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婉看著龍尊的表情點點頭,“你覺得我去求他,他會答應嗎?”


    “不會!”


    洛傾婉瞬間泄氣了,到底怎麽才能出去呢,這一出去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啊!


    此時,璃王府的雅室,臨窗的軟玉石桌前,坐著兩位正在對弈的男子。


    一襲水藍色長袍的端木璟,執起棋子落於棋盤,抬起眼眸望著麵前沉著臉龐的端木璃,端起茶水,抿濕唇瓣,勾唇打趣道:“關於你璃王殿下的事情,總能讓整個京都掀起一陣風潮。這會兒,朝堂之上指不定,有多少朝中大臣,在給洛將軍道喜了。”


    端木璃劍眉微皺,陰沉的臉龐更加難看。


    一想到,皇後居然慫恿皇上將那個蠢貨賜給他為正妃,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好,恨不得殺了那個蠢貨!


    鮮少看到端木璃會如今兒這般,滿身煞氣,陰沉著臉龐,心不在焉。


    端木璟指尖把玩著茶盞,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深,“其實你也不用不高興,你不是自願在宮宴上答應的嗎?這會兒想反悔了?”


    瞧見端木璃的臉龐越來越黑,端木璟唇角的弧度,勾的近乎完美,


    “宮宴前母後還派人告訴我,說是相中了夏相國的嫡女,沒想到那個笨蛋竟然當堂對洛將軍的女兒下手,真是要多蠢有多蠢!不過也好,這樣的女人可別來玷汙我的後院。還是你得未婚妻好,雖然長的差點,可是我看那一舉一動還是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的。”


    端木璃一張臉陰沉的能夠滴下水來,眉宇間滲著化不開的戾氣,縮著黑眸瞪了眼端木璟,“芙兒已經到了及笄之年。”


    端木璟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恍若未聞,“其實洛家嫡女和傳言還真不太一樣。”


    端木璃說著,站起身來,拂了下衣袖,語氣極為淡然,“昨兒離開時,父皇還問過我,說璃王妃定了,璟王妃未定怕三哥不高興,看來我得親自進宮,稟明父皇你的心意。”


    一瞬間,端木璟神情沉了下來……


    見狀,端木璃唇角勾著惡劣的弧度,“芙兒對你情深一片,你豈能辜負她,擇個吉日,讓你們完婚,我的耳根倒也清淨一些。”


    端木璟瞥了眼端木璃,“你那未婚妻,一看就是福相,想必進府之後六弟一定會三年抱倆,不如早早擇個吉日把那洛大小姐娶回府,倒也讓父皇安心,你也得到洛將軍這一大助力。”


    端木璃潑墨般的眸子眯了起來,唇角上揚,“這個主意不錯。我回頭就會跟父皇請示,讓你和芙兒,也擇同一天。”


    端木璟:“……”


    算你狠!


    屆時,房外傳來黑羽的恭敬聲:“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報。”


    端木璃:“進來。”


    “是。”門被推開,黑羽進了房間,先跟給端木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叩見璟王爺。”


    端木璟低“嗯”一聲,端起茶杯靜靜地喝茶。


    端木璃看了麵前的黑羽,道:“什麽事?”


    “啟稟王爺,冰宮傳來消息,這次的試煉改在幻羽森林,聽聞還請了九宵天宮的聖主前來做仲裁。”


    端木璃眸光落在窗外的虛空,若有所思的道:“九宵天宮的聖主,本王倒是有幾分興趣。”


    “本王也有興趣”端木璟眼眸深處閃過一抹興奮,隨即,看向麵前的黑羽,問:“什麽時候開始。”


    黑羽如實道出,“回璟王爺的話,試煉是在一個月以後。”


    王府萬籟俱寂,漆黑一片,隻有書房內,還有著一抹光亮。


    “爺,真要帶璟王去?這次可是秘密去找火靈聖果的。”黑羽站在書桌前望著正在寫著什麽的端木璃,眉頭微微皺起,他實在不覺得帶上端木璟是件好事。


    端木璃平靜地寫滿一張紙以後才抬眼看向黑羽。


    “三哥隻是貪玩而已。”


    “爺!”


    “黑羽,你從小就跟著本王,你應該知道,三哥打小就是個貪玩的主,對本王他應該沒有什麽心,不能因為皇後和母後的關係日益緊張而懷疑三哥吧!”


    呃……


    黑羽愣住了,這還是他家爺嗎?


    這種話從端木璃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怪異?


    端木璃將手中的紙遞給黑羽,“難道你想讓如今風頭正盛的宇文家族盯上本王?”


    聞言,黑羽喪氣的垂首,“屬下不敢。”


    “眼下太子和大皇子在父皇的心中已經出問題了,三哥就會是最佳的人選,你覺得本王應該與他為敵,還是為友?”


    “屬下明白了!”


    端木璃露出麵具的一邊嘴角微微勾起,“黑羽,你好好看看我寫的這些,全部補進給將軍府的聘禮中去。”


    黑羽低頭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爺,這……”


    “洛將軍原配夫人是霍顏廷的女兒霍蓁蓁,對於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我認為霍蓁蓁給她的女兒留下的絕對不止一件天蟬衣。”


    說罷,端木璃便帶頭走出了書房。


    黑羽今夜最震撼的就是這個消息了,微愣之後,趕緊追了上去。


    “爺,這……這是真的?”


    “怎麽,霍蓁蓁嫁給洛蘭均可是太祖賜的婚,當年可謂是轟動聖月,雖然本王當時不大,可這麽轟動的事件,也是有耳聞的。”


    隨著倆人的前行,聲音漸行漸遠。


    花園裏一座假山後麵,探出一個腦袋,隻見洛傾婉的身子藏在假山後麵,待談話的兩個人走過去,她才從假山後出來。


    “端木璃居然知道天蟬衣,難道那天派殺手來的是他?我母親還留下了什麽成為了這些人的目標?”


    望著端木璃漸遠的背影,洛傾婉眼底一片凜冽。


    她原是從夢中醒來,毫無睡意,便想著來端木璃好好談談,看能不能讓他幫個忙。


    沒想到,居然聽到……


    這個男人雖然說的風輕雲淡,可是信息量很大。


    洛傾婉相信他一定能給自己很多信息,原本她隻想找他說說試煉的事情,現在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定要找他好好的聊聊!


    隱藏氣息,避過璃王府內四處巡邏的重重侍衛,她悄無聲息的潛在端木璃的身後。


    端木璃雖然已經是玄階中期,卻因為壓製之前蠱毒的發作,造成了毒素的混淆,墨星一直在研究,可是一直進展不大,今日許是有些累了,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剛回到房間,黑羽便擔心道:“爺,你氣色不太好,我讓人給你燉些養身的補品,你先吃了再休息。”


    端木璃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沒有說話,隻是揚了一下手。


    黑羽,傾身退出了下去。


    瞧見黑羽退下,離開房間,洛傾婉身形陡閃,快速閃身到端木璃的房間,順手把房間的門給關了起來。


    聽到關門聲音的端木璃,抬眼一看,一張胖乎乎臉孔出現在他視線裏,他瞳孔頓縮,眉宇間的戾氣霍然大增,惱怒的厲聲道:“洛傾婉,你怎麽會在這裏?”


    端木璃曜石般的黑眸,緊緊的盯著唇角勾著輕佻痞笑的洛傾婉,英挺的眉頭逐漸的皺在了一起,洛傾婉在他親自試過身手之後,也不可能潛入他守衛森嚴的璃王府?


    並且,不被一批批四處巡邏的侍衛發現?


    再看洛傾婉渾身透著的氣勢,和她那張胖乎乎的臉上,流露出來的倨傲,以及她那雙慵懶的眼眸裏浮閃的譏誚,都讓他有一種詫異,更為恍惚的錯覺!


    是否太過疲倦,才產生了錯覺,才會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那個蠢貨?


    事實上,他並沒有看錯!


    眼前的人,確實是洛傾婉。


    但靈魂,卻是不是那個蠢貨的靈魂!


    洛傾婉在端木璃憤怒,詫異,探究的各種目光下,步伐輕快,不疾不徐的走到桌前坐下,自然的翹起二郎腿,目光譏誚的睨著緊盯著她看的端木璃,勾唇邪笑道:“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還是你璃王爺的寢房,你說,姑奶奶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來的目地又是為何?”


    “洛傾婉你一個女子,夜闖男子房間,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端木璃森冷陰沉的臉烏雲沉沉,仿佛下一刻,驟起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就把眼前的洛傾婉給劈的五馬分屍。


    端木璃眼底的憤怒,赤裸裸的落入洛傾婉的眼底,她毫不在意的挑眉聳肩,五指在桌麵上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愜意的規律,唇角邪肆的弧度加深幾分,輕佻痞笑道:“我夜入自己未婚夫的房間,有何不可?再則,你端木璃可是皇上賜給我的男人,早晚都跑不掉,不是嗎?”


    看到端木璃臉色青白交替,氣的七竅生煙,她心裏那是說不出的痛快!


    端木璃陰沉的俊臉如覆寒冰,今夜的洛傾婉在他看來是不同,他幾乎錯覺的以為,眼前的人,不是那個蠢貨。


    可眼前這人那份妄想爬上他床,勾引他的惡淫本性,無疑說明,她仍是那個蠢貨。


    他之前在宮裏迫於無奈被人算計答應娶洛傾婉,已是咬緊牙根抑住滿腔毀的怒火,如今洛傾婉又潛入他的房間。


    他極力克製的滔天怒意,終於克製不住,“洛傾婉,你以為你半夜潛入本王的房間,爬上本王的床,你就能成為本王的女人?就憑你這張讓人倒味口的臉,就是脫光了衣衫站在本王麵前,本王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想做本王的女人,你還沒有資格,別妄想有那一旨婚書,王妃之位你就坐的住。”


    端木璃周身彌漫著駭人的殺氣,逆著陣陣徹骨的寒流,眉宇間的戾氣和厭惡,一覽無疑的落入洛傾婉的眼底。


    她鳳眸一凜,目光猶如陡峭寒冬般徹骨,卷視著滿臉戾氣的端木璃,冷聲道:“端木璃如果你不願意娶我,我也不會硬要嫁給你,你無情,我無意,我們的婚約作罷。”


    端木璃瞳孔頓縮,眼底掠過詫異,婚約作罷?


    “洛傾婉這些年來你都在裝瘋賣傻?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洛傾婉?皇上的聖旨豈容你說反悔就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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