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三少迅速跟了上去,從懷中拿出了金瘡藥,他蹲下身來,細心地給白狐狸上藥,可是湊近了看才發現它的傷口像是被腐蝕過一樣,都潰爛了。


    宮薔柳不敢去觸碰它。生怕弄疼了它,她看著白狐狸,內心一陣酸楚。咒兒和白狐狸受了傷,小七丟了性命,什麽時候,她才可以不讓身邊愛著她的人受傷?她的天靈力何在?怎樣才能完全釋放出來……宮薔柳好心塞。為何會走到這一步,一切都在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白狐狸不想讓主人擔心,用腦袋去頂著她的身子,在她的胸前拱了拱腦袋,似在說主人我沒事。


    宮薔柳領會,小心翼翼地撫過它柔然的白毛。白狐狸這樣乖巧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藍三少一邊幫白狐狸處裏著傷口,一邊說道:“這傷口……太怪異。和普通的傷口不同。”


    宮薔柳哽咽道:“是水門的黑貓傷的----”


    “黑貓?”藍三少看著宮薔柳:“是怎樣的黑貓?”


    宮薔柳說道:“深藍色眼睛的黑貓,尾巴比身體還要大。”


    藍三少沉吟了一會。白色鬼麵具在夜下,清冷幽白,他說:“貓是極陰的動物,水門的貓肯定不一般,而且看白狐狸的傷口,傷得很嚴重,金瘡藥未必有用。”


    “那要怎麽辦?”宮薔柳心中焦急,她急切道:“三少有什麽辦法,可否和我說?”


    藍三少幫白狐狸處理好傷口,扯下白衣一角,給白狐狸包紮好,這才看向宮薔柳:“白狐狸的傷。三少可以幫你想辦法。可是丫頭,你告訴三少,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宮薔柳被三少給問住了,確切地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打算,她的聲音輕而脆弱:“三少,我不想回府……”


    “是怕連累他!”藍三少一針見血。


    宮薔柳微愣,她害死了小七,她怎麽能回府?太後和皇帝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了……她點了點頭:“是,我不能連累大人。”


    藍三少沉默了半響,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快四更天了,要不,你先跟三少回東方闕?”


    宮薔柳搖了搖頭:“我覺得我還是得回去一趟,跟大人商量一下,畢竟他是我的夫君,以後有什麽苦難。我都要和他一起去麵對。不能讓他為我擔心。為我操心。”兩個人,不應該相互隱瞞,哪怕他不理解,因此而生氣,她也還是要跟他坦白,因為不想造成無法挽回的誤會。


    “好吧……”藍三少也不強求,說道:“我護送你回去,你一個人,三少不放心。你的白狐狸又受傷了,那黑貓也不知在何處。”


    宮薔柳點了點頭:“嗯。”她現在狀態不好,不想拿白狐狸和長胡須兔子的安全去做任何的賭注。


    藍三少召喚來了哈擼,哈擼狂奔到了三少的麵前,它看到受傷的白狐狸,忽然頓住了……


    靜默地看著,呆呆地看著。


    它居然長得這麽大這麽漂亮了,這還是它當初見到的那隻大白狗麽?


    氣氛很壓抑,薔柳很不開心,三少想要調節一下氣氛,他拍了一下哈擼,:“傻蛋,看什麽呢,你不會是喜歡上白狐狸了吧!”


    聽三少這麽一說,宮薔柳驚詫地看著哈擼,然後又去看白狐狸的神情,可是白狐狸看也不看哈擼。


    哈擼傲嬌地蹬了蹬腿,在原地不爽地轉了一圈,三少忍俊不禁,問著哈擼:“你馱白狐狸回去怎樣?”


    白狐狸聽到三少的話,卻靠向了宮薔柳,它才不要這個壞家夥馱自己,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對自己和主人都很凶,還想吃主人的眼珠子!它可是很記仇的……


    宮薔柳看著藍三少說:“三少,白狐狸可以自己走的,它不想要哈擼馱就算了。”說罷,她便自顧自地往青絕府方向而去。


    三少上前攔住了她,執意說:“先讓哈擼馱白狐狸回去,一會讓它再來馱我們。”


    哈擼很討好白狐狸,殷勤地趴在了白狐狸的邊上,宮薔柳猶豫了一會,也是舍不得白狐狸受了傷還要走路,便試著去說服白狐狸。


    白狐狸別扭,最後卻也還是同意了聽了主人的話,眼看著哈擼載著白狐狸而去,宮薔柳抱著長胡須金毛兔和藍三少跟回府。


    一路上,宮薔柳都很沉默,不想說話,確切地說是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她隻想回到大人的身邊,哪怕他抱抱自己都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誰對誰錯,似乎再去追究這些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藍三少知道她心情沮喪,便也一直沉默著,直到哈擼半途中來接他們,三少特意囑咐:“丫頭,記得有問題找三少。”


    宮薔柳沒有出聲,不想三少變成第二個小七,再也不想要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一路沉默,直到青絕府前,青絕府很靜謐,看起來沒什麽風聲。宮薔柳鬆了一口氣,這樣想來,小七的事情應該還沒泄露出去。但願水門真的死透了,可是按壓不住內心那種害怕的感覺。她得動作快點去找大人,她急忙跟三少告別:“三少,薔柳走了----三少你保重。”


    藍三少看了一眼青絕府前寧靜祥和,這才同意讓她回去,他再三叮囑:“你自己小心點。記得三少跟你說的話,有問題找三少。”藍三少說罷,騎著哈擼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宮薔柳站在夜中,隻覺得淒冷蕭寒,好想,抱抱大人。她剛轉身,想要從青絕府後門去,可是----可是那個一身紫衣紫眸的垂淚女子赫然擋在了她的麵前,宮薔柳心中駭然,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居然是陰魂不散的水門!


    “你……”宮薔柳心中太過震驚,被她掏了五髒的水門居然又複活了!這也太可怕了!可是這一切,又都是真的,不想去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水門的聲音很好聽,但是也很殘酷:“又見麵了,九千歲王妃,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麽?”


    宮薔柳攥緊了袖中的手,害怕和恐慌,瞬間將她給淹沒了,她覺得自己好像一腳踩入了地獄中。


    不,她不能就這樣回府,不可以連累她的大人啊!


    轉過身,她用盡全部力氣奔跑了起來----盡管她知道,自己跑走的勝算不大,可是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輕言放棄。


    白狐狸見主人狂奔,它也跟著跑了起來。


    但是徒勞無用。


    水門的身子在空中飄動,她甩出的紫色廣袖,打在了宮薔柳的胸口:“一命抵一命,你害死了七王爺,也休想要逃!”


    胸口一陣劇痛了,宮薔柳重重地跌落在地----胸口被震得生疼,她劇烈地咳嗽起來。白狐狸見主人被攻擊,它縱身朝著水門撲了過去!


    宮薔柳隻覺得眼前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但見白狐狸咬住了水門的胳膊,她心中焦急,握緊著鳳翼靈刺向水門,可是水門不怕武器,不怕暗器,她任由宮薔柳砍殺在自己的身上,巍然不動,她一使力,將白狐狸給甩出幾丈遠,宮薔柳見白狐狸重重摔去,一個焦急,便飛奔過去:“白狐狸!”


    水門眯了眯眼睛,隻見一個紫色光圈在她手心漸生,是她的絕殺技散魂圈,


    她說:“去陪七王爺吧!”


    宮薔柳微頓,那紫色光圈速度之快便是讓她也束手無策,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死了,是不是可以償還小七的情,是不是死了,就再也不會讓大人困擾。


    她幹脆放棄了所有的掙紮,可是當那紫色光圈近身時,她忽然害怕起來,飛快地退開了去!我若死了,我的大人怎麽辦,他又要怎麽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他跟我說過,我不是我一個人啊……


    離開的小七再也回不來,而她要好好活著,幫小七的那一份也活了去!


    可是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眼看那紫光圈又再一次逼近著自己的身體!


    宮薔柳睜大了眼睛,她什麽也做不了,可是她腦海中就隻有一個執念:我不想死……我舍不得我深愛的他。


    這時,一股奇異的力量似在和紫光圈拉扯著,那紫光圈,就是無法逼近宮薔柳的身子,紫色光圈停留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何方妖孽作祟?”水門目光掃過,卻是什麽也沒看到,回答她的隻有獵獵風聲。


    宮薔柳驚詫地看著那紫色光團忽然炸碎了,在她麵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光芒四射,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宮薔柳猛然跌倒在了地上----


    是誰,是誰在暗中幫助她?豆史找巴。


    水門不信,再來一次散魂圈,可是她的散魂圈要消耗她許多內力和修為,這一次,她還沒出手,就感覺到有大批侍衛靠近著自己。


    “小姐!”奴兮看著宮薔柳這邊,她的身後赫然是帶著侍衛的薄少、墨染夏等人。


    宮薔柳看著他們:“奴兮,染染……”聲音顫抖,心中卻是激動的不行。能看到你們,真好。真好,看到了你們,是不是代表也可以看到大人了。


    “薔柳,我來接你!”墨染夏手持著彎刀朝著宮薔柳這邊飛奔而來,水門見著她靠近,手中忽而甩出一道黑色絲帶一樣東西,薄少見狀,手中綠色長簫打向水門的黑色絲帶,黑色絲帶像黑煙一樣消失,繼而又出現,薄少和墨染夏一起圍攻水門。


    宮薔柳見所有人都這麽拚,自己自然是不能再萎靡不振,不管怎麽樣,小七是不在了,她不能一直沉浸在傷痛之中,殺死水門,才能幫小七報仇!


    可是對於這些人的圍攻,水門完全沒有任何心思,他們都隻是小兒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水門紫眸中漫過殺意,廣袖揮灑,那袖中忽而釋放出一圈圈的黑煙,薄少喊了聲“不好有毒”便將墨染夏給帶離了----


    奴兮見小姐要出事,奮不顧身撲過去,宮薔柳見奴兮撲過來,自是不想讓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再為自己受任何的傷害,她推開了奴兮,那些黑煙刺入了她的額中!宮薔柳頓覺額頭一陣刺痛----


    “小姐!”奴兮麵色大變,她驚慌失措地看著這一幕,卻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


    “薔柳!”在薄少懷中的墨染夏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卻無力阻止。


    薄少拿過墨染夏腰間裝蠱蟲的黑色小瓶子,他將全部的蠱蟲都放了出來,隻見蠱蟲飛快地爬向水門,將水門給包圍了起來,水門飛身而起,想躲開那些該死的蠱蟲,可是那些蠱蟲也都飛入了她的皮膚當中。身體裏鑽入了蠱蟲,這種感覺讓水門不是很舒服。


    “薔柳!”墨染夏飛快地跑過去,卻見自己晚了一步,眼前閃過一道紅色身影,紅色蟒袍邪肆翻飛,被夜風吹得鼓飛,但見林潼一把摟住了宮薔柳的腰。


    “終於來了。”墨染夏嘀咕道。


    刹那時光仿佛都永恒一樣。宮薔柳終於等到了心愛的男子,她望著他絕色的顏,不禁潸然淚下。分開不到一日,想念泛濫成災。


    宮薔柳急切地想要起身,被林潼壓住手臂:“別動。”


    “大人……”宮薔柳淚眼朦朧,眼眶發紅,她說:“小七死了,被水門殺死了。”


    鳳秋溪死了。


    他知道。


    隻是沒想到不是自己殺死的,說不出是什麽感受,他一直都在變心軟。鳳秋溪死了,他應該開心才對,可是……他居然不開心,內心反而有點複雜。鳳秋溪和鳳家人到底是不一樣的,他沒有鳳家人的心狠手辣,隻不過有些無知罷了。


    林潼眉頭緊蹙,脂粉濃重,在夜下,鬼魅幽冷,他說:“鳳秋溪是大梁的七王爺,卻被祀月教水門所殺!本座不會放過祀月教,東廠和祀月教勢不兩立!”冤有頭債有主,他亦是在給小東西洗白。沒道理,將鳳秋溪的死,加諸在小東西身上。他會傾其所有,護著她。而且祀月教殺了鳳秋溪,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幫助了他,幫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鏟除祀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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