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舒晚有些不知所措了,“我隻是好奇……”


    陸雲海的目光越來越寧靜。


    卻讓人更加地害怕。


    舒晚知道騙不過去了,垂頭喪氣地說:“畢竟我和楚封他們一樣,都是夜刹門的一員。為什麽他們可以知道你的身份,卻一直對我三緘其口?”


    “過來。”陸雲海沒有回應舒晚的話,卻向她伸出手。


    這次,舒晚不敢再違抗他,乖乖地來到他身邊,然後乖乖地讓他抱住。


    這樣的擁抱,對舒晚來說並不陌生。


    以前,雲海就常常這樣抱著她。


    在一年以前,她甚至是喜歡這樣的擁抱的。


    雲海是君子,從來不會勉強她做她不願意的事,所以舒晚並不討厭他抱她。


    陸雲海輕輕拍她的背,說:“寧溪,你永遠,也不會想知道我的身份。”


    舒晚沉默。


    陸雲海繼續說:“寧溪,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價,但我們誰也不準去說破。我不想看到你怕我。”


    舒晚仍然沉默。


    陸雲海收緊手臂的力量,說:“答應我,不要怕我。”


    你已經不愛我。如果再怕我,那麽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麽?


    舒晚說:“雲海,我不怕你。”


    她隻是,已經不再習慣他的靠近。


    原來,從什麽時候起,她已經對雲海這樣的虛情假意了?


    難怪楚封芝穎他們,會不喜歡她。


    舒晚最終睡著了。


    陸雲海始終沒有出去,坐在床沿邊,看著她睡著。


    夏季雨多,窗外劃過一道光亮,轟隆隆,又下雨了。


    路見琛坐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模糊世界,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場暴雨。


    舒晚她現在,睡了嗎?


    那天晚上自己太暴躁,她肯定嚇壞了。


    可是,那樣一隻渾身是利爪的小貓,又怎麽會輕易被嚇到?


    路見琛有些煩躁。


    他有多想打個電話給舒晚,哪怕聽聽她的聲音,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胡亂想念。


    可是,他沒有舒晚的電話號碼。


    那天晚上,舒晚接過陸雲海一個電話後,盛怒中的他就把她手機砸了。


    根本沒想到要拿電話號碼。


    這個時候,恰好應容和打來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高興:“三少,我終於拿到舒晚的電話號碼了。”


    路見琛有些意外,隨即高興地說:“馬上把號碼給我。”


    應容和不忘邀功請賞:“三少,你都不知道,舒晚的電話號碼有多難查?我猜,除了幾個親近的人,隻有她身邊的那個特別助理才有她的號碼了。我們費了多大勁才把她的號碼查到,這還是靜如的功勞……”


    “把號碼給我!”路見琛不耐煩:“限你一秒鍾內掛電話。”


    電話那邊馬上傳來嘟嘟聲,很快,信息來了。


    然而,路見琛點開信息的時候,總覺得這個號碼太過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很快地,他腦中掠過那天晚上的五十多個未接來電。


    舒晚她,竟然給他打過電話嗎?


    既然失憶了,她那時候沒見過他,應該還不知道路見琛這個人。為什麽會打那麽多電話給他?


    於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那次攻擊盛耀係統的黑客。


    那個ip隱匿後,他隻當作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黑客,所以也沒有特意再去追蹤那個地址。


    他迅速回書房,打開電腦,很快查到了那個ip地址。


    竟然是陸家別墅?


    ip地址的定位,竟然是陸家別墅。


    那句“我是你兒子”,更加如颶風一般掠過心頭。


    讓人驚駭,又期望。


    路見琛按捺不住心中的重重疑惑,快速地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打出去幾個,一直沒有人接。


    這時已經淩晨了,路見琛猜測舒晚已經睡下,剛要掛掉電話。


    電話卻接通了。


    傳來一把低和的男人聲音:“路三少?”


    雖然打給舒晚的,隻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但陸雲海的聲音卻是篤定的:“這麽晚了,你還給寧溪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路見琛以前曾經懷疑過,陸雲海有可能是當年路家被抱走的那個小孩。


    以為陸雲海會是他的哥哥。


    但查來查去,他的身份除了首席設計師,就是金融界顧問,根本沒有任何破綻。


    所以調查陸雲海的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這次,烈焰門下了狠心要徹查陸雲海。


    既然從他身上查不出什麽線索,那就從他身邊的人查。


    查楚封,查阿迦,查秦芝穎。


    這些人都是他的愛將,但身份總歸沒有陸雲海這麽隱秘,總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經過龍子這些天的查探,在損傷了兩名得力手下後,陸雲海的真實身份終於漸漸浮出水麵。


    他果然是夜刹門的刹主。


    其實,已經在路見琛的意料之中。


    當年路見琛被夜刹門的三刹所傷,舒晚又緊接著失蹤。


    八年後當舒晚重回f市,卻是和陸雲海在一起。


    路見琛不得不把夜刹門與陸雲海聯係在一起。


    除了夜刹門刹主這個身份,其他人不可能使得動夜刹門第三刹,親自出馬來對付他。


    路見琛覺得很可笑,又怒。


    舒晚失蹤這麽久,他卻讓阿迦去盯梢陸雲海。


    與舒晚錯過了這麽多年的時光。


    路見琛的怒火迅速被陸雲海這句話點燃:“舒晚的手機為什麽在你手上?讓她接電話。”


    “她睡下了,今天一天也夠折騰的了,不要吵醒她。”


    陸雲海這話說得太曖昧,路見琛幾乎把手機捏碎:“我再說一次,馬上讓她接電話。”


    “我也隻說最後一次,她睡下了,不要吵她。”陸雲海的聲音很溫和,仿佛隻是對朋友的好意勸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然後,不等路見琛再說話,他就把電話掛了。


    路見琛,我不管你現在愛不愛她,我也不管寧溪會不會把你記起。


    我隻要她好好地呆在我身邊。


    這一輩子,她都離不開我的,除非我死。


    電話那邊傳過來的掛電話聲,並沒有讓路見琛覺得意外。


    陸雲海其人,看似溫和,實則腹黑心狠,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路見琛心急火燎地想,為什麽舒晚的手機會在他手上?


    他在舒晚的房間?


    還是,他們一直住在同一個房間?


    路見琛想到很多可能性,心中的怒火發泄不出來,氣得把手機狠狠摔到了地上。


    陸雲海,我不知道你當年是用什麽方法,把舒晚帶走。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樣的方法,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但你等著,舒晚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


    路見琛把自己重重拋在椅子上,突然大聲說:“來人。”


    很快有人走了進來,路見琛說:“去把阿迦帶過來。”


    手下應後退下去,很快把阿迦帶了進來。


    不過幾天時間,阿迦已經滿臉的胡須,看來一下子老了不少,顯得心事重重。


    路見琛盯著他:“坐吧。”


    阿迦在路見琛麵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心裏有些揣測不安。


    這些天,三少既不審問他,也不懲罰他。


    突然深夜召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阿迦,我想知道,舒晚當年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路見琛說:“我不為難你。隻要你把舒晚當年發生的事告訴我,我就放你走。以後你願意跟著誰,我烈焰門,都不再過問。”


    “三少?”阿迦有些震撼,同時心裏很難受。


    陸雲海讓阿迦來到路見琛身邊當間細,他卻因為敬仰路見琛的為人,存了私心。


    十幾年來,他從來不向夜刹門提供有關烈焰門的信息。即使偶爾拿出來交差的信息,也是不痛不癢無關生死的一些小報小道。


    可是,最後他又幫助陸雲海,把舒晚騙了出來,還幫著陸雲海隱藏地點,把舒晚藏了這麽多年。


    就連舒晚那具假屍體,也是阿迦幫忙準備的。


    他對夜刹門不忠,又對路三少不義。


    這些年來過得生不如死,簡直像行屍走肉一般,難受麻木。


    “三少,我阿迦平生最對不起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陸先生,一個是路三少。你不要再問了,我什麽都不會再說的。”


    路見琛盯著阿迦的眼睛。


    良久,最終放棄再審,“阿迦,你比我大整整七年,我十八歲的時候,你就跟著我了。說來,都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就像容和說的那樣,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念在你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做出任何陷烈焰門於不義的事情,這一次我就放過你。”


    路見琛朝阿迦揮揮手:“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讓烈焰門的人看到你。”


    阿迦知道路見琛心狠手辣,做事從來都隻問對錯,不會考慮私人感情。


    如今,卻說要放過他?


    他心裏一涼,隻用一刹那就想明白了。


    當年陸雲海已經懷疑過他的忠誠。如果三少這次再輕易地放他離開,夜刹門隻會更加懷疑他。


    從此,他阿迦裏外不是人,就算烈焰門放過他,夜刹門也容不下他。


    死他不怕,可是,他還有一個親人。


    那是阿迦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同樣的,自己也是她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


    阿迦自幼與她相依為命,不願還未盡孝,就這樣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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