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金戈早早就被伏洛叫醒。睜眼一看,泥瑪榻前又是一幹人等。


    難道她金大小姐堪稱睡美人?!


    祼燕用白眼告訴她——當然不是。


    據祼燕說,那個神鳥把昨晚追它出城的什麽衙門捕頭、江湖人士等全部給甩了。


    現在獨自一人,不,一鳥優哉遊哉的飛回城內。


    果真神鳥啊啊啊。


    金戈趕緊起榻隨眾人悄悄的跟著它,隻見那隻破鳥這裏停停那裏歇歇,七彎八拐,幾乎轉遍了整個邑澤。


    最後,此鳥東跳跳,西琢琢,就在眾人以為它貪吃的時候,“嗖”的一下鑽進巷子某樓裏……


    趕緊跟上,抬眼一看,丫鮮豔的尾巴露在某窗台一角……


    這,不就是咱們住的客棧……的後門麽。


    一幹人等相視一笑,各自散了……


    伏洛拉著金戈甩開了祼燕幾人在街邊買了早點小吃,還買了些糖人,然後牽著金戈的手大搖大擺回到客棧。


    推開門,首先印入眼簾的是裸燕那豐滿的翹股(唉,丫越來越像女人了。)


    然後祼燕前麵是壁月,依次往前是休花、七嘴、仲音、兩夜行衣,最前麵一個是裴美雕。


    不過,金戈一到就被眾人眾星捧月般推到了冷著臉的裴美雕前麵,玉麵醜醫的麵前。


    傳說中的玉麵醜醫,聞名不如見麵哇。丫果斷的長得……不討論。


    嗯。能讓這群奇葩排著隊看“病”,而且還沒一個敢吭聲的,她金姐姐佩服哇。


    醜醫根本就不在意看病隊伍的鬧囂,頭也不抬指揮金戈坐下,讓她伸出手給診脈。


    問:何病?


    答:毒。


    金戈蹙眉:青畫不說她的毒解了麽?


    問:可解?


    答:亦可亦不可。


    滿腦青筋。


    問:可否診金?


    醜醫終於抬起頭看了金戈一眼,答:隨意。


    金戈垂眸,果斷的將手上的糖人遞了過去。


    醜醫眼角一抽,又看了她一眼,緩緩接下。揮手,換伏洛。


    一翻問答,完事,伏洛讓金戈遞上了小吃當診金。


    依次診斷,診金皆效防金大小姐:有腰帶,有小刀,有香帕,還有假胸(肯定是那三變態的)。


    最有才的當是仲音莫屬,丫拂琴一曲以示給予高額診金。


    事後,金大小姐才知道,無論何事找醜醫,先看病且隻收金銀明珠。


    這次純屬意外,也因個中原由。之後,醜醫捉弄金大小姐無數。


    那是後事,傷心不提。


    眼下,是讓醜醫悄悄的消失在邑澤,以防鄰國、江湖眾多尋醫者阻攔。


    而仲音師徒也得跟著他們,因為青畫大吵大鬧,非要讓醜醫先治好仲音。


    但金戈等人有皇命在身,實在是耽誤不得。又被青畫威脅散布消息,隻好將仲音三人一並帶走。


    打道回府,路途熱鬧不斷。


    玉麵醜醫每日早中晚為金戈和仲音診脈一次,並配有三濟湯藥。


    除此之外,他就每日與伏洛下棋。


    臨近玉城,金戈身體狀況已然大好。


    那日,伏洛突然下令讓大家休息幾日再行。


    一直神出鬼沒的裴美雕留下兩夜行衣的家夥又獨自消失了。


    伏洛閑下無事,與醜醫大拚棋藝,常從早到晚不吃不喝幾百回合不見勝負。


    那九彩鳥兒叫得眾人不勝其煩,醜醫終於揮揮手,將最閑的金大小姐招了過去。


    醜醫吩咐她帶著他的九彩神鳥去附近活動活動筋骨,整天坐馬車裏,也挺磨人。


    看了看伏洛,金戈沒有拒絕。


    神鳥的確是神鳥,金戈走哪兒它就飛哪兒,最多也就飛離三尺之距。


    首次,金大小姐和神鳥安然而回。


    第二次,神鳥終於耐不住性子在林中亂飛。


    第三次,神鳥與一母鳥相識,被拐走,一個時辰後返回。


    第四次,神鳥獨自飛走,未回。


    金戈等了半晌沒見到神鳥的影兒,安靜的回到伏洛身邊,觀棋。


    直到傍晚,兩棋友才發現隻有金大小姐一人回,逐問。答曰:兒女情長去了。


    兩人對視,有片刻的錯顎。


    後醜醫跑出去尋神鳥……


    翌日一早,醜醫診完脈,再次將神鳥交給金戈,道了句一定要帶回,就走了。


    金大小姐挺糾結,這東西長翅膀的,又不是狗狗,可以牽著溜……


    對呀,可以像狗狗一樣溜啊!


    於是,某林中,一絕色容顏的女子(嘔~~~~)手牽一隻努力向天空衝刺的九彩鳥兒,臉上布滿了淡淡的憂桑……


    仿佛她就是那隻鳥兒,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脖子上的那根小繩……


    快近午時,天空毫無預警的下起瓢潑大雨。


    金戈拖著神鳥就往回跑,待聽到“撲棱撲棱”聲後,轉頭一看,頓時驚呆了——那隻鮮豔亮麗得幾近騷包的神鳥,被世人所傳頌的神鳥——是一隻白色的信鴿。


    金戈手捧著這隻被人畫得光彩奪目、尾巴上還粘了幾根長羽的信鴿,第一次發現她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伏洛同禍害布了怎樣一個局?玉麵醜醫到底是誰?


    手中花裏胡哨的信鴿還在撲騰,金戈心中一動,趕緊取下繩子,信鴿立即朝林子深處撲去,她緊隨其後。


    此時天上雷聲陣陣,風大雨急。


    信鴿在前麵三撲兩撲就拉開了距離,金戈的長裙被荊棘雜草淤泥拖得挪不開步。


    不一會兒信鴿便撲了回來,金戈一驚,暗道晚了。


    抓起信鴿一看,腿上果然有一小竹筒。


    再看林子深處,隻有風聲雨聲雷聲陣陣。


    當伏洛和醜醫找到金戈時,雷雨已經停了。


    咱們的金大小姐在林中迷了路,還被淋成了一隻落湯雞。被她抱在懷裏的九彩鳥也折騰得夠嗆,已經閉著眼歪著身子了。


    金戈見了兩人啥話也沒說,瑟瑟的將信鴿遞給醜醫。


    醜醫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抹熟悉倏然竄進金戈的腦海裏,來不及琢磨,他已轉身先行。


    伏洛心疼的將金戈打橫抱起,準備回去找醜醫下副良藥,以防風寒。


    當天下午伏洛讓大家收拾東西進城。


    回到玉城,一行人直奔吸食客棧,準備將當在那兒的成魚給贖回來。


    街還是那街,地兒還是那地兒,招牌還是那招牌,人卻不再是那人了。


    卻見,一堆漢紙裏三層外三層圍在吸食客棧門前,皆是麵朝內,背對街。


    有的光著上半身,有的剩下一條褲衩。有的隻著褲子,有的穿著襯衣,有的在關鍵部位僅掛著一塊花布。


    外圍還有人在大聲嚷嚷:我下注,我下注。


    街上眾多良家婦女有哭天抹淚的、有向蒼天痛哭失聲的、還有悲哀絕望的、更有指著那群漢紙大罵敗家的、討厭的……


    神馬狀況?!


    祼燕三人騷首弄姿,拾階而上,輕拍漢紙幾位,拋媚眼無數。


    不一會兒,漢紙們皆轉首靜寂,呆望。


    三人扭著腰肢向客棧內走,漢紙們流著口水,自動讓開一條道。


    道路盡頭,成魚越發的俊美動人。


    此刻的他,左肩衣服褪了一小點,露出一小點光滑白嫩的手臂(到底是男是女?摔~~~~~)。右手則猛搖骰子,口中大喊開了開了,買大買小,下注了……


    與此同時,祼燕三人已經走到成魚身邊,依次站出好幾個激發男性荷爾蒙的姿勢……


    阿米托佛,漢紙們沸騰了,全場爆狂,那下注的銀子就像冰雹似的嘩嘩嘩砸向桌子。


    盛世空前略過不提,金戈在這裏溜一句:據收拾殘局的壁月說客棧的門框被擠倒了,他還動了點武力才鎮壓下去。該死的卻還被幾個男人趁機偷抹了幾把,當然,那幾個男人據說要躺榻上好久好久。


    當晚,成魚大擺酒席,招來威武雄壯的小二數個。


    不但為金戈一行人接風洗塵,還慶祝今天的收入創新高,更感謝另外三人做為臨場特邀佳賓獻身。


    據說,他設賭局,一是要求輸者自罰,二是要輸者回答問題一個。


    賭局上千次,他卻從沒輸過。眾人不服,最後竟押錢下注。


    如此一來,他怎好拒絕這白花花的銀子,要知道他可是被銀子害的呀。


    嗯,看來,成魚過得很舒適。


    吃罷飯,成魚安頓好仲音三人後,來到金戈房內匯報情況,眾人早已等得有些不耐。


    成魚進來便說伏洛說得沒錯,凡帶“吸”字頭的客棧都大有來頭。


    成魚在金戈一行人離開玉城後將吸食客棧調查了個一個二楚,最後被對方發現,不得已隻好把客棧內所有人全部關押。


    成魚說老板雖然是個細作,卻死口不道出背後主謀是誰。


    他也隻知道客棧老板每次都把消息送往城西某戶人家,其餘的什麽也沒問出來。


    如此大動靜,是否打草驚蛇?


    成魚說已經打草驚蛇了,背後的主謀很狡猾,早就編織了龐大的消息網。一根線稍微有異常,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和警惕。


    吸食客棧雖是眾多窩點中的一個小窩,但它的消息量龐大。被他們端了一點以後,也會讓對方損失不小。


    伏洛點頭,說打草驚蛇也沒有關係,一是可以讓對方收斂一點。二來麽,對方安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消息線突然斷了一根粗線,總要花時間和精力調整一下,到時候密切注意一切不同尋常的變化就行。


    不怕對手玩手段,就怕對手蟄伏不動。


    “哦,還有個重要的消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舞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生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生木並收藏鳳舞天下最新章節