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顯然,看到陳雪來了,他略有驚喜:“陳雪。”
喬紅為她倒杯水:“蘇航也剛到沒多久。沒想到這麽湊巧,你也過來了。”
陳雪淺笑著跟喬紅坐在一起:“想找你聊聊
。”
“是嗎?”喬紅伸手理了理眼鏡:“陳雪,婚禮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陳雪的眼角不經意的拂過蘇航的臉,低眉淺笑:“已經差不多了。”
喬紅握住她的手:“28號吧,還有一星期呢,怎麽樣?緊張嗎?”
陳雪笑著輕輕點頭:“有點。”
“陳雪。”蘇航的手輕輕在發顫,當看到陳雪幸福的笑容時,他的心微微抽緊:“真的打算跟他結婚了嗎?”
“他們已經登記了。”喬紅說:“隻是還未舉行婚禮儀式罷了。”
“不用再考慮一下嗎?”蘇航明知故問的提醒。
陳雪淺笑的看著喬紅:“喬老師,你得幫我通知一下同學們,就是那天參加雨嘉婚禮的同學們都來參加。”
很成功的轉移話題,喬紅笑著:“好啊,地點在哪兒?”
“就在子騫家。”陳雪說著將地址告訴了喬紅。
“是嗎?好的,我就代你通知大家了。”
“對了,湯雨嘉跟陳致遠現在怎麽樣?”蘇航見陳雪的態度,沒有再執意問下去。
喬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好說。”
“那天他們不是和好了嗎?”陳雪不解的看著喬紅。
“我總感覺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喬紅說道:“你知道嗎?陳致遠雖然表麵跟雨嘉和好了,我發現他們之間總有一股不對勁的東西,具體也說不上是什麽。”
“卓佳呢?還住在雨嘉家陪她嗎?”陳雪問道。
“沒有,卓佳已經回去了。”喬紅扶了扶眼鏡。
這時,喬紅的電話響了,對兩人說道:“你們先聊,我要下去拿一份快遞
。”
“我陪你。”陳雪有些不願意跟蘇航單獨相處,所以想找借口離開。
“不用了。”喬紅沒發現陳雪的異樣,笑著:“我自己去就行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蘇航又問道:“陳雪,你現在還好嗎?”
抿了一口水,陳雪淡淡的點頭,可是,她發現自己不能看他,一看他,心底就升起淺淺的悸動,還有,他熾熱的眼神讓她隻能說服自己看往別的地方。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蘇航很認真的看著陳雪。
陳雪淡淡的說:“如果是關於我的婚事,那麽,你可以不說了。”
“不是關於你的婚事,可是,如果我說完了之後,你仍舊堅持跟顧子騫結婚,那麽,我再也不會勸你了。”蘇航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說道。
“說吧!”
“你是不是到中心商場應聘過?”蘇航不經意的說了出來。
陳雪一驚,對上了他的眼神,“你怎麽知道?”
蘇航見陳雪正視自己,於是笑了:“你忘了,我是在中心商場工作。”
“哦。”陳雪心裏的起伏平息了。
“當時是不是通知你去培訓,可是到了培訓室又告訴你你並未被聘用?”蘇航簡單一句話就將陳雪一早上的經曆說完了。
“是啊。”那件事,雖然已經沒有哽在心裏了,可是,卻還是讓陳雪難忘:“我當時覺得挺奇怪,為什麽通知我去培訓,可是後來又說沒有聘用我了。”
“這是有人做梗。”蘇航看著她。
“做梗?”陳雪一驚:“我剛回滬城,什麽人都不認識,會有誰會從中做梗?”
蘇航說道:“是顧子騫。”
顧子騫?陳雪吃驚的看著他:“子騫?不會的
。”
“是他。”蘇航直直的看著她:“是他給我們商場總經理施加壓力,所以,取消了你的聘約。”
陳雪有些難以接受:“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真的是他。”蘇航說著:“我是為你好,你怎麽不相信我?”
相信你?陳雪心裏暗暗吃驚,“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去應聘,他根本不知道。”
“反正,他並不是一個如你我般單純的人。”蘇航說道:“但凡跟他合作過的人,沒有一個不說他城府深。”
陳雪沒想到他會這樣形容顧子騫,詫異的看著他。
“我並沒有說謊。他的工作夥伴曾經這樣形容他,說他隻會利用別人。”蘇航正聲說道:“陳雪……”
“可是,他決不會利用我。”陳雪語氣並不堅定。
“喬靜玉?你知道嗎?”蘇航遲疑的說著:“她在顧子騫身邊做了四年秘書,可是,現在顧子騫卻開除了她,你知道為什麽?”
陳雪點點頭:“喬靜玉我知道,而且,子騫開除她的事,我也知道。”
“為了什麽原因?你知道嗎?”
知道,陳雪小聲的回答自己,可是卻說著:“如果是關於喬靜玉的事,那麽,你不用再說了。”
“是因為,喬靜玉表麵是他的秘書,可是,可是私底下卻是,卻是他的情人。”蘇航看著陳雪,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不可能!”陳雪說道。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蘇航麵色有些漲紅:“是喬靜玉親口告訴我的。”
“即使是她親口告訴我,我也不會信。”陳雪冷冷的說。
“可是,”蘇航遲疑的說著:“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因為她跟顧子騫在一起,所以跟我分了手
。”
陳雪吃驚的看著他,麵前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曾經是自己的男友,可是卻也曾經是喬靜玉的男朋友,半晌,陳雪紅著臉問:“她曾經也是你的女朋友?”
“對。”蘇航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跟你分手之後,就跟喬靜玉在一起了。”可是他卻故意忽略了自己跟陳雪分手是因為喬靜玉的原因。
陳雪不解的看著他,突然想到喬靜玉曾說過: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難道,難道?她哆嗦問道:“是因為她,所以我們分了手?對嗎?”
蘇航沒有立刻回答,可是那表情分明是默認了這一事實,由此,陳雪更覺得喬靜玉所說的話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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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分手?”喬紅走進來,笑看兩人:“你們在說什麽?”
兩人不約而同的略略有些緊張:“沒聊什麽。”說完之後,發現兩人口氣語氣一樣,又不免尷尬。
喬紅也是一怔,之後笑著:“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
兩人又同時說:“不用了。”
蘇航看了看陳雪說道:“我回家吃。”
陳雪又說:“我去子騫公司。”
“哦。”喬紅遺憾的說。
“不用了。喬老師。”陳雪:“我的電話換了,所以,今天特地來告訴你我的新號碼。”
“你打個電話就行了,不用這麽遠親自來一趟吧!”
“我的電話卡壞了,一個號碼都找不回來了。”陳雪說道。
“好吧,把新號碼告訴我吧!”喬紅拿過手機:“號碼是多少,我給你打過去。”
陳雪嘴裏說出一串數字,一旁沉默的蘇航正默默記著她說出來的號碼
。
“喬老師,我先走了。”陳雪別過喬紅,可是當她剛下樓時,卻聽到身後蘇航的呼喚:“陳雪。”
陳雪悄然轉身,看著匆匆跑來跟上自己的蘇航。
“中午一起吃飯吧!”蘇航發出了邀約。
“不用了。”陳雪說著。
“咱們還是純粹的同學吧!”蘇航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陳雪,那輕柔的長發在風中飛舞,看著她依舊美麗的容易,他心時感慨不已:“作為同學,在老師家這樣巧遇,一起吃頓飯沒什麽吧!”
他的話將陳雪想要拒絕的語言堵回了喉嚨裏,她實在找不到理由辨白。
當兩人坐在滬城大學外小吃一條街的一個店鋪裏,陳雪打量著這家充滿傣家風味的小吃館。
“兩位吃什麽?”服務員小姐遞上菜單。
當陳雪還未說話時,蘇航淡然而主動的點了幾個小菜,服務員小姐快速的記著,正當她轉身時,撞上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看她的樣子,像是老板,她一把接過服務員寫的單子,笑嗬嗬的說:“蘇大經理,我可記得,以前你在這兒上學時,也最愛點這幾個菜。”
蘇航朝她笑著:“萵筍片裏不要放辣椒。”
“知道。”老板笑著,突然看到陳雪:“哦,你們還在一起?”
陳雪聽懂了她話的意思,有些尷尬:“沒有……我們……”
這時,廚房有人叫老板了,她笑嗬嗬的拿著單子離開了。
兩人對坐而沉默著,蘇航為她倒上滿滿一杯綠茶:“以前,我們最愛來這兒吃飯。而且,你最喜歡吃清炒的萵筍片,所以,咱們每次都要點。”
陳雪端起麵前的茶杯,手在微微顫抖,她沒有抬眼看坐在對麵的蘇航,而是直視著茶杯,幾年之前,也是現在的場景嗎?跟相同的人,在相同的地點,吃著相同的東西?
看著對麵的她一直沉默,蘇航無趣的說道:“這兒環境不錯,價格也很便宜,很適合學生消費
。”
陳雪的心微微蕩漾著,她努力別開自己所有的思緒,她怕自己被蘇航打動,於是,借口上衛生間,離開了大廳。
對著衛生間寬大的鏡子洗手,突然,老板的聲音響起來了:“小姐,你越長越漂亮了。”
透過鏡子看到老板羨慕的模樣,陳雪尷尬的笑笑。
“唉,看得出,這麽些年了,他對你還是這樣好,你真幸運!”
“我們,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陳雪淡淡的說道。
老板顯然並不吃驚,頗為可惜的說:“其實,蘇經理挺好的。”
陳雪轉過身,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回到了大廳。
蘇航夾了一塊萵筍放在陳雪碗裏:“嚐嚐,清炒的。”
“謝謝!”綠色的萵筍經過油的洗禮顯得特別清脆,引來陳雪陣陣食欲。
“那個時候,你最愛……”蘇航不經意間,有感而發,說著以前的種種過往。
“蘇航!”陳雪抬起頭打斷蘇航的說話,聲音略有輕顫:“不要再說以前的事情了,好嗎?”
蘇航有些尷尬,失望之後輕輕點頭。
陳雪總覺得應該跟他說清楚,可是,該說什麽?她的嘴泛起好看的弧度:“作為同學,作為我的老朋友,你應該恭喜我,我結婚了。”
蘇航怔怔的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不管以前如何,雖然曾經有過交集,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了,分開了就是分開了,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陳雪鼓起勇氣說了一通,她希望不要傷害到蘇航,可是,有些話必須得說清楚。
“哥!”一聲清脆的女聲在門口響起,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蘇珊?”蘇航吃驚的看著門口青春靚麗的女孩:“你怎麽過來了?”
“哼
。”蘇珊走近兩人,俏皮的看了看陳雪,之後頗有些吃驚的說:“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呢,你今天不是在上班嗎?怎麽過來了?”
蘇航淡淡的掃了一眼:“我有事。”
“這位姐姐,我是蘇航的妹妹,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坐嗎?”蘇珊看著陳雪,心裏生出一股好感,小心的詢問著。
陳雪點點頭:“請坐。”
蘇珊愉快的看了看蘇航一眼,朝服務員毫不客氣的說:“加副碗筷!”
蘇珊大約二十歲左右,那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她咬著筷子,看了看蘇航,又看了看陳雪,好一會兒才問:“姐姐,怎麽稱呼你呢?”
“我叫陳雪。”麵對如此天真可愛的女孩,陳雪淡淡的笑著。
“陳雪?!”蘇珊重複著這個名字,再吃驚的看了看蘇航:“哥哥,你真的將陳雪姐姐找回來了嗎?”
蘇航不悅的瞪了蘇珊一眼:“不想吃的話,趕緊離開。”
見一向寵愛自己的哥哥生氣了,蘇珊別了別嘴,低著頭扒著碗裏的飯,不時偷偷瞅瞅兩人,見到她的模樣,陳雪發自內心的笑了,她嗔蘇航:“別嚇著蘇珊了。”
蘇珊朝陳雪豎起大拇指:“還是姐姐疼我。哼,臭蘇航。”
蘇航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她又低頭吃飯。
陳雪看了她可愛的模樣,替她夾了菜。
蘇珊猛點頭。
“喜歡吃什麽?”陳雪詢問蘇珊。
蘇航本來就不悅蘇珊的出現,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跟陳雪獨處的機會,她一來,全攪黃了:“小孩子,別管她。”
蘇珊不悅的朝蘇航嘟嘟嘴
。
“蘇航。”陳雪輕柔的說著:“這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你不是常說,最疼最愛的就是蘇珊了嗎?”
蘇航吃驚的看著陳雪,接著伸手覆住了陳雪放在桌上的手:“陳雪,你記得以前的事?你真的記得以前的事?”
陳雪有些慌亂的縮回自己的手,可是,卻真切的感覺到他手覆在她手上強烈的溫度,她很是茫然,自己怎麽會無意識的說出這些話來。
一旁的蘇珊見兩人的舉動,捂著嘴輕笑。
這時,陳雪的電話響了,當看到來電號碼時,她心裏稍稍安定了些:“子騫?”
……
她看了看蘇航跟蘇珊,輕聲說道:“我在跟朋友吃飯。”
……
“嗯,我知道,我自己回家行了。”
……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安心上班吧!”
……
“文昊?”陳雪有些吃驚,“好,我稍後會去看他的。嗯,電話我記住了,我會先打電話過去的。”
……
“不用,我自己坐車就行了。”麵對顧子騫的關心,陳雪臉上漾起淡淡的甜蜜:“嗯,我會的,好,嗯。”當她掛上電話之後,嘴角還禁不住漫延著淡淡的笑容。
蘇珊吃驚的看著她,再看看蘇航:“老哥,陳雪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嗎?”
陳雪與蘇航對望著,尷尬極了。
“小孩子,懂什麽。”蘇航訓斥蘇珊:“陳雪過幾天就要結婚了。”
“哦。”蘇珊頗為失望的歎息,自言自語:“唉,女友結婚了,新郎不是我
。”
接著,她捂著頭大聲抗議:“壞蘇航,你幹嘛打我?”
蘇航不悅的看著她,她隻得求饒:“好好好,好蘇航。我錯了還不行嗎?”
看著她可愛而滑稽的模樣,陳雪笑了:“蘇珊,你真可愛。”
三人走出充滿傣家風味的小店,蘇珊朝陳雪揮揮手:“姐姐,再見。”
陳雪歡快的點點頭:“嗯。”
看著蘇珊快樂的身影走進滬城大學的校門,陳雪笑著說:“蘇航,你妹妹真可愛!”
“她?可愛?”蘇航沒有好氣的說:“她那叫可愛?純粹是個小搗蛋!”
聽著蘇航的語氣,陳雪笑著:“你的話裏,充滿著濃濃的喜歡。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蘇航,你是一個好哥哥!”
“唉,好可憐!”兩個五十多歲的老婦邊走邊感歎道:“真可憐,是誰造的孽哦。”
“就是啊,不過,即使有病,也不能隨便扔在街邊呀!”另一位老婦接著說。
陳雪與蘇航對視一眼,看著街角處,那邊圍著好些個人,指指點點說著什麽。由那離散開來的人們,都搖著歎著氣。
陳雪本不喜歡摻雜這些熱鬧的地方,可是,當透過稀稀拉拉的人群,看到一個小孩爬在地上的樣子,她的心抽痛。不由自主,她朝那人群走去,而一旁的蘇航,跟在她的身邊。
撥開人群,陳雪看到了人群中間的場景,她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紮著,生生的疼。
一塊稀稀拉拉的水窪處,爬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孩,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而且,她的嘴角還流著口水,那已經凝結成一股一股的頭發,顯然有極久的時間沒有洗過了,而且,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她的頭特別大,顯得很崎型,那大大的眼睛睜開著,雙手在地上爬著,可是,整個臉卻沒有任何表情。
特別是看到她的眼睛,陳雪差一點驚呼出來,多麽熟悉的雙眸?她正要走過去,她想撫摸她,她想將她摟在懷裏,可是卻被蘇航拉住了,她才驚醒,吃驚的想著之前自己的舉動
。
“走吧!”蘇航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離人群。
陳雪邊走邊回頭看著那地上的小孩,那樣小,那樣可憐,那樣……
“別看了,”蘇航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
“好可憐。”陳雪半天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的身邊,沒有親人,她是被人遺棄了嗎?”她仰看著蘇航:“她好可憐?”
蘇航搖搖頭:“是很可憐。不過,這隻是一種騙錢的手段而已。”
陳雪不信的回頭看看,可是,那可憐的小女孩已經被人群團團圍住了。
蘇航試圖說服陳雪:“這隻不過是騙人的伎倆而已。她也不過是別人利用的工具。”
利用的工具?騙人的伎倆?陳雪卻感覺觸目驚心,之前也曾見過流浪者或者殘疾人在街頭乞討,可是卻沒有見過這樣小的孩子,聽了蘇航的話,她的心裏仍是揪得慌。
“你不是要去找顧子騫嗎?”蘇航看著她不停的回頭,試圖讓她分散注意力。
“嗯。”
“我的車在那邊,我送你過去。”蘇航不放心她這樣恍忽的一個人離開,於是決定送她。
陳雪精神有些恍忽,木然的走進電梯,直接上了顧子騫辦公室所在的十五樓。當電梯打開時,顧子騫的秘書陳小姐正笑盈盈的站在電梯口,非常熱心周到的說:“顧太太,你好。”
“子騫在嗎?”陳雪別去所有混亂的思緒,給了陳小姐一個微笑。
陳小姐穿著端莊的辦公室製服,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整潔的髻,看起來非常幹練而精神,她朝辦公室伸手:“顧太太,請這邊來。”邊走邊說道:“顧少正在開會,大約還有一小時左右會議才會結束。”
“哦。”陳雪若有所思的回答,木然的跟在陳小姐身後往顧子騫的辦公室走去
。
坐在沙發上,陳小姐很快送過來一杯柳橙汁:“太太,您想看哪方麵的書籍?或者是要今天的報紙?”
看著與自己年齡相近的陳小姐,陳雪突然覺得心不像之前那樣冷,她仰頭:“能陪我說說話嗎?”或許,有人陪自己聊天,那種心莫明生出的疼痛感會減輕不少。
陳小姐一驚,隨即笑著:“當然可以。”接著她在陳雪旁邊的一個沙發上坐下來,在她順勢坐下來時,她伸手攏著自己的裹裙,得體的將雙腿並攏,端莊的坐在沙發上。
“不會打擾你的工作吧!”陳雪理了理自己微亂的頭發,她打心底羨慕起陳小姐這樣的職業女性。
陳小姐搖搖頭,溫和的笑容漫上臉頰:“接到大廳打上來的電話,知道你來了,是顧少特地讓我在這兒等你,他說‘你什麽事都不有做,專職陪我太太就行了’,”說著,她羨慕的笑:“顧少對你真好!”
是啊,多貼心的照顧,陳雪心裏稍稍緩和了,笑著:“陳小姐看起來很年輕,才出來工作嗎?”
陳小姐搖搖頭:“我已經工作快五年了。”
“五年?”陳雪不信看著她。
“嗯。我是xx大學畢業的,畢業之後就進了皓泰集團工作。”陳小姐侃侃而談:“才入集團時,我隻是房地產公司營銷部的秘書,隨後調到集團公司總經理秘書室。”
“總經理秘書室?”陳雪吃驚這一個陌生的稱呼:“難道,總經理有幾位秘書嗎?”
“是,”陳小姐的腰坐得很直,手輕輕的放在膝上:“總經理秘書室現在共有三位秘書,我隻是其中之一。”
“其他兩位?不在這層樓嗎?怎麽沒見過?”陳雪遲疑的問著,她並沒有在這層樓看到有一個秘書室啊,除了陳小姐這邊。
“他們在十四樓。”陳小姐含笑說:“我是日常事務秘書,而其他兩位全是男的,分別負責旅遊業和房地產。”
“哦。”陳雪不經意的理了理頭發:“那之前的喬靜玉呢?”
陳小姐的麵容波瀾不驚,她仍含笑說道:“喬秘書已經離職了
。”
“她是之前負責日常事務的秘書嗎?”
“是。”陳小姐說道:“她離職之後就由我來接任的。”
“我很羨慕你。”陳雪之前蒼白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聲音散發著溫柔。
剛剛還穩重不驚的陳小姐詫異的笑著:“我有什麽讓你羨慕的。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為了糊口而努力工作的一員。”
“我也希望,能讓自己過得忙碌一點。”陳雪脫口而出,轉而發現自己失言了:“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像你一樣,有自己的工作。”
“嗬嗬,”陳小姐笑得可開心了:“顧太太,你的福氣是我們這些盼都盼不來的,顧少不僅年輕能幹,而且對你這樣體貼入微,真的,我們都很少看到像顧少那樣好的男人。”
“咱們年齡差不多,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陳雪。”陳雪不太喜歡她一口一個顧太太。
陳小姐的臉有著淡淡的紅暈,原本端莊的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怎麽行?”
“有什麽不可以?”陳雪揚起眉,善意的說:“我也不叫你陳小姐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陳小姐微微低頭淺笑,泛起弧度的雙唇輕輕開啟:“陳芝韻。”
“芝韻?多好聽的名字。”陳雪笑著:“真是人如其名,端莊大方哦。”
陳芝韻的臉泛著紅暈:“是我爸爸取的。”
爸爸?陳雪心一驚,麵前坐著的她,還有爸爸給她取名,而自己呢?自己的名字是怎麽來的?是誰取的?她心裏漫過無邊的孤涼感:“你真幸福。”
陳芝韻臉上的紅暈更濃了,不無驕傲的說:“我爸爸特別煩,比我媽還愛嘮叨。”
“甜蜜的嘮叨!”陳雪極羨慕她。
突然,聽到外麵電梯的聲音,陳芝韻趕緊站了起來,伸手理了理鬢角跟衣服,之後輕聲說道:“顧少回來了
。”接著她往門外走去,很快,她清脆的聲音響起:“顧少!”
顧子騫低低的隨口應了聲,隻聽他在問:“我太太呢?”
“在辦公室!”陳芝韻的聲音清亮的回響在走廊。
“不是讓你陪她嗎?”顧子騫的聲音顯然不悅。
陳雪聽了之後,怕顧子騫訓斥陳芝韻,於是走到門邊:“子騫。”
顧子騫原本緊繃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淺笑著:“雪兒,你怎麽過來了?”
“怎麽?顧先生,我不能來嗎?”陳雪走近他,給他一個美麗的笑容:“剛才芝韻還陪我聊天呢,聽到你回來了,她才出來的。”
芝韻?顧子騫看了看她,她們很熟嗎?接著揚起笑容:“喜歡的話,就多跟陳小姐聊聊!”
“那怎麽行,”陳雪笑著:“我怎麽能打擾她的工作。”
“陳小姐,謝謝!”顧子騫側身朝立在一旁的陳芝韻淡淡的說著。
陳芝韻輕輕彎了彎腰:“顧少客氣了。”
緊接著,顧子騫帶著陳雪回到了辦公室,門剛關上,顧子騫回身給了陳雪一個擁抱,在她發間輕吻:“有沒有想我?”
陳雪抬起頭俏皮的看著他:“顧先生,你的問題有點創意好不好?”
顧子騫抿了抿唇,又問:“那,請問顧太太,你有沒有想顧先生?”
陳雪撲噗一下笑開了,下午所有漫在她腦海的不快統統不見了,眼底有的,隻有他,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雪兒,中午在哪兒吃的飯?”顧子騫放下手中的文件夾,旋即轉身坐在陳雪身畔,而陳雪則懶懶的半躺在沙發上,手撥弄著意大利進口布料的沙發墊:“在學校外的一家小吃店。”
“跟喬老師一起?”
陳雪別開話題:“你呢?今天一直在開會嗎?”
“是啊
!”顧子騫輕輕捶著腰,微皺眉頭:“坐了一整天。”
陳雪騰的從沙發上躍起,伸手輕輕幫他捶著腰:“好一點嗎?”
顧子騫笑著側臉:“嗯。”接著轉身握住她的小拳頭,放在唇邊輕吻:“看到你,再難的事,我都會覺得容易很多。”
“顧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太貧了。”陳雪抽回自己的手,嬌嗔道。
顧子騫看著她嬌好的臉龐:“貧?唉,顧太太,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嫁了一個錢多得用不完的男人嗎?”
“哼。”陳雪笑著捶他:“你分明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顧子騫故意揚頭:“貧?難道不是貧窮的貧嗎?”
陳雪別別嘴:“我是說你太貧嘴了。”
“哦,顧太太,怎麽了?我一說貧窮的貧,你就不高興了。”顧子騫故意板著臉說。
陳雪卻仿佛被觸到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弦一樣,之前還帶著笑意的臉在瞬間凝固,“難道,難道你也以為我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嗎?”
顧子騫發現她的聲音不對勁,表情很別扭時,才發現自己的玩笑開得太大了,他攬過她的肩:“我隻是隨口說說,無心的。”
“無心?”陳雪揚頭:“無心就這樣說,如果是有心,那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麽樣的話來呢。”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嗎?”顧子騫凝眉問:“我怎麽會那樣想呢?”
“怎麽不會?”陳雪不依不撓起來:“你剛剛就說出口了的。”
“我對你的心,你還不了解?你還不知道嗎?”顧子騫不知道為什麽,發現她今天的情緒有些反常,本來開了一天的會,就很累了,現在她又這樣糾纏不清。
“你的心是你的,我怎麽會知道
。”陳雪也開始說胡話了,她就是想發泄,她就是心裏有陰影,心裏有疙瘩,就是想找地方發泄出來。
“幹脆我剜出來給你看好了。”顧子騫生氣的坐在沙發上:“這樣才能讓你知道我的真心。”
“又在胡說了。”陳雪揚聲:“心能剜出來嗎?分明是在說渾話。”
“你今天是怎麽了?”顧子騫有些不悅:“為一句玩笑話,就發脾氣?”
陳雪忿然的拿起桌上的包,就往辦公室外走去。
看著她氣衝衝的背影,顧子騫也生氣的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立刻追出去。
一走出辦公室,陳雪的眼淚就包不住了,直往外流。
當聽到電梯的聲音時,顧子騫才有點慌神了,趕緊走出來:“陳小姐,我太太呢?”
“太太下樓去了。”陳小姐很驚訝兩人的舉動,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轉眼,陳雪便氣衝衝的走出來。
顧子騫看了看電梯,已經顯示到了六樓,如若再等電梯上來,不知道陳雪已經走出多遠了,於是趕緊往安全通道那邊的樓梯下去,兩步並作一步,完全沒了之前西裝革領的風範。當他跑到一樓時,卻並未在大廳看到陳雪的身影,他的心一驚,升起濃濃的後悔感,顧不得大廳內眾人的眼光,往大廳外跑去,站在皓泰集團的門口,失落的四處找尋著那抹身影,可是,隻有失望等著垂頭喪氣的他。
“今晚得罰你做飯給我吃!”陳雪的聲音在他身畔響起。
一種失而複得的心情由然而升,顧子騫驚喜的轉身,一把將麵前亭亭玉立的身影擁進懷裏:“好。”
“不許叫外賣!”陳雪重申道。
“好。”
“今晚還得罰你洗碗。”陳雪又說。
“好。”隻要她能在自己懷裏,隻要她不跟自己嘔氣,顧子騫什麽都願意。
“還得罰你今晚睡沙發
!”
“好。”顧子騫回答,突然想到她的懲罰內容,趕緊抗議:“顧太太,沙發太小了。”
“你不願意?”陳雪冷著臉說。
好半晌,才聽到顧子騫有點怪異的聲音:“願意。”接著,耍賴的聲音:“不過,得顧太太陪我睡沙發!”
“你想得美。”陳雪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揚,粉拳已經落在他的懷裏。
顧子騫寵溺的擁她在懷,對她的粉拳絲毫不在乎:“顧太太,現在顧先生在公司多年豎立的威嚴統統消失了。”
陳雪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集團大門口,她停住拳頭,看著四周捂著嘴輕笑的人,又羞又急的跺跺腳,一把推開顧子騫往階梯下麵跑去。
“等等我。”顧子騫笑著追上了她。
“討厭,你害我出醜!”陳雪捂著緋紅的臉,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有停過。
陳雪用腳踢了踢身邊的男人:“不是說好了,你今晚睡沙發嗎?”
男人假裝已經睡著了,不語。
陳雪側臉看他,他此時正閉著眼,用手推推他:“顧先生,你說話不算話。”
男人仍假寐著。
陳雪抿著唇想了想伸手從自己腦後理過一縷發絲,之後在顧子騫耳畔輕輕撥弄著,可是下一瞬間,在她來不及思考是什麽狀況下,她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顧子騫一臉壞笑:“本來今晚想放過你,可誰讓你自己惹禍。”說著,那冒著細細胡須的下巴已經窩到她的脖子處輕輕摩挲。
陳雪一陣癢,別嘴輕嗔:“不是說好了,你睡沙發嗎?誰讓你賴皮?”
“顧太太,顧先生恕你挑逗無罪!”顧子騫的唇輕抿著她的耳珠,弄得她一陣癢。
“出耳反爾的人
!”
“咱們不是要努力嗎?”顧子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苦短,一刻值千金!”
陳雪漲紅著臉,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胸口,“不行。”
“女人說不行的時候就是行。”顧子騫死皮賴臉的窩在她身上,那樣子,分明就是賴定她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陳雪的臉漲得更紅了,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嫣紅的雙唇輕啟著:“我不方便,真的!”
顧子騫認真的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疑惑的說:“顧太太,我並沒有發現你哪兒不方便呀。”
“那個,”陳雪臉漲得更紅,無奈之下說道:“來了。”
顧子騫回頭看了看,轉而說:“沒有人來呀?”
陳雪氣極了,輕敲著他的頭:“討厭,你分明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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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紅為她倒杯水:“蘇航也剛到沒多久。沒想到這麽湊巧,你也過來了。”
陳雪淺笑著跟喬紅坐在一起:“想找你聊聊
。”
“是嗎?”喬紅伸手理了理眼鏡:“陳雪,婚禮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陳雪的眼角不經意的拂過蘇航的臉,低眉淺笑:“已經差不多了。”
喬紅握住她的手:“28號吧,還有一星期呢,怎麽樣?緊張嗎?”
陳雪笑著輕輕點頭:“有點。”
“陳雪。”蘇航的手輕輕在發顫,當看到陳雪幸福的笑容時,他的心微微抽緊:“真的打算跟他結婚了嗎?”
“他們已經登記了。”喬紅說:“隻是還未舉行婚禮儀式罷了。”
“不用再考慮一下嗎?”蘇航明知故問的提醒。
陳雪淺笑的看著喬紅:“喬老師,你得幫我通知一下同學們,就是那天參加雨嘉婚禮的同學們都來參加。”
很成功的轉移話題,喬紅笑著:“好啊,地點在哪兒?”
“就在子騫家。”陳雪說著將地址告訴了喬紅。
“是嗎?好的,我就代你通知大家了。”
“對了,湯雨嘉跟陳致遠現在怎麽樣?”蘇航見陳雪的態度,沒有再執意問下去。
喬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好說。”
“那天他們不是和好了嗎?”陳雪不解的看著喬紅。
“我總感覺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喬紅說道:“你知道嗎?陳致遠雖然表麵跟雨嘉和好了,我發現他們之間總有一股不對勁的東西,具體也說不上是什麽。”
“卓佳呢?還住在雨嘉家陪她嗎?”陳雪問道。
“沒有,卓佳已經回去了。”喬紅扶了扶眼鏡。
這時,喬紅的電話響了,對兩人說道:“你們先聊,我要下去拿一份快遞
。”
“我陪你。”陳雪有些不願意跟蘇航單獨相處,所以想找借口離開。
“不用了。”喬紅沒發現陳雪的異樣,笑著:“我自己去就行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蘇航又問道:“陳雪,你現在還好嗎?”
抿了一口水,陳雪淡淡的點頭,可是,她發現自己不能看他,一看他,心底就升起淺淺的悸動,還有,他熾熱的眼神讓她隻能說服自己看往別的地方。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蘇航很認真的看著陳雪。
陳雪淡淡的說:“如果是關於我的婚事,那麽,你可以不說了。”
“不是關於你的婚事,可是,如果我說完了之後,你仍舊堅持跟顧子騫結婚,那麽,我再也不會勸你了。”蘇航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說道。
“說吧!”
“你是不是到中心商場應聘過?”蘇航不經意的說了出來。
陳雪一驚,對上了他的眼神,“你怎麽知道?”
蘇航見陳雪正視自己,於是笑了:“你忘了,我是在中心商場工作。”
“哦。”陳雪心裏的起伏平息了。
“當時是不是通知你去培訓,可是到了培訓室又告訴你你並未被聘用?”蘇航簡單一句話就將陳雪一早上的經曆說完了。
“是啊。”那件事,雖然已經沒有哽在心裏了,可是,卻還是讓陳雪難忘:“我當時覺得挺奇怪,為什麽通知我去培訓,可是後來又說沒有聘用我了。”
“這是有人做梗。”蘇航看著她。
“做梗?”陳雪一驚:“我剛回滬城,什麽人都不認識,會有誰會從中做梗?”
蘇航說道:“是顧子騫。”
顧子騫?陳雪吃驚的看著他:“子騫?不會的
。”
“是他。”蘇航直直的看著她:“是他給我們商場總經理施加壓力,所以,取消了你的聘約。”
陳雪有些難以接受:“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真的是他。”蘇航說著:“我是為你好,你怎麽不相信我?”
相信你?陳雪心裏暗暗吃驚,“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去應聘,他根本不知道。”
“反正,他並不是一個如你我般單純的人。”蘇航說道:“但凡跟他合作過的人,沒有一個不說他城府深。”
陳雪沒想到他會這樣形容顧子騫,詫異的看著他。
“我並沒有說謊。他的工作夥伴曾經這樣形容他,說他隻會利用別人。”蘇航正聲說道:“陳雪……”
“可是,他決不會利用我。”陳雪語氣並不堅定。
“喬靜玉?你知道嗎?”蘇航遲疑的說著:“她在顧子騫身邊做了四年秘書,可是,現在顧子騫卻開除了她,你知道為什麽?”
陳雪點點頭:“喬靜玉我知道,而且,子騫開除她的事,我也知道。”
“為了什麽原因?你知道嗎?”
知道,陳雪小聲的回答自己,可是卻說著:“如果是關於喬靜玉的事,那麽,你不用再說了。”
“是因為,喬靜玉表麵是他的秘書,可是,可是私底下卻是,卻是他的情人。”蘇航看著陳雪,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不可能!”陳雪說道。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蘇航麵色有些漲紅:“是喬靜玉親口告訴我的。”
“即使是她親口告訴我,我也不會信。”陳雪冷冷的說。
“可是,”蘇航遲疑的說著:“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因為她跟顧子騫在一起,所以跟我分了手
。”
陳雪吃驚的看著他,麵前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曾經是自己的男友,可是卻也曾經是喬靜玉的男朋友,半晌,陳雪紅著臉問:“她曾經也是你的女朋友?”
“對。”蘇航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跟你分手之後,就跟喬靜玉在一起了。”可是他卻故意忽略了自己跟陳雪分手是因為喬靜玉的原因。
陳雪不解的看著他,突然想到喬靜玉曾說過: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難道,難道?她哆嗦問道:“是因為她,所以我們分了手?對嗎?”
蘇航沒有立刻回答,可是那表情分明是默認了這一事實,由此,陳雪更覺得喬靜玉所說的話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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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分手?”喬紅走進來,笑看兩人:“你們在說什麽?”
兩人不約而同的略略有些緊張:“沒聊什麽。”說完之後,發現兩人口氣語氣一樣,又不免尷尬。
喬紅也是一怔,之後笑著:“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
兩人又同時說:“不用了。”
蘇航看了看陳雪說道:“我回家吃。”
陳雪又說:“我去子騫公司。”
“哦。”喬紅遺憾的說。
“不用了。喬老師。”陳雪:“我的電話換了,所以,今天特地來告訴你我的新號碼。”
“你打個電話就行了,不用這麽遠親自來一趟吧!”
“我的電話卡壞了,一個號碼都找不回來了。”陳雪說道。
“好吧,把新號碼告訴我吧!”喬紅拿過手機:“號碼是多少,我給你打過去。”
陳雪嘴裏說出一串數字,一旁沉默的蘇航正默默記著她說出來的號碼
。
“喬老師,我先走了。”陳雪別過喬紅,可是當她剛下樓時,卻聽到身後蘇航的呼喚:“陳雪。”
陳雪悄然轉身,看著匆匆跑來跟上自己的蘇航。
“中午一起吃飯吧!”蘇航發出了邀約。
“不用了。”陳雪說著。
“咱們還是純粹的同學吧!”蘇航看著比自己矮一頭的陳雪,那輕柔的長發在風中飛舞,看著她依舊美麗的容易,他心時感慨不已:“作為同學,在老師家這樣巧遇,一起吃頓飯沒什麽吧!”
他的話將陳雪想要拒絕的語言堵回了喉嚨裏,她實在找不到理由辨白。
當兩人坐在滬城大學外小吃一條街的一個店鋪裏,陳雪打量著這家充滿傣家風味的小吃館。
“兩位吃什麽?”服務員小姐遞上菜單。
當陳雪還未說話時,蘇航淡然而主動的點了幾個小菜,服務員小姐快速的記著,正當她轉身時,撞上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看她的樣子,像是老板,她一把接過服務員寫的單子,笑嗬嗬的說:“蘇大經理,我可記得,以前你在這兒上學時,也最愛點這幾個菜。”
蘇航朝她笑著:“萵筍片裏不要放辣椒。”
“知道。”老板笑著,突然看到陳雪:“哦,你們還在一起?”
陳雪聽懂了她話的意思,有些尷尬:“沒有……我們……”
這時,廚房有人叫老板了,她笑嗬嗬的拿著單子離開了。
兩人對坐而沉默著,蘇航為她倒上滿滿一杯綠茶:“以前,我們最愛來這兒吃飯。而且,你最喜歡吃清炒的萵筍片,所以,咱們每次都要點。”
陳雪端起麵前的茶杯,手在微微顫抖,她沒有抬眼看坐在對麵的蘇航,而是直視著茶杯,幾年之前,也是現在的場景嗎?跟相同的人,在相同的地點,吃著相同的東西?
看著對麵的她一直沉默,蘇航無趣的說道:“這兒環境不錯,價格也很便宜,很適合學生消費
。”
陳雪的心微微蕩漾著,她努力別開自己所有的思緒,她怕自己被蘇航打動,於是,借口上衛生間,離開了大廳。
對著衛生間寬大的鏡子洗手,突然,老板的聲音響起來了:“小姐,你越長越漂亮了。”
透過鏡子看到老板羨慕的模樣,陳雪尷尬的笑笑。
“唉,看得出,這麽些年了,他對你還是這樣好,你真幸運!”
“我們,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陳雪淡淡的說道。
老板顯然並不吃驚,頗為可惜的說:“其實,蘇經理挺好的。”
陳雪轉過身,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回到了大廳。
蘇航夾了一塊萵筍放在陳雪碗裏:“嚐嚐,清炒的。”
“謝謝!”綠色的萵筍經過油的洗禮顯得特別清脆,引來陳雪陣陣食欲。
“那個時候,你最愛……”蘇航不經意間,有感而發,說著以前的種種過往。
“蘇航!”陳雪抬起頭打斷蘇航的說話,聲音略有輕顫:“不要再說以前的事情了,好嗎?”
蘇航有些尷尬,失望之後輕輕點頭。
陳雪總覺得應該跟他說清楚,可是,該說什麽?她的嘴泛起好看的弧度:“作為同學,作為我的老朋友,你應該恭喜我,我結婚了。”
蘇航怔怔的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
“不管以前如何,雖然曾經有過交集,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了,分開了就是分開了,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陳雪鼓起勇氣說了一通,她希望不要傷害到蘇航,可是,有些話必須得說清楚。
“哥!”一聲清脆的女聲在門口響起,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蘇珊?”蘇航吃驚的看著門口青春靚麗的女孩:“你怎麽過來了?”
“哼
。”蘇珊走近兩人,俏皮的看了看陳雪,之後頗有些吃驚的說:“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呢,你今天不是在上班嗎?怎麽過來了?”
蘇航淡淡的掃了一眼:“我有事。”
“這位姐姐,我是蘇航的妹妹,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坐嗎?”蘇珊看著陳雪,心裏生出一股好感,小心的詢問著。
陳雪點點頭:“請坐。”
蘇珊愉快的看了看蘇航一眼,朝服務員毫不客氣的說:“加副碗筷!”
蘇珊大約二十歲左右,那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她咬著筷子,看了看蘇航,又看了看陳雪,好一會兒才問:“姐姐,怎麽稱呼你呢?”
“我叫陳雪。”麵對如此天真可愛的女孩,陳雪淡淡的笑著。
“陳雪?!”蘇珊重複著這個名字,再吃驚的看了看蘇航:“哥哥,你真的將陳雪姐姐找回來了嗎?”
蘇航不悅的瞪了蘇珊一眼:“不想吃的話,趕緊離開。”
見一向寵愛自己的哥哥生氣了,蘇珊別了別嘴,低著頭扒著碗裏的飯,不時偷偷瞅瞅兩人,見到她的模樣,陳雪發自內心的笑了,她嗔蘇航:“別嚇著蘇珊了。”
蘇珊朝陳雪豎起大拇指:“還是姐姐疼我。哼,臭蘇航。”
蘇航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她又低頭吃飯。
陳雪看了她可愛的模樣,替她夾了菜。
蘇珊猛點頭。
“喜歡吃什麽?”陳雪詢問蘇珊。
蘇航本來就不悅蘇珊的出現,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跟陳雪獨處的機會,她一來,全攪黃了:“小孩子,別管她。”
蘇珊不悅的朝蘇航嘟嘟嘴
。
“蘇航。”陳雪輕柔的說著:“這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你不是常說,最疼最愛的就是蘇珊了嗎?”
蘇航吃驚的看著陳雪,接著伸手覆住了陳雪放在桌上的手:“陳雪,你記得以前的事?你真的記得以前的事?”
陳雪有些慌亂的縮回自己的手,可是,卻真切的感覺到他手覆在她手上強烈的溫度,她很是茫然,自己怎麽會無意識的說出這些話來。
一旁的蘇珊見兩人的舉動,捂著嘴輕笑。
這時,陳雪的電話響了,當看到來電號碼時,她心裏稍稍安定了些:“子騫?”
……
她看了看蘇航跟蘇珊,輕聲說道:“我在跟朋友吃飯。”
……
“嗯,我知道,我自己回家行了。”
……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安心上班吧!”
……
“文昊?”陳雪有些吃驚,“好,我稍後會去看他的。嗯,電話我記住了,我會先打電話過去的。”
……
“不用,我自己坐車就行了。”麵對顧子騫的關心,陳雪臉上漾起淡淡的甜蜜:“嗯,我會的,好,嗯。”當她掛上電話之後,嘴角還禁不住漫延著淡淡的笑容。
蘇珊吃驚的看著她,再看看蘇航:“老哥,陳雪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嗎?”
陳雪與蘇航對望著,尷尬極了。
“小孩子,懂什麽。”蘇航訓斥蘇珊:“陳雪過幾天就要結婚了。”
“哦。”蘇珊頗為失望的歎息,自言自語:“唉,女友結婚了,新郎不是我
。”
接著,她捂著頭大聲抗議:“壞蘇航,你幹嘛打我?”
蘇航不悅的看著她,她隻得求饒:“好好好,好蘇航。我錯了還不行嗎?”
看著她可愛而滑稽的模樣,陳雪笑了:“蘇珊,你真可愛。”
三人走出充滿傣家風味的小店,蘇珊朝陳雪揮揮手:“姐姐,再見。”
陳雪歡快的點點頭:“嗯。”
看著蘇珊快樂的身影走進滬城大學的校門,陳雪笑著說:“蘇航,你妹妹真可愛!”
“她?可愛?”蘇航沒有好氣的說:“她那叫可愛?純粹是個小搗蛋!”
聽著蘇航的語氣,陳雪笑著:“你的話裏,充滿著濃濃的喜歡。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蘇航,你是一個好哥哥!”
“唉,好可憐!”兩個五十多歲的老婦邊走邊感歎道:“真可憐,是誰造的孽哦。”
“就是啊,不過,即使有病,也不能隨便扔在街邊呀!”另一位老婦接著說。
陳雪與蘇航對視一眼,看著街角處,那邊圍著好些個人,指指點點說著什麽。由那離散開來的人們,都搖著歎著氣。
陳雪本不喜歡摻雜這些熱鬧的地方,可是,當透過稀稀拉拉的人群,看到一個小孩爬在地上的樣子,她的心抽痛。不由自主,她朝那人群走去,而一旁的蘇航,跟在她的身邊。
撥開人群,陳雪看到了人群中間的場景,她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紮著,生生的疼。
一塊稀稀拉拉的水窪處,爬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孩,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而且,她的嘴角還流著口水,那已經凝結成一股一股的頭發,顯然有極久的時間沒有洗過了,而且,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她的頭特別大,顯得很崎型,那大大的眼睛睜開著,雙手在地上爬著,可是,整個臉卻沒有任何表情。
特別是看到她的眼睛,陳雪差一點驚呼出來,多麽熟悉的雙眸?她正要走過去,她想撫摸她,她想將她摟在懷裏,可是卻被蘇航拉住了,她才驚醒,吃驚的想著之前自己的舉動
。
“走吧!”蘇航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離人群。
陳雪邊走邊回頭看著那地上的小孩,那樣小,那樣可憐,那樣……
“別看了,”蘇航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
“好可憐。”陳雪半天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的身邊,沒有親人,她是被人遺棄了嗎?”她仰看著蘇航:“她好可憐?”
蘇航搖搖頭:“是很可憐。不過,這隻是一種騙錢的手段而已。”
陳雪不信的回頭看看,可是,那可憐的小女孩已經被人群團團圍住了。
蘇航試圖說服陳雪:“這隻不過是騙人的伎倆而已。她也不過是別人利用的工具。”
利用的工具?騙人的伎倆?陳雪卻感覺觸目驚心,之前也曾見過流浪者或者殘疾人在街頭乞討,可是卻沒有見過這樣小的孩子,聽了蘇航的話,她的心裏仍是揪得慌。
“你不是要去找顧子騫嗎?”蘇航看著她不停的回頭,試圖讓她分散注意力。
“嗯。”
“我的車在那邊,我送你過去。”蘇航不放心她這樣恍忽的一個人離開,於是決定送她。
陳雪精神有些恍忽,木然的走進電梯,直接上了顧子騫辦公室所在的十五樓。當電梯打開時,顧子騫的秘書陳小姐正笑盈盈的站在電梯口,非常熱心周到的說:“顧太太,你好。”
“子騫在嗎?”陳雪別去所有混亂的思緒,給了陳小姐一個微笑。
陳小姐穿著端莊的辦公室製服,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整潔的髻,看起來非常幹練而精神,她朝辦公室伸手:“顧太太,請這邊來。”邊走邊說道:“顧少正在開會,大約還有一小時左右會議才會結束。”
“哦。”陳雪若有所思的回答,木然的跟在陳小姐身後往顧子騫的辦公室走去
。
坐在沙發上,陳小姐很快送過來一杯柳橙汁:“太太,您想看哪方麵的書籍?或者是要今天的報紙?”
看著與自己年齡相近的陳小姐,陳雪突然覺得心不像之前那樣冷,她仰頭:“能陪我說說話嗎?”或許,有人陪自己聊天,那種心莫明生出的疼痛感會減輕不少。
陳小姐一驚,隨即笑著:“當然可以。”接著她在陳雪旁邊的一個沙發上坐下來,在她順勢坐下來時,她伸手攏著自己的裹裙,得體的將雙腿並攏,端莊的坐在沙發上。
“不會打擾你的工作吧!”陳雪理了理自己微亂的頭發,她打心底羨慕起陳小姐這樣的職業女性。
陳小姐搖搖頭,溫和的笑容漫上臉頰:“接到大廳打上來的電話,知道你來了,是顧少特地讓我在這兒等你,他說‘你什麽事都不有做,專職陪我太太就行了’,”說著,她羨慕的笑:“顧少對你真好!”
是啊,多貼心的照顧,陳雪心裏稍稍緩和了,笑著:“陳小姐看起來很年輕,才出來工作嗎?”
陳小姐搖搖頭:“我已經工作快五年了。”
“五年?”陳雪不信看著她。
“嗯。我是xx大學畢業的,畢業之後就進了皓泰集團工作。”陳小姐侃侃而談:“才入集團時,我隻是房地產公司營銷部的秘書,隨後調到集團公司總經理秘書室。”
“總經理秘書室?”陳雪吃驚這一個陌生的稱呼:“難道,總經理有幾位秘書嗎?”
“是,”陳小姐的腰坐得很直,手輕輕的放在膝上:“總經理秘書室現在共有三位秘書,我隻是其中之一。”
“其他兩位?不在這層樓嗎?怎麽沒見過?”陳雪遲疑的問著,她並沒有在這層樓看到有一個秘書室啊,除了陳小姐這邊。
“他們在十四樓。”陳小姐含笑說:“我是日常事務秘書,而其他兩位全是男的,分別負責旅遊業和房地產。”
“哦。”陳雪不經意的理了理頭發:“那之前的喬靜玉呢?”
陳小姐的麵容波瀾不驚,她仍含笑說道:“喬秘書已經離職了
。”
“她是之前負責日常事務的秘書嗎?”
“是。”陳小姐說道:“她離職之後就由我來接任的。”
“我很羨慕你。”陳雪之前蒼白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聲音散發著溫柔。
剛剛還穩重不驚的陳小姐詫異的笑著:“我有什麽讓你羨慕的。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為了糊口而努力工作的一員。”
“我也希望,能讓自己過得忙碌一點。”陳雪脫口而出,轉而發現自己失言了:“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像你一樣,有自己的工作。”
“嗬嗬,”陳小姐笑得可開心了:“顧太太,你的福氣是我們這些盼都盼不來的,顧少不僅年輕能幹,而且對你這樣體貼入微,真的,我們都很少看到像顧少那樣好的男人。”
“咱們年齡差不多,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陳雪。”陳雪不太喜歡她一口一個顧太太。
陳小姐的臉有著淡淡的紅暈,原本端莊的臉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怎麽行?”
“有什麽不可以?”陳雪揚起眉,善意的說:“我也不叫你陳小姐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陳小姐微微低頭淺笑,泛起弧度的雙唇輕輕開啟:“陳芝韻。”
“芝韻?多好聽的名字。”陳雪笑著:“真是人如其名,端莊大方哦。”
陳芝韻的臉泛著紅暈:“是我爸爸取的。”
爸爸?陳雪心一驚,麵前坐著的她,還有爸爸給她取名,而自己呢?自己的名字是怎麽來的?是誰取的?她心裏漫過無邊的孤涼感:“你真幸福。”
陳芝韻臉上的紅暈更濃了,不無驕傲的說:“我爸爸特別煩,比我媽還愛嘮叨。”
“甜蜜的嘮叨!”陳雪極羨慕她。
突然,聽到外麵電梯的聲音,陳芝韻趕緊站了起來,伸手理了理鬢角跟衣服,之後輕聲說道:“顧少回來了
。”接著她往門外走去,很快,她清脆的聲音響起:“顧少!”
顧子騫低低的隨口應了聲,隻聽他在問:“我太太呢?”
“在辦公室!”陳芝韻的聲音清亮的回響在走廊。
“不是讓你陪她嗎?”顧子騫的聲音顯然不悅。
陳雪聽了之後,怕顧子騫訓斥陳芝韻,於是走到門邊:“子騫。”
顧子騫原本緊繃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淺笑著:“雪兒,你怎麽過來了?”
“怎麽?顧先生,我不能來嗎?”陳雪走近他,給他一個美麗的笑容:“剛才芝韻還陪我聊天呢,聽到你回來了,她才出來的。”
芝韻?顧子騫看了看她,她們很熟嗎?接著揚起笑容:“喜歡的話,就多跟陳小姐聊聊!”
“那怎麽行,”陳雪笑著:“我怎麽能打擾她的工作。”
“陳小姐,謝謝!”顧子騫側身朝立在一旁的陳芝韻淡淡的說著。
陳芝韻輕輕彎了彎腰:“顧少客氣了。”
緊接著,顧子騫帶著陳雪回到了辦公室,門剛關上,顧子騫回身給了陳雪一個擁抱,在她發間輕吻:“有沒有想我?”
陳雪抬起頭俏皮的看著他:“顧先生,你的問題有點創意好不好?”
顧子騫抿了抿唇,又問:“那,請問顧太太,你有沒有想顧先生?”
陳雪撲噗一下笑開了,下午所有漫在她腦海的不快統統不見了,眼底有的,隻有他,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雪兒,中午在哪兒吃的飯?”顧子騫放下手中的文件夾,旋即轉身坐在陳雪身畔,而陳雪則懶懶的半躺在沙發上,手撥弄著意大利進口布料的沙發墊:“在學校外的一家小吃店。”
“跟喬老師一起?”
陳雪別開話題:“你呢?今天一直在開會嗎?”
“是啊
!”顧子騫輕輕捶著腰,微皺眉頭:“坐了一整天。”
陳雪騰的從沙發上躍起,伸手輕輕幫他捶著腰:“好一點嗎?”
顧子騫笑著側臉:“嗯。”接著轉身握住她的小拳頭,放在唇邊輕吻:“看到你,再難的事,我都會覺得容易很多。”
“顧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太貧了。”陳雪抽回自己的手,嬌嗔道。
顧子騫看著她嬌好的臉龐:“貧?唉,顧太太,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嫁了一個錢多得用不完的男人嗎?”
“哼。”陳雪笑著捶他:“你分明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顧子騫故意揚頭:“貧?難道不是貧窮的貧嗎?”
陳雪別別嘴:“我是說你太貧嘴了。”
“哦,顧太太,怎麽了?我一說貧窮的貧,你就不高興了。”顧子騫故意板著臉說。
陳雪卻仿佛被觸到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弦一樣,之前還帶著笑意的臉在瞬間凝固,“難道,難道你也以為我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嗎?”
顧子騫發現她的聲音不對勁,表情很別扭時,才發現自己的玩笑開得太大了,他攬過她的肩:“我隻是隨口說說,無心的。”
“無心?”陳雪揚頭:“無心就這樣說,如果是有心,那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麽樣的話來呢。”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嗎?”顧子騫凝眉問:“我怎麽會那樣想呢?”
“怎麽不會?”陳雪不依不撓起來:“你剛剛就說出口了的。”
“我對你的心,你還不了解?你還不知道嗎?”顧子騫不知道為什麽,發現她今天的情緒有些反常,本來開了一天的會,就很累了,現在她又這樣糾纏不清。
“你的心是你的,我怎麽會知道
。”陳雪也開始說胡話了,她就是想發泄,她就是心裏有陰影,心裏有疙瘩,就是想找地方發泄出來。
“幹脆我剜出來給你看好了。”顧子騫生氣的坐在沙發上:“這樣才能讓你知道我的真心。”
“又在胡說了。”陳雪揚聲:“心能剜出來嗎?分明是在說渾話。”
“你今天是怎麽了?”顧子騫有些不悅:“為一句玩笑話,就發脾氣?”
陳雪忿然的拿起桌上的包,就往辦公室外走去。
看著她氣衝衝的背影,顧子騫也生氣的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立刻追出去。
一走出辦公室,陳雪的眼淚就包不住了,直往外流。
當聽到電梯的聲音時,顧子騫才有點慌神了,趕緊走出來:“陳小姐,我太太呢?”
“太太下樓去了。”陳小姐很驚訝兩人的舉動,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一轉眼,陳雪便氣衝衝的走出來。
顧子騫看了看電梯,已經顯示到了六樓,如若再等電梯上來,不知道陳雪已經走出多遠了,於是趕緊往安全通道那邊的樓梯下去,兩步並作一步,完全沒了之前西裝革領的風範。當他跑到一樓時,卻並未在大廳看到陳雪的身影,他的心一驚,升起濃濃的後悔感,顧不得大廳內眾人的眼光,往大廳外跑去,站在皓泰集團的門口,失落的四處找尋著那抹身影,可是,隻有失望等著垂頭喪氣的他。
“今晚得罰你做飯給我吃!”陳雪的聲音在他身畔響起。
一種失而複得的心情由然而升,顧子騫驚喜的轉身,一把將麵前亭亭玉立的身影擁進懷裏:“好。”
“不許叫外賣!”陳雪重申道。
“好。”
“今晚還得罰你洗碗。”陳雪又說。
“好。”隻要她能在自己懷裏,隻要她不跟自己嘔氣,顧子騫什麽都願意。
“還得罰你今晚睡沙發
!”
“好。”顧子騫回答,突然想到她的懲罰內容,趕緊抗議:“顧太太,沙發太小了。”
“你不願意?”陳雪冷著臉說。
好半晌,才聽到顧子騫有點怪異的聲音:“願意。”接著,耍賴的聲音:“不過,得顧太太陪我睡沙發!”
“你想得美。”陳雪再也忍不住,嘴角上揚,粉拳已經落在他的懷裏。
顧子騫寵溺的擁她在懷,對她的粉拳絲毫不在乎:“顧太太,現在顧先生在公司多年豎立的威嚴統統消失了。”
陳雪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在集團大門口,她停住拳頭,看著四周捂著嘴輕笑的人,又羞又急的跺跺腳,一把推開顧子騫往階梯下麵跑去。
“等等我。”顧子騫笑著追上了她。
“討厭,你害我出醜!”陳雪捂著緋紅的臉,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沒有停過。
陳雪用腳踢了踢身邊的男人:“不是說好了,你今晚睡沙發嗎?”
男人假裝已經睡著了,不語。
陳雪側臉看他,他此時正閉著眼,用手推推他:“顧先生,你說話不算話。”
男人仍假寐著。
陳雪抿著唇想了想伸手從自己腦後理過一縷發絲,之後在顧子騫耳畔輕輕撥弄著,可是下一瞬間,在她來不及思考是什麽狀況下,她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顧子騫一臉壞笑:“本來今晚想放過你,可誰讓你自己惹禍。”說著,那冒著細細胡須的下巴已經窩到她的脖子處輕輕摩挲。
陳雪一陣癢,別嘴輕嗔:“不是說好了,你睡沙發嗎?誰讓你賴皮?”
“顧太太,顧先生恕你挑逗無罪!”顧子騫的唇輕抿著她的耳珠,弄得她一陣癢。
“出耳反爾的人
!”
“咱們不是要努力嗎?”顧子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苦短,一刻值千金!”
陳雪漲紅著臉,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胸口,“不行。”
“女人說不行的時候就是行。”顧子騫死皮賴臉的窩在她身上,那樣子,分明就是賴定她了。
“我說不行就不行。”陳雪的臉漲得更紅了,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嫣紅的雙唇輕啟著:“我不方便,真的!”
顧子騫認真的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疑惑的說:“顧太太,我並沒有發現你哪兒不方便呀。”
“那個,”陳雪臉漲得更紅,無奈之下說道:“來了。”
顧子騫回頭看了看,轉而說:“沒有人來呀?”
陳雪氣極了,輕敲著他的頭:“討厭,你分明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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