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說完就扭頭朝著寧宇的方向走去了,我卻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看了看手中的早點,又看了看蘇墨消失的方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當時的心情。坐到車上之後,我把牛奶掰開,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後,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說,“林依依,要抵擋的住一切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


    說著,我就調轉車頭,朝著依塵開過去。被蘇墨這麽一耽擱,我到的時候,夏言明他們已經出倉完畢,裝車清點了。見我來了,都朝著我點了點頭,我也就是看了一圈就走了。


    剛到辦公室的門口,李佳就從她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拿著一封信朝著我走來。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自從那天她說我打電話的時候,笑容特假的事情之後,我就沒怎麽給她好臉色看。不過,這小姑娘,皮厚。我不笑,她就顛著笑臉衝著我一個勁地笑。我要是還不笑,她也就乖乖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跟我匯報工作。


    我瞟了一眼李佳堆滿笑意的臉,問道,“有事說事,別一天到晚就跟我花錢請你來笑似的!”


    李佳見我這麽不給麵子,立刻就收了笑容,把手中的那封信交給我,“這是您資助的那幾個大學生中的某一位給您寫過來的感謝信,看著字體倒是挺剛勁有力的。”


    李佳這話倒是挺讓我意外的,因為這年頭誰還有那份閑情逸致去寫信啊,一個電話,一條短信或者微信,一封郵件都可以輕易解決掉的事情,誰都不願意去費那個神幹這種古樸的事情。我看了一眼。字寫的倒是不錯,就從李佳手裏接了過來,隨手放到抽屜裏去了。


    李佳剛要轉身的時候,我卻叫住了她,“後麵兩個星期之內的工作安排,盡量把早上給我空出來一點時間。”


    聽我這麽一說,李佳露出了一絲不解,因為我從來都不是個喜歡賴床的人,即使是冬天也不例外。我隻是在剛才突然想到,要是蘇墨真的訛上我了,每天早上賴在我的副駕駛座位上不肯走的話,我也不好把他那麽個瘸子強行推下車的。更不好對淩煒浩說,“喂,這是你的勁敵,同時也是我的情夫,鑒於他對維持我們家庭和諧做出的重大貢獻,你就負責每天把他帶去上班吧!”


    想到這裏,我就搖頭笑了笑,倒是忘記了李佳還在這裏。[.超多好看小說]她狀似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林總,您要是覺得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話,的確需要注意休息,作息也要規律!”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了句,“沒有,我冬眠!”


    李佳“啊”了一聲,就準備離開我的辦公室。可是,她剛一轉身,就突然叫了一聲,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數落道,“你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啊?怎麽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說敲個門什麽的?嚇死我了!”


    我循著李佳的說話聲,抬頭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想到門外站著的人是張蘭英。她越過李佳的身影,朝著我看過來,我故意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文件,等著她自己開口。


    就聽見張蘭英跟李佳嘀咕了兩句什麽,她轉過身來問我,“林總,張蘭英在門外,說是有點事情找您,您見不見?”


    李佳問完之後,我隻擺出聚精會神地在看文件的模樣,一時間沒有搭理她。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退了出去,正要跟張蘭英說我沒有時間的時候,我淡淡地說了句,“讓她進來吧!”


    李佳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張蘭英先躋身衝了進來,李佳被她擠的一個踉蹌,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冒冒失失的張蘭英。我衝著她擺了擺手,她才把門給反帶上走出去了。門剛一合上,就看到張蘭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了。


    我雖然驚訝,但還是保持著淡定的表情坐在座位上,不為所動,“你這是做什麽?這年拜的也有些早了吧,況且,你這禮行的也有點大,我可受不起!”


    我說完話,瞟了張蘭英一眼,就見她已經淚流滿麵了,我想真不愧是安怡然的姨媽,他們家祖輩肯定有誰在演藝圈混過,要不這說來戲就來戲的能力怎麽這麽強呢?


    接著,就聽到張蘭英哭哭啼啼,斷斷續續地說道,“林總,我知道上次麵料失火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您大人有大量沒有追究我的責任,還讓我回到依塵來上班。您是菩薩心腸,是我們家安怡然對不住您,她……”


    “行了,別在那裏給我戴高帽子了,有什麽話,站起來說!直接告訴我你想借多少錢,順便闡述一下我應該借給你的理由,最好充分一點,我時間有限!”


    張蘭英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把手頭上的文件夾重重地摔在了辦公桌上。老實話,我是真心煩她這種牆頭草兩邊倒的模樣。你要麽就一直保持著置身事外的態度,要麽就誓死捍衛著你外甥女的利益。一會兒這邊嚼嚼舌根,一會兒那邊獻獻殷勤的,一看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主兒!


    張蘭英大概也是沒有想到我會發那麽大的火,哆嗦著站了起來,帶著點期盼的眼神看著我,“林總,我家裏出了點事情,有點急用。我這幾天也找不到安怡然,淩……我在安城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去找了夏主管,他說……讓我親自找你說。我就想先支兩萬塊錢,回頭在我工資裏麵扣!”


    我白了張蘭英一眼,心想你工資還是在我的私人賬戶裏麵扣的呢?你哪裏來的工資啊?我笑了笑,把我之前讓財務部門核算出來的,因為那兩批失火的麵料而造成的損失總額的報表丟到張蘭英的麵前。


    “其實,你這兩天不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的。上次我雖然答應了不把你送進監獄,但是,既然你在依塵也幹過不算短的時間,就應該知道你那冒失的舉動給我帶來了多少損失。這上麵的數據,你自己數數吧!本來我想這件事情,你既然是為了安怡然打抱不平嘛,這筆錢我回頭就直接找她要好了!但是,後來我轉念一想,安怡然她一個助理應該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到頭來估計還得是我們家淩煒浩給補貼過來,那我不等於是拿自己的錢替你的無知買單嗎?”


    說到這裏,我故意停了下來,看著張蘭英捧著那賬單的手微微在發抖。


    “所以啊,我後來想這事估計還得我親自找你談。張女士,你那點工資恐怕不知道要被扣多少才能把我的損失給扣回來啊?你今年也有五十了吧,看來你們家幾代人都得給我來打工了!”


    張蘭英臉色有些慘白地看著我,大概以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也沒有想到兩批麵料延伸出來的誤工費等費用加在一起有這麽多。看那軟綿綿的架勢,大有又要下跪的趨勢。我虛扶了她一把,笑著說道,“你也別那麽著急,等安怡然回安城了,你再跟她好好商量商量。畢竟你是從小把她帶大的親姨嘛,她本事也大,肯定能幫你做好善後工作的。我也不想把你怎麽樣,就是把我的損失給補償回來就可以了!”


    張蘭英看了看我,才從鼻子裏“哼哼”出來,“那丫頭心狠著呢,肯定不會管我死活的。林總,你要是有什麽問題,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地方,我……”


    我衝著張蘭英擺了擺手,“我要是想知道什麽,我可以找人去查,這筆錢應該也夠我找好幾個私家偵探了,不用你那麽為難。”


    張蘭英見我這麽說,臉整個都垮了下來,耷拉著腦袋在那裏。其實,我是有點想不明白,她這麽冒然地跑來找我,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篤定了我會同意借錢給她的呢?


    就在我犯疑惑的時候,張蘭英突然擺出了一種“豁出去”的表情,抬起頭來看看著我,“但是,有些事情即使是林總你派人去查,也不一定能查的出來!”


    張蘭英的話陡然間就讓我想到了在興昭市的警局外麵出現過的黑色賓利,我便笑著反問道,“比如說呢?”


    “林總,我也不傻,我要是說了,您還讓我賠怎麽辦?那麽大一筆錢,我肯定是拿不出來的,我現在也聯係不上安怡然,我家裏的確有些急用……”張蘭英把話說了半截,就那麽看著我,似乎是在等著我的反應。


    我點了點頭,給財務部撥了個電話,掛了之後,繼續開口問道,“行,你這種防範的心理我是可以理解的。那這麽著吧,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看看有沒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張蘭英似乎覺得我說的也在理,就示意我問。我問的第一個問題是關於安怡然他們家在安城有沒有什麽有點勢力的親戚,張蘭英露出了一副嘲諷的笑容,說是她和她姐其實都是外鄉人嫁到興昭的。而安怡然父親那邊也都是些窮親戚,偶爾幾個做生意有點錢的,也都因為前些年被他們家借錢給借怕了,多少年都沒有聯係了。


    我點了點頭,隨意地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就跟著打趣著問道,“我聽說你曾經還想把安怡然賣個好價錢來著,你可真是她的親姨媽啊!”


    張蘭英的神色一僵,撇著嘴辯解道,“我那不也是為了她好,那時候她爸生病,又沒有錢治病。雖說對方是個光蛋,但是,有好幾間門麵房,又對怡然她挺上心的。而且,那時候不就是訂個婚嘛,又不是結婚,大不了錢到手之後,反悔還不行嗎?”


    我在心裏又把張蘭英給鄙視了一圈,還真是良好的價值觀啊!想了想,又跟著問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安怡然大三上學期?”


    我之所以這樣問,是根據淩煒浩牛津字典裏麵的小紙條推測的。張蘭英略顯驚訝的表情,告訴我的確是這個時候,我便又追問了一句,“那後來事情是怎麽解決的呢?”


    “後來,怡然休學了一段時間,說是去國外打工去了,加上她男朋友的資助,就把她爸那個手術給做了。”張蘭英很快地回應道。


    我卻因為“男朋友”三個字起了興趣,就反問道,“你說的這個男朋友是指誰?難不成就是指淩煒浩?”豆他大才。


    張蘭英看了我一眼,半響才回應了一個,“嗯!”


    我盯著她看了好久,才點了點頭,“行了,你先支著吧,反正我們倆的賬還有的算呢!”


    張蘭英露出一臉想要感謝我的表情,我沒有給她機會。等到她出去之後,我才把手機拿了出來,看著那天晚上那個模糊的車牌號,再加上安怡然這個令人生疑的時間段,估計我又得麻煩鄭霖了!


    因為如果那個男朋友真的是淩煒浩的話,那個時候的他根本就沒有能幫助到安怡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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