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婚紗讓陳雪看起來更為漂亮,諾大的新娘化妝室內,隻有她一人俯在化妝台上休息。


    “媽媽!”一個陌生的稚嫩的聲音淺淺的響在她的耳畔,陳雪猛的驚醒,朝聲音來源處一看,心極快的跳到嗓子眼,在地上傻笑的正是那個小女孩,她穿著破爛的衣服,眼睛雖大卻沒有神采,那髒兮兮的小手在地上胡亂的抓著。


    “老婆。”不知何時,叫花子也出現在小女孩旁邊,他那充滿汙垢的雙手捏著白白的饅頭,口水直流。


    陳雪嚇得站了起來,她往後退著,麵前的兩人個感覺那樣陌生可是卻有一種熟悉的朦朧感,她很怕,很怕,好像兩人隨時都會笑嗬嗬的朝她撲來,她飛快的走到門邊,想要打開門走出去,可是,門卻被關得死死的,而身後,小女孩已經拉扯著她潔白的婚紗,而叫花子的臉已經湊到她的臉上:“老婆,親親。”


    陳雪恐懼的直跳,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什麽都叫不出來,張了張嘴,可是卻沒有發出聲,使勁的想打開門,可是門卻被關得更緊。子騫,子騫,你在哪兒,你在哪兒。莫明的恐懼襲擊著陳雪,她捶著門,可是不管怎麽捶,門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叫花子的髒手已經伸進了她的婚紗裏麵,撫摸著她的全身,讓她皮膚開始顫抖。而小女孩的手已經抱住了她的腿,她發現自己仿佛被固定在地上,絲毫不能動彈,當她想用手推開兩人,發現手也不能動了。


    …?…


    “陳雪,陳雪。”夏美媛溫暖的聲音在陳雪耳畔響起,將陳雪從混沌的夢中驚醒,她全身冒著冷汗,氣喘籲籲,緊張的一把抓住夏美媛的手。


    夏美媛替她擦著額上的汗水:“陳雪,做噩夢了?”


    陳雪虛弱的搖搖頭,又一頭躺了下去,太疲憊了


    。


    “快起來,已經六點多了,得開始化妝了。”夏美媛拉著陳雪,萬般無奈之下,陳雪隻得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來。


    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仿佛都十分匆忙,而隻有自己,閑的坐在凳子上,像一隻木偶一般,任由人在自己的臉上畫著。在閉著眼睛化眼影時,那夢境又在陳雪腦子裏麵回閃,太可怕了。莫明的,她覺得叫花子跟小女孩很恐懼,一種不可預料的感覺出現在她心底,歐陽珊珊,她到底安的什麽居心?難道她隻是為了奪回顧子騫而故意捏造的伎倆嗎?可是,她仿佛知道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而且,她像幽靈一樣,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時候,安排叫花子跟小女孩出來。歐陽珊珊,那樣美麗高挑的女孩兒,怎麽感覺像幽靈一樣讓人害怕?突然間,她有些害怕,今天滬城的報紙會一如她所說的那樣,登出拋夫棄子的傳聞?她那天還說要讓顧子騫身敗名裂,太可怕了,陳雪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陳雪。”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陳雪張開了眼,當她看清來人時,滿臉滿心的歡喜,原以為會在北京的劉秀娟竟然來了。


    “媽——”陳雪站起來,笑著擁抱劉秀娟,之前腦子裏種種不快全拋進九宵雲外去了:“你怎麽來了?”


    “女兒出嫁,媽媽怎麽能不參加?”顧子騫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早就給媽媽打了電話了。”


    陳雪擁著劉秀娟,朝顧子騫幸福的笑著,是啊,是他,帶給自己幸福的。


    劉秀娟推開陳雪,看著化著完美妝容的她:“陳雪,你今天好美。”


    陳雪略為羞澀的撒嬌:“媽——”


    “新娘子,已經準備好了嗎?”顧子騫紳士的往陳雪走來,今日的他偉岸的身姿越發顯得倜儻不凡。


    不知夏美媛從哪兒冒出來,她一改之前的病態,精心化過妝的臉上散著淡淡的紅暈,那一直戴著的帽子已經被摘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微亂的卷發,加上身上穿著白色的禮服,更顯得像個小公主一般:“想接新娘子嗎?紅包呢?”


    眾人皆哄著:“紅包,紅包


    。”


    顧子騫一揚手,身後西裝革領的伴郎盧逸達走了出來,從懷裏掏出紅包遞給夏美媛,當夏美媛從他手裏接過紅包時,臉緋紅起來,紅包在她纖細的手裏翻轉著,她輕閃著靈巧的大眼睛,略為輕傲的看著盧逸達:“這麽少嗎?”


    盧逸達跟顧子騫年紀相當,顯然,看到這麽美麗的伴娘也很開心,他不無輕佻的說道:“已經收了紅包了,怎麽,美麗的伴娘,你還不讓新郎接新娘嗎?哦,你是不是看上新郎了?所以,故意擋在新娘麵前?”


    夏美媛從十多歲便開始養病,一直在療養院,根本極少接觸性異,更別說這樣帥氣輕佻的盧逸達了,她臉上的紅暈漫延到了耳根,輕啐:“新娘可是我妹妹,”她揚了揚手上的紅包:“這就樣薄薄的紅包,就想娶我妹妹嗎?”


    一旁的顧子騫、陳雪等都看著盧逸達跟嬌俏的夏美媛開心的鬥嘴。


    盧逸達笑嗬嗬的說:“打開看看就知道少不少了。”


    “打開就打開。”夏美媛傲然打開紅包,當看到紅包裏並無現金,略有生氣,可是發現是張寫著五位數字的支票時,才微翹雙唇,不忙不慢的將支票重新放進紅包內:“這還差不多。”說著,走到一旁,讓顧子騫能完整的看到陳雪。


    顧子騫樂嗬嗬的走到陳雪麵前,笑著看著她,朝她伸出右手:“雪兒,我的新娘。”


    眾人全拍手鼓掌,而陳雪則是略帶羞怯的走向她,把左手交給他。


    眾人歡呼時,盧逸達卻朝夏美媛伸出了手,笑著:“你好,我是伴郎盧逸達。”


    看著麵前白淨的手,夏美媛撲閃著大眼睛,抿著唇送上自己的手:“伴娘夏美媛。”


    “夏小姐。”盧逸達略帶深意的說:“合作愉快哦。”


    夏美媛抿著嘴笑著。


    婚禮布置得美輪美奐,幾萬朵玫瑰讓會場到處飄揚著香味,諾大的花園裏,鋪著紅紅的地毯,幾對俊俏的少男少女分別站在紅毯的左右,手持花環,彎彎的花環彎出一道道美麗的花牆,


    婚禮進行曲奏起時,身著婚紗的陳雪捧著一束美麗的百合挽著夏國謙的手臂,在眾人驚歎聲中,走向帥氣緊張的顧子騫,並不遙遠的距離,可是總感覺很遠似的,當夏國謙將陳雪的手交給顧子騫時,顧子騫仿佛鬆了一口氣,用深遂的眼神傳著他對她的眷戀,整個婚禮很短暫,可是兩人都很緊張,不記得主婚人說什麽,隻記得兩人說“我願意”時都說得清脆響亮沒有絲毫猶豫


    。


    儀式結束之後,到了扔新娘捧花的時間,為了沾些喜氣,眾多未婚的女孩們站在陳雪身後,而身為伴娘的夏美媛站在一邊極為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湊到那群等著接花的女孩中間,湯雅靜極快的走到她身邊,笑著推了推她,她才極為不安的走到女孩們旁邊,隨意站在靠邊的位置上,她隻想沾沾喜氣,不過,在她沒有意識之間,那整美麗的百合花已經由陳雪騰空拋起,未婚的女孩們爭搶著,可在眾人的爭搶之中,那捧花卻落在她的懷裏,她本能的用手摟緊了它。


    圍觀的人群響起熱烈的掌聲,而陳雪回身時,正看到夏美媛張大了嘴,正驚鄂的樣子。陳雪揚頭看了看身畔的顧子騫,兩人會心一笑。


    顧子騫帶著陳雪回到別墅新房裏,累極了兩人又雙倒在**,絲毫沒有動彈。


    “你餓嗎?”顧子騫看著天花板上璀璨的吊燈,輕聲說著。


    “我餓得沒有感覺了。”陳雪動也不想動,閉著眼睛說。


    “我餓了。”顧子騫說。


    陳雪側著頭把手伸向他:“子騫,結婚真累。”


    顧子騫伸手覆著她的手,隔著距離給她一個飛吻,逗得陳雪滿臉笑意。就在兩人對望的柔情蜜意間,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還有說話聲,兩人迅速從**坐了起來,整了整身上的禮服,同時望向門外。


    “我就說嘛,你們倆怎麽同時消失了?”夏美媛已經將之前的白禮服換成了淺粉色的小洋裝:“原來,是悄悄回房間了。”


    “夏小姐,好像咱們來得不是時候。”盧逸達的身影在夏美媛身後出現,他樂嗬嗬的對房間裏坐著的極疲憊的兩人說道。


    夏美媛揚著粉嫩的小臉看著盧逸達,頗有些嬌:“我又沒叫你跟來


    。”


    “哦!”盧逸達挑眉:“怎麽?不是你讓我和你一起找他們嗎?”


    夏美媛沒有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著陳雪:“你們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說著,像是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


    陳雪無力的搖了搖頭:“我累。”


    夏美媛別別嘴:“我還沒說累呢,你就叫累?現在才是午宴,晚上還有宴會,夠你嗆的了。”


    顧子騫跟陳雪兩人無奈的對望著。


    “早知道這麽累,我才不結這個婚。”陳雪歎著氣。


    顧子騫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這可由不得你,顧太太。”


    陳雪扶著顧子騫的肩膀:“早知道,登記完和家人吃頓飯就行了。不用弄得這麽複雜吧,白天儀式不夠,晚上還整什麽宴會,子騫,你這婚禮是怎麽策劃的?”


    顧子騫頗為無奈:“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雖然整個細節是我同意的,可是,大的項目卻是爺爺他們決定的。”


    “看來,你們都不想結婚?”夏美媛遲疑的問著。


    “你們倆來試試看?”顧子騫笑看著門口的夏美媛跟盧逸達。


    聽明白他的話後,夏美媛臉刷的紅了,而她身後的盧逸達則是笑嗬嗬的神情,夏美媛沒被人這樣調笑過,又羞又澀的微嘟著唇,嘟嚷道:“陳雪,你得管管你老公了。”


    陳雪看看門口的兩人,腦子裏突然有了靈光,對顧子騫輕聲說:“子騫,你別說,夏美媛跟逸達,還真配。”


    陳雪的聲音雖然小,可是夏美媛跟盧逸達全聽見了,夏美媛別別頭,羞澀的轉身離開了房間,三人看著她俏嬌的背景消失在樓梯間時,都笑了。


    突然,盧逸達的手機響了,當他看到來電號碼之後,臉色有些沉重,接電話時也是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他給了顧子騫一個眼色,顧子騫對陳雪說道:“雪兒,這樣穿著太累贅了,快去把禮服換下來


    。”


    當陳雪在更衣室裏換衣服時,顧子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雪兒,我有點急事得處理,要出去一趟。”


    當陳雪換上大紅色的小禮服出來後,顧子騫早已經出去了,她懶懶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著花園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在聊著天,今天的顧家別墅裏,熱鬧非凡可是無意間卻發現顧子騫在別墅大門口上了車,隨即車子發動,揚長而去。陳雪有些疑惑,剛剛他不是很累嗎?現在又要到哪兒去?


    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除了劉秀娟,喬紅及卓佳等滬城大學的同學,夏家一家,其他的人陳雪全不認識,上午舉行儀式,一直緊張的她沒來得及環顧四周,此時坐在窗前的她,將花園裏的情況一攬無疑。


    陳雪朝花園裏的廊子望去,看到喬紅、卓佳等正在哪兒高談闊論,當她的眼神看到高大帥氣的蘇航時,心微微的抽緊,略略的生起一股失落感,仔細看過,那一直挽著蘇航的正是她的妹妹蘇珊,想到那可愛精靈的蘇珊,陳雪的臉上泛過一絲笑意。可是,她卻沒有看到雨嘉,更沒有看到陳致遠的身影,她微微的歎著氣。


    遠遠的,顧家別墅外的雕花欄杆外兩個人,都張著無辜的眼睛看著花園裏喜慶的一切,雖然隔得有些遠,可是陳雪的心卻咚咚直跳,那不是那叫花子跟小女孩嗎?她的心糾結的疼,牙齒緊緊咬著下唇,腦子裏想起歐陽珊珊所說的“拋夫棄女”,可是,自己根本沒有丈夫跟女兒,“拋夫棄女”從何說起?不過,那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卻在她眼前浮現,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兒。努力摒開腦海裏那一抹思緒,陳雪閉上了眼睛,伸出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當陳雪又抬頭時,驚得站了起來,那雕花欄杆外的叫花子跟小女孩已經不見了,陳雪扶著窗,四下望著,都沒有再看到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她快速的走出新房,奔著樓梯往花園走去,可當她走到花園裏時,便被許多賓客圍住了,為了從新娘子身上討些喜氣,眾人紛紛跟她打招呼。


    好不容易才擺脫掉那些賓客,陳雪往雕花欄杆處走去,那巨大的榕樹旁卻傳來了今天的伴郎盧逸達的聲音:“你今天的樣子,看不出來是久病未愈的人。”


    夏美媛略帶感傷的聲音接著響起來:“是嗎?”


    盧逸達的聲音變得快樂起來:“想想你有多幸運,竟然接到了新娘捧花,那麽,下一個結婚的人肯定是你哦


    。”


    “結婚?”夏美媛的聲音嬌嬌的沒有自信:“恐怕,這輩子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冒險跟我結婚。”說著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到陳雪的樣子,好漂亮,她真幸福。”


    “嗬嗬嗬。”盧逸達的笑聲響起來了,不無調侃的道:“如若夏小姐不介意,我倒是樂意冒險做你的新郎。”


    夏美媛的臉仿佛塗了厚重的胭脂一般嫣紅:“你在所有的女孩子麵前,都是這樣油嘴滑舌嗎?”


    盧逸達更樂嗬了,笑個不停,卻沒有回答她。


    陳雪悄悄的走到旁邊的長廊裏,她心裏泛起淡淡的喜氣,如若夏美媛真跟盧逸達湊成一對,那麽,嗬嗬,是該樂嗬的時候了。


    “雪兒!”


    當陳雪正在樂嗬著夏美媛的事情時,聽到顧子騫著急的聲音,她迅速轉身,看到原本打扮得一絲不苟的顧子騫,領結竟然有些歪,外套也鬆開了,看他滿臉大汗,陳雪走到他麵前,掏出紙巾幫他擦汗。


    可是顧子騫卻抓住了她的手:“你跑哪兒去了?”


    “我還沒問你呢,你倒問起我來了。”陳雪揚眉:“你說說,今天是什麽日子?你還要出去?”


    聽到陳雪的質問,顧子騫臉色有些沉重,長手勾過她纖細的腰,摟在懷裏,“你知道我回來沒看到你有多緊張嗎?”


    陳雪俏皮的看著他:“顧先生,你還怕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是嗎?”顧子騫也調皮起來,張開雙唇,試圖要往陳雪臉上咬去:“我嚐嚐,這煮熟的鴨子是個什麽味?”


    陳雪笑著躲閃著他的攻擊,最後,樂嗬嗬的笑癱在他的懷裏。


    “陳雪姐姐!”廊子外蘇珊可愛的聲音響起來了,陳雪迅速推開顧子騫,整了整微亂的披肩,不悅的看了看顧子騫一眼。


    “蘇珊?”陳雪笑看著飛奔進廊子的蘇珊,年輕可愛的她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一樣


    。


    蘇珊看到顧子騫,有些怯意,於是越過他,走到陳雪身邊,挽著她的手:“陳雪姐姐,你不知道你今天好漂亮哦。”


    “小丫頭,你嘴上抹了蜂蜜嗎?”陳雪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蘇珊噘著嘴:“人家隻是說了實話嘛。嗯,從早到到現在,我還沒有給你道喜呢,陳雪姐姐,恭喜你哦!”


    陳雪笑著謝謝,接著對顧子騫說:“這是蘇珊。”


    顧子騫笑著朝蘇珊點頭,年輕的蘇珊臉緋紅,低聲對陳雪說:“姐姐的丈夫看起來跟雜誌上一點都不一樣。”


    陳雪笑著看了看顧子騫,又看了看蘇珊:“有什麽不一樣?”


    “雜誌上的他看起來好嚴肅,而且,那些照片把他拍得好老。”蘇珊輕聲說著,擔心被顧子騫聽見:“可是現實中的他看起來好年輕好帥哦。”說著,她悄悄看了看顧子騫,用更輕的聲音說:“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不要我哥哥了。”


    一提到蘇航,陳雪心裏微微的有些堵,尷尬的笑著:“小孩子的理論。”


    “你們在說什麽?”顧子騫走近她們,他頗為好奇兩個女生咬耳朵。


    蘇珊拉著陳雪,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可是陳雪卻故意說道:“我這位小妹妹說呀,顧先生,你今天好帥。”


    “隻是今天嗎?”顧子騫死皮賴臉的朝陳雪笑著:“難道顧太太也認為我隻是今天看起來比較帥嗎?”


    陳雪翻了翻白眼:“顧先生,顧太太可覺得你一點也不帥。”


    顧子騫笑起來,那潔白的牙齒露出來:“那隻能說,顧太太很沒有眼光哦,挑了一個不中看的丈夫?”接著又低聲曖昧的說:“不過,應該還算是中用的。你說呢?”


    見他在旁人麵前這樣調笑自己,陳雪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輕啐他,“顧先生,有點風度好不好?”


    “怎麽,你是嫌我沒有風度嗎?”顧子騫仰了仰頭,看著陳雪


    。


    看他的樣子,陳雪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可是,接下來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騰的一下攔腰抱起了陳雪,在陳雪的驚呼叫,他已經抱著她走出了廊子,在廊子外麵的草坪裏轉圈,陳雪身上大紅色的小禮裙的邊輕輕蕩起好看的弧度,為了不讓自己掉下來,她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還站在廊子裏的蘇珊看傻了,那傳說中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皓泰集團的總經理,竟然有如此溫情的一麵,看來,下次跟同學討論滬城五大冷酷男中,應該將他除名。


    當兩人轉累了,跌落在草坪上時,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跟歡呼聲,顧子騫先站起來,他朝陳雪伸出右手,陳雪羞怯的將自己的手遞給他,可是,還來不及站穩時,又跌落進他的懷裏。


    這一幕,在隨後的幾天裏以風的速度傳遍全滬城市,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冷冰冰的鑽石王老五已經名草有主,而且並不冷,他已經被從五大冷酷男中除名了,而他對新娘妻子的寵愛,讓他搏得了新好男人的美譽。


    晚宴之後是舞會,整整持續到晚上十二點,賓客們才一一散去。顧子騫堅持要抱著陳雪從一樓走上三樓新房,他把陳雪穩穩的放在大紅色的**,不經意間,陳雪發現了紅色的被褥之間,擺滿了百合花,她詫異極了,下午到新房時根本沒有看見被褥上擺有任何東西。


    “喜歡嗎?”顧子騫笑著輕咬她的耳垂。


    “嗯。”陳雪點點頭:“什麽時候放進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這是秘密。”顧子騫壞笑的索取她的吻。


    “為什麽要放百合?”陳雪知道,這花極貴。


    “因為,它跟我的新娘一樣,純潔美麗。”


    “貧嘴!”陳雪滿心歡喜的說著。


    顧子騫笑著親吻她的眉心,一路下來,到了她嫣紅的雙唇,好一會兒,陳雪才推開他:“還不快去洗澡!”


    顧子騫扭著身子,笑著在她耳畔輕輕說了一句。


    陳雪不好意思的拍拍他的臉:“可惡


    !你自己去洗。”


    “顧太太,你有暴力傾向嗎?”顧子騫假裝很害怕的樣子。


    陳雪果真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還不快去?”


    顧子騫故作委屈狀:“好吧,不過,我不是自願的,我是屈服在你的**威之下。”說完,他還不忘偷香。


    當浴室的門合上,裏麵傳來水聲時,陳雪才疲軟的躺在**,累極了。可是,還不到五分鍾,便聽見浴室打開了:“顧太太,幫我遞一下毛巾。”


    陳雪撐著身子,取過毛巾走到浴室前,將門打開一小條縫將毛巾遞了進去,“給。”


    可是,門在瞬間大打開,顧子騫沒有拿毛巾,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了浴室,那蓬蓬頭的水從陳雪頭頂淋了下來,陳雪趕緊掙紮:“你弄濕我的衣服了。”


    “衣服本來就是要送去洗的,”顧子騫壞笑著用噴頭朝她身上淋著。


    透過陣陣水氣,看到顧子騫一絲不掛的站在浴室裏,陳雪一下轉過身去,氣呼呼的:“快把衣服穿上。”


    “不是你讓我脫了衣服洗澡的嗎?”


    “你——”陳雪又羞又氣,。


    “過來吧!”顧子騫從她身後抱緊了她:“既然已經濕了,那就一起洗了吧。”


    新婚之夜,**從浴室到新房,留下一串串美麗的符號,初冬的夜晚,幸福的纏綿,漾起一室溫暖。是嗬,幸福就是如此簡單。


    疲憊不堪的陳雪被電話鈴聲吵醒,她翻了個身,依進顧子騫**的胸膛取暖,而顧子騫正迷迷糊糊的接聽電話。


    “什麽?”顧子騫身子突然一僵,語氣已經脫離溫柔的範圍。


    半夢半醒之間的陳雪被驚醒了,張著睡意朦朧的眼睛看著神色凝然的顧子騫。


    “等下再說。”顧子騫推開陳雪,套上長褲走進浴室,將浴室的門緊緊關上


    。徒留陳雪一臉茫然的躺在褥子裏,伸手摸過手機一看時間,才七點過,誰會打電話?太疲憊了,她又將臉埋進枕邊。


    好一會兒,聽到浴室門打開,顧子騫走近床邊,陳雪翻過身來:“子騫,這麽早,誰打的電話?”


    顧子騫俯身給她一個吻:“乖,有點事我必須得處理。你先睡吧!”


    陳雪伸出誘人的雙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顧先生,這是新婚第一天哦!”


    顧子騫心情極度不爽,有些不耐煩,可是在她麵前卻努力壓製自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


    陳雪無奈的放開他,甜甜的笑著:“嗯。”


    當顧子騫換好衣服走向門邊時又回頭:“多睡會兒吧,這幾天咱們不回傾城佳苑了,就住在家裏,好不好?”


    其實陳雪願意享受跟他在一個私密的空間,而不是跟大家住在一起,可是,看著他略顯沉重的臉色,她沒有拒絕,而是淡淡的笑著點頭:“嗯。”


    “再見!”顧子騫又走近床邊親吻她:“好好睡吧!”


    顧子騫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腳步聲也漸漸遠去,全身的酥軟疲憊陳雪提不起精神,是嗬,沉沉的睡意又濃濃的迎麵而來,她躺在顧子騫睡過的地方,擁著被子,閉上眼睛又入夢境。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的醒來,伸了伸懶腰,她穿上家居服,打開封悶的窗簾,略為吃驚,昨日天氣還很好,可是今天已經下起了小雨,稀稀瀝瀝纏纏綿綿的雨絲斜斜的飄著,偶爾有雨絲從打開的窗子飄進房裏,落在陳雪臉上,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感覺冷,因為幸福早已充滿她整個心房。


    當陳雪看手機時,發現已經過了中午一點時,略為有些吃驚和尷尬,她收拾好自己走下樓來,寬敞的客廳裏隻有朱麗茹跟劉秀娟坐著聊天。


    起得這樣晚,陳雪略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朱麗茹今天看她的眼神卻沒有了往日的那樣溫暖,而是略帶尷尬:“餓了吧,廚房裏給你留了午飯的。”說著,她親自往廚房吩付傭人替陳雪布菜。


    “媽。”陳雪理了理衣服坐在劉秀娟身邊


    。


    劉秀娟的臉色也略為沉重,她勉強的笑著:“睡醒了?”


    “嗯。”陳雪略為不好意思,“昨天太累了,所以睡過頭了。”


    “沒事。”劉秀娟為陳雪理著耳畔的頭發:“子騫走時特別交待,不要打擾你,讓你多睡會兒。”


    子騫?一股暖意流入陳雪心裏,是嗬,他很體貼,可是,他還沒回來嗎?“媽,子騫中午回來過嗎?”


    劉秀娟搖搖頭:“沒有。”


    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他怎麽了?公司到底有什麽必須得處理的事情嗎?不是說了,要去香港旅遊嗎?陳雪心裏有一點小小的疑問,可是,她卻淺笑著:“哦。”


    “陳雪,過來吃飯了。”朱麗茹跟傭人一起將菜放在餐桌上叫著陳雪。


    陳雪整個心裏被幸福掩蓋,根本沒發現朱麗茹跟劉秀娟的不自然。


    吃過午飯,本想跟她們聊聊天,可是剛坐上沙發,又感覺想睡覺,她努力睜著眼睛,可是越來越覺得疲憊不堪,甚至,她聽不清朱麗茹她們說的什麽話。


    “陳雪,”劉秀娟看了看朱麗茹:“還困嗎?”


    陳雪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上樓去睡會兒吧!”朱麗茹淡淡的看著她。


    劉秀娟也說道:“要不要我扶你?”


    陳雪突然覺得很好笑,“我自己能行。我上去休息一會。”


    朱麗茹淡淡的點頭:“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陳雪一挨到枕頭,來不及換上睡衣,又沉沉的睡著了。


    當她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下來了,她懶懶的動了動身子,發現了臥室沙發上一閃一閃的火光還有微微的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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