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洛傾宇手中的茶盞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他質疑的看著探聽消息回來的暗衛,他不太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假。


    這些暗衛是洛蘭均離開之時留給他以備不時之需的,他懷疑這些暗衛說的,是接受了洛蘭均的授意之後特地告訴他的假消息。


    “少爺,這個消息千真萬確,屬下隻是回來的比較早,相信這個消息明日一早就會傳到宮裏了。”


    洛傾宇滿眸都是不相信,怎麽能讓他相信不久前和端木璃離開的妹妹,還沒進入藥穀就墜穀身亡了。


    “不可能,婉兒不會有事的,去找,立刻去找,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洛傾宇瘋了一般,將所有的暗衛都派出去,他不相信婉兒就那麽輕易的死了,他一定要找到她……


    聖月五十三年十一月初五,為聖月立下汗馬功勞的戰王,當今聖上的皇六子,端木璃在前往藥穀治病的路途,不甚與王妃洛傾婉墜入山穀,屍骨無存。


    消息傳出,長安街上那家火爆一時的酒樓竟歇業三日,宮裏極為受寵的淑妃則一病不起,而王妃的哥哥洛侍郎辭官離開了京都……


    夜,長河月圓,銀光如流水般緩緩的流淌整個天地,將山穀披上一層輕薄的銀紗。


    山穀裏冒著嫋嫋霧氣的幽潭,在寂靜的夜色下,泛著粼粼銀光,磨磐般的圓月,璀璨的星河,倒映在幽潭中裏,仿佛一幅浩瀚星空的畫卷般美倫美奐。


    在這看似幽靜,冒著淺淺霧氣的幽潭內,一抹肌膚如玉,高大健碩身材完美性感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勾人心魂。


    “主子,夫人來了。”墨羽帶著昏迷不醒的洛傾婉,似陣清風般出現在幽潭麵前,輕輕的將洛傾婉放在潭邊,單膝下跪,垂首地麵,恭恭敬敬的稟報道。


    時間靜止,似乎連周遭的空氣,都在這一刻凝結。


    半響,幽潭池內才傳來一道慵懶邪魅的聲音,“劈醒她……”


    洛傾婉,是被一道聲音驚醒的。


    確切的來說,是被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雷聲,給轟醒的。


    意識恢複,還沒睜開眼睛,她就感到兩隻耳朵在嗡嗡作響,產生了嚴重的耳鳴狀況。


    她蹙著秀眉,睜開眼眸,霍地一下從地上坐起來,極快的掃視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


    周遭是大山,眼前是一處冒著氤氳水霧的的幽潭。


    當看到幽潭池裏那抹裸著上身,慵懶的倚躺在池邊的端木璃時,她的心髒猛然一縮,眸光陡然犀利的猶如出鞘的寶劍……


    這一刻,她心裏悲催的直想罵娘,暗暗的把蒼天祖宗十八代,和端木璃的祖宗二十八代,全都給問候了一遍。她和這個該死的男人,上輩子好像沒有積怨結仇罷?


    她怎麽就那麽倒黴,遇上了這個變態?


    韓進和韓奕一到地方就鑽進煉丹房不出來了,說是研究藥方,但卻不帶上她。


    端木璃說趁著這個時間,讓她好好的曆練一下,升升級別,免得以後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她當時就想一口血噴死這個嘴裏吐不出好話的家夥。


    誰沒有自保能力了?


    姐這個級別去闖蕩江湖,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端木璃一臉鄙夷,“打贏了本王再說。”


    靠,這不是欺負人嗎?


    洛傾婉隻好無奈的接受曆練。


    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


    可是端木璃的曆練比當時龍尊的還要變態,還要恐怖。


    經過多日的曆練,她順利的升到地階中期巔峰的狀態,正高興的想求表揚的時候,卻被這個死男人給弄暈了,昏迷前這個妖孽在他耳邊說的話,現在還在她的腦海回蕩,他要她做好準備,接下來,她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看看這周圍的氣氛……


    這男人把她弄到這裏來,該不會是想著,怎麽折磨她吧?


    她心裏快速的盤算著,要如何才能逃生,眼風不著痕跡的瞟向四周。


    距離她身側不遠處,站著墨羽,還有幾名身穿褐色長衫的男子。


    她略略有些懵懵的大腦,依稀記得,她是被那幾個擁有雷係屬性的人,用天雷給轟醒的。


    再想想自己剛才聽到轟雷聲和此刻的耳鳴。


    她在心裏惡狠狠的咒罵著,特瑪的,又是被這群滾犢子,用天雷給劈醒的!


    周遭所站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天階高手。


    隨便從其中拉一個人出來,那實力,都是江湖上那些修煉者,一生都望塵莫及的級別!


    而端木璃的實力,她在之前就領教過了,雖然探不出來是什麽階級,但可以肯定,遠在這些護衛之上!


    她隻是地階中級巔峰狀態,外加初級召喚師,縱是召喚出高級魔獸,但對付還算一個綽綽有餘。


    想要鏟除掉十幾個,順利逃生,無疑是件難於登天的事情!


    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後,洛傾婉內心悲歎連連,悲劇,說的就是她吧?


    不過有一點她確信,端木璃不會玩死她的。


    於是,她雙手往後腦勺一枕,身體往後倒下,索性仰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凝望著頭頂的夜空,完全把幽潭裏的端木璃,忽視的徹徹底底。


    她閑閑的晃悠著翹起的二郎腿,衣擺隨著夜裏的山風飛舞飄逸,姿態是道不盡的風流瀟灑。


    “今夜,算得上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有長河月圓為天時,世外桃源為地利,賞美男沐浴,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也算得上是占上半分人和。”她悠悠歎息,“隻可惜,少了壺美酒。若得一酒在手,小酌幾杯,陶冶陶冶情操,倒也不負枉此番良辰美景!”


    “陶冶情操?”


    聽了洛傾婉那番雲淡風輕,頗含幾分惋惜的話,端木璃忍不住抽了下眼角,這女人,倒是自在的很,還想賞月飲酒,陶冶情操?


    看到這女人翹著二郎腿,閑閑晃悠著的姿態,愜意十足,委實讓他覺得礙眼!


    一旁近伺的墨羽,看到洛傾婉那副悠閑自得,毫無危機感的樣子,心裏給洛傾婉暗暗點讚。


    他跟隨自家主子這麽多年,迄今為止,都未見過哪個人,敢在自家主子的麵前,鎮定自若的同時,這般的目中無人,囂張狂妄!


    此前那些囂張狂妄的人,哪一個人的下場,不是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看來這個女人在主子心中確實是不一樣的存在。


    想著,墨羽大膽的走上到幽潭邊池,傾身敬畏的向自家主子問道:“主子,現在如何處置夫人?要不把她拖下去,先剝了她的皮,留給主子做人皮手套,再挖眼剜心,抽筋砍肢,剁碎了給食人花做養料?”


    他可還記得,自家主子在這之前,被洛傾婉氣的快要吐血時下達的命令。


    躺在地上,望著夜空,看似賞月,實則思索如何逃跑的洛傾婉,還沒有完全緩過耳鳴嗡嗡作響的這股勁。


    但還是,能夠隱隱約約聽到墨羽征問端木璃的話。


    她眯著的眼眸深處一片寒意,心裏嘔的快要吐血。


    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這個該死的墨羽,果然和端木璃一樣,都是冷血殘暴的變態,這倆人一定是對好基友!


    幾枚毒針自墨發中,悄然的翻在指尖。


    她知道此刻很難逃跑。


    可不代表,她就要躺著等死,應驗那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端木璃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水麵漫不經心的畫著水圈,一圈一圈的漣漪從他指尖蕩漾四溢。


    他盯著洛傾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眸色幽深,似在考量著如何處置洛傾婉。


    忽而,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輕抬手掌,一束幽幽的藍色的光芒,在他指尖縈繞。


    下一秒,一隻通體泛著幽幽藍芒,長著一對羽翼,身形像海馬,卻又像翼龍的小東西拖著尾巴,在端木璃的指尖歡快的撲扇著翅膀。


    端木璃微微眯起的眼眸裏浮過嗜血的光芒。


    “這般殺了她,豈不是是便宜她了。”


    墨羽一聽,嘴角微微上揚,道:“那……把她扔到魅域?”


    端木璃淡淡的瞥了眼墨羽,唇角微啟,“滾。”


    墨羽聞言,連忙傾身垂首,“是,屬下立馬就滾。”


    說罷,便退身到一側。


    洛傾婉淡定的聽著兩人談著,如何處置自己!


    目光卻在四處遊顧,尋思著何處為自己等會兒的退路!


    瞥了眼淡定如初的洛傾婉,端木璃手指輕點了下指間的藍色小東西,唇角勾著殘忍的弧度,“藍魅,你就陪那丫頭,好好的陶冶陶冶情操。”


    “嗷嗚嗚……”


    興奮的獸吼龍吟聲,自藍色小東西的嘴裏發了出來。


    小東西歡喜討好的在端木璃的指尖上廝磨了幾下頭。忽然,展翅向洛傾婉飛去!


    餘光瞥見一抹藍影衝向而來,洛傾婉鳳眸冽凜,霍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戒備的盯著向自己飛來的藍色小東西。


    隻見那藍色的小東西,大小有嬰兒般大,頭似駝,身似海馬,尾似蛇,身上披滿藍色的鱗片,背脊處長著一對羽翼。


    藍魅飛到距離洛傾婉二米的地方停在了半空中,眨著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洛傾婉。


    見藍色小東西,還是個幼崽,並沒有攻擊自己,而是閃爍著那雙亮晶晶,透著無害的藍色大眼睛望著自己,洛傾婉眼眸滑過一絲詫異。


    但,她沒有因眼前無害的幼崽靈寵而鬆懈戒備。


    因為她不相信,像端木璃這種妖冶嗜血的人的身邊,會留有無用的獸,哪怕是靈寵也一樣。


    “嗷……”


    藍魅的嘴裏傳來一陣輕微好聽聲波,像是在吟唱著動聽美妙的曲子,那雙藍色眼睛深處,似有一圈圈的水波在緩緩的蕩漾,散發著一股眩目的光芒,不由的吸引著洛傾婉的視線。


    “女人,快閉上眼睛,捂上耳朵不要聽任何聲音,凝神攏回心智。”就在洛傾婉意識到自己收不回目光,體內騰起一股刺骨的寒意,身體不斷的打著寒顫的時,龍尊的聲音赫然在她腦海響起。


    她連忙閉眼,伸手捂耳,想要攏回心神靈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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