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連串的意外和驚嚇,莫揚和海棠終於發現了井底的玄機。[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一塊黑布從井的上方垂下,附著在其中一方井壁上,白天倒是能一眼看出,到了晚上這黑布就和井壁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除非觸碰到,否則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掀起黑布,下麵藏著一個上了鎖的大木箱。鎖很結實,又沒有開鎖的工具,所以他們暫時還沒法打開箱子,但卻已經能猜到裏麵裝著什麽東西。這裏是客棧那群人的藏匿賊贓之處,而整個井裏隻有這個大箱子,那這裏麵肯定是裝著他們偷來的金銀珠寶了。


    莫揚和海棠費了很大勁才把箱子從井裏弄出來。幸好井口夠大,不然還得先想辦法打開箱子。


    把箱子抬到旁邊的稻草垛藏好之後,兩人就回客棧去了。那個稻草垛離最開始藏箱子的井隻有十餘步遠,不管那些人怎麽找也不可能想到箱子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莫揚說這叫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雖然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但海棠總覺得不靠譜,隻是因為不想再把那沉重的箱子抬來抬去這才沒有多說什麽。


    回到客棧之後,海棠就依莫揚的話悄悄回屋睡覺。果不其然,包袱已經不見了,床上還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看來沒人發現她不在。


    忙活了大半晚上,海棠沾枕頭就睡了,卻因為滾燙的雙腳而驚醒。海棠知道這是怎麽了,也就不再驚慌,趁著夜色再一次離開了客棧。她依稀記得昨天下午來到這個小鎮時曾見過一個水塘,便朝那個水塘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沒想到她前腳剛到,另一人隨後就跟來了。


    海棠鬆了一口氣。不是莫揚,是白羽。


    “怎麽還跟著我?”海棠將下半身泡在水裏,上半身趴在台階上跟白羽說話。白羽坐在她旁邊的台階上,看不真切的臉上似帶著笑意。


    “我不放心。”白羽雲淡風輕的說著,眼睛望著遠處的黑暗,突然很好奇那裏麵隱藏著什麽,是否也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我現在挺好的,大部分時候都能控製了,前陣子跟非音她們折騰了那麽久,都沒露出破綻呢。”海棠的聲音裏透著幾分得意。她現在已經不用擔心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不該露出的東西了,除了她自己心知肚明外,在其他人眼裏她就是一個正常人,跟別人沒有任何區別。


    白羽感到很意外。“你才去過一次鮫池就已經能控製了?”


    “是啊!”海棠垂著修長的手指在台階上落下一筆濕印。“那鮫池水跟其他水並沒有什麽區別啊,為什麽非要去鮫池?”字成,海棠仰起小臉不解的問道。白羽垂眸一望,借著月色能看到模糊的兩個字:莫揚。


    心底有根弦被用力的挑動了一下,白羽強壓下渾身暴起的戾氣,負手起身往回走。海棠以為他要走了,卻沒想到他又突然停了下來。


    “我要去很遠的地方,所以這段時間不會再跟著你了。”白羽的聲音很輕,海棠隻聽了個大概。[.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回家麽?”


    “算是吧!”喑啞的聲線掩去暗愁,也掩去心底的忐忑。見不到他,她會有不舍嗎?會有那麽一絲失落嗎?


    “哦,那你一路順風哦!”燥熱已祛,渾身舒暢。海棠提著被水浸濕的裙擺上了岸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白羽聞言苦笑,終究失落的隻有他自己。


    沒有任何回應,白羽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也不知是走遠了,還是融入了黑夜裏所以才看不清。


    “這就走了……還想問問什麽時候會回來呢!”海棠自顧自的呢喃著,突然想到了白雁兒當初在山洞裏看她的眼神,又歎了口氣。“算了,還是不要回來了。”


    等海棠懷著心事回到客棧,天已經亮了。客棧大堂裏圍滿了人,還有一隊官差,便知昨夜之事已鬧開。海棠翻牆進了後院,然後裝作從院子裏出來,不著痕跡的融進了人群。人群中央的莫揚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便打招呼似的朝她笑了笑。


    大堂中央,穿著雪緋紗衣的老板娘跪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咒罵著‘殺千刀的賊子’,繡著牡丹的紅肚兜與一墩墩的肥肉在薄紗掩映下若隱若現,配著那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以及幾綹散亂的頭發,倒真把一個遭了賊的‘弱質女流’演繹的活靈活現。


    “朱夫人,你自己說這是你們店今年第幾次失竊了?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你能不能讓我們哥兒幾個消停會兒啊?”穿著官服挎著官刀的青衣捕頭不悅的低吼著,卻沒有真的發火,顯然是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趙捕頭,你這是什麽話?難道說是我自己願意招賊的嗎?你看我這金釵子玉簪子,還有我這金鐲子玉扳指……”老板娘又是摸頭又是甩腕,‘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這些值錢的首飾都沒了呀。雖然我夫君去世前給我留下這間客棧,也賺了不少錢,可再大的家業也受不住這殺千刀的賊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啊!還有我這些個客人,可都是衝著我這店的名聲來的,如今人家失了東西,我可怎麽擔待得起呀!趙捕頭,您可得替我做主呀,我一個婦人操持這家客棧養活這些夥計不容易啊!”


    說罷,老板娘緊緊的抱住了趙捕頭的腿,紗衣順勢滑下,露出了白胖胖的肩膀。之後她又偷摸著掐了自己一把,已經止住的眼淚便又一次泛濫起來。


    聽了老板娘的話,海棠當即在心下冷哼了一聲。衝著她店的名聲?這方圓五十裏就這麽一家客棧,來往的客人還有其他選擇嗎?再看那趙捕頭的表情,這家店在當地應該也沒有什麽好名聲吧!


    “好了好了,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吧,一個婦人家,成何體統?”趙捕頭嫌惡的把老板娘推開,抽身走到了她夠不著的地方。“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給知縣老爺,你留下來把他們被竊的東西一一記錄清楚,到時候如果抓到了那小賊繳獲了賊贓,就會依照記錄把東西都還給你們。<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趙捕頭隻留下一個小捕快,然後領著一幹人就要走,老板娘被小五扶了起來,將頭扭到一邊做拭淚之狀,邊上的客人卻不依了。


    “怎麽?留下一句空話給我們就想了事啊?你們當差的如果要這樣辦事,那我可就要懷疑你們和這胖女人串通一氣開店謀財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從嘩然人聲中突顯而出,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紫衫公子歪坐在人群外的木椅上,悠然的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竟是連頭都不抬。


    “放肆,你敢血口噴人?”趙捕頭一頭就急了,人群自動散開讓出了一條道,以至於趙捕頭一回頭就直麵那個紫衫公子。另一邊,老板娘也被他這句話氣得隻哇亂叫,一個勁兒的強調著她的東西也被偷了。而她之所以在迎客時不嫌累贅穿戴那麽多首飾,就是為了能在這個時候說上話。


    “動什麽氣嘛,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罷了。一句話就惱羞成怒了,難道是被在下說中了?”紫衫男子戲謔的抬頭看了一眼趙捕頭,看似慵懶的眸光中卻透著幾分犀利。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他身上,海棠和莫揚自然也不例外。二人先是將那男子打量了一番之後,又轉向他身後的兩個隨從。隻見那兩人身型壯碩,目光迥然,呼吸之間竟看不出交替,顯然是內功高深的練家子。


    這個男人,來路不小呢!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敢在你趙爺麵前撒野,活得不耐煩了你?”趙捕頭怒不可遏,拔出官刀就朝那紫衫公子砍了過去。


    “喲,趙捕頭,你怎麽能在我這兒砍人呢?”老板娘媚眼一勾,作勢要去阻攔趙捕頭,卻故意跌進了他懷裏。她是生意人,自然不會像這莽撞武夫一般不懂察言觀色審時度勢。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她可不能讓這蠻子給她惹上麻煩。要打架是吧?隨便在哪兒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在她這店裏。


    “幹啥呢你這是?”一碰到老板娘那溫軟的身子,趙捕頭趕緊觸電般的抽離。這女人可不是他能碰的,哪怕就像剛才那樣碰一碰都不行。


    “趙捕頭,這裏已經夠亂的了,您還是先抓賊去吧!”老板娘扶了扶豐腴的腰身,意有所指的朝趙捕頭遞過去一個眼神。“我那知縣大表哥還等著您回話呢!”


    眾人嘩然,原來這女人竟是知縣的表妹,怪不得這趙捕頭雖然一臉厭惡,卻不敢在她麵前發飆。親疏內外之別便在此處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走!”官刀入鞘,趙捕頭憤然離去。眾人隻道他是被老板娘嗆了嘴,所以心有不滿,各中緣由卻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這女人雖然表麵上是知縣老爺的表妹,實際卻非知縣的姨娘所生。庶出之女,占著表妹之名,卻暗行苟合之實。十裏八村都知道,這朱家老爺就是因為抓住了她和她那知縣表哥鬼混才給活活氣死的。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隻是忌憚知縣的勢力,百姓們這才三緘其口。


    至於這客棧裏時常發生的盜竊案,趙捕頭也是略知一二。上一任捕頭就是因為對案件窮追不舍,這才招致了殺身之禍。為此,知縣老爺不惜迷暈自己的原配夫人將其送到那個捕頭的床上,然後帶著人去抓奸。一舉兩得,不僅除掉了後患,還順理成章的休掉了結發妻子。如此一來,他就能更加隨意的和自己表妹親近了。


    所以,剛才那紫衫男子說的是對的。這本來就是一出官賊勾結謀取財物的把戲。然而他雖然知其內幕,卻沒有反起抗爭的勇氣。人生在世,需要顧及的太多了。


    官差走了,大堂裏的人也慢慢散了。老板娘在小五的攙扶下挨個兒給客人道歉,凝噎抹淚好不可憐。


    一些財大氣粗的客人不在乎這點東西,也就沒有說什麽,帶上仆人們就走了。家底不那麽雄厚但還算的富裕的客人在大堂罵罵咧咧的鬧了一會兒,卻無可奈何,跑到留下來的小捕快那兒詳細的列了自己被偷的東西和住址後也隻能作罷,心裏或許還希冀著衙門有一天能抓到賊人歸還他的東西。再有幾個糾纏不休的,就是家境不好睡大通鋪的客人。他們有的是去投奔親戚,有的是去大縣城尋醫問藥,而他們被偷走的,幾乎是一家人全部的家當。


    這些人哭得很慘,一個個賴在大堂不肯走,身無分文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老板娘和他們對峙著,哭得比他們還慘,又是下跪又是作揖的。紫衫男子淡漠的掃了他們一眼,領著兩個侍從揚長而去。海棠攥著衣袖,甚是揪心,卻因為自己現在也是身無分文而愛莫能助。


    抬起頭,海棠想請莫揚施以援手,卻見大堂裏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跑的還挺快……”海棠喃喃自語,眉梢微蹙,右手不自覺的探到了腰間。在那腰帶裏,放著她的那對銀鐲子……“說我呢?”莫揚突然從海棠身後竄出來,嚇得海棠渾身一顫。接著又走到那群已近絕望的客人麵前,手裏提著他那沉甸甸的錢袋。“來,小爺今兒高興,散錢嘍!”


    莫揚裝作叫賣的樣子,從錢袋裏掏出一錠錠的雪花白銀分給那些人。眾人感激不盡,連連朝他叩首致謝。一旁,老板娘的視線始終跟隨著莫揚掏銀子的手,尾端上揚的狐媚眼裏全是貪婪,麵兒上卻不得不裝出感恩戴德的樣子。


    “真是謝謝這位爺了,不然我這耽誤了人家看病,可就真的罪孽深重了。”老板娘斜靠在莫揚身上,眼睛時不時的掃一眼莫揚的錢袋。等所有人都拿到了銀子之後,莫揚錢袋裏還剩下最後一錠大的,足足五十兩。


    “哈哈,這點小事不足掛齒,爺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莫揚誇張的笑著,海棠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提步出了客棧到旁邊的馬廄牽馬去了。


    又是這副德行,如果他知道了在迎海仙居被盜賊盯上的原因,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麽囂張。


    “呀,還剩一個!”莫揚掏出最後一錠銀子故作驚歎。此時,領了銀子的小老百姓們全都心滿意足的走了,整個大堂裏隻剩下他和老板娘。見老板娘一臉期待,莫揚如她所願,將那錠銀子交到了她手裏。“唉,看你這一次也損失了不少,權當作安慰吧!瞧瞧,這滿身的珠寶首飾就這麽沒了,嘖嘖,這事兒落誰身上都糟心呢!”


    “可不是麽!”老板娘故作委屈,心裏想的卻是放走了這條大魚才是真的糟心。真是千算萬算,連大通鋪那群窮鄉巴佬都算進去了,就是忘了住在阿四屋裏的他。看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被那些鄉巴佬領走,她那心裏就直淌血。這些銀子原本都該是屬於她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就告辭了。”莫揚朝老板娘拱了拱手,轉身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客棧外,海棠騎著馬在原地踱步,顯然是在等他。“喲,等我呢?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是啊,等你分寶藏呢!”知道附近無人,海棠故意大著聲音說道。莫揚嚇了一跳,恨不得跳到馬背上去捂著她的嘴。


    “我說姑奶奶,你都說是分寶藏了,就不能小聲一點啊?”莫揚驚慌的環顧四周,沒看到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拉住了馬羈下的韁繩。“走吧,先找個地方吃東西,餓瘦了都!”


    “不是說分寶藏嗎?”海棠聲調如常,絲毫沒有收斂。莫揚挫敗的抬起頭望著她,見她一臉得意,這才知道這女人分明是在拿自己逗著玩兒呢!


    回過頭,莫揚閉口不言,也就沒有再給海棠戲耍自己的機會。兩人到了一家早點鋪子,正巧碰見剛才在他手裏領過銀子的一老一小。一見到他們,莫揚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身無分文。


    本來尋思著那箱子有的是金銀珠寶等著他去取,所以才這麽大方的散盡錢財。結果現在倒好,大白天的沒辦法去開箱子,搞得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早知道就不為了那點滿足感而把最後那錠銀子給客棧老板娘了。


    心裏的滿足感倒是有了,這肚子可就要遭罪了。


    “兩位,先付錢,再上菜,這是本店的規矩。”見莫揚和海棠麵露異色,端著一屜包子過來的店小二當即將籠屜拿得遠遠的,另一手攤到莫揚麵前。


    “嘿,我說你這個小夥子怎麽說話呢?”莫揚正要說話,一旁的老者倒先開了口,不依不饒的衝那店小二吼道:“你看我恩公衣著素淨,就以為他付不起你這倆包子錢是吧?你看看這是什麽,這是什麽,這都是我恩公布施給我的。”老者掏出兩錠雪花白銀大力的砸在桌子上,花白胡須被氣得一翹一翹,把莫揚都看得呆了。


    “把包子放下,這頓飯我來付。”老者氣得直發抖,海棠趕緊起身攙著他坐下,安靜的在桌上啃包子的小女娃娃見了,也端著包子坐了過來,衝海棠甜甜一笑。這孩子比冷奕還小些,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模樣,一身灰色棉衣打著好幾個補丁,卻很幹淨。用紅繩紮著倆衝天的丫頭髻,大眼圓臉櫻桃口,實在討人喜歡得緊。


    被老者一吼,又見著那幾錠銀子,店小二頓時沒了剛才的氣焰,放下包子就灰溜溜的走了。老者還不罷休,衝著他的背影吼了一句“小子,以貌取人不是什麽好德行,得改”。


    “好了老先生,先吃飯吧!”莫揚將老者放在另一張桌子上的粥碗端過來勸道,老者這才沒有再說什麽,卻又轉向莫揚道起謝來,歌以詩詞頌以佳賦,簡直要將他讚為聖人了。


    另一邊,海棠跟那小女娃娃‘眉來眼去’得正起勁,她是越看越喜歡,便隨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呀?”


    小女娃娃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滿滿!”一旁的老者替她回答,“是個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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