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知道路爺爺的打算後,並沒有反對。


    曉洋是路家的孩子,讓他認祖歸宗是再合理不過的事。


    但舒晚和路爺爺商量著,不能把宴會辦得太奢華了。


    怕對小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太過鋪張浪費,隻會讓小孩子形成嚴重的拜金價值觀。


    以前在美國,莊逸博的家產也是厚實無比,但舒晚也從來不允許曉洋有浪費的表現。


    就連給他買手機,也隻是為了方便能時刻聯係他。


    而且她給曉洋買的,隻是一個很普通的按鍵手機,連上網功能都沒有。


    她覺得,就算家裏再也錢,也不能對孩子太過寵溺。


    路老爺子以前就喜歡舒晚這樣的孫媳。現在更加是對她看哪都順眼,自然答應她的請求。


    他說:“那就一切從簡,一切從簡。”


    雖然路爺爺說過一切從簡。但舒晚也做好心理準備,簡估計是不會太簡的了。


    她隻是希望,不要奢華得太過份就行。


    但是在宴會開場那天,舒晚還是狠狠地驚訝了一把。


    路家請的雖然隻是親戚和朋友,可是把整個皇宮酒店都包下來是怎麽回事?


    還有,光是餐前點心就過分精美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就是爺爺所說的一切從簡?


    對宴會上的安排,路老爺子表示還算滿意,舒晚表示無語。


    謝清玲卻眼帶嫉妒。


    平日裏,路家向來安靜,甚少有人來打擾。


    謝清玲進了路家門十幾年了,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路家有這麽多親戚。


    什麽七大姑八大姨,遠的近的親的疏的,隻有沾點邊的親戚,給讓路老爺子給請了進來。


    當年她生睿睿時,所擺的宴會,都沒有這麽大的排場。


    她恨得咬牙切齒,心裏的鬱悶無處發泄。好不容易等到陸勝顏步入宴會,她拉著外甥女就到一邊嘀咕訴苦去了。


    帶陸勝顏一起進來的,是她的父親陸宇安。


    陸宇身旁跟著個舉止端莊的女人,應該就是他的太太謝氏了。


    看到太陽集團的總裁進來,很多人圍過去與他攀談起來。


    宴會雖然是宴會,但也是套關係的大好機會。


    也難怪這麽多上流人士,三天兩頭就喜歡擺宴會。


    宴會還沒有開場,路爺爺帶著曉洋在休息室沒出來。


    路見琛則帶著舒晚在外麵招呼客人。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走進來,舒晚小聲地說:“三少,看不出你家親戚挺多的。”


    路見琛告訴她:“也不全是親戚。有些是爺爺以前的戰友,還有一些,是生意上的夥伴。爺爺估計是太高興,反正隻要關係不差的,他統統都請來了。”


    要不要這麽誇張?


    不是說隻請親人嗎?


    舒晚默默地點下頭,已經無力再說些什麽。


    這時又有人過來和路見琛攀談。


    路見琛客氣地回應幾句。


    舒晚是大公司的董事長,自然也見慣了大場麵。


    但通常的應酬場麵,都有原俊在她身邊張羅。她一般不怎麽需要出聲,隻需站在一旁當花瓶,保持微笑就行。


    但是現在……


    那些就像憑空冒出來的大姑大姨大嫂……們,看到舒晚一直站在路見琛身邊,知道她在路家地位肯定不低,於是圍過來不斷地和她找話題。


    舒晚臉都笑僵了,翻來覆去都隻有幾句客套話。


    好不容易把這幫說個不停的熱情親戚應付過去,舒晚呼出一口氣。


    她不由地朝路見琛看了看。


    路見琛出身高貴,即使曾經離開過家吃過苦頭。但他應付起這種場麵,是真的隨意優雅。


    人本來就長得英俊,談吐舉止之間又揮灑自如,對於女性同胎們看來,簡直是視覺和聽覺的雙重衝擊。


    那些所謂的親戚散後,又一群年輕女孩朝他圍了過去。


    雖然路見琛已經慢慢有些不耐煩,但女孩們仗著人多,倒也不怎麽害怕他。反而借著嘰嘰喳喳問個不停,來壯膽。


    路見琛臉色越來越差,隻礙著是家宴,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


    舒晚突然覺得好笑。


    人果然是視覺優先動物。看到帥的美的,就算明知道不可能屬於自己,卻總也忍不住圍過試探一番。


    就像飛蛾撲火,不死一回,就不甘休。


    就在這時,蕭靜如挽著應容和的手臂慢慢地走了進來。


    她看到路見琛正被一群花蝴蝶圍堵,然後,舒晚就站在一旁看熱鬧。


    這畫麵,怎麽看怎麽覺得怪異。


    輕快走到舒晚身邊,蕭靜如拉著舒晚的手,高興地喊她:“舒晚,看到你們一家能團聚,我真的很高興。”


    應容和站到一旁的點心桌旁,靜靜地欣賞著妻子一身美麗的打扮。


    靜如嫁給他已經八年了,卻仍然改不了愛著襯托的喜好。就算已經當了媽媽,還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男孩子。


    此時她一身飄逸的淺紫色長裙,襯得整個人伶俐中又多了幾分嫵媚。


    隻是,那些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異性目光是怎麽回事?


    應容和有些不高興了。


    走過去抱住妻子的肩膀,笑著跟舒晚打了個招呼,試圖融入她們的交流圈。


    蕭靜如瞪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沒看到我正和舒晚在敘舊?你一個大男人,真的適合聽我們女人之間的悄悄話嗎?


    眼神示意無果後,蕭靜如幹脆說:“你去看看路三少,看有沒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


    應容和無奈,隻好走到路見琛身邊。


    正在圍堵路見琛的花蝴蝶們,一看到風度翩翩的應容和,很快就把大部分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


    倒也成功替三少解了圍。


    應容和其實也不見得就比路見琛要出色。但他的氣質屬於比較溫和的,給人的感覺是特別會憐香惜玉的那種男人。


    所以,花蝴蝶自然而然地選擇了有風度的應容和,遠離冰山似的路三少。


    路見琛丟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還是你夠兄弟。


    應容和回瞪他,是他家靜如把他推過來的。


    話說,自從靜如嫁給他之後,好像對他特別放心,也不擔心他重新流連花叢了。


    現在,還親手把他往花叢裏送……


    他為什麽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蕭靜如可不管丈夫那麽多的哀怨,她拉著舒晚走到一個角落裏,把舒晚左右打量了一番。


    這八年來,她以為舒晚早就已經化作黃土。


    突然見舒晚活著回來,靜如的心情至今都沒有平複過來。


    從知道舒晚回f市,從最初見麵的相互陌生,到被楚封阻攔,到舒晚大受刺激以至暈倒……


    蕭靜如今天是第一次,在這麽正常的情況再次見到舒晚。


    想到舒晚與她年紀差不多,卻遭受了這麽多的坎坷,她覺得很心酸。


    看到蕭靜如有些泛紅的目光,舒晚詫異:“靜如你怎麽了?不要哭啊,妝花了會很醜的。”


    蕭靜如一下笑開了。


    幸好,她仍然是當年的舒晚。


    歲月和艱辛並沒有磨掉她快樂開朗的性子。


    她抱了抱舒晚,說:“謝天謝地。舒晚,謝謝你還活著。”


    舒晚對蕭靜如雖然仍然沒有任何印象,但這樣真情實意的擁抱,她感受得到靜如手臂間的力度。


    舒晚拍了拍她的後背:“靜如,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你不要這樣。”


    蕭靜如這才收了感性的話語,向舒晚問起她這八年來,在國外的生活。


    這時入口處又有人進來了。


    蕭靜如看去。


    看到鄧晴穿著一身深藍及膝長裙,慢慢走了進來。


    她明明孤身一人,身邊沒有任何同伴,但她身上就是散著一股傲然的氣質。


    這個眼似深井的女人。


    蕭靜如的神色一變,恨恨地咬牙:“這個女人,今天這樣的場合,她居然還敢來?”


    舒晚沒有見過鄧晴,不知道她的身份。


    見靜如臉帶憤然,不由問:“這個女人是誰?”


    “她叫鄧晴。”蕭靜如說:“是你的頭號情敵,心機深著呢。你要小心這個女人,她好像也會武功。”


    “頭號情敵?”舒晚有些疑惑,“又一個會武功的女人?”


    她打量著鄧晴,發覺她身上的確有著異於常人的氣質。


    那種氣質,有點像夜刹門的第三刹,納蘭羽涵。


    第三刹心冷,但善於隱藏自己的情感;有時又會很張揚,明目張膽地敢去調戲楚封。


    鄧晴的氣息,有些像納蘭。


    這個發現,讓舒晚有些警惕,看來,這個鄧晴的身份不簡單。


    蕭靜如已經簡單地向舒晚介紹鄧晴的身份:曾經是宋氏集團的設計總監,曾經還是宋成允的未婚妻。後來離了婚後,就一直住在路見琛名下的別墅。這麽多年來一直被路見琛養著,一直沒有再出來工作。


    說起這個鄧晴,蕭靜如對路見琛仍有些餘怒未消。


    “不過,我聽容和提起過。”蕭靜如小聲地對舒晚說:“她是莫少澤派到三少身邊的間細,已經被三少識破了身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路三少一直沒有處置她。”


    莫少澤的人?


    這回,舒晚就不隻是驚訝這麽簡單了。


    提起莫少澤,舒晚仍在些心有餘悸,隻因她好幾次差點在他手下送了命。


    如果鄧晴是莫少澤的人,那她接近三少有什麽目的?


    莫少澤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麽樣的身份?


    舒晚心想,等有了時間,一定要問問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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