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內心就是這麽奇怪。(.好看的小說)


    有時候能別人把所有的好意,甚至普通的行為,都統統扭曲地理解為不懷好意。


    舒青的心裏,由最初對舒晚的妒嫉討厭,已經慢慢演變成了如今深切的憎恨。


    在這八年****夜夜的仇恨與痛苦裏,舒青以為舒晚早就已經死了。


    她在又恨又可惜著之間來回矛盾。


    於是舒晚這個名字,在她的內心裏,早就扭曲成了病態一般存在的毒瘤。


    一旦發現這個以為早就應該化成塵土的人,竟然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並且這麽地光彩耀人地活著,舒青的眼睛裏更加仿佛被千萬支針在刺紮。


    舒晚她不但沒死,還回來搶奪著一切屬於她的幸福。


    她甚至帶著耀眼的莊氏集團總裁身份,回來了!


    她仍然被路見琛愛著,她仍然這麽幸運。


    舒青看著舒晚臉上平靜的神情,突然想到自己,每日活在刀山火海般的痛苦思念裏。


    看著那個氣度不凡的男人,緊緊抱住舒晚,就像擁住一件珍寶。舒青更加想到自己每每午夜驚魂,醒過來後無人依靠的淒涼。


    又想到她高高在上,前呼後擁,所有人都或真或者假地,帶著恭維地喊她一聲“莊總”。與自己灰暗又可恥的過去,又成鮮明對比。


    女人嘛,不比還好。


    可是真要比些什麽計較些什麽,心裏就會不太平。


    然後,演變成可怕的恨意,不毀滅,就不罷休。


    舒青不顧一切地奔到舒晚身前,把藏在身上八年的秘密拿了出來。


    那隻不過是簡單的一個信封,但沾染了舒青手上的血,靠成了異常淒厲的視覺衝擊。


    舒青相信,隻需要這麽一封信,就足夠毀掉一個舒晚!


    她癲狂地大笑著:“舒晚,這十幾年來,你在外麵活得好好的。你自己的父母卻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裏,每日過得生不如死,卻還天天掛念著你的安危。”


    舒青的那個信封裏的東西,隻不過幾張照片,加一張信紙。


    舒晚有些茫然,但心裏隱隱的痛意,又讓她必須直視舒青。她要看清舒青的眼睛,看看她所說的話裏,真偽與否。


    舒青見舒晚不接她遞出去的信封。幹脆把信封撕開,把裏麵的東西統統倒出來。


    “舒晚,你來看看你親愛的爸爸媽媽。他們的看起來這麽蒼老這麽憔悴,而你,卻活得這麽光鮮亮麗。你看看這封信,已經在我手上八年了,你卻一直沒有去找他們,一直沒有給他回複。他們一定望眼欲穿,如今也許已經含憾而死了。”


    舒青字字如針,毒如蛇蠍。


    但是舒晚聽不懂,卻渾身發著抖。


    路見琛緊緊擁住她,不準她去撿灑落在地上的東西。


    舒晚拚命掙脫路見琛的手臂,緊緊地看著舒青。


    她的爸爸不是莊逸博嗎?


    爸爸不是告訴過她,媽媽改嫁了,永遠也不會回家?


    為什麽舒青說的這些,和爸爸說的完全不一樣?


    她蹲下來,撿起地上的信紙和照片,終於看清照片裏的人。


    仿佛被鋒利的刀刃劃過,舒晚覺得心口一陣陣尖銳的痛。


    明明,她不認識照片裏的人。


    可是,他們麻木蒼茫的眼神,為什麽讓她覺得心痛?


    信紙上的內容,更加讓她幾乎崩潰。


    “寧溪:


    見字如見人,爸爸和媽媽一切安好,你不必掛心。


    十年不見,你一定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


    今天能見到舒青,她自稱是你的姐姐,又告訴我們,你現在名叫舒晚,並且平安健康。我們甚為欣慰,對舒誌豪先生十分感激。


    你一定要好好孝順舒家一家人。


    我和媽媽若還有機會出來,一定會加倍償還他們對你的撫養之恩。


    見信珍重。


    (父)莊惟親筆。”


    舒晚覺得天旋地轉,有什麽可怕的記憶正在拚命地湧現。


    隻要掀開那塊遮掩記憶的黑布,她就能想起來了。


    一定能想起來的。


    “舒晚,你看看你自己,自以為善良孝順,卻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救不了。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用?”


    舒青的聲音更加像魔咒一般,讓舒晚覺得無路可躲。


    路見琛緊緊地抱住她,喊了手下進來把舒青拖出去。


    終於安靜。


    舒晚的內心卻在浪湧濤翻,不肯放過自己。


    她明明知道那些回憶太可怕,但是她強迫自己一定要想起來。


    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起來。


    爸爸媽媽,他們到底在吃著什麽樣的苦頭?


    為什麽她的爸爸不是莊逸博?


    為什麽莊逸博要騙她?


    為什麽,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忘記?


    舒晚想得頭痛欲裂,卻不肯放棄。


    路見琛緊緊抱住她,把她的腦袋緊緊抵在胸口,心痛得不知所措:“舒晚,不要再想了!我求你,不要再想了。我答應你,我會替你把真相查出來,你不要再想了。”


    舒晚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地抱住。


    蕭靜如本來今天也要來參加宴會的,但因為家裏小婉纏得緊,她和應容和遲了一步才來。


    此時聽到舒晚尖銳的喊叫聲,她拉著應容和一齊跑進來。


    看到舒晚正在路見琛懷裏拚命掙紮,口裏不斷地喊:“為什麽會忘記,我不要忘記。我的爸爸媽媽到底是誰?啊!”


    可憐的舒晚看起來就像一隻受傷的困獸。


    蕭靜如眼睛紅了,突然走過去,伸出手掌在舒晚的腳頸後麵劈下去。


    舒晚昏過去,總算安靜下來。


    “靜如?”應容和喊她。


    “我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刺激,如果她強行要記起些什麽,我隻怕她的大腦會承受不住,隻能讓她暫時昏睡一會。”


    由於舒晚失憶,蕭靜如這陣子查閱了不少關於失憶的資料。


    她知道失憶者在被某種被刺激的情況下,如果強行去記憶,會造成大腦損傷,甚至從此瘋癲。


    路見琛朝蕭靜如看了一眼,表示感激她及時阻止了舒晚。


    夜刹門的忘憂術,後遺症實在太可怕,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如果舒晚的意誌太過堅強,硬要去對抗忘憂術的控製,後果實在是不敢設想。


    他不能讓舒晚死。


    路見琛抱起昏睡的舒晚,就要離開酒店。


    陸雲海和楚封卻在這時出現了。


    原俊跟在他們身後,其實已經有些不滿了,他嘀咕了一聲:“楚封,我明明早就打過電話給你,怎麽這麽遲才趕過來?”


    楚封瞥了原俊一眼,難得地解釋:“出了點事。”


    陸雲海看著路見琛懷裏的人,淡淡地說:“把寧溪交給我吧,我帶她回家。”


    路見琛冷笑,似乎連回應他的話,都已經不屑,他的腳速不變,從陸雲海身邊走過去。


    陸雲海伸手就要搶人。


    蕭靜如一腳掃了過來,攔下陸雲海。


    她對路見琛說:“路三少,你先把舒晚帶回去。”


    然後招呼了一聲,隱在暗處的東正子歡馬上現身,和蕭靜如背靠在一起,做出戰鬥的姿勢。


    緊接著,阿左阿右也進來,對楚封前後夾攻。


    路見琛不再理會現場的拚鬥,他要馬上帶舒晚去醫院,讓老江看看舒晚的情況。


    此時他的眼裏隻有舒晚了。


    不管用什麽辦法,他一定要阻止那個可怕的後果。


    絕對不能讓舒晚出事。


    陸雲海突然讓楚封停了手,他看著蕭靜如:“你是寧溪的好朋友,我不想傷到你。等過些日子,等寧溪玩累了,就會自己回家,我不為難你們,你們走吧。”


    蕭靜如終於忍不住暴了粗話:“靠!陸雲海,你到底有完沒完!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像個君子一樣,寬容又體貼。你為什麽要強迫舒晚做她不喜歡的事?舒晚失憶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陸雲海的臉色有些白,可能是剛剛打鬥的時候,傷到了。


    但他笑容溫和:“蕭小姐,我很高興第一次見麵,留給你的印象這麽好。”


    蕭靜如覺得這陸雲海簡直已經是非人類了,和他講話根本說不通。


    她心急舒晚的情況,懶得再和陸雲海多說半句話。


    拉著應容和說:“老公,我們快走吧,舒晚她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應容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陸雲海,就和蕭靜如一起離開酒店去找舒晚。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楚封才看著狼籍一片的現場,問原俊:“發生什麽事了?”


    原俊把剛才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陸雲海轉身走出酒店。


    楚封緊緊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問:“先生,現在舒晚在路見琛那裏,我們要不要……”


    陸雲海看了楚封一眼。


    不知為何,楚封覺得先生這個眼神特別冰寒,仿佛他說了什麽不能原諒的話。


    過了一會,陸雲海才說:“楚封,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舒晚這個名字。”


    楚封這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


    他馬上說:“我明白了,先生。”


    陸雲海繼續向前走,楚封緊接著問:“先生,既然老刹主已經到達f市,我們大可以直接讓老刹主把寧溪接回來……”


    夜刹門老刹主今天下午抵達了f市,楚封他們剛剛在機場接人,所以才會耽擱了時間。


    陸雲海擺擺手,語氣篤定:“不必了,用不了幾天,她自然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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