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妞兒去做飯的時候,我和包頭躺在沙發裏看碟,是港劇,九十年代的黑幫港劇算是風靡全國了,尤其是古惑仔係列,就連戚妙那個腦殘都喜歡,何況本身就容易英雄主義泛濫的男人呢,而且還是我和包頭這麽喜歡裝逼的男人。


    記得在原先大學期間,我是因為本身的優秀,包頭是因為過人的家世,我倆再加上英語係和心理係的兩個係草並稱為學校四大風雲人物,隨便一個拎出來都能引發女人尖叫,包頭有錢又浪漫,開著紅色騷包的法拉利,把車頭裝滿了紅玫瑰,在學校林蔭路上緩慢穿梭的時候,女孩的尖叫聲幾乎能湮沒掉他。


    回想往事,我忽然覺得歲月真的太殘酷了,我們走出校園快五年,一撥又一撥的少男少女在變換著麵孔,這世上似乎永遠都不缺少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而我們自己卻在一天天的變老,等到即將告別人世,有的人一聲死而無憾,有的人因為曾經一點事死不瞑目。


    這世上最深的仇恨,是有緣無份。


    太多人敗在了這上麵。


    包頭指著電視裏的方中信跟我說,“其實他演這種特別有魅力的角色很符合,長得雖然不帥,可挺性感的,我以前就喜歡他,尤其是這十三妹裏,他絕對是最出彩的一個,騎車載著那長頭發的娘們兒時,多有畫麵感,如果換成我,我才不會那麽清心寡欲,他似乎喜歡十三妹,吳君如多醜啊,嚇死我了,要是這角色讓我演,我就選擇這長發的妞兒,別管以後怎麽樣,先按到了睡唄,你情我願的事,對於現代社會,愛情是非常快餐的一種文化了,而不單單局限於所謂感情,不睡的愛情不是愛情,不睡你怎麽知道對方適合不適合你?到時候結婚了發現好多不如意的地方,你再離婚,這要花費很大成本,你能一點財產不分出去嗎?等你再結婚,你還得拿一筆錢,結婚要慎重啊,不提前好好試試的話,肯定有你後悔的時候,女人也後悔啊,萬一你又短又小時間長不好用呢,過去的女人,封建保守矜持,現在的女人,放蕩開放火辣,她和男人本身出發點一樣,合拍不合拍,先來睡幾次。”


    我被包頭一本正經卻嘴裏說流氓話的表情逗笑了,“你媳婦兒知道你私下這麽淫穢不堪嗎。”


    包頭往廚房裏正忙碌的土妞兒背影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說,“她知道吧,我就是在床上征服了她,她才這麽鍥而不舍的追求我,還心甘情願為我生孩子,我告訴你,如今世道,男人要不有錢有勢,要不器大活好,這二者有哪個,大把女人朝你撲過來,前者的都是年輕漂亮幹淨嬌羞的,後者都是性感火辣技術驚人的,都能給你前所未有的享受。”


    包頭閉著眼睛特別陶醉,也不知道是回味起了之前哪一個妞兒帶給她的超好感覺,我看著端菜出來擺桌的土妞兒哈哈一笑,故意坑包頭說,“那按照你這麽說你似乎還對之前哪個床伴念念不忘呢?”


    包頭剛要張嘴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忽然睜開眼看到了別有深意看著他笑的土妞兒,立刻咽了口唾沫說,“瞎說八道,我這輩子對我老婆忠貞不二,蒼天可鑒,別管我之前怎麽風流,那還不是近墨者黑,也不看看我身邊有世界第一損友在,我能好到哪裏去!但我保證,媳婦兒,從今往後我眼裏心裏床上都隻有你。”


    我在旁邊連連點頭附和,“太對了,床上有你,沙發上啊洗手間啊賓館酒吧啊這些地方,再有別的女人。”


    包頭氣得瞪大了眼睛,“我靠,你丫太欠抽了,我招你惹你了!你故意來攪合我好日子吧,娶不到媳婦兒沒孩子看我眼饞來搞破壞是不是?我現在放狗咬你你信嗎?我們鄰居養了一條大藏獒,一天吃肉吃二斤,把你小子腦袋漿都喝了你信嗎!”


    土妞兒似乎習慣了我和包頭互相挖苦調侃拌嘴的節奏,她笑眯眯也沒生氣,將所有菜都擺好在餐桌上後,招呼我們過去吃飯,她將地上玩兒得不亦樂乎的孩子抱起來,哄了會兒帶進房間內喂奶,我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原本我還沒有絕對自己沒老婆挺孤單的,但此刻我可算感覺到了那股子五味陳雜。


    有老婆的好處在哪裏?吃喝玩樂外麵耍,熱湯熱麵老婆做。


    曾經我和蘇紫在一起時,她住在我的公寓,雖然飯菜做的遠不如包頭媳婦兒這麽正宗,幾乎都能媲美大廚了,但卻讓我決定比什麽山珍海味都彌足珍貴,因為那是她做的,有一股家和愛的味道,盡管後來我知道,那所謂的愛的味道,也是我的假象,不過是她演戲太好而我恰好入戲太深。


    在愛情中,要不演的好,要不愛的真。


    如果兩者都做不到,那就是對方對你而言連個屁都不算,你連欺騙和敷衍都懶得做,才會演都不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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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樣想,我是否也該慶幸,至少蘇紫對我還是有點感覺到,否則她不至於演的那麽逼真,睡得也很盡興。


    我倆在一起,就是那些年風花雪月的事。


    可惜過程太唯美,注定時間更短暫,我都沒來得及好好收藏和品味,就過去了,像指尖的細沙,你分明抓了整整一大把,眨眼間就從指縫間流走了,不管你一隻手並攏得多麽緊,都不可能沒有縫隙,就好像在愛情中,不管你如何珍惜和在乎,也不可能一輩子麵麵俱到無微不至,有一點做的不好,就會讓這份感情平淡了一點,這世上永遠不會有一段感情自始至終熱烈得像烈火焚身一般,總會歸於平靜,熬得過去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熬不過去的形同陌路,再無數次失去後,你就會選擇接受,那麽這時候再遇到的那個人,就被認為是對的時間對的人,其實並非如此,最後陪你度過一生的,隻是你在無數次年少輕狂中吸取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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