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仔細地看著曉洋。(.好看的小說)


    這是她的孩子,是她和三少共同的孩子。


    是她的命。


    不管怎麽樣,她不會讓曉洋出事的。


    無論楚封要她做什麽,她去做就是,隻求能護曉洋一世平安。


    曉洋還隻是個孩子,不能讓他小小年紀,就去了解大人之間你爭我奪的殘忍。


    她要讓他成長的道路上,是溫暖的是明媚的,是充滿歡樂與正能量的。


    過了很久,舒晚才慢慢走出房間。


    在走廊的那頭,是雲海的房間。


    房門外候著好幾個醫生。


    楚封說他胃出血又不準醫生治療,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舒晚忍了忍,終究狠下心來,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如果她能一開始就心狠,離他遠一點,那麽會不會,就不用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沒有人知道。


    也許,她當初心狠一點,楚封他們也會狠一點。


    隻怕她現在,以後,永遠也沒有機會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三少。


    一步一步,舒晚的腳步越來越堅定。


    到最後,腰身已經挺直得仿佛青鬆一般。


    她要找楚封談判。


    這種永遠處於弱勢的局麵,她要打破。


    楚封出現了。


    在她即將踏下樓梯的那一刻,他伸出長臂橫在她的麵前,忍耐地問:“既然回來了,怎麽不去看看先生?”


    舒晚不得不停下腳步,聽到身後也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看到秦芝穎站在身後。


    秦芝穎臉上是非常明顯的恨意,朝舒晚啐了一口:“莊寧溪!你還有臉回來?有臉回來,卻不敢進去看先生一眼?”


    “芝穎,我……”舒晚想說些什麽,卻覺得無話可說。


    這麽多的欺瞞橫在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


    再說什麽,也覺得虛假。(.無彈窗廣告)


    秦芝穎最討厭舒晚這樣一副,垂眉委屈的可憐樣,提高聲音道:“你現在了不起了啊。準備嫁給路三少當老婆,連先生都敢不放在眼裏了是嗎?”


    “我隻是來接曉洋回去。”舒晚平靜地說:“現在我已經知道,曉洋就是三少的孩子。以後,你們不要再帶曉洋來這裏,他會和他爸爸永遠住在一起。”


    “莊寧溪!”楚封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強硬的聲音裏,有著微不可察的請求:“你和先生在一起已經八年了。這麽多年,從來不曾見你說過這些狠話?現在你回到中國,才認識路見琛多長時間?卻已經心硬到,連先生病得那麽嚴重,都不肯回來看看他!非要我用曉洋來做籌碼,你才肯回來。你們現在之間隻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卻仍然不肯去看看先生,你的心太狠了!”


    是嗎?真的隻是一扇門的距離這麽簡單?


    “我本來就認識三少!”舒晚也生氣了:“是你們,你們從來不跟我說實話。曉洋是三少的孩子,我明明在八年前就認識三少了。可是,你們全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是你先欺騙我!”


    秦芝穎有些不可思議,嘴角動了動,終歸隻剩一抹冷笑。


    “莊寧溪,你現在還沒有恢複記憶,就這麽肯定是我們騙了你?怎麽就不能說是路見琛騙你?這些年來,誰對你最好你自己心裏清楚。在你自己的心裏,其實也不確定誰真誰假吧?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去懷疑,是那個所謂的三少在欺騙你?他身邊的人都幫著他,編織了一個新的謊言給你。”


    “不會!”舒晚馬上搖頭,堅定地說:“三少不會騙我!”


    “你簡直沒藥救了!”秦芝穎朝楚封招呼一聲:“楚封,我們把這個女人綁起來吧!”


    舒晚一驚,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要幹什麽?若論身份,我也是夜刹門第二刹,你們不能輕易動我!”


    楚封見舒晚對先生如此心狠,也不再心軟。


    他冷冷一笑:“我是夜刹門第一刹,我說能動你,就能動你。”


    楚封說完,朝秦芝穎打了個手勢,倆人同時朝舒晚進攻。


    舒晚腹背受敵,楚封和秦芝穎又配合默契,眼看很快就要撐不住。


    “寧溪。”


    陸雲海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正打得熱鬧的仨人,終於停了動作。


    因為殺氣四起,而幾乎凝固的空氣馬上一鬆,舒晚覺得心弦都要斷掉一般。


    她朝陸雲海看過去。


    他的臉色很白,正用一隻手扶在走廊的牆上,似乎雙腳已經不能支撐他站立的力量。


    “雲海。”舒晚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湧起酸楚。


    想到這些年來他與她的點點滴滴,終究心硬不起來。


    連聲音也不覺低下來,輕聲問他:“你怎麽樣了?胃還疼嗎?”


    她知道,曉洋的事,絕對不會是雲海出的主意。


    楚封瞞著雲海威脅她回來,也不過是想讓她回來看看雲海。


    她不肯回來看雲海,說來也是她的過錯多一些。


    對對錯錯,誰要過份在意,隻會難為自己。


    “寧溪,你回來了。”陸雲海朝她露出笑容。


    他仍然是溫和的雲海。


    就算她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他,他也不會怪她。


    怎麽舍得怪她?


    讓她回f市,也是他的主意。


    在答應讓她回國的那一刻,他已經預想到這樣的結果。


    他不後悔,隻是覺得難過。


    原來,不管記不記得,她愛的那個人,終究都不會是他。


    舒晚快走兩步朝陸雲海奔過去。


    秦芝穎卻比她更快,很快來到陸雲海身邊扶住他。


    然後瞪著已經來到麵前的舒晚:“莊寧溪,你現在不配再碰先生的一片衣角。”


    “芝穎。”陸雲海喚了她一聲。


    他的聲音很淡,全身都散著疲倦的氣息。


    但秦芝穎心裏還是一咯噔,害怕起來。


    是她膽大了。


    因為先生生病受著苦,所以她心神大亂。她心裏來回隻有一個想法,不準這個像劊子手那麽惡毒的舒晚,再接近先生一步。


    但先生要對誰好,又怎麽輪得到她來管?


    她太放肆了。


    秦芝穎馬上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你下去吧。”陸雲海說。


    仍然是淡到極點的聲音,卻已經有絲暗暗的命令夾在其間。


    “是,先生。”秦芝穎知道陸雲海已經動了怒,不敢再惹他煩惱,很快和楚封一起離走了。


    “寧溪,扶我回房間。”


    舒晚幾乎連猶豫都沒來得及,雙手已經扶住了陸雲海。


    這麽多年來,他們原本互相尊敬,就算不相愛,也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這是他們所能擁有的,最自然最真切的動作。


    然而觸碰到他的手臂那一刹那,舒晚的心裏一愣,雲海的皮膚這麽冰冷。


    看到陸雲海病得這麽嚴重,舒晚終於紅了眼睛,無端有些驚恐。


    為什麽雲海的皮膚會這麽冰?真的隻是胃出血而已嗎?


    扶著他走回房間,拿過靠枕讓他躺在床上靠好。


    舒晚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沿邊,安靜地看著陸雲海。


    此刻他靠在床頭,閉著眼睛。


    房間的燈光明亮,照得他臉色更白。


    他渾身散著寧靜的氣息,與舒晚得知被騙後,憎恨過的那個男人,似乎沒有半點關係。


    就算是夜刹門裏的那個,最高高在上的人,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生了病需要別人關懷的,普通人罷了。


    此時他一句話也不說,似乎疲倦之極。


    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原來誰都逃不掉的。


    還是不忍心,舒晚輕聲說:“雲海,讓許醫生進來看看你吧。”


    陸雲海終於睜開眼睛看著她。


    “寧溪,你這次,離開家的時間太長了。”


    這句話多麽尋常,就像責備離家出走,久久不回家的任性孩子。


    “雲海!”舒晚咬牙,憋了長時間的怒意終於被點燃:“你騙我就算了。我不問你原因,也不怪你。可是你不要一再這樣地逼我。”


    陸雲海的眼神始終寧靜,無波無瀾,聲音也淡:“寧溪,你記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永遠也不會離開我的。”


    “要我遵守承諾,也要在你對我坦坦蕩蕩的前提下。”舒晚說:“你一定早就知道曉洋是三少的孩子。為什麽你不告訴我?還有,莊惟是什麽人?莊逸博真的是我爸爸嗎?雲海,我不知道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可我不怪你。這八年來,你對我的好,我會永遠記著。不會因為這些欺瞞,就會一筆抹掉。可是至少,你不要再逼我,否則,隻會讓我慢慢……討厭你。”


    舒晚一口氣把堵在心裏的話說完,然後,平靜地與他視線相對。


    就算雲海是她的終極大boss,但此刻,把話說出來後,她感覺他們是平等的了。


    不再需要壓抑自己的心情,麵對著他們而強顏歡笑。


    她要解脫,她要自由,她要愛情,她要真相!


    她要她和曉洋,和三少,一家人團聚。


    永遠在一起。


    “是我逼你的嗎?”陸雲海眼視不再寧靜,嘴角也冷掉了。


    “你回來看我,也是因為我逼你而不是因為你關心我?寧溪,你怎麽會變得這麽殘忍?”


    “我殘忍?”舒晚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雲海,你覺得我殘忍?你害曉洋與他爸爸七年不能相認。你說我殘忍?”


    陸雲海重新閉上眼睛,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麽多的****夜夜,那麽多的關懷與愛護,原來在你眼裏,都抵不過一個父子相認。


    寧溪,你把我陸雲海,當作什麽人?


    太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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