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信樹臉上閃過一絲疑惑,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防盜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瞧,發現兩個陌生的女性。


    “小野,外麵這兩個人你認識嗎?”信樹看那個女孩子與小野年紀相仿,也許是信野的同學。


    信野瞅了一眼,很肯定的說不認識。


    外麵那位看起稍微大一些的女性發現一直沒人開門,試探性的開口呼喊。


    “你好,請問這裏李銘的家嗎?”


    吱呀!


    信樹聽到那位女性呼喊出這個名字後,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門。


    “你們是誰,找李銘幹什麽,他不在。”信樹擋在信野前麵,防止發生什麽意外。


    “你就是阿樹吧,那這位就是小野了,你們好,我是楊雪,這位是我的女兒小嵐。我知道李銘不在家,是他告訴我地址,然後我才找到這裏的。方便進去嗎?”


    楊雪似乎對於信樹的家庭狀況挺熟,信野拽了拽信樹的袖子,眼中泛起一絲警惕。信樹明白弟弟擔憂這兩個人是騙子。


    “有什麽事在這裏說吧。”對方沒有表明來意,信樹很果斷的拒絕了對方。


    “把我們當壞人了吧,不要擔心,一會兒你們的媽媽會和李銘一起回來。”不得不承認,楊雪身上有股別樣的氣質,讓人不知不覺相信她所說的話。


    李銘是信樹兄弟倆的爸爸,在信野剛學會走路的時候離開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孩,一道閃電在信樹腦海中炸開,他似乎已經明白了眼前女性的身份。


    啪!


    信樹整個手臂都動起來,他努力控製自己,然後往後退了一步,猛地把門關上。


    “怎麽了,哥?”


    信野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望著雙手抓著頭發癱倒在地的信樹,用焦急的口吻詢問。


    哢嚓!


    鑰匙在鎖孔轉動的聲音傳來,信樹環顧四周,從角落裏找到一節木棍,雙眼通紅的盯著防盜門。


    突然,門打開了,是媽媽,信樹握著棍子的手滯留在半空中。


    “幹什麽,還不趕緊放下。”媽媽怒目圓睜,訓斥信樹放下手中的棍子。信樹突然撲哧一笑,放下手中的棍子。


    “我還以為是行騙的人呢,剛才有個女的說認識你與爸爸,我沒敢相信,是吧,小野。”說完,信樹捅了一下旁邊發呆的信野。


    “是,那個阿姨帶著一個……”信野的話噎住了,他看到那兩個女性跟在媽媽的後麵一起進來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一男性。


    “小野,這是,這是你的爸爸,這位是楊阿姨,這位是妹妹。”媽媽介紹的時候麵帶微笑,但是信樹能夠感受到她正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爸……爸……”


    不知道信野是在稱呼那個男人,還是在喃喃自語,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


    “小樹,小野,沒想到你們這麽大了。”李銘走上前想要握住信樹的手,信樹不著痕跡的躲開了,正在發呆的信野的手被李銘握在手裏,他們兩個四目相視,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在信野腦海中蔓延。


    信野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就是爸爸,是那個念叨了10多年,隻在相冊裏才能看到的爸爸。相冊裏的他沒有這麽多皺紋,相框裏的他摟著兩個男孩與媽媽路出幸福的笑容,可是為什麽相冊外麵的他這麽陌生。


    “這是給你們買的禮物,衣服,最新款的的虛擬機,小樹,你不是喜歡加加狗嗎,這是限量版的智能機械狗,你看。”


    信樹與信野一直沒有說話,李銘掏出禮品盒往信野手裏塞,包括信樹小時候很喜歡的動畫角色。


    “我已經24歲了,李先生。”信樹嗬嗬一笑,李銘聽到信樹這麽稱呼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他盡量保持自己的笑容不凝固,輕輕地把禮物放在信樹的腳下。


    “裏麵坐吧,信野該進去做功課了,不要打擾客人。”媽媽下達了指令。


    聽了媽媽的話,信野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回到自己的屋裏。


    楊雪早已經預料到可能會有中結果,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絲毫沒受到信樹的影響,饒有興致的打量自己丈夫曾經的家。


    信樹的爸爸已經離開了15年,那時候的信樹隻有9歲,一個9歲的孩子對此懵懵懂懂,隨著時間的推移,信樹慢慢的明白了一些東西。每當信樹提起李銘,就會被媽媽打一頓,打完以後媽媽就會抱著信樹痛哭不已。再往後,信樹再也不提那個名字。


    媽媽告訴信野,爸爸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出差,要很久之後才能回來。並吩咐信樹的小姨每隔一個月從外麵往家裏寄一些錢,信野雖然能感覺到這件事有著自己不了解的內幕,但是從小懂事的他並沒有刨根問底。


    現在,這個男人回來了,大搖大擺帶著另一個女人回來了。信樹不明白媽媽為什麽還能夠如此的克製自己,為什麽不把他們轟到外麵。


    信樹怎麽會知道媽媽對爸爸的愛,雖然爸爸的離去如同一個晴天霹靂讓媽媽幾乎喪失活下去的念頭,但是年幼的信樹與信野讓媽媽找到了燃起了新的希望。


    愛雖然可以超出保質期,但是可以延續到下一代。愛過,就夠了。


    “阿樹,你到外麵買點飲料給妹妹。”媽媽看到信樹咧著嘴傻笑的樣子,害怕信樹腦袋一抽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把他支了出去。


    信樹走到小廣場裏,周圍人影憧憧,信樹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響個不停。信樹一直保持著理智,很大原因是信野。畢竟信野一直憧憬著與爸爸相見的畫麵,雖然現實很無情,但是信樹不想火上澆油。


    “混蛋,去死吧!”無處發泄的信樹對著一棵樹狠狠的踹了一腳,把樹底下正在幽會的情侶嚇了一跳。


    “有病吧!”


    “發什麽神經,該看醫生了吧。”


    “哎呦喂,你們兩人我就怕了,有本事別走,我去!”信樹凶神惡煞的樣子把情侶倆嚇得不輕,一邊抱怨著一邊逃離,信樹直接把自己的拖鞋丟了出去,差點砸到那個女的。


    發泄完畢的信樹蹲在樹底下,被風一吹,清醒了很多,打定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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