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兮和裴靖宇已經訂婚,並將要結婚的消息著實傷到了鬱澤昊。他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漸漸地割舍掉,卻不想,當真正聽到她將嫁給別人的消息後,內心還是如被淩遲般絞痛。


    初夏的夜,他獨自一人坐在樓頂上,一打瓶酒已過半,地上的啤酒瓶東倒西歪。


    他知道,此時,他們就在這個城市,仰著頭,深呼吸,卻呼吸不到他們的氣息。


    “咳咳——咳——”,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在屋頂上回旋,伸手,摩挲腳邊的酒,全部是空的。跌跌撞撞地下樓,回到住處。


    還未睡著的菲兒被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刺激地醒來。


    “澤昊!你喝酒了?!”,一股濃濃的酒味,令菲兒蹙眉,看著鬱澤昊那一臉通紅地嚇人的樣子,菲兒心疼不已,她知道,他的身上有傷,根本不能喝酒。


    “嗯……”,鬱澤昊沒有否認,他的意識還清醒地很,不過是全身有些虛脫,無力罷了。不由自主地走到畫架邊,他坐下。


    “這麽晚,別畫了!早點休息吧,你明早還要上班呢!”,菲兒見鬱澤昊在畫架邊坐下,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對他勸道。


    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就連說話都很費力,喊完,菲兒深吸口氣,全身才又有了一絲力氣。


    “菲兒,你先睡!”,鬱澤昊開口,沉聲道,那語氣裏聽不到一絲醉意,隨即,菲兒隻見他拿著油彩筆,開始在一張空白的畫紙上舞動起來……


    菲兒沒再說話,她也確實很累了,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她每周依舊去醫院做三次透析,每次都很痛苦。


    畫紙上,漸漸地出來女人的輪廓和線條,漸漸地,容貌清晰,每一筆都那樣專注,認真,直到天明,一幅女人穿著婚紗的畫麵躍然紙上。


    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臉,一股心酸湧上,鼻頭泛著酸澀,眼眶發脹。


    布滿紅血絲的雙眸一直緊鎖著那幅畫,是沫兮結婚時,穿著婚紗的樣子。


    是諷刺,也是報應,曾經,她是他不屑的,鄙夷的女人,如今,他卻要靠畫畫,來寄托對她的思念。鬱澤昊的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


    ***


    跟著裴靖宇來了c市,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靜軒茶樓要在c市也開一間連鎖店,這是總部地意思,何況沫兮就是負責這一塊的。


    沫兮從沒想過,曾經母親為了討好鬱慶宏和鬱爺爺,送她去學茶藝,如今,倒成了她的一項技能。


    她負責所有茶樓茶藝師的培訓,也負責經營,管理。


    這些工作對她來說,遊刃有餘,繁忙卻也充實。


    沫兮心裏也清楚,隻有讓自己更忙一點,才沒有時間被感情的問題所困擾,才能漸漸地遺忘。


    她也清楚,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說忘掉就會真正地忘掉的,它們似乎早已成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割舍不掉,卻隻能忽視。


    隻能任由歲月的流逝,漸漸地衝淡掉那些烙印。


    “華叔,我這就準備去親自看看地段……”,沫兮一身職業裝束,站在辦公室的窗口,一隻耳朵上貼著手機,她微笑著說道,和華清遠寒暄了幾句,隨即,掛斷了電話。


    將辦公桌上的資料整理好,放進包裏,沫兮隨即出了辦公室。


    剛到停車場,上了輛白色汽車,剛上車,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看著來電,她莞爾一笑。


    “大叔……”,沫兮開口,微笑著說道,在她精致的小臉上,能夠看到那股發自內心的笑意。


    “幹嘛呢?”,電話這頭的裴靖宇嘴角揚著幸福的笑容,對著話筒,語氣極為親昵地問道。


    “準備做個實地考察!”,沫兮將公文包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戴上藍牙,邊發動引擎,邊說道。車前的掛件在不停地搖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實地考察?選茶樓地址?我陪你去吧,c市你不熟悉!”,裴靖宇聽說她要出門,蹙眉,心裏隱隱地有些擔心。


    “別,別,咱可不能勞駕市長帶路!大叔,新官上任三把火,您還是勤政辦公吧,別給我丟人哦!”,沫兮嘴角上揚,在電話裏調侃著裴靖宇,晶亮的水眸裏,蓄滿了笑意。


    裴靖宇被她的話逗樂,“老婆大人放心,小的不會給你丟臉的!”,裴靖宇在電話裏半玩笑似地說道,她的話,令沫兮的表情微微僵硬住,心裏的某處,狠狠地抽搐了下。


    “好了,你已經開車了吧,不跟你說了,記住,下次開車不準打電話!”,心思縝密裴靖宇似乎聽到了她的異常,心裏微微一僵,但轉瞬,他還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般,半嚴肅地說道。


    “嗯!我知道啦!大叔拜拜——”,心情恢複,沫兮心情愉悅地掛斷了電話,動作有些急迫。


    剛剛聽到裴靖宇喊她“老婆”,她為什麽要排斥?雖然他們還沒完婚,但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他們就真正地成為夫妻了。


    誰說女人一生隻能嫁一次?!


    之前的那個婚姻本就是個錯誤不是?


    沫兮深吸口氣,逼回眼角的濕潤,在心裏對自己說服道。


    不再多想,打開車裏的音樂,打開導航,她認真專注地開車。


    ***


    “華子,最近歐少那邊怎麽沒動靜?”,從車底下鑽出來,鬱澤昊沒顧及上一手的油汙,走到另一輛車邊,對躺在車底下的華子問道。


    “哦,對了,歐少好像出國留學去了,所以,比賽的事情,也沒人再組織了!”,華子從車底下鑽出來,對著鬱澤昊解釋道。


    “操!”,華子的解釋,令鬱澤昊氣惱地踢了下車軲轆,爆粗口地咒罵一聲。鬱澤昊覺得自己越來越沒修養了,不過他媽的飯都吃不上了,要修養有p用!


    “我說昊子,你就這麽缺錢啊?之前不是都掙了幾十萬了嗎?!”,鬱澤昊賽車也不下於五次了吧?錢呢?錢都哪去了?!


    那華子遞了根煙給鬱澤昊,對他疑惑地問道。


    鬱澤昊接過煙,華子幫他點上,不過手髒,拿著煙,狠狠地吸上了幾口。


    那些錢一大半都拿去還高利貸了,還有十來萬塊錢,他是存著要給菲兒換腎用的,此刻的他,極度缺錢!


    鬱澤昊沒回答華子的問題,對華子他們來說,鬱澤昊這個人,似乎很神秘,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修車工,尤其是他改造跑車的本事,那可比這廠子裏的工程師還牛,因此也常常遭工程師們的排擠。


    不過,鬱澤昊很識相地很低調地做著修車工的事情,不和那些工程師搶生意。


    洗了根煙後,鬱澤昊又鑽進了車底下。


    “昊子,吃飯了!”,人家快餐都送來了,他倒是又鑽進了車底下,華子大門一頭霧水著。


    沫兮根據之前調查好的資料,跑去了好幾個地方,憑著自己的經驗,隨時記錄下了自己的見解,當然,地址最終的確定要美國那邊做評估。


    “小姐,有什麽需要幫您的?”,華子見著一輛白色轎車在他們門口停下,立即迎上前,隻見沫兮從車上下來。


    “師傅,這車刹車有些失靈,請幫我檢查下!”,沫兮從車上下來,對著一位穿著藍色修車工服的工人禮貌地說道。


    “小姐,您稍等!”,華子說完,從沫兮手裏接過車鑰匙,打開車門進去,將車開進了廠子裏。


    此時,沫兮的手機鈴聲又響起,是裴靖宇。


    “在哪了?”,電話才接通,便傳來裴靖宇那關切聲。stem。


    “哦,在郊區一家汽車修理廠,剛剛不知怎麽回事,刹車有些失靈,我不放心,正好這有個修理廠!你呢,吃午飯了沒?”,沫兮站在門口的對著手機,柔聲說道。


    這時正是午飯時間,廠裏的幾名工人也正在吃盒飯,沫兮對裴靖宇關心道。


    “沒大問題吧?!不然我叫人過去接你!我還沒吃!”,裴靖宇聽沫兮說刹車失靈,心口倏地一緊,就緊張了起來,生怕沫兮會出事。


    “師傅在修呢,你放心吧!快吃飯去!”,沫兮對著話筒,撅著小嘴,命令道。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進了鬱澤昊的耳畔,那聲音,那般熟悉,熟悉地令他全身僵硬住,心髒懸了起來。


    “昊子,這車刹車碟好像鬆了,你過來給看看吧!”,華子從沫兮的車裏下來,對著還在忙碌的鬱澤昊,大聲喊道。都對兮下。


    那隱隱約約的,熟悉的聲音消失,鬱澤昊從車底下鑽出,隻見,一輛白色轎車停靠在他的麵前,是輛科魯茲,這輛車最大的優點便是,適合帶孩子。


    看樣子應該是女人開的車,眼角的餘光逡巡了一周沒發現有客人的身影,鬱澤昊滑進車裏,一股熟悉的幽香竄進鼻息,心口,倏地一慟。


    看著擋風玻璃上掛著的掛件,掛件上的照片,令他的心,狠狠地絞痛起來。


    子墨的臉,她的臉,裴靖宇的臉,深深地剜痛了他的心……


    “師傅,沒多大問題吧?”,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聲聲傳進了鬱澤昊的耳畔,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了站在門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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