麵前說我家主人的不是,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們趕出去。”


    靜丹瞪著戴著鬼麵具的月十二:“了不起啊你!”


    月十二握緊了手中的斧頭,並沒有多說。


    赫連貞喚住靜丹:“靜丹,不得無禮!”赫連貞衝著月十二勾唇笑了笑:“靜丹脾氣火爆,還請月公子海涵。”


    月二十匆匆朝著門口而去,他說:“隻是聽不得你們說我主人的不是,赫連掌門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也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


    靜丹看著月十二離去的背影了,麵上露出不滿的神色。她看著赫連貞:“掌門,我覺得那個藍家三少也是個不靠譜的,看起來不正經得很!”


    赫連貞不以為然,她雖然年紀和靜丹差不多,但是修為遠高出靜丹,勾唇道:“靜丹,看人不能看表麵,藍家三少,是武林中狹義之士,如今我們各大門派,已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對付祀月教,難得藍家三少願意跟我們一起對抗。一切等鏟除了祀月教再說。”


    靜丹聽掌門這麽說。也覺得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她卻是蹙起了眉:“掌門,你說看人不能看表麵,可我覺得那個莫上邪真的是比藍三少還不靠譜----”


    赫連貞聽到靜丹說起莫上邪,臉色微變,上次在黑鴉寨,沒少被他調戲,不過也是個嘴賤的登徒浪子,把她關在黑鴉寨數日,倒是沒真的把她怎麽樣。青羽師傅跟自己說過,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所以她赫連貞隻會謹遵師傅教誨。清白在人在,清白若不在,那她也不用活。


    “先去看看他到底玩得什麽把戲。”跟東方闕的人說成他是她的家屬,這是要昭告天下麽,將她赫連貞的顏麵置於何處!不過幸而她的守宮砂還在。否則豈不是讓江湖人恥笑!


    月十二帶著玉女派到了東方闕的圓形出口----


    隻見外麵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赫然是她們見過的黑鴉寨主莫上邪----一襲寬鬆的華貴紫袍,頭發微卷披肩而下,額間纏繞的黑色辮子編帶上綴著象征他身份的綠寶石。莫上邪輕搖著骨扇,倒也是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子。可是現在是嚴寒冬日,那骨扇搖得也未免太過怪異。


    而莫上邪身邊站著身穿藍色長裙的女子,赫連貞就不認識了。女子身材窈窕,頭發中分,長發垂直及腰,細眉彎眼,臉上未施粉黛,肌膚瑩白如雪,隻見她背上背著一把青色長劍,身上更是透露著一股肅殺冷意,看起來很冷傲。


    莫上邪一看到赫連貞,便勾唇笑道:“夫人親自迎接,倒是讓為夫受寵若驚!”


    “莫上邪,你再口出狂言,我們玉女派就滅了你!”靜丹拔出長劍對準著莫上邪,掌門的名聲就是玉女派的名聲,她看不得他這般放肆。


    “放肆!敢這樣對我們公子說話……”莫上邪身邊的藍衣女子伸手握住劍柄,目光充滿殺意地地看著靜丹----


    靜丹看著這女子淩然傲氣,心中自是怒火從生:“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否則做了我劍下亡魂,都不知你是哪個無名小輩。”


    藍衣女子抽出了背上的長劍,長劍指著靜丹,她扯了扯唇:“詩、瑩、雪!”話落,已襲身而去,刺向靜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眾人便隻看到藍衣女子如旋風一樣席卷靜丹。


    靜丹一劍刺去,跟詩瑩雪糾纏在了一起。


    赫連貞便也沒有阻止,看著莫上邪道:“莫上邪,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莫上邪掂了掂手中的骨扇:“聽說愛妻要滅祀月教,為夫不放心----特地來看看!”


    赫連貞一直沉得住氣,可是這個不要臉的莫上邪太過目中無人,被他撩撥的心中氣憤不已,手持月牙泉劍飛身而去,莫上邪身子一側,擦過赫連貞的身子,反手扣住了赫連貞的腰----


    姿勢極為曖昧,連貞心中惱怒,一掌劈向莫上邪,莫上邪飛身往後掠起,飛至半空中。赫連貞腳下一蹬,飛身上去,月牙泉劍毫不留情刺向莫上邪,莫上邪扣住她的月牙泉劍尖,輕佻地看向她,曖昧笑道:“要謀殺親夫麽?”


    赫連貞麵色潮紅,太可惡了,可惡的是,她堂堂一派掌門,居然不是他的對手!她狠抽出自己的月牙泉劍,猝不及防的莫上邪見了血,隻見他“嘶”的一聲,手指已割裂出一道傷口,獻血絲線般垂落。


    “夫人好狠。”莫上邪從空中穩穩墜落在地。


    赫連貞麵無表情地看著莫上邪,這人臉皮太厚,多說無益,她甚至都不屑和他說話。


    月十二搖了搖頭,這裏好像沒他什麽事了,這個莫上邪和玉女派掌門公然調情,他已經看不下去----


    這時,麵前閃過白色身影,赫然是主人,月十二心中激動,忙上前道:“三少。”


    三少嗯了一聲,目光卻是落在了眾人身上,他說道:“莫公子到訪本公子的東方闕,隻是為尋赫連掌門而來麽?”


    莫上邪見東方闕主人駕到,便製止了詩瑩雪,不過卻還是慢了一步,詩瑩雪刺傷了靜丹的手臂,靜丹捂著受傷的手臂,卻仍不肯罷休。赫連貞上前查看靜丹的傷勢,這時三少讓月十二帶著靜丹進去療傷,靜丹被玉女派弟子簇擁進東方闕,她雖然成了詩瑩雪的手下敗將,但是心中卻也還是不服氣!


    外麵,便隻剩下藍三少、莫上邪,赫連貞以及詩瑩雪幾人。


    莫上邪哈哈笑了起來,他步至藍三少的麵前,道:“藍家三少,久聞大名,卻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麵的,失禮失禮。”


    藍三少聽著莫上邪客套,倒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他黑眸中浮起笑意,意有所指地道:“逍遙公子,一生風流,果真是名不虛傳,千裏迢迢到本公子的東方闕來,真是讓三少領教了。”


    一聽這話,那莫上邪看了一眼赫連貞,勾唇笑道:“人生很短,短到隻想和喜歡的人一起逍遙。我是為為赫連掌門而來沒錯----”


    “莫上邪!”赫連貞的清白都要被這人給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赫連掌門息怒----”藍三少打起了圓場,他說:“莫公子,似乎還有其他目的。”


    莫上邪覺得藍家三少很上道,內心由衷地覺得他這個人不錯可以一交,他說:“在黑鴉寨閑得發慌,聽說祀月教今日猖狂,便想著是否能來湊個熱鬧。”


    藍三少也是個直白的人,直接拆穿了他,“恐怕不盡然吧,莫公子是怕赫連掌門應對有困難,所以特來相助。”


    “額……哈哈!這麽解釋也可以,不過倒是很怕給赫連掌門帶來困擾呢。”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他,也是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栽在一個小妮子身上,偏偏這個小妮子還不領情,什麽玉女派掌門,他定要她變成欲女,哼。


    “你不如不說!”這個莫上邪分明就是故意的,一邊說怕給自己帶來困擾,一邊又把自己給拉下河!


    莫上邪勾唇,哄道:“阿貞,你莫要生氣----”豆吉醫弟。


    赫連貞的月牙泉劍指著莫上邪:“閉嘴!”


    莫上邪看著這小妮子張亞舞爪的,心中卻是越發喜歡了,他嗬嗬笑了起來:“你要是肯親我一下,我就閉嘴。[]”


    麵對著莫上邪的舉止輕佻,那個叫詩瑩雪的女殺手居然無動於衷,仿佛早就習以為常了。公子向來都是如此,所以見怪不怪。


    藍三少假咳了聲:“莫公子豈能讓陷赫連掌門不義,哈哈,來者是客,二位裏麵請!”


    赫連貞收了月牙泉劍:“今日就給藍三少一個麵子,不跟你計較。”


    莫上邪極賤地笑道:“多謝愛……”見赫連貞臉色大變,便改了嘴:“哦,多謝阿貞。”


    赫連貞握緊著月牙泉劍,皺緊了眉頭,又不能讓他直接變成啞巴,隻能眼不見為淨,跟著三少進了東方闕。


    詩瑩雪一言不發地跟在莫上邪的身後,她是一名殺手,隻忠於主子,其他的她什麽也不會管。


    藍三少帶著眾人進了東方闕的議事殿,他讓月十二攤開了祀月教的分布圖,他看著幾人說道:“時間緊迫,其他話三少也不多說了,各位請看,這是祀月教的窩點所在……”


    眾人全神貫注地看著藍三少攤開的分布圖,藍三少說道:“祀月教有十二分壇,每個分壇都有正副壇主,每個分壇總共有弟子六百,除了黑鷹教主,最厲害的人,是左護法水門,右護法顏非----”


    莫上邪收起輕佻狂浪,變得認真和嚴肅起來,他看著藍三少的分布圖:“總壇在晉州……”


    “嗯。”藍三少的鬼麵具,在紫光下幽魅詭怪,他說:“黑鷹讓水門前來探路,他還沒出場,水門就憑著半成品的長生不老藥籠絡了大梁皇帝的心……如今大梁皇帝,一心追求長生不老,所以接下來,百姓將會麵臨著一場災難。”


    赫連貞說道:“整個亥城十五出生的女嬰大概有五六十人,對方若是下手,肯定是就近捉人。”


    藍三少抱臂而立,他點了點頭:“赫連掌門說得沒錯,本公子接到消息,皇帝已下令讓九千歲著手此事。”


    “該死的閹人,鏟除了祀月教,定要將他也粉身碎骨。”赫連貞想起上次被他設計,心中便來了氣,這個九千歲就是個禍害,遲早得除的。


    莫上邪插嘴道:“夫人,其實九千歲還是你我的媒人。”這樣說來,那九千歲還給他一塊白玉佩,他還得去青絕府坐坐呢。


    赫連貞看著莫上邪不說話,可是她縱使脾氣再好,看著莫上邪也是冷下了臉。對於她的冷臉,莫上邪還是一貫的輕佻,倒也不生氣----


    藍三少說:“各位,言歸正傳,本公子覺得當務之急,就是要先除水門,水門借著殺女嬰兒來提煉長生不老藥,實際上是要激起民心,大梁狗皇帝不自知,竟鬼迷心竅答應這種無人性的要求。三少看不過他們這樣作踐百姓,所以----”


    藍三少眯了眯眼睛,繼續說道:“今日晚上,本公子要行刺水門,水門不滅,大梁百姓便一日睡得不安寧。”


    赫連貞點了點頭:“我們還得做另外計劃,若是殺不了水門,就要想好退路,將十五出生的女嬰轉移到安全之地!”


    “赫連掌門所言極是,跟三少想得一樣。”藍三少指著地圖:“我讓人調查過祀月教的動機了,他們想將總壇從晉州遷移到亥城,所以黑鷹這次派水門是來探路的……”


    莫上邪問道:“水門可是住在皇宮中?”


    藍三少搖了搖頭:“沒有,住在外皇宮十裏外的廢墟之地----”


    “廢墟之地?”莫上邪眯著眼睛道:“為何住在廢墟之地?”


    藍三少在杌凳上坐了下來:“水門,住在一個黑色蛋殼裏麵,蛋殼堅不可摧,堅硬如鐵----”


    眾人聽罷,臉色都凝重了起來,魔教到底是魔教,居住的方式都這麽的特別。


    莫上邪說道:“任何東西都是有弱點,那蛋殼肯定是一樣。”


    “等不及查清楚所有事情了,所以今夜的行動也充滿了不預估的危險----”藍三少看著幾人:“三少自是一定要去的。”


    “為了黎民百姓,我也去。”赫連貞將月牙泉劍放在石桌上,堅定地看著藍家三少。


    藍三少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莫上邪的身上,莫上邪理所當然地說道:“阿貞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藍三少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約在今夜二更天行動----”


    眾人應聲好,藍三少說:“此番前去凶險,各位可要交代好家事。”藍三少說罷,便起了身:“三少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行告辭。”


    莫上邪說道:“三少真是大忙人,要不要在下幫忙?”


    藍三少看著莫上邪,勾唇笑了笑:“不必,莫公子,和赫連掌門早做準備,可以啟程進亥城了!”


    “好!”莫上邪看了一眼赫連貞,然後滿足地笑了笑,他來得可真是巧了,否則小妮子去跟藍三少殺水門,他得錯過多少,嗯,自然還有不放心。


    赫連貞竟然讓自己對這個莫上邪視而不見,藍三少出了議事殿,帶著月十二進了陰冥殿安排。


    青絕府中----


    宮薔柳剛練完劍,奴兮幹完了活回來了,宮薔柳收起鳳翼靈,還記得菊花宴前問過奴兮十五年前的宮闈血案。


    聯係起幻境中發生的一切,其實真的很懷疑大人就是孝元皇後的孩子,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沒問奴兮。


    大人說過,再給他幾日時間,所以她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不過一整個下午,金毛兔似都很躁動不安,宮薔柳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她將金毛兔給抱到絕情閣內,問道:“小兔,你怎麽這樣心神不寧的,到底怎麽了?”


    金毛兔抬眸看著宮薔柳,它說:小七哥哥不讓我說。


    宮薔柳心中忽然沉重了起來,小七不讓金毛兔說,小七要做什麽?她思忖了一會,憶起白日裏小七和自己說過的事情,難道小七要去殺水門?宮薔柳在絕情閣內來回踱步,小七就是個傻小孩,什麽傻事都能做。


    她抓著金毛兔的前爪:“小七是不是要去殺水門?”


    金毛兔看著宮薔柳,卻是什麽也不肯說,宮薔柳歎息道:“你不說我也猜到了,小七就是個想到什麽,就要去做什麽的人,就像他對我的情感一樣……”宮薔柳眉間染上憂色:“不能讓小七去殺水門啊,水門太厲害了,不能讓他冒險,可是我要怎麽辦呢……也不知道大人回來麽,若是回來了找不到我也不太好。”宮薔柳凝眉看著窗外----


    總不可能現在就出宮找小七,她抱著金毛兔苦口婆心地說道:“金毛兔兔,幫薔柳一個忙吧,告訴小七不要輕舉妄動,他若是草率行動,受了什麽傷,我一輩子都會過意不去的。”


    金毛小兔點了點頭,然後從宮薔柳的身邊火速竄過----


    白狐狸朝著宮薔柳搖了搖尾巴,宮薔柳抱住白狐狸的脖子:“白狐狸,你什麽時候也可以長大些,可以像哈擼一樣,讓我騎!”


    白狐狸搖了搖尾巴----


    宮薔柳埋在它的長毛中:“怎麽辦呢,總覺得小七不會聽我的。”宮薔柳起了身,拿下手中的腕帶,拿出一盒破魂銀針給裝好,她說:“不能讓小七做傻事,即使大人回來,我也要去阻止。”


    魔教的人都不是人……


    不想再讓讓小七為自己冒險----


    雖然他是七王爺,可若是水門翻臉不認人呢!那個大梁皇帝隻要長生不老術,到時候還會顧及小七麽?


    宮薔柳等了很久,都不見金毛兔回來,她的心情一直很沉重,這剛轉過身,就被一條比自己身體還大出一倍的雪白大狗給嚇了一跳。


    “白……白狐狸……”宮薔柳看著那個龐然大物,一時間竟不敢置信,白狐狸,怎麽突然變這麽大了。啊,盡管她一直很都期待它能長大,可是突然好不習慣啊!


    白狐狸走向宮薔柳,宮薔柳竟然很害怕,步步往後退到了牆邊,白狐狸甩了甩尾巴,將自己的意念傳遞給宮薔柳:主人,不是你希望我長大麽,我聽你的話了吖!


    宮薔柳聽到了白狐狸的意念,她伸出手摸了摸它的白毛:“真的是我寶貝!”


    白狐狸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背。


    宮薔柳哈哈笑了起來,她抱住白狐狸的脖子:“好棒,沒想到我的白狐狸也可以這麽威風凜凜!”這算不算是夢想成真呢,可是白狐狸突然長大是不是意味著,小七今天晚上會有所行動。


    白狐狸聽了主人的誇獎很是受用,高興地蹦躂了起來~


    這一天,宮薔柳等到很晚,也沒等到林潼。


    晚上,她睡不著,還是決定出府一趟。


    大概是子時十分,金毛小兔回來了,它圍著宮薔柳焦急地轉悠。


    “是小七,小七去殺水門了?”宮薔柳的心緊張地提到了喉嚨眼,她見金毛小兔點了點頭,連忙叫出了白狐狸----


    白狐狸在宮薔柳的麵前蹲下,讓她上身----


    宮薔柳騎在了白狐狸的身上,可是這才剛出絕情閣呢,就被絕情閣的侍衛給攔住了----


    而這邊,鳳秋溪孤身一人,逃過母後宮中人的眼線,出了皇宮。


    皇宮十裏外廢墟之地,水門的藏身之處。


    他知道水門相當厲害,可是為了薔柳放心,為了她能安心地幸福,他真的不畏懼所有。


    這一生,得不到薔柳,就讓他默默地守護著她,他蠢蠢地喜歡著她,哪怕是為了她,去幫討厭的人。


    反正也就這樣了,隻要她能幸福,要他做什麽都願意。


    鳳秋溪一路摸索,終於找到了十裏外的廢墟之地。


    黑暗之地,因著地勢關係,看起來比其他地方要冷暗的多,這塊廢墟,寸草不生,古怪得很。


    月初----


    月色很弱,鳳秋溪尋著廢墟找了許久許久,都沒找到那個黑色蛋殼,他甚至一度以為方侍中所言是騙人的。


    這裏哪裏有水門!


    鳳秋溪等了半個時辰,等得都沒耐心了,轉過身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聲音,像是貓兒發出的聲音----


    鳳秋溪凝著眉,緩緩地轉過了身,微弱的夜色下,他看到一隻巨大的黑貓,那黑貓,眼睛是深藍色的,尾巴比身子還要大,它衝著鳳秋溪挑釁地豎高著尾巴。


    鳳秋溪看著這怪物,冷笑了一聲:“孽畜,也敢在這裏嚇本王!”


    “喵嗚……”那黑貓甩了甩尾巴,朝著鳳秋溪慢慢逼近。


    鳳秋溪也不閃躲,依舊是維持著那個姿勢,等那黑貓徒然靠近,鳳秋溪抽出狗鞭,呼啦一聲,狗鞭子摔在了黑貓的身上,硬生生地抽出一條血痕來----


    黑貓瞪著藍色眼睛看著鳳秋溪,居然沒因疼痛而退縮,鳳秋溪眯著眼睛,一狗鞭甩在了它的臉上。


    黑貓這次好像怒了,它張開唇,兩顆獠牙,尖銳猙獰,忽而朝著鳳秋溪給撲了過來,身形巨大的它將鳳秋溪給撲倒在了身下。


    鳳秋溪攥緊了拳頭,他一手扯住了黑貓的耳朵,這時黑貓嘴中發出駭人的叫聲,張口朝著鳳秋溪的脖子咬了下去----


    鳳秋溪用盡渾身力氣,將黑貓給甩了出去,可是他的舉動更加激怒了黑貓,黑貓發出古怪淒冷的叫聲,忽然幻化成了六隻黑貓,飛快地朝著鳳秋溪襲去。


    鳳秋溪隻感覺到四處黑色陰影隱隱籠罩過來----


    “魘兒,住手。”


    一道厭厭的聲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鳳秋溪順著聲音發源地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緊身紫衣的女子,隻看到她垂下的長睫毛好似要睡著,看不到眼中的神情。


    他知道她,這個人就是他今日來要殺的水門。終於,現身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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