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受傷回來,賈母與王夫人大驚失色。雖然寶玉隻一個勁兒說是自己不小心磕傷的,但賈母對著賈珍依舊沒有好臉色,也不顧別的,陰沉著臉問道:“珍哥兒,既然是把你兄弟交與你了,怎麽會弄成這樣?”賈珍見寶玉自己把事兒瞞下來,倒不好再說什麽,隻承認自己看護不力。王夫人見了婆母發難,自己就不便再指責,隻是關切地瞧著寶玉。賈珍見她們這般,忙把寶玉還小,不必再去念書的事情說了。賈母聽了連聲道:“正該這樣,都是你二老爺胡鬧,他的的確確還小呢。”王夫人心疼兒子,自然在旁也沒有二話。


    把賈珍打發走了,又叫丫頭們好生服侍著寶玉回園子裏休息。賈母方派人去探聽寶玉為何受傷。鴛鴦連忙去傳了跟寶玉出門的人進來,李貴見了賈母不敢再瞞,把事情一骨腦兒說了。賈母先頭聽見是被人家打了,當即就要李貴帶人去把那頑童抓起來問罪。李貴深知不妥,哪裏敢應,跪下來又半遮半掩把寶玉意圖輕浮同學的事體一發兒說了,賈母不料想這般,聽了又驚又怒,恨寶玉不爭氣,又怕林如海聽見風聲,對寶玉愈發不喜,到時候自己有何麵目再提黛玉嫁入賈家之事。而王夫人這邊也尋了人細打聽,知道緣由卻是嫌棄大簡書院裏沒有好人,不努勁念書,隻把自己好好的兒子勾引壞了,然後又趁著賈政過來的時候挑唆了一番話,說那書院不過爾爾,寶玉回來正好,隻是環哥兒在那裏未免也是耽誤了,不如一塊兒回來。


    賈政不知就裏,隻以為大簡書院徒有虛名,況且賈珍又特特解釋了些話才把寶玉送回來,心裏也以為是寶玉年紀尚小,坐不住也是有的,畢竟是唯一的嫡出兒子,也怕再有個好歹。聽到王夫人叫賈環一並回來,賈政因想著賈環不是自己送過去的,貿貿然再接回來,怕是要得罪東府,心裏就有些猶豫。彩霞在外頭聽說此事,自然去跟趙姨娘報信兒,說太太要老爺接環哥兒回府。趙姨娘忍氣吞聲過活,心裏隻有賈環一個盼頭,聽了這般,知道攔路的來了,隻恨不得將王夫人食肉寢皮。她謝了彩霞,又叫了婆子出去偷偷打聽,才知道寶玉在書院裏惹出禍事,被賈珍攆回來了。


    趙姨娘心中篤定,這日便是打扮的妖裏妖氣去往賈政處逛了逛,三言兩語便將他勾回房中,然後使盡渾身解數侍候了一番,瞧著賈政歡喜的時候,趙姨娘就把寶玉為何出書院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賈政先還不信,趙姨娘卻是一麵摩挲著他一麵媚笑道:“這話太太自然不敢說的,老爺倒是問問李貴去,他是跟著出門的。”賈政登時就要出門,但又舍不得趙姨娘手掌軟綿,心裏壓著火又顛倒享用了一回方到了書房裏去。


    叫了李貴來,自然是真相大白。賈政氣的手都哆嗦,也不叫人喊寶玉進來,竟是帶著棍子直接往怡紅院裏去了。眾人瞧著勢頭不好,連忙去報賈母與王夫人等。到了怡紅院,寶玉卻是跟著小丫頭們正在調笑,說著以後不必念書去咱們可是在一起了雲雲,賈政在屏風外聽了險些氣暈過去,不說二話闖進來揮起棍子就劈頭蓋臉打起來。寶玉見了父親早癱在榻上,眾人見了賈政過來本就嚇得抖手抖腳,又見他凶神惡煞便都跪軟在地上哭泣起來,幸好麝月清醒,趁著賈政發威,自己連忙出院子去找王夫人去。


    賈母聽見賈政去怡紅院裏打寶玉,忽的一下站起身來,鴛鴦就要上來攙著,隻見賈母頓了一會兒又頹然坐下,老淚縱橫道:“罷了,寶玉這般也該他父親教導幾板子了。”鴛鴦見她傷心至此,連忙就上來勸道:“寶二爺還小,老太太且不必思慮過度。”賈母哪裏能不知道這是寬心的話,隻無力的揮揮手,忍著心疼竟是不管不問起來。王夫人得了信兒,卻是心急火燎往怡紅院裏趕去,路上正遇到驚慌失措的麝月,聽說賈政就這樣直愣愣去了,生怕寶玉被打個好歹,竟是不顧體統一路小跑到院子裏去。


    進了怡紅院,她發絲散亂衣裳不整倒也罷了,一見到寶玉躺在榻上血淋淋的出氣多進氣少,便是昏了過去。那賈政發泄一通之後也不管兒子死活又回了趙姨娘屋裏吃酒解愁去了。麝月見了眾丫頭隻顧跪著哭,忙喝道:“都愣著幹嘛!還不快請大夫來!”眾人方如夢初醒,先將王夫人扶起來,又給寶玉換了衣裳,再出去找大夫。此時園子裏諸人得了消息都要過來看,麝月大著膽子攔道:“太太在裏頭呢,諸位奶奶姑娘們且歇歇再來。”探春知趣,明白麝月是穩妥的,再說自己來一趟王夫人遲早會曉得,見她這樣說,囑咐好好照顧就走了。李紈也不過是麵子情,意思一下就罷了。隻有湘雲卻哭得眼睛紅腫,堅持道:“我要瞧瞧二哥哥再走呢!”麝月知道她不同旁人,隻得耐心又勸了幾句,終於把她弄走了。


    王夫人被灌了一碗醒神茶終於醒過來,聽說寶玉無大礙,終於放心下來,親自盯著吃了藥,就叫了麝月過來問話。聽說賈母一直沒露麵,甚至連個丫頭也沒派過來,心裏不由暗恨。這一回不同以往,因是賈政下了狠手,又沒有老太太阻攔,寶玉便是實打實的被狠揍了一頓,大夫囑咐至少一個月不能下榻。王夫人又心疼又著急,一天好幾遍來瞧,雖是這樣也不敢去賈政處多話,賈環之事也不能再提,隻放任他在趙姨娘屋裏歇夜。因著寶玉被打得奇怪,王夫人後來終於打聽出來是趙姨娘下的火,當下就摔了茶盞。


    沉默了半日,王夫人打發人去叫了探春過來,一進門先稱讚她理家甚好,又給了她幾匹好料子,說是宮裏賞下來的,吩咐換季的時候正該做幾身新衣裳。然後才淡淡道:“我聽說趙國基前陣子死了,家裏的規矩你都知道,橫豎你做主,多給些銀子也沒什麽。”探春正在玉釧兒手裏瞧那鑲著金絲的藕荷色綢緞,見著花樣繁複,極顯瑰麗,聽了王夫人的話,連忙就回道:“一個姨娘的兄弟隻按著規矩走就是,太太雖是大度,可也不能太寬縱了下人。”王夫人聽了微微一笑,吃了一口茶,又讚道:“我每回進宮去,你大姐姐都問起你來,說如今咱們家隻有你一個親姐妹,隻吩咐我要好好照顧你,說起來姑娘們都是嬌客,你又是這樣能幹的,你大姐姐在宮裏出來進去也不方便,將來說不得還是你貼心些。”探春聽了,頓時紅了眼圈道:“我心裏知道太太疼我……”王夫人截了她的話去,假意嗔道:“傻孩子,你是我女兒,我不疼你倒疼誰去?”母女二人這般互訴衷腸,王夫人又親自找了幾樣時興首飾與她,才叫玉釧兒送她回去。


    趙姨娘因著兄弟死了,按著規矩本該有二十兩銀子,但是想著如今探春當家,往年老姨娘家裏有人走了也有多給的例,心裏正盤算著往娘家送銀子的事。誰知道小吉祥兒去了賬房一趟,隻拿了十五兩銀子回來。趙姨娘登時大怒,忍不住氣就去議事廳尋了探春等說話,進了門張嘴就是:“你舅舅死了,你不多給些銀子就罷了,反倒克扣了五兩到底是什麽意思?”李紈見來勢洶洶隻在旁和稀泥道:“姨娘且別動怒,有話好好說。”探春見趙姨娘如潑婦一般進來,氣的臉發白:“什麽舅舅,我舅舅剛升了九省檢點,我又出了哪門子的舅舅?”趙姨娘被她一句話噎得喘不過氣來,探春又哭道:“這滿家裏誰不知道我是姨娘養的,這麽有事無事的都要表白表白……”趙姨娘見她這樣,頓覺挖心掏肺一般,氣的手裏指著探春一句話卻說不出來。


    探春擦了擦淚,說道:“姨娘說我克扣了五兩銀子,這卻是姨娘冤枉我了,早幾日我們便是換了規矩,因著府裏要省儉起來,別說姨娘家的兄弟,就是老姨奶奶家的親眷過世也隻得十五兩……”趙姨娘越聽越氣,怒氣衝衝道:“早不改晚不改竟是現今改了……”李紈見著她們兩個實在鬧得不成樣子,下了座來親自拉著趙姨娘道:“姨娘消消氣,這是家裏的規矩,又不是姑娘定下來的,她有心多給些也不能啊……”探春聽了這話,又知道李紈在王夫人麵前不討好,便喝道:“大嫂子說的是什麽糊塗話!我為什麽有心多給?趙國基與我何幹?”


    李紈被探春當眾搶白,臉上頓時紅一陣青一陣,索性就拉著趙姨娘去了內室,悄聲道:“你怎麽糊塗了,當眾分辨什麽?現今隻要環兒出息,你就有靠,何苦來跟三姑娘多說?”趙姨娘見她也說了知心話,哭道:“這都是我肚子裏的骨肉,怎麽就能……”李紈冷笑道:“姨娘,姑娘要攀高枝,你就別攔著了,隻會招人恨的。”趙姨娘聽了十分傷心,也知道李紈說的有理,隻抽抽噎噎走了,李紈瞧著她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方慢慢回了議事廳,眾人在外頭早聽得裏頭沸反盈天,不敢出聲。忽見安靜下來便上前一一回事,隻當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王夫人得知此事,心中大為暢懷,從此隻對著探春越發和藹,處處待之如親女一般。探春更是投桃報李,時不時拿趙姨娘做筏子討嫡母歡喜。因著寶玉年紀也大了,又在房事上栽了這麽多跟頭,王夫人倒是後悔當初將襲人之事草率了結,不如去子留母,何況也怕寶玉真跟外頭胡來,於是便想著給他正式收個房裏人。因此事不好越過賈母去,王夫人便斟酌著回道:“咱們府裏的規矩,爺們大了都有個通房丫頭,媳婦想著寶玉這孩子也該通些人事了,品擇了這幾年,麝月倒可用得,她雖是容貌不甚出挑,難得懂事,又長寶玉一歲,凡事也好勸的。老太太若是準了,我便給她過了明路,加月例銀子去。”賈母這頭想著寶玉屢屢出事,也怕拘謹了他,倒不如名門正道的賞個丫頭給他,省的偷偷摸摸不好收拾,於是說道:“既然你瞧好了,那就麝月吧。”因著婆媳二人對著寶玉婚事都各執一詞,便都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王夫人得了賈母首肯,便叫了麝月過來說話。麝月聽見是此事,也說不上心中是喜是憂,王夫人笑道:“你這孩子是老實的,我便把寶玉交給你,以後有趙姨娘周姨娘的便有你的一份,隻要你把寶玉照顧好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麝月見木已成舟,況且寶玉俊美,隻低聲謝賞。王夫人頓了頓,又說道:“他年紀小,你也不能由著他性子胡鬧,該勸是要勸的……”麝月麵紅,王夫人見她這般,壓低聲音道:“還有一件事你要記得,在你二奶奶進門前你不得有身孕,若是違了,襲人便是你的下場,可知道了?”麝月聽了心內一抖,連忙道:“奴婢記得了。”王夫人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又叫人把寶玉喊來,說了老太太的話,要把麝月賞給他。寶玉雖然平素對麝月也有幾分情思,但是要挑房裏人,心裏卻是想要個貌美的,他本就念著廚房的柳五兒,但是如今形勢下他也不敢多說,想著以後有機會再把五兒叫到自己房裏使喚,到時候收了就是。於是麵上也歡歡喜喜謝過太太,拉著麝月回去,他是曠久了的,當夜就跟麝月*起來。眾丫頭更是無不豔羨。


    麝月自此換了身份,從此算是半個主子,大觀園裏諸人得了消息隻管來賀。翠縷不服,背地裏對湘雲道:“姑娘,你瞧瞧,老太太這頭也不知道是怎麽打算的,給了寶玉房裏人,可不是打你的臉?”湘雲卻是翻著一本詩集,懶懶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哪家子的公子少爺不是一樣的?”翠縷噘嘴道:“可是姑娘到底是她的侄孫女,又住在府裏的……”湘雲拿起書來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傻丫頭,老太太也是沒法子了。”翠縷不由瞪大眼睛,湘雲歎道:“寶玉前陣子挨打你可知道為什麽?”翠縷遲疑的點了點頭。湘雲冷笑道:“若不是讓房裏人來收收他的心,以後更不好收拾了。”翠縷歎道:“姑娘……奴婢有句不該說的話……”湘雲瞧了她一眼,微笑道:“你不用說,我知道。”然後轉了臉瞧向窗外:“寶玉是什麽樣的,我心裏也清楚,你瞧,連著寶姐姐都搬回家去了,隻有我還在這裏苦苦熬著……”說著臉上偷偷淌下淚來,翠縷低聲道:“姑娘我們回去也罷了……”湘雲聲音越發淒楚起來:“回去?在叔叔嬸嬸手裏過活麽?天天做針線給妹妹們繡衣裳帕子?唉,我是無路可走了,老太太肯留我在這裏,好歹同著他們家姑娘一樣拿著月例錢也不必做活,老太太麵上也瞧得過去,已經很好了……”她停了一瞬,聲音變得冷酷起來:“寶玉不出息又怎麽樣?寶玉越是不出息,林家就越不會肯把林姐姐嫁給他,老太太別無選擇,隻會要我嫁過來,反正史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不如就在賈家做個少奶奶好了,吃的穿的自然少不了我。”翠縷急道:“姑娘,咱們再找一門親不一定就不如寶玉!”湘雲不有笑道:“傻丫頭,若是有什麽好的親事,家裏那麽多妹妹,叔叔嬸嬸會給我留著麽?我又是個孤女,老太太不嫌棄我已經夠了……”翠縷忍不住哭起來,湘雲輕輕擦到自己臉上的淚,又恢複了以往的好顏色,笑道:“好了,別哭了,你去箱子裏把那絳紋石戒指再找一對出來,我要拿去給麝月做賀禮。”


    卻說鳳姐兒從薛府回來,把尤瀟瀟所托之事與賈璉說了,然後打聽道:“這柳湘蓮是個什麽人?倒讓珍大嫂子的妹子念念不忘的?”賈璉笑道:“能是什麽人?跟著那賴尚榮玩得最好的……”鳳姐兒聽了,不由嫌棄道:“我當是什麽?竟是同著底下奴才掛秧子的。”賈璉忙道:“你倒別這麽說,他們家原先也有幾分家底,誰知道到他老爺子那輩竟是衰敗了,他又不是能當家理事的,就更飄零起來。再說他長相也好,常常眠花宿柳登台串戲跟著幾家公子哥兒都混熟了,京城裏也有些能耐,咱們家寶玉跟他也是說得來的。”鳳姐兒歎道:“正說呢,大嫂子就說她妹子是瞧戲的時候看上的。”賈璉吃吃笑道:“還有笑話呢,薛大傻子也是瞧他串了戲看迷了眼想著占他便宜呢,誰知道被拘住了一陣好打,方才老實了,而今這兩個湊到一起,竟是忘卻前仇拔刀相助,算是英雄。”鳳姐兒聽了這一節更不喜,皺眉道:“我也不管那麽多,既然是大嫂子求著的,你便去找此人探探口風。”賈璉笑道:“這個不必探,他早就說過將來娶妻必要娶個絕色的,珍大嫂子的妹子若是個絕色的,他必是願意的。”鳳姐兒想了想道:“我瞧著薛大奶奶的相貌是個少有的,隻怕她這個妹子更出色些,隻是尤家底子薄,也罷了,他而今這樣家無一屋,地無一壟,兩家子都說不響嘴。”然後又道:“我說你們成天的便不跟著好人做窩,那個什麽琪官這個柳湘蓮一個二個都這樣骨頭輕賤,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賈璉聽了忙撇清道:“奶奶可別這般說我,都是寶玉跟他們幾個常混的……”鳳姐兒冷笑道:“你還說呢,那薛蟠拿什麽比寶玉,若是寶玉找了這個柳湘蓮,還不知兩個人如何歡喜呢……”因話不雅,鳳姐兒收住不提,然後又忍不住抱怨道:“珍大嫂子也是,怎麽就能憑著她妹子胡來,這柳湘蓮的底細若是都知道了,她還肯著撮合,倒也真真奇了!”賈璉聽她發牢騷,忙道:“既然大嫂子托了咱們,隻管去問問就是了,旁的話多說倒顯得我們多事。”鳳姐兒點了點頭,當下二人商議定了,便是由賈璉去找柳湘蓮探風聲去。


    第二日,賈璉便是托著見薛蟠的名義往薛府裏去了一趟,柳湘蓮果然也在,薛蟠如今誌得意滿,有妻有子有錢,非拉著一起吃酒。賈璉聽說尤二姐診出男胎,心裏十分羨慕。薛蟠笑道:“璉二哥如何做酸起來,我們家鳳姐姐也是女子裏的英雄,兒子遲早要有的!”賈璉笑道:“便是承你吉言!”二人笑著飲個滿杯,又敘些閑話來,賈璉貌似無意道:“倒是你們兩個趕得巧了!”柳湘蓮笑道:“也是一路上碰上了……”薛蟠忙道:“柳二弟義薄雲天,我真正感激不盡!”說著又倒酒勸喝。賈璉笑道:“柳二弟為人自是沒說的,隻是現今年紀不小也該安定下來……”薛蟠點頭道:“我正是這樣勸的,本要給他置辦房子再娶門親事過活起來,他倒是不肯,璉二哥幫忙勸勸些!”


    此話正是說到賈璉心坎上,他忙道:“柳二弟,這是好話,如何不聽?男子漢大丈夫,成家立業,你這樣東飄西零的,何時是個頭兒?倒不如以後跟著薛兄弟出外走生意彼此也有個幫襯,大家隻管好好過起來!”說罷,又笑道:“成家便是要娶媳婦,當初柳二弟與我們早說了,必要娶個絕色女子,而今薛兄弟隻照著絕色二字去找便是!柳二弟定是願意的!”薛蟠聽了,笑道:“絕色女子可是難尋些……”賈璉忙道:“哪裏是難尋?薛兄弟如今有了薛弟妹眼界兒更高起來,咱們這些家誰不知道薛弟妹顏色出眾,隻羨慕薛兄弟好命嘍!”薛蟠聽了這話,喜得樂不可支,笑道:“這是怎麽說的,璉二哥如何拿我取笑起來!”轉臉又對柳湘蓮正色道:“你嫂子雖是好的,但是她那個妹子更是出挑,今兒正好說到這裏來,我去往你嫂子哪裏打聽三妹妹訂了親沒有,若是沒有咱們兩個親上加親可好?”柳湘蓮是見過尤二姐的,知道姿色不凡,又聽薛蟠說她妹子更勝一籌,心裏難免有些意動。賈璉察言觀色,笑道:“什麽?竟是有這樣湊巧的事?若是成了,我便做個保媒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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