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薔柳眼瞳縮了縮,緊張蔓延上心頭,她被毀了容,都那麽努力地想要幫尉遲沁兒掩飾她的罪惡,隻因為大人的身份西伯侯都知道,若是他因尉遲沁兒而昭告天下。(.無彈窗廣告)那大人的複仇計劃對全部歇菜了。


    可是----誰,是誰,暗算了尉遲沁兒?宮薔柳轉了一圈,她四下張望,卻看不到什麽蛛絲馬跡。


    怎麽會這樣!


    尉遲沁兒整個跌落在地,林潼小心翼翼地將她給扶起來:“你怎麽樣?”


    “潼哥哥----”尉遲沁兒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整張臉瞬間紫透,她張開眸看著麵前的這個妖孽男子,內心一陣絞痛:“我好難受,好難受,想吐。”


    “我帶你去找神醫!”林潼二話不說將尉遲沁兒給抱了起來,他看向宮薔柳:“小東西,你先留下幫我處理一下。”


    “嗯。大人放心,我會處理妥當的!”那一刻。她看到他抱著尉遲沁兒而去,心中某個地方坍塌,似有一種害怕,伴隨而來,仿佛他再也不屬於她。


    可是----叼場池巴。


    大人必須要救尉遲沁兒。


    可是內心的酸楚是怎麽回事。


    她到底還是個嫉妒的貨。


    她將羞花老鴇和那些龜奴弄醒,而此時,蘇淺墨也來了,他方才看到林潼抱著一個女人出去,蘇淺墨趕到宮薔柳的身邊:“那個女人是誰,我看她身上中了好多暗器,感覺命不久矣。”


    “不----”宮薔柳忙不迭地搖頭:“她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她也不能有事。”


    蘇淺墨看著蒙著麵紗的宮薔柳,風掠起了她額前的發,他看到了她臉上的紅紋,他也聽說了一些青絕府中的事,知道她中味子毒。味子毒啊,沒有解藥,難道林潼不會因為那個漂亮的女人而放棄眼前的她麽?他勾唇道:“王妃,那個女人,是誰呀?九千歲似乎很緊張她呢----”


    宮薔柳深深地瞥了一眼蘇淺墨,她說:“明月公子,知道太多了會不好的,我們大人就不喜歡這樣的人。”


    “嗬嗬----”蘇淺墨臉頰上酒窩深深展現,他眼裏的狡黠似藏不住:“說不定在下能幫上一點忙呢。”


    宮薔柳說道:“薔柳的確需要明月公子的幫忙,明月公子,請隨我進來。”宮薔柳將歐陽明月帶進房內,她說:“嬤嬤是我們的親人。我們要厚葬她。但是因身份關係,不能光明正大厚葬嬤嬤,所以想要明月公子幫忙.。”


    蘇淺墨倒也虔誠,他道:“小問題,這些我自當幫九千歲辦到。”


    “那就有勞明月公子了。”宮薔柳走到床前,她拔下了那一枚飛羽,一根羽毛,殺人於頃刻間,尉遲沁兒好厲害。


    蘇淺墨看著那羽毛上的血跡道:“輕羽殺人,王妃,可是要提防著呢。”


    “嗯,我知道。”宮薔柳說:“明月公子,煩請給我點時間,我要幫嬤嬤梳妝一番。”


    蘇淺墨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宮薔柳替秋蓮姑姑洗臉擦洗身子綰發髻,為之穿好了衣服後,宮薔柳停留了好一會才退出房內。她出了醉香樓,就看到騎著白狐狸的奴兮趕了過來,奴兮說:“小姐,姑爺讓我來接你。”


    “好。”宮薔柳沒問尉遲沁兒的情況,大街上都是人,也不知道有人是否盯著自己。


    宮薔柳和努力騎著白狐狸回府,沒想到遇上了鳶紙娘,鳶紙娘就一人,她看著狗背上的宮薔柳,說道:“王妃可否隨我走一趟。”


    宮薔柳凝眉:“去哪兒?”


    “去看看小七王爺。”鳶紙娘說:“小七王爺囑托過,要我們江南九怪好好保護你,如今我們也是想通了,七王爺怎麽做事,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這一生無悔就好,開心就好。先前我們江南九怪對你的誤會和冒犯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從此我們江南九怪就隻聽從王妃的命令。”


    小七把命都給了她,而她顧忌臻元太後,隻知道他下葬的地方,卻從未去看過,可是現在她得回府,看看尉遲沁兒的情況,她對鳶紙娘抱歉說道:“紙娘,薔柳現有要事在身,可否改日再隨你去?”


    鳶紙娘臉色緊繃著,她心中不痛快,可也強求不得,她說:“王妃你若不想去,直說便是,不用這樣借口多多。”


    宮薔柳心中一沉,尉遲沁兒到底能不能活下來,也隻能看造化了,她看著即將離去的鳶紙娘說:“紙娘,我隨你去就是。”對不起小七是真,為他做的事少,也是真,去看看他也是應該。


    鳶紙娘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她轉首看著宮薔柳:“你確定真要隨我去?”


    宮薔柳點點頭,她轉身對奴兮說:“奴兮,你回去告訴大人一聲,我去去就回。”


    奴兮心有餘悸:“小姐,不如回去請示一下姑爺。”


    “沒事的!”宮薔柳讓奴兮下了白狐狸的背,然後她騎著白狐狸跟隨鳶紙娘前往皇陵。


    大梁分東西皇陵,東皇陵,是帝陵、皇後陵,妃園寢;西皇陵則是皇子、太子、公主等園寢。


    東西皇陵都建在郊外。


    鳶紙娘和宮薔柳到西皇陵,花了半個時辰。


    皇室陵墓莊宏氣派,整個皇陵以白色係為主,空曠之處,衍生出無限的荒涼。雪白的大狗馱著宮薔柳,跟隨前麵騎馬的鳶紙娘到了入口處,守陵侍衛認得鳶紙娘,他們看著狗背上的宮薔柳:“鳶紙娘,太後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靠近七王爺的墓陵,尤其是九千歲王妃。”


    太後是大人的敵人,可她也是小七的娘,所以宮薔柳還蠻能理解太後心中那種刻骨的痛,若是有人讓她的孩子賠了命,她也會跟拚命,不過想到這裏時,宮薔柳深深地看了一眼鳶紙娘,心有戚戚然,有些不安的感覺在心間縈繞。


    鳶紙娘說了一番話,又給了那侍衛一些好處,他們這才同意帶宮薔柳進鳳秋溪的陵墓。


    鳳秋溪的陵墓建得高大上,可是站在墓陵外,看著墓碑上刻著的鳳秋溪名字,宮薔柳還是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走到墓碑前,素手撫上鳳秋溪三個字:“小七,我是薔柳,我來看你了。”


    對不起。


    一直沒能來看你,也真的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說對不起也真的是顯得矯情。


    鳶紙娘走過來,她看著墓碑,臉上雖沒淚,可是心中卻是滴血的疼,她說道:“有時候我經常希望,若人死後能死而複生就好了,把我的命給他都可以。”


    宮薔柳的眼中染上悲傷,她道:“小七肉身都沒了,即使真有死而複生,他也回不來了。”


    這話無意間就戳中了鳶紙娘的淚點,她哭著說:“別人死後,還能全屍,可是小七,卻變成了一隻兔身。”


    宮薔柳想起了金毛小兔,小七離世的那一天,他變成了金毛小兔,就是再也不會動了。


    鳶紙娘抹了抹淚水:“王妃,進皇陵看看他麽?”


    宮薔柳看向鳶紙娘:“皇陵還沒封?”


    “是的。”鳶紙娘笑著說:“小七王爺這麽喜歡你,我就想你若是來看看他,他會開心的。”


    宮薔柳轉首看著鳶紙娘,她勾了勾唇:“紙娘,其他幾怪呢?”重情重義,有時候也是傷害自己的利器,這麽多日了,為什麽還不封皇陵,太奇怪了。


    “他們在城中客棧。”鳶紙娘冷下了臉:“王妃在懷疑什麽?你覺得我會再違背七王爺的意思對你不利?”


    宮薔柳想說人心叵測啊,可是她沒說出口,這人到底是小七喜歡的人,她隻是笑了笑:“紙娘,我知道你很喜歡很喜歡小七,我也跟你一樣,為他的離開而惋惜……可是他已經走了,你做再多,他也不會活過來了。”


    鳶紙娘冷笑了一聲:“你口口聲聲說心疼他,惋惜他,卻連進去看他最後一眼都不肯,你不覺得自己太虛偽!”


    宮薔柳看著盛怒中的鳶紙娘,她怎麽可能會原諒自己呢,怎麽可能按照小七說的保護自己呢。


    “紙娘……如果你認定我是虛偽的,我說再多也無用。”宮薔柳總覺得鳶紙娘不壞好心,把自己引入小七的陵墓裏麵,是個陷阱,她說:“紙娘,小七已經不在了,活著的人更要學會放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鳶紙娘橫身攔住宮薔柳,她說:“你真的不願意進去看他最後一眼?”


    宮薔柳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好,你走吧。”鳶紙娘說:“在小七王爺的墓碑前,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宮薔柳看到邊上的白狐狸,朝著她走過去,可是她走了幾步,忽覺腳下踩空了,


    “轟”的一聲,宮薔柳整個人在白狐狸麵前墜下----


    隨之而來的泥沙和碎石頭,全部墜落,砸在她的身上生疼生疼。


    白狐狸驚慌叫著,它飛撲入那個泥沙坑,慢宮薔柳一步墜落。


    宮薔柳的身上有許多的泥沙,白狐狸將她給拖到了一邊,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和白狐狸都在地下。


    在小七的陵墓中。


    鳶紙娘站在洞口邊:“宮薔柳,你這餘下的半生,就為小七王爺守陵吧,我會將陵墓用金剛石徹底封死,誰也救不了你。”


    “紙娘,你就不怕小七會怪罪麽?”


    “太後的旨意,我相信也是七王爺的心願,不能同生死,死也得同穴。”鳶紙娘搬了一塊石頭過來,堵住了洞口。


    宮薔柳見到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跟著消失不見。


    空曠的陵墓內,隻有油燈的微弱光芒,宮薔柳摸了摸白狐狸,她倒是沒覺得絕望,大人一定會來救自己,可是她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出去,宮薔柳看到了遠處的水晶棺。


    “小七……”她喊了一聲飛快地奔跑過去,水晶棺裏,躺著一隻金毛兔,它靜靜地躺在那裏,與世無爭。


    白狐狸汪汪叫著跑過來,宮薔柳心慌地抬頭,隻見白狐狸跑到自己的麵前,狂躁不安地來回奔跑著。


    宮薔柳知道有危險靠近,這時,牆邊一群黑色蟲子,從四麵八方湧來,整整有幾萬隻,密密麻麻,看得宮薔柳一陣後怕和惡心!說守陵的人大概是鳶紙娘,而這一出計劃的幕後主使人是臻元太後啊,臻元太後要她死。


    “白狐狸……”宮薔柳覺得自己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對付這些黑色蟲子,她脊背上一片冰涼,額上也沁出一些汗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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