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漁民扇了他腦袋一下:“沒見這麽多叔叔伯伯在吃飯,還有京城派來的使者,得罪不起,你個小兔崽子瞎叫喚啥。”少年捂著腦袋直跳腳:“你們還是先別吃了,百姓們出大事了,東洋人傳來了威脅書,你們看。”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的大卷紙。漁民們識字的不多,但大概能看懂是東洋人開始提要求,不然就要對百姓們如何如何,都氣得直罵娘。


    王大壯拍桌子叫他們靜一靜,把卷紙鋪平了讓宋小橙看。她把話念出來給不識字的漁民聽:“東洋人的意思是,他們要求島上居民在兩天之內,進貢三百斤魚、兩百斤蝦和一百斤螃蟹,還要珍珠一鬥、寶石一鬥、白米一百石、火腿至少五十條……怎麽這麽多東西啊,不然他們就要把你們的媽媽、妻子、女兒、姐妹帶回東洋去,做慰安/所的花姑娘。”


    慰安是什麽意思?漁民們聽不懂,宋小橙隻覺得腦筋咚咚直跳,這不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鬼子們幹的勾當嗎,原來是好幾百年前都已經有雛形了。她解釋說慰/安就是讓女子滿足他們的性/需求,成為他們的性/玩具,不管老的少的、美的醜的都逃不過他們的魔掌,一般慰/安/所的女子一天要被幾十個東洋鬼子兵強j,那是如何如何慘無人道、令人發指。


    王大壯聽後,啪一聲摔碎了盛酒的大腕:“敢欺負我老婆女兒,老子去和他們拚了這條命!”他這麽一呼喝其他漁民也紛紛響應,抄起魚叉就要往外衝。宋小橙大喊:“你們這麽有勇無謀簡直就是去送死呀,暗衛趕緊攔住他們。”


    在外麵巡邏的暗衛馬上聽令,把莽撞的漁民大漢們堵在驛站門口不讓走。王大壯紅著眼睛大聲罵,為什麽不讓去救自己的老婆和姐妹?宋小橙真是被這群糙漢子弄得陣腳大亂,一時間大堂裏亂哄哄的,他們都是直腸子的單純人,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和東洋人拚命。


    “各位別衝動,你們要想救回家人,就隻有聽宋小橙的!”袁青竹躍上桌子大喊,從腰間抽出一條帶刺藤鞭,劈啪在空中打了一個爆裂聲響,這回算是把他們給嚇住了。宋小橙趕緊也爬上桌子,她有種感覺,這好像是在拍抗日神劇,她作為有文化的參謀長要安撫一群大老粗,還真是夠累的。


    她再三保證一定會救出他們的家人,玲瓏也幫著勸她表舅,本來要衝出去拚命的糙漢子們總算陸陸續續回到屋裏。王大壯把魚叉一丟,粗聲粗氣地喊:“女使者,你最好趕緊拿出方案來,我們可不像皇帝老兒一樣有三宮六院,我就那麽一個老婆,沒了他賠不起!”宋小橙忍著脾氣好言相勸:“你們遇到事情為什麽要急吼吼地衝上去呢,很多時候都是自亂陣腳,你告訴我東洋人的作息習慣,我保證第一時間就趕到小島上去,如果救不回你們的妻兒,那我也不回來啦。”


    王大壯這才消停些,他一個二米高的漢子,想到老婆居然紅了眼眶,說東洋人睡得晚起得早,大概隻有子夜到二更那段時間才是他們睡得最熟的時候,其他時間段總是看到他們耀武揚威。東洋人的頭目是個肥胖的男人,叫土肥原太郎,這家夥的標誌就是一大叢黝黑的胸毛,平時就喜歡露在外麵招搖。宋小橙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對了嘛,我也理解你們急迫的心情,你們盡快給我準備一艘小船,子夜時分我潛入小島去探查究竟。”


    “就你一個女孩兒家去?”旁人驚詫地問。“還有我。”袁青竹適時發言,宋小橙心疼地拒絕:“我這回是先去打個前站看看情況,青竹你還在用藥階段,白太醫不是說了避免劇烈運動嗎,你還是先別去啦。”白太醫趕緊幫腔,說他的藥物是很靈的,但最好要靜養,才能得到好效果。袁青竹偏臉無聲地瞪了他一眼,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白太醫還是被淩厲的氣勢嚇得不敢多言了。


    漁民漢子們見宋小橙已有了主張,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過後想想貿然行事的確是去送死,還是京城來的女使者比他們想得長遠。王大壯當下就派人去弄一艘小船,以便偵查需要。


    各人都去忙活之後,玲瓏焦急地拉住宋小橙:“你真的要潛入東洋人的地盤嗎,那實在是太危險了,聽你說的‘慰安’我心裏好害怕,還是叫幾個漁民大男人去吧,我們姑娘家在後麵坐鎮就好啦。”狗獾也吱吱叫,它也不希望宋小橙冒這麽大的風險。


    宋小橙謝過她們的好意:“讓你們多費心,我都拿好主意啦,如果人太多的話反而會被他們發覺,而且我身上有*藥粉不是嗎,還有大太監撥給我的暗衛,我帶上他們就沒問題。”她心裏想到,最好能夠摸黑找到那個頭目土肥原太郎,然後叫暗衛逼他喝下*藥粉,這樣他就能下令把百姓們先放回來,以後再派兵鎮壓就不難了。


    “你把我忘了?”袁青竹幽然發話,宋小橙拉起她的手:“現在還是你的眼睛最重要,白太醫說要靜養藥效才能滲透,我也希望能快點清除殘毒,然後你可以慢慢複明呀……好了啦青竹,這件事你就別和我爭了嘛。”當著眾人的麵,袁青竹隱忍住想要親親抱抱她的心思。宋小橙見她不再堅持,很是高興,帶上兩個暗衛就去往海邊。


    夜色漆黑,暗衛們把小船輕輕推下水,宋小橙在王大壯他們的殷切期盼下,坐上船往小島嶼進發,在狗獾的一再堅持下,還是讓它一起上船了。寥寥數人裏自然有袁青竹的身影,玲瓏狐疑地問她:“袁姑娘,你當真就這麽讓宋姑娘冒險嗎,我看不像啊。”袁青竹低語:“放心,我自然會在暗中保護她。”說著側耳聽清楚船槳輕聲的方向,她避開別人的視線,溜到一塊岩石後麵換上黑色緊身避水衣,以極快的速度潛入水中,很快悄然攀上了宋小橙所乘坐的小船。


    宋小橙、狗獾和兩個暗衛悄悄地靠上了小島嶼,此時正值子夜時分,是東洋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她輕輕溜上岸,讓一個暗衛把著船槳等候,她和另一個摸上島去。


    說是小島實則這地方就是一塊密林之地,遠遠看到東邊有一片簡易裙房,窗口微微燃起燭火,大概就是東洋人的所在了。宋小橙做了個手勢,暗衛跟她一起溜過去看。果然門口坐著一胖一瘦兩個看守,嘴裏嘰裏咕嚕說著東洋話,裏麵的房屋很安靜,但能感覺是有人在裏麵睡著。


    宋小橙不禁大喜,就這麽一小塊島嶼,剛上岸就能找到百姓所在,要是能打昏看守,豈不是能放了他們?狗獾自告奮勇前去探查,它個子小也不會引人注意。但仔細一看卻沒有這麽簡單,裙房外麵的窗戶被帶刺藤條給圍住了,翻窗無法逃跑;看守屋子裏麵的地麵也密密匝匝鋪放很多刺藤,要是夜裏有誰想逃跑,腳心都有可能被紮穿。


    宋小橙心裏一緊,讓暗衛打昏看守倒是不難,可滿地的刺藤,百姓們要是急著逃跑,可不得受重傷嗎。她低聲吩咐:“暫時先不管他們了,最好找到那頭目土肥原太郎,我給他灌*藥。”她們慢慢潛入密林,狗獾發出吱吱吱的輕聲叫喚,岸邊水裏袁青竹探出頭來,側耳傾聽動向。


    密林中有一幢二層房屋亮著燭火,門口還有幾個武士模樣的人在遊蕩。宋小橙暗罵王大壯給的消息不對啊,那東洋人的影子在窗戶紙上影影綽綽,分別就沒有睡得像死豬一樣。狗獾低聲叫:“宋姑娘,你們先在密林裏等一下,我去打探不會被他們發現。”它刺溜一下往亮燈處而去,宋小橙和暗衛蹲在灌木叢裏,隻覺得四周有蚊蟲侵襲,宋小橙強忍著想拍死蚊子的心,默念著狗獾快點回來啊。


    狗獾三竄兩跳靠近樓房,聽見裏麵傳來男人的狂笑,隱約聽到有鞭子劈劈啪啪的抽打聲:“不許哭,花姑娘都跳起來,誰哭就死啦死啦的。”門口幾個武士走來走去,手裏拿著酒壺,時不時來一口,嘟囔著這裏哪有人來,真想進去看看歌舞啊。


    裏麵還有歌舞?狗獾撓撓毛絨腦袋,它還想慢慢磨蹭到窗邊,突然“吼,嗷嗷嗷!”門柱子後麵拴著的黑背大狼狗嘶吼起來,衝著它的方向拚命想掙脫鐵鏈。幾個武士見狀不好,“八格牙路!”身邊長刀出鞘,在夜色下流動凶光。


    狗獾頭皮發麻,趕緊往回溜。狼狗見它跑遠,又嗷嗷嗷地威嚇幾聲,便又躲回門柱子後。武士們隻當是它見到哪裏來的野貓,嗬斥它見到人再發聲,然後繼續喝酒巡邏。


    宋小橙忍受著蚊蟲叮咬,那些糙漢子漁民皮粗肉厚,大概根本不介意,她這麽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可就哭了,唉想演抗日神劇也沒那麽容易啊。總算狗獾回來得快,宋小橙趕緊說:“咱們別在這裏等了,我沒幹掉東洋人就快被蚊子叮死啦,還是到密林外麵吧。”


    到了海邊空地,總算沒有蚊子了。宋小橙鬆口氣,可是狗獾著急地撓撓她:“宋姑娘你這回的麻煩太大啦,根據我的推測所謂的東洋人頭目就在那幢小樓房裏,我還聽到裏麵有什麽歌舞聲,大概是他們在讓漁民女子跳舞取樂……可是門口不光有三個巡邏帶刀的武士,還拴著一隻凶惡狼狗,我可打不過它呀。”


    宋小橙撓著脖子後麵的奇癢:“那怎麽辦,哎呀我癢得都想不出辦法來了。”暗衛提議要不然想法在背後刺殺那三個武士,辦法好是好,可是架不住狼狗嗷嗷叫,引來更多幫手怎麽辦呢?狗獾突然輕輕地吱吱叫,宋小橙在焦急中,聽見耳畔有個聲音說:“別怕,我來幫你。”


    她轉臉一看:“青竹你!”袁青竹身著黑色緊身避水皮衣,出現在月光下。宋小橙在驚喜之餘,注意力又被難忍的奇癢給帶走了:“哎喲癢死我啦,青竹你快一起想想辦法吧,那裏有狼狗我進不去。”袁青竹示意暗衛先回到船上等候,這裏有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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