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深在跟顧延庭說話,沒有注意到思涼異樣的目光。


    她略微蹙眉,神色有些難看。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輕聲對傅其深開口,下了吧台走近了那成群結隊正在喝酒的人。


    “喲,這是誰啊?自己送上門來了?”一個男人看到思涼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即笑眯眯地開口。


    思涼的目光卻落在了正對麵這個正在喝酒的男人身上。


    顧同嘴角輕輕勾起,懷中抱著一個女人美麗動人的身體。


    “顧同……”思涼開口,話語是很確定的,但是卻有些尷尬。


    顧同抬頭,今天的他在燈光下看過去格外地有魅力,異常好看。他懷中的女人一直在往他身上蹭,試圖激起什麽。


    “原來溫小姐還記得我?”顧同這句話意味深長,他看著思涼的眼底隱藏了傷痛,能夠讓她看見的隻有微慍和涼薄。


    思涼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天他說過要在民政局的門口等她的……但是那天她a市東郊的事故現場,連命都不保了,全完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


    當時被困之前還是記得的,但是她也機會去聯係顧同,之後事情拖著拖著便忘了。


    “顧同,你怎麽……怎麽變成了這樣?”思涼看到顧同身身前的桌子上麵全部都是酒瓶,他應該已經喝了很多酒了,似乎也有了很濃的醉意。(.)


    思涼的心底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以前的顧同,煙酒不沾,而且他不會像現在一樣隨便抱著一個女人就開始親親我我。


    這樣的顧同事故而又陌生。


    “變成怎樣?”顧同忽然推開了懷中弄姿的女人,站起筆挺的身子走到了思涼的麵前,臉色異常地冷靜。他步步逼近思涼,思涼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同的目光穿越過思涼直接落在了吧台處傅其深的背影上,他忽然冷笑了一下,一把拽住了思涼的手臂往洗手間的方向帶。


    思涼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在她的印象當中,顧同是不可能會這麽粗魯地對待她的。


    “你要幹什麽?”洗手間的走廊上,思涼被直接抵在了牆壁上,她神色有些緊張,因為此時的顧同滿身都是酒氣,她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思涼的心底劇烈地顫抖,仰頭看著這張曾經溫柔無比的臉龐,有些心痛。


    “溫思涼,你還是回到了他身邊。你不是口口聲聲告訴我,這輩子你都不會原諒他的嗎?”顧同近乎低吼的質問振聾發聵,讓思涼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顫栗了起來。


    思涼咬緊了下唇,閉眼:“顧同對不起……約好了你等我的那天早晨我在……”


    “我隻問你一句話。”顧同似乎並不想聽她的任何解釋。


    因為在他看來,重要的並不是原因,而是結果她根本沒有來。如果她有那麽一點點對他上心的話,也會在事後聯係她,可惜她沒有。


    “你是不是還愛著傅其深?”強忍著痛苦的隱忍,讓思涼的心都緊縮了起來,她很害怕傷害到顧同,事實上她其實傷害地已經夠多的了。


    這五年多的陪伴,換做是另外的男人能夠有幾個可以做到?


    思涼仰頭看著他俊逸痛苦的臉龐,略微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是。”


    語氣日後對他造成更多的傷害,倒不如現在就徹徹底底地斷掉。(.無彈窗廣告)


    不給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話落,他一把甩開了思涼的手臂,轉身離開。


    思涼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了地上。幸好她扶住了牆壁,不讓自己倒下。


    幾分鍾後,思涼回到了吧台,她在洗手間把眼淚擦得很幹淨,眼眶也不紅了之後才回去的,她不想讓傅其深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小思涼!”一聽到這個聲音,思涼便知道是白子陽回來了。


    全a市這麽叫她的,也隻有白子陽白大少爺了。


    白子陽上前一把摟住了思涼的肩膀:“聽阿深說你剛剛死裏逃生沒多久啊?嘖嘖,以後這種危險的工作就別幹了嘛。阿深又不是養不起你,對吧阿深?”


    白子陽把問題拋給了傅其深,傅其深輕笑扯了扯嘴角。


    思涼扯出了一抹笑容,其實了無笑意。


    “危險的工作,也總得有人去做。況且,我挺喜歡的。”思涼看向白子陽的身邊,並沒有看到陸遲遲的身影。


    “你的跟屁蟲呢?”思涼絲毫沒有留口德,陸遲遲對於思涼來說就是蛀蟲一般的存在,縱然之前是朋友,但是思涼現在真的很厭惡她。


    如果沒有陸遲遲,晚晚姐會更幸福的。


    “早早啊?她身體不好在家呢。”白子陽喝了一口雞尾酒,回應思涼。


    思涼冷冷哼了一聲,心底替黎晚覺得很不舒服,白子陽應該從來沒有這麽親切地叫過黎晚的昵稱吧?


    他給黎晚取的名字全部都是千奇百怪的樣子。


    “家?你跟陸遲遲什麽時候有家了?”思涼毫不避諱,“別忘了你已經有家室了。”


    白子陽聽罷也不生氣,他從小就比傅其深還要溺愛思涼,在他的眼裏小思涼永遠都是那個屁顛屁顛跟著傅其深身上,眼神小心翼翼的小女孩。


    “小思涼開始教訓起你叔了啊?”白子陽笑著擦了擦鼻尖,身旁的顧延庭輕笑著用胳膊肘頂了一下白子陽,“別欺負思涼。”


    白子陽卻是靠近了一些思涼,神神秘秘地開口:“你跟那個鍾無豔關係這麽好,要不要做件好事幫你白叔去說說,讓鍾無豔早點跟我離婚算了。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啊。”


    白子陽的話落,思涼在那麽一瞬間覺得心底很替黎晚心痛,這種感覺以前也是有過的,但是這一次卻特別地強烈。


    “婚姻是用來熬的嗎?”思涼反問了一句,“晚晚姐的好你現在不明白,但是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到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思涼一語成讖,經年之後,白子陽回憶起思涼今天說的這句話,隻是苦笑。


    他肆無忌憚地揮霍著黎晚對他的信任和愛慕,到最後全部幻化成了泡影,隻影不剩。


    “瞎說什麽呢。”白子陽伸手摸了一下思涼的頭發,搗鼓地亂七八糟的,“我巴不得那個鍾無豔趕緊給我滾回美國去,眼不見為淨,還後悔呢哈哈。”


    傅其深瞥了一眼說的肆意飛揚的白子陽,臉色略微沉了一沉,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子陽,思涼說得對,趁早做一個決定,如果真的愛不起來,要離婚就離婚。否則黎晚年紀也不小了,耽誤不起了。”


    思涼蹙眉看了一眼傅其深:“傅叔你搗什麽亂?怎麽可以離婚?如果離婚了晚晚姐該多傷心。”


    傅其深伸出長臂將思涼一下子攬入了懷中,思涼一個踉蹌渾身跌入他溫暖的懷抱。


    這幾次他抱她她都沒有推開,忽然間,她很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了。


    “是你別搗亂才對。”傅其深有些嚴厲苛責地對思涼開口。


    白子陽伸手抓了一把頭發,一提到黎晚他真的就是頭疼,從未有過的頭疼。


    他真的很想要跟黎晚徹徹底底地撇幹淨,雖說這麽多年了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情也有相互扶持的親情了,但是不愛就是不愛,他真的沒有辦法試圖愛上黎晚。


    “就算是離婚,也得等白家資金穩定了之後才能夠離。現在離的話,萬一白家忽然撤資,整個白家就垮了。”白子陽挺認真的開口,但是話語還是顯得有些放肆不羈和狂妄。


    “你這是在利用晚晚姐。”思涼不悅地蹙眉,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樣?


    白子陽卻是很冷靜地點了點頭:“她能利用她黎家的錢來束縛我,我利用她來得到他們家的錢,有什麽不對的?”


    白子陽冷笑,笑意很隨意。


    思涼倒吸了一口氣,白子陽這個人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顧延庭有些看不下去了,蹙眉:“子陽,你如果真的隻是為了錢的話,就不要耽誤人家了。黎晚的歲數比你還大,你再磨蹭幾年的話,她就真的可能會找不到好的歸宿了。”


    白子陽一揮手:“那關我什麽事?是她自己死皮賴臉地要留在我身邊的。況且……我跟遲遲準備要一個孩子。”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三個人全部一片汗顏。


    在這樣的時候,白子陽竟然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此時,在離吧台不遠處的門口,黎晚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了門旁邊的陰暗處。


    黎晚從b市奔波回來,聽白家的管家說白子陽和幾個發小約了去了暮色,於是她連行李都沒有放下就趕來了,隻是想跟她說一件事情,一件她自己一個人沒有辦法承受的事情。


    她不是女超人,什麽事情都可以自己一個人承受。在遇到痛苦的時候,她也需要白子陽替她分擔,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會有讓她被人疼的感覺。


    剛才白子陽說的話她全部聽了進去,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門。


    兩個多小時後,人群盡數散去。白子陽是最後一個走的。


    當他推開暮色的門準備一個人離開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門口的旁邊坐著一個女人熟悉的身影。


    他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了過去看了一眼。


    “鍾無豔?你大半夜地跑到這裏來嚇人啊?”白子陽杵了一下,真的是被嚇到了。


    “你……你不是在b市的嗎?什麽時候跑回來的?”白子陽愣了一下。


    黎晚抬頭,看到是白子陽之後站起了身體,因為坐的太久了腿都有些麻了。


    “你是不是最好我一輩子留在b市都不要回來了?”她淡淡開口,眼眶有些紅腫,看上去就像是大哭了一場。


    他剛才說,他跟陸遲遲準備要一個孩子了……


    黎晚因為這句話,一直在哭。


    她在b市的主治醫生那裏得到了自己乳腺癌確診的消息,整個人是近乎奔潰地回到a市的。她在知道病情之後試圖聯係過白子陽的,但是他都沒有接聽。大概是一看到她的號碼他就不會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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