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呀,誰知道這三個家夥如此敗家,十天就吃了這麽多錢,要管家早點知會她一聲,她肯定得狠狠敲上一筆。


    管家似乎也同金大小姐想的一樣,後悔不已的看著她。


    好歹金哥哥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隻是拿起銀票看了看,對管家說道:“好了,這次就算了。徐伯,你給下人們發點碎銀算是獎勵,將三人照看好點。


    菜式每天相同,若要換,另算錢;若要加菜,另算錢;如果要別的盡量滿足,隻是錢別算漏了。戈兒,你先留下。”


    嗯。金哥哥辦事一向利落,也不含糊。


    待管家出去後,金哥哥將金戈招到他身邊坐下,然後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盒子。


    “戈兒,這個給你。”


    金戈疑惑的接過盒子,慢慢打開,一個小瓷瓶映入眼中。


    見此東西,金大小姐萬分歡悅,對躺在盒中小小巧巧通透翠綠的瓷瓶愛不釋手。


    “喜歡嗎?”


    金哥哥平淡的詢問,眼中卻少有的溫柔。


    金戈狠狠的點頭,拿起小瓶左看右看,最後一把抱住金哥哥的脖子,使勁蹭。


    “哥哥對戈兒太好了。”


    金哥哥摟著懷中的小貓低笑:“隻要戈兒喜歡,哥哥一定會給你。”


    金戈笑得更歡了:“隻要是哥哥給的,戈兒肯定會喜歡。”


    “調皮”,金哥哥把金戈的手從他脖子上扒拉開,刮了刮她的鼻梁,“戈兒長大了,將來會有人比哥哥更喜歡戈兒的。”


    金戈抿著嘴,不甚高興的看著金哥哥,一臉的不滿。


    “哥哥真是的,戈兒離出嫁還早呢。待戈兒出宮時,說不定就沒人要了,到時候戈兒就守著爹爹和你過日子。”


    “傻戈兒”,金哥哥按著金大小姐的肩膀逗樂的搖了搖,雙眼深深的看著她,“要你的人多了去,哥哥還不想給呢。”


    金戈臉一下紅了,環住金哥哥的腰,靠在金哥哥頸窩說道:“哥哥如此寵溺,戈兒也不想離開爹爹和哥哥呢。”


    “唉”,金哥哥突然就歎了口氣,扒拉開兩人的距離,認真的說道,“戈兒,進宮小心些,別太委屈自己,也別太忍讓。”


    “哥,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我知道的。”


    “戈兒”,金哥哥輕輕拂著金戈的頭發,輕輕摟住她,輕輕道,“戈兒,哥哥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在宮中受苦,你恨哥哥嗎?”


    “不恨,不恨。戈兒從沒恨過誰,哥哥不要自責好嗎?不然,戈兒進宮也不放心的,要是不放心,做事就會心不在焉,要是做事心不在焉,就會犯下錯誤,犯了錯誤就會出問題,出了問題輕則死,重則斬滿門。”


    明顯感覺到金哥哥全身一緊,接著傳來金哥哥溫柔的聲音哄著她。


    “好好好,哥哥不說不想不自責。咱們的戈兒是最懂事最聽話,也是上天最眷顧的。”


    “對嘛對嘛,這才是我的哥哥嘛。”


    金戈使勁晃著金哥哥的肩膀,非逼著他承認不可。


    金哥哥莫可奈何,隻好又將她摟住,好半晌才說到:“戈兒,今日叫你還有一事。”


    “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


    金哥哥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金戈悶在金哥哥懷裏點頭,沒好氣的說:“下午,宮中來人,皇上讓我明日一早就回宮。”


    金哥哥仔細打量了金戈好一陣才歎了口氣。


    “戈兒永遠都是替他人著想。”


    “哥哥又來了,戈兒回宮可是好事,宮裏找的銀子比在宮外多了。宮外多難找,要不是有這些個冤大頭,恐怕還找不回本呢。”


    金哥哥似笑非笑的看了金戈一眼,敲了敲她的頭,責罵:“你個小財迷,小心爹揍你。”


    金大小姐立馬捂著腦袋誇張大叫:“財迷也是跟哥哥你學的”,繼爾轉身逃走……


    出宮三月,咱們的金大宮女回宮。首先麵見了禍害,禍害還是那副紅顏禍水模樣,微眯著眼將金戈上上下下打量了無數遍,好看的眉頭糾結在一起,喃喃自語。


    “珍寶?!胥安叫你珍寶?!我怎麽就沒看到戈兒哪裏在發光呢。”


    金戈差一點嘔血三升。


    姐是發光的物體麽?姐即使要發光,那也是閃閃紅星根正苗紅的光,怎麽會是那些個俗氣的珍寶光芒。


    那廂,禍害繼續自言自語:“你說,那顧太蔚儀表堂堂英武非凡,腦子裏到低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要我把你賜給他。


    你看看,要身材沒身材,要樣貌沒樣貌,眼兒長得太大太水靈,鼻子太小巧,嘴唇還行,隻是臉不夠圓……


    裴公公,你說,這模樣兒,比起我後宮那些個佳麗差遠了,怎麽就被顧太蔚看上了呢。”


    好久不見的美公公斜斜瞄了麵色鐵青的金戈一眼,點頭冷漠答到:“皇上說得是。”


    我……


    一個太監懂得欣賞美女麽。


    皇上得到了認可,摸著自己的下巴思忖半晌,拉過裴公公對金戈指指點點。


    “裴公公你看,她下巴太過尖了,臉兒紅紅的,一點都沒有朕的嬪妃們白晳;還有那頭發,雖然黑但太過亮了……”


    金大小姐終於忍無可忍,驟然問到:“皇上餓了吧,下官給你端糕點去。”


    噎死你這個自戀狂,自大狂。


    禍害仍然沒完,繼續叨叨,金戈咬牙切齒,就當禍害默認,轉身到禦膳房端東西去了。


    背後傳來禍害的嘟囔:人長得醜不說,還這麽沒禮貌。裴公公,你說朕當初是不是瞎了龍眼,現在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裴公公……


    回宮第二日,金戈頂著禍害口裏的那張醜臉,端著湯水在宮中長廊飄過,悄聲無息,時不時嚇到一兩個宮女太監。


    禍害還如昨日那般,一見到她就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然後嘖嘖半晌,滿臉的惋惜,搞得金戈一看到那張禍害臉就食欲不振,惡心嘔吐。


    出了禦書房,金戈趕緊跑到一邊狂吐,還沒將早上吃下的東西吐完,就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金小姐,你這是?!”


    金戈繼續狂吐,終於吐完了,優雅的擦掉嘴角的水漬,對顧太蔚說道:“我有些不適,吐了。”


    顧太蔚一臉驚惑,見她沒有再作解釋,最後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的說:“小姐真會開玩笑。”


    金戈立馬奇怪的睇了他一眼,抬腿便走:“顧太蔚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她金戈是吐了沒錯,你眼睛看到的就是實情啊。


    顧太蔚嘴角抽搐,大步跟上金戈:“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太醫看看?”


    金戈腳步不停,邊走邊回答:“謝謝顧太蔚,我很好。”


    “很好?!”,顧太蔚急了,一下子竄到跟前攔住金戈的去路,“你臉都白了還說很好,不行,今天非要去看太醫。”


    金戈頓下腳步,有些不解的望著他。她怎麽怎麽了,和他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見金戈不語,又抬腿要走,顧太蔚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扛到肩上大步朝太醫院走去。


    金戈眼一花便呆呆的掛在顧太蔚肩上,大腦還沒正常運轉。待胃中傳來陣陣惡心之後才記得這是宮中,慌忙拍著顧太蔚的背著急說到:“放我下來,我沒事。”


    “還說沒事,看你臉色這麽差。”


    “真的沒事。”


    “你是不是傷還沒好?”


    “我……”。


    “你們在幹什麽?”


    一聲怒喝,仿佛天籟之音。


    接著一陣天玄地轉,金戈昏昏沉沉的站到了地上,眼前晃著一幹華服。


    “姐……下官給顧嬪見禮。”


    這小子,還知道規矩,曉得給後宮的娘娘們見禮。


    金戈揉揉眉心咕噥,突然睜大了眼睛,但見顧嬪正被一群宮女太監圍著向禍害的書房而去,不想在長廊上遇到了扛著她的顧太蔚,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怒視著跪在地上那不爭氣的弟弟喝叱。


    “你可知宮中規矩?”


    “下官知道。”


    “那為何與宮中女子拉拉扯扯?”


    什麽叫拉拉扯扯,明明就是他像扛麻袋一樣扛著她好不好。


    “我……”。


    顧太蔚抬頭欲分辯,卻看到仍然立在一旁恍恍惚惚麵色蒼白的金戈,趕緊吞下了口中的話。


    顧嬪也順著自己弟弟的目光看去,眼中怒恨交雜:“喝,大宮女竟然與宮中太蔚如此親近。”


    她,何時與他親近了。


    見金戈滿臉頗顯無辜,顧嬪更是怒火中燒,不由得提高了聲音:“好個大宮女,先違反宮中規矩勾引侍衛,現在見了本宮竟然不下跪,成何體統。來人,給我捆了送到刑司。”


    “姐姐,不要”,顧太蔚豁的起身攔到金戈身前,“金戈她有傷在身,實在是不方便下跪,還望姐姐不要見氣。”


    “你……”,顧嬪氣極,指著自己的五弟,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轉身向金戈,眼中盡是冷意。


    “金大宮女,今日之事暫且不論,自己好自為知。”


    語畢,拂袖而去。


    看著顧嬪怒氣衝衝的背影,金戈搖了搖有些昏沉的腦袋,暗自歎了口氣:這個梁子算是結深了。


    “你沒事吧?”


    顧太蔚見金戈有些不對勁,趕緊扶她坐下。


    緊咬下唇,金戈閉口不答,之前胸中那股悶氣煩燥突然泛起讓她再次惡心想吐。不一會兒,便感覺全身無力虛汗直冒,手也開始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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